《朱门风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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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1- 第4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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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越送走王冠之后,就安步当车地来到了近在咫尺的总兵府。由于他已缕有好几天没露面,总兵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在“养病”,如今看到他这副精神的模样,便有好些上来打招呼。刚刚回来的宣府左卫指挥使越嘉远因着先前往援兴和的事情和张越熟了,打了个招呼后就含笑朝二堂的方向努了努嘴。
    “孟小侯爷也回来了,正在里头和武安侯说话呢!告诉小张大人一个消息,阿鲁台率兵回撤的时候恰好遇上了瓦刺贤义王太平所部,结果双方大战了一场。说起来那个贤义王太平真是没用,竟是给阿鲁台杀得丢盔卸甲,要不是安乐王秃孛罗赶到得及时,阿鲁台无心恋战直接转回老家去了,恐怕他就得给阿鲁台吃了!啧啧,不过阿鲁台要真是死了,皇上也就不会北征了,这家伙真难缠!”
    阿鲁台要是真死了本好!
    在心里惋惜了一番,张越和越嘉远又说了几句,然后就上台阶进了二堂。和他当初回来时的狼狈不同,孟俊倒是精神得很,眉宇间还多了几分平日没有的疏朗之气。因武安侯郑亨不是外人,郎舅俩也没闹那些俗套,彼此间撞了撞拳就算是打过了招呼。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了一个响亮的禀报声。
    “报,陆公公到了鲜花巷子,随从人等已经拿下了锦衣卫宣府卫所的所有人!”
    “知道了,若有消息再来禀报!”郑亨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声,随即就对张越点了点头,“大戏已经开场了,只不过没你出场的份了!”
    “虽说不能亲自报仇有些遗憾,但有时候借别人的手未必不是好办法。”张越见孟俊满脸疑惑,也没去管他,却是对郑亨笑嘻嘻地一揖,“这难道不是郑伯伯教我的么?”
    郑亨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罢了罢了,你这个小狐狸,分明是你自己的心思,我哪里教过你这些!”
正文 第五百零五章 下棋只能心无旁骛
    和天明其他州府一样,宣府也实行夜禁。
    一更三点敲响暮鼓,五更三点敲响晨钟,中间这段时间不许寻常百姓通行,违者笞刑。一旦夜禁闭门,则四门钥匙统一由宣府总兵保管,其余人等若要出城则是一律往总乓府报备借用。只不过,既然是边区重镇,夜行的禁令也得看情况,诸如总兵府、镇守太监府或是锦衣卫卫所等等地方的军官还是畅通无阻。
    然而,这大冷天的又没有什么紧急军情,路上自然是空空荡荡,除了奚夫敲挪子的声音和平安无事的嚷嚷声,几乎看不到什么走夜路的人。几条重要的交叉路口已经安设好了栅栏以防盗贼流窜,几个夜巡军士正在一面说闲话一面准备上锁。就在这时候,大路一头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时间,众人连忙抓起兵器迎了上去。
    “什么人?”
    “我是小张大人的护卫,有总兵府核发的通行令牌。”
    来人撂下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旋即就出示了手中的令牌。领头的军士接过来检查之后,立刻就扬手示意开锁放行。等到人过去了,一行人方才重新上锁,却是压根没在意过去的那个人。这夜晚总能遇上几趟这种身份要紧的人,反正令牌是真,那就不用计较了。
    骑马人如是穿过两个重要的街口,旋即就转进了一条巷子里。
    由于夜晚暗得很,他不得不打亮手中的火石,好容易方才找到了地方。一快两慢一快敲了门之后,两扇斑驳掉漆的大门很快便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他敏捷地闪了进去,还不等里头的人关门就急急忙忙地问道:“大哥,怎么回事,少爷不是让你留在京师么?”
    胡七却是一丝不芶地关上了门,径直把向龙拉到屋里,又关上了房门,他这才沉声解释道:“是袁大人让我过来的。我知道你们在兴和一定经历了很多危难,但京师里头也不消停。你们不在的这些天,家里先是那位方姨娘在上香的时候莫名其妙对一个太监告了刁状,然后就是皇上得知大少爷金屋藏娇的事大发雷霆贬谪了他,再跟着就是有人举发杜大人当初在开封的时候和周王有过私下往来,但最头疼的还是袁大人的麻烦。”
    向龙他和胡七赵虎刘豹都是袁方早年挑中的,原打算是设法补进锦衣卫里头,结果后来皇帝设立了东厂,为了防止出乱子,于是就索性一直跟了张越。虽说暂时没法得一个正经出身,但袁方对他们许诺过异日前程,再加上张越对他们向来信赖器重,他们也没觉得这日子有什么不好。然而,一想到昔日栽培的恩主有麻烦,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袁大人乃是锦衣卫指挥使,一向深得圣眷,怎么会有麻烦?”
    “那是因为有人去开封打葬袁大人和张大人的往来。虽说事情没曝光,但天知道别人会不会忽然生事!”
    “张大人……你说的是少爷的父亲?”
    看到胡七点了点头,那张背对灯火的脸上阴沉沉的,向龙顿时慌乱了起来,最后把心一横就开口问道:“大哥,袁大人和张大人究竟是什么关联?”
    “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多问。”
    尽管立刻就用**的一句话把向龙打了回去,但胡七自己也觉得异常疑惑。在他看来,袁方已经是正三品的职衔,之前又蒙恩得了世袭指挥佥事,早就该安个家了。可袁方别说没有儿女,身边竟是连女人也没一个,家中的下人全都是小厮男仆。他甚至还生出过某些极其不敬的念头,直到之前察觉到这位冷漠的头儿也有女子私下里爱慕,那种心思方才淡了。
    “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这些事情暂且瞒着少爷。他虽说之前在青州在江南都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但宣府和那些地方又有不同。皇上就要北征了,宣府出任何纰漏都是大纰漏,而建任何功劳都是大功劳!袁大人的看法是,巡抚宣府不单单是一个名义,也是历练。就在我出发之前,皇上又给张大人赐下了二代三轴的鉴金封轴,而按照规矩,三品官以上二代三轴,三四品官才能够用鉴金封轴。少爷的阶官和瓶级已经是正五品到顶了,这其他上头不能挪动,只能用这个虚的。毕竟,再上去的京官除非尚书侍郎都御史,其他都是闲职了。”
    胡七顿了一顿,想了想袁方的交待,又补充说:“而如今皇上的身子时好时坏,少爷授外官也不是什么好事,反而巡抚宣府这种随时可以回朝的差遣反而更好,更何况随同北征原本就是立功的良机。总而言之,京师的事情你能瞒就瞒着,若是少爷从其他渠道知道了,你也注意一些,最要紧的是袁大人的事千万别说漏了嘴,另外就是劝着他做事情小心些。”
    四个人多年都是在一块,胡七这言下之意是什么,向龙自是心中有数。如果不是张越越来越显眼,恐怕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张倬和袁方的那一层关联。不怕别人去查——他们都不知道的事,别人更不会知道——怕只怕有人有意抹黑,那时候就麻烦了。
    “好了,我明天就回去了,你也不要耽搁太久,赶紧回去。对了,这张名单你带给少爷,这次锦衣卫和东厂调给陆丰的那些人中,一多半都是自己人,再加上原本设在宣府的那几个没被拉过去的密探,你都可以凭袁大人手令调动。记住,别露出了真面目,他们可不是咱们,毕竟是官身,若没有急事,不要轻易去征调他们。”
    兄弟俩商议齐全了,胡七就送了向龙出门。等到人一走,他却立刻翻墙到了隔壁,却是不走正路一味翻墙,一直来到了巷子口的第一家,他才熟门熟路地进了一间屋子换了一身军官的衣裳,旋即竟是大摇大摆地出了门,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中。他离开之后才一小会功夫,他原本住着的那个院子就闯进了五六个彪形大汉,一伙人把整个院子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却一无所获,不得不气咻咻地走了。
    由于今晚的正经差事乃是去镇守太监府给王冠送口信,因此向龙打那巷子出来就直奔地头,也不管人家是否相信是否明白,他撂下话之后就立刻告辞离去。一路打马狂奔回到了八珍街,他看到漏刻上的时辰已经是过了亥时三刻,还以为张越已经睡下了,结果赶到内院时,却发现东厢房内灯火通明,连忙敲了敲门问了一声。
    “进来吧。”
    由于之前孟俊说家里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事,张越少不得刨根问底。得知自己不在这一个多月,家里竟然是拉拉杂杂的事情一大堆,他那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张超的贬谪倒是无所谓,毕竟是做错了事情,这惩罚也还不算太重,只要能勤勤恳恳,将来未必没有机会。但祖母的身子不好,这会儿甚至连他父亲都赶回来了,他怎么可能不惦记?至于老岳父就更不用说了,他实在想不明白,杜祯招谁惹谁了,难道就因为他这个不成器的女婿,所以就被人当成了靶子?无缘无故还牵连了周王,真是该死!说到底,武安侯郑亨还真是老狐狸,之前对他竟只字不提张家事。
    看到向龙进来,他再也忍不住了,遂直截了当地问道:“京师里如今有些什么消息?”
    刚刚见着了胡七,这会儿张越竟然一开口就是问这个,饶是向龙并不是一惊一乍的人,这会儿也吃惊不小。只他一瞬间就醒觉了过来,连忙故作茫然地摇了摇头:“因为锦衣卫宣府卫所几乎都派不上用场,咱们也不太清楚京师如何。料想应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否则大哥应该早就有消息送来了。”
    因心烦意乱,张越也没注意其他,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老胡从前做事情极其牢靠,这一回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姐夫都转告我了,他竟然还是没传来一点讯息。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算了,我那祖母身体每况愈下,还有岳父遭人构陷,他竟是连这种大事也不报!不对,他应该不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莫非是绾妹阻了他?不对,绾妹根本不知道他还留在京师主持……莫非是我爹……还是袁伯伯?”
    见张越蹙眉沉思喃喃自语,不多时竟是一语说到了点子上,向龙顿时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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