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胳膊太疼了,根本没法掏出钱包来,顾梓沫说对了。只不过,他根本不需要坐公交车,他可以招辆计程车,打车钱到付即可。
想到这里,他别过眼去,满是轻蔑之态,看都不看那辆二十五路,公交车吗?何家少爷从来没有坐过那东西。
顾梓沫狡黠一笑,“你是不是在想,你根本不需要坐公交车,你可以搭计程车啊。”
被说中心思,何殷正这次执意不肯理会她了,背过身子,看都不看顾梓沫,想忽视掉她。
顾梓沫肯定不可能让他如意,她踩着高跟鞋,像是女王般在他身旁转了一圈,将细高跟抬起,态到他的脚背位置,做出缓缓下踩的动作。
何殷正早前就吃过她这种暗亏,不免长了心眼,往后一退,但是他这一退,也是触目惊心的,他被那个小丫头片子绊倒过,有了心里阴影,不免转头去瞧。
顾梓沫看着他这手忙脚乱、六神无主的样子,嘴角嗔笑,收回自己的脚,语重心长的说,“你其实并非没有脑子,你能想到可以坐计程车,可以有第二选择,怎么就想不到再去追一次顾祯祯呢?虽然她现在不稀罕你,但至少,她比我待见你呀,你想想看,你连我这块硬骨头都能试着下口啃,更何况顾祯祯呢,一夜夫妻百夜恩,她总会心软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顾祯祯睡功超强,在和何殷正勾搭上的第一晚,就趁着酒兴,与何殷正有了一夜缠绵。
她一针见血,掐中了要点,闻言的何殷正,身子怔了怔,晦暗的眼睛有了亮色,“这……”
他似乎在考虑中,只是何殷正天生就是孬种,何家都没有给他什么锻炼的机会,所以他一旦遇到大事情都磨磨蹭蹭,没有个定性。
顾梓沫考虑到何殷正懦弱性格,决定助他一把。
二十五路车已经在站牌处停下,她嘴角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掏出叶一朵借给她的一元钱硬币,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径直道,“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做计程车吗?那好吧,你就去坐公交车吧,一条路走到黑,谁也救不了你。”
她将一元钱的硬币朝着他眼前晃了晃,“看好了,这一元钱的硬币,是我借给你的!上次咱们聚餐,你没有稀罕的硬币,今天就能把你带回家!走,我带你坐二十五路,二十五路和二百五,就差一个零!”
经她挤兑,何殷正霎时就记起,上次她数落他的破车,还要借给他一元硬币的事情。
顾梓沫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一元硬币来凌辱他,让他实在扛不住了,一下子就爆发怒道,“顾梓沫!你不要太过分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个一元的硬币,也早晚是你的,何殷正,坐次公交车,洗洗脑吧!”顾梓沫说完这话,也不跟他扯什么有的没的,用手扯住他受伤最重的那只手臂,将他就往公交车上拖。
何殷正受不了那个痛劲儿,一直哭嚎着喊疼,整个五官都聚在了一起,顾梓沫根本没有考虑手下留情,一个劲儿的拖他、拉他。
何殷正为了少受点罪,最后终于妥协,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一个身子娇弱的女人乖乖的拉上了公交车。
顾梓沫也上去,替他投了硬币进去,还不忘关照开车的司机师傅,“我这个渣哥最近残了胳膊,师傅你多多照应他哈,谢了哈。”
“好的,好的咧。”司机师傅扫了一眼何殷正,见他灰头土脸,一副狼狈到极点的样子,没有多想,就应了下来,还跟有座的乘车招呼着说,“大家伙儿,给那个哥,渣哥是吧,就那个渣哥,让个座吧,都发扬发扬爱心哈,社会主义荣辱观都说了,以团结互助为荣、以损人利己为耻。”
有一个小伙子靠着这边近,听到了顾梓沫和司机的对话,清楚的知道这个‘渣男’残了,忙发扬了爱心,扯着何殷正往自己座位上按,“渣哥,坐!出门靠兄弟嘛,小弟在这边罩着你。”
顾梓沫看着何殷正那如同吃了屎的脸色,差点笑出声来,她后退几步,再次道谢,“谢谢师傅,谢谢大家了,麻烦了。”
“不用不用。”司机师傅太淳朴了,忙说不客气。
她见后面还有人要上车,连忙下了车,闪了人。
“你真厉害啊,我在那边看着,你就那么轻易的一扯一拖,渣哥就乖乖听话了。”叶一朵从旁边跑过来,眉眼里都是笑意,忍不住替她鼓掌。
顾梓沫看着叶一朵这个活跃劲儿,更不由得要为她点个赞,叶一朵有活力有朝气,她笑起来,就像是向日葵展露笑颜,热情洋溢,富有超强的感染力。
恐怕这世上没有几个男子,能抵抗住叶一朵明朗的笑意。
就算是她心里对叶一朵有着小小的嫉妒,也忍不住夸奖她,“一朵,你笑起来真好看,很迷人。”
叶一朵听到她这么说,还有点害羞的摸了摸鼻子,后来瞧着顾梓沫一直朝着她微笑,她忍不住上前,熟门熟路的挽住顾梓沫的胳膊,靠在顾梓沫的肩膀上,很小鸟依人的说,“真的吗,谢谢你的夸奖,我真的很开心。”
顾梓沫觉得她热情过了头,一时并不适应,脸上的笑,在这时显得有点僵硬。
叶一朵正靠在顾梓沫的肩膀上,由下而上看着顾梓沫的美腻脸蛋,很专注的眼神,顾梓沫僵硬到不自然的笑,一下子就被她察觉到了。
她忍不住回直身子,收起了原本的笑容,严谨的望向顾梓沫,一点儿也不留余地的问道,“我看到了,你笑得并不自然,刚才你那话,是不是和别人一样,只是敷衍和奉承我的!”
顾梓沫愣了,这位大小姐,这样的直接,真的好吗?
她一时,无言以对,其实本先应该是她被为难了,她感到委屈,但是她看向叶一朵的小眼神的时候,总觉得是叶一朵受委屈了。
叶一朵咬着樱唇,眼睛里含着无尽的委屈和疑惑,不多时,那里面,就多了一层淡淡的水雾,虽然很淡,几乎能让人忽略,但是她还是看到了!
顾梓沫束手无策,脑子里闪过各种想法,但是她都不得其法。
她见过顾祯祯这样演戏,很逼真的演技,但是却都是不如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孩动人,她眼里流露出的那种委屈,含着一层淡淡的哀伤,还有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倔强。
不仅有种莫名的让人怜爱的感觉,还有种让人会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她的想法。
她想,恐怕顾祯祯再修炼十年,将这个眼神雕琢百倍,都不如眼前这个年轻女孩那样灵气逼人,动人心魄!
顾梓沫的晃神,在叶一朵看来,就是一种变相的默认。
叶一朵心里一急,就撅着嘴,像是耍脾气似得的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够好,可是我没逼着你们奉承我敷衍我啊,我最恨你们这样了,你们怎么都这样呢,我只想认认真真的交个朋友,却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太让我失望了!”
听了这话,顾梓沫就有点懂为什么叶一朵会那么激烈,那么的委屈了。
这个年轻女孩,一直都在寻找着别人的认同,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夸奖她的人,有的是虚与委蛇,有的是别有目的,总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叶一朵太渴望被真诚的认同一次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跟叶一朵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是顾家养女,她的价值,应该不仅仅止于联姻的棋子,她渴望别人从各方面认同她,但是此前她一直找不到,所以她刻意的疏远了别人,不愿意试着去真正接触他人。
直到,陆铭瑄的出现。
想到这里,她的鼻咽间不由得有种哽塞的感觉,不由得,就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他鼻梁俊挺,眼窝深邃,漂亮的薄唇犹如大师手中奢侈的艺术品,无论从任何角度都找不到一丝瑕疵。
这个男人有他的多面性,有时会像洒脱叛逆的亡命徒,带着你去砸橱窗,偷婚纱;有时,却又会像古时代最绅士的贵族,带着你跳舞,旋转;有时,他又会像是拥有超能力的超人,在她无助的时候出现,还能刺激起她的嗅觉……当然,她更是知道,他能做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越是谜样的男人,越是能轻易引得女人堕落。
除了他的名字,她现在对他一无所知,可即便是这样,她在面对他的时候,都不会去想知道,他的那些庸俗的物质条件,她只想,好好的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顾梓沫遥遥望着他,心一点点的沉下去。
她想,再这样下去,她铁定会完蛋的。
“算了,我也不想逼你,我走了。”叶一朵见她一直没有回话,只能委屈的出声,转过身子,举步就要离开。
顾梓沫被她的话惊动,这才回神,她忙追过去,追到叶一朵的跟前,慌张无措的解释,“不是敷衍和奉承,绝对不是!其实在你没有说话的时候,我在一边就观察了你好久,我很羡慕你,真的,你相信我!”说这串话的时候,她一直紧紧的盯着叶一朵的眼睛,想通过自己的眼神,向她传达自己真诚的心意。
她从小和顾祯祯生活在一起,在和顾祯祯的相处上,她往往是忍让居多,而顾祯祯在顾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然很少有受委屈的时候,她在姐妹相处上,从来没有安慰妹妹的经验。
所以见叶一朵这样,她再急也想不到办法,只能先否认,然后只能用自己的眼神,告诉叶一朵自己的心声,是黔驴技穷,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可没有想到,就是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让叶一朵开心了。
叶一朵的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转悲为喜,抓住她的衣袖,很惊喜的说,“真的吗?你观察了我很久?”
“是的。”她坦然的承认。
“我真的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也观察了你好久呢,我听人家说,女人对女人的嫉妒,是很另类的,如果对方默不作声偷偷打量嘴上却不会夸你的时候,说明你是真的美,她那是嫉妒了,相反,如果对方以上来各种夸你白瘦美的,那只是客气,所以呀,我信你。”叶一朵兴奋的就去搂住顾梓沫的脖子,有种恨不得亲她一口的样子。
顾梓沫连忙将身子往后闪了闪,勾唇笑道,“我还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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