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国使者到!”
“黔灵国使者到!”
“西凉国使者到!”
“……”
“西凉国?”
“西凉国来人了?”
“竟然是西凉国?!”
“怎么了?为何大家如此惊讶?”
“听说五十年前……”
西凉国三字一落,席间顿时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而先前已到的辰国使者更是脸色铁青,怒目狠瞪向西凉来的两位使者。
“众位使者请入座。”两国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早已水火不容了,如今竟同时出现在这里,自然勾起了有心人的好奇心,知情者似是心有灵犀一般,全都看向他们,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刀光剑影似乎早已预见。作为这次宴会的负责人,大皇子凤鸣飞不得不站起来打破僵局。两拨人这才分开来,各自入座。
举起酒中杯,一饮而尽,秦子寒扫了眼入座的两国使者,一丝沉重浮现于眼中。
宗佘手下不曾停顿,神情依旧。
四方朝贺,宴会渐入**。
欢歌笑语在如水夜色中拾忆而起。
这般的孤寂,没有牵挂的人,也没有被谁牵挂,如匆匆过客默言无语,暗淡无光,输于天际流星某一璀璨的时刻。
回首过去青葱岁月,无谓甘甜涩苦,皆浓稠似沼泽,令人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近在眼前的两人,一个软语轻声,一个冷情相对。字字句句间,透露出的刻意讨好或疏离,不假言辞。
宗佘紧闭双眼,半晌方才睁开,嘴角一丝苦笑,若隐若现。
无论是哪个世界,有些东西总是不可避免!
正是歌舞升平时,自使者中走出两个身着棕红大貂皮衣的男子,一人横眉冷眼,生得极为严肃,另一个则是薄唇高鼻,为薄情之相。他二人挺身向前,抚手贴胸,道:”西凉大使拓积、拓战见过凤朝锦帝。”待二人起身后,拓积接着道:”我二人奉西凉王之命前来凤朝朝贺,另代我王向锦帝传书一封。”
“呈上来。”
手一挥,李公公知趣将信笺取来。
锦帝拿过呈上的信笺,拆开,一目之下,舒展的眉头在暗色角落里不自觉地纠结在一起,继而平展开来。
“今我西凉国灾祸频繁,天灾人祸肆横,瘟疫四起,百姓温饱不成,民不聊生。我王知凤朝锦帝宅心仁厚,曾言凤朝乃仁爱之国,特命我等前来凤朝暂借粮草少许,以解燃眉之急……”
拓积重厚的声音在空旷的弘园之中响起,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传至每个人的耳边,话刚落,凤朝百官中便有不少人眉头瞬间皱起。
借粮?!
西凉国素来以神秘莫测著称,在五十年前那场大战发生之时,众人才得以窥见他的兵力之强横,而如今,早已过去五十年,谁也不知道他强到了何等程度,即使往年送往各国的《国民历史》(各国为了增进国与国之间的联系与了解,每年都会将国内发生的重大事件记入书中,装订成册,命名《国民历史》送与各国统治者手中)亦不足以让人们对他进行深入了解,否则,就不会发生五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了。
锦帝低着头,目光流转于纸上,看不清是何表情。
半晌,传来声音——
“那。。。。。。你西凉意欲借多少?”
一直站在拓积身后的拓战站出身来,不紧不慢的声音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中,”不多,五十万石。”
话一出口,凤朝百官间顿时炸开了锅。
“五十万石?”
“五十万石?!他西凉凭什么向我凤朝借粮五十万石?!”
“这还不多?岂有此理!”
而听得这话,辰国的使者双双望向高座的锦帝。
入夜未几,月光趋向柔和,浸染着每一寸的肌肤,舒适迷人。听着园中众人的议论声,她轻轻嗤笑一声,隔着白纱的脸庞愈加得明艳动人。小公主凤鸣心此时也停止了对秦子寒的百般讨好,遇到此等关乎国家利益的大事,她身为凤朝皇室中人,也当有自己的担当。
西凉既为天灾人祸,没道理这般大肆宣扬,嚷得人尽皆知,未免让人乘虚而入。这么做,显然是另有所图,只是不知,西凉到底想干什么?
只听得那拓积道:“我国灾情具体如何,我王已在信中讲明,我等也无须多讲。只望凤朝能施以援手,助西凉渡过难关。”
五十万石粮草,并非小数目,若是凤朝答应了,那么且不谈国库紧缩之事,但说与西凉有着莫大敌意的第一强国,或许就此惹下如此一个强大地敌人,便不是朝廷想看到的。而若是不借,那将大大地不利于凤朝与西凉两国的邦交,更何况,如此神秘的一个国度突然造访,若是能抓紧这个机会,或许能一窥真容也说不定。况且,那信……
一时之间,锦帝陷入两难境地,进退维谷。
西凉使者也知锦帝的为难之处,并不催促。
那些官宦女眷也知此事非同寻常,此刻都安静下来,也不东张西望了,弘园之中忽然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安静之中。
半晌,锦帝的声音从高座席位上传了下来,“五十万石朕着实借不了,不过,也不能让西凉的使者白来一趟,我凤朝愿借出三十万石以解燃眉之急!”
西凉使者对视一眼,纵然心有不甘,但也总好过空手而归,只能双双躬身,“我等代西凉百姓感谢凤朝的慷慨解囊,凤朝果然不负盛名!”
只是,这样一来,辰国那边。。。。。。
果然,见到凤朝此举,辰国使者坐不住了。
四男一女。
三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众星捧月般的拥着中间的一个姿态傲然的美貌女子。
那女子生的是眉目俊美、明眸皓齿,一头乌黑墨发用一根红色缎带高高束起,身着红色劲装,英姿勃发,气势凛然!
那女子美目一扫,朝着锦帝的方向拱了拱手,道,“凤朝果然是仁爱之邦啊!”转而面向西凉使者的方向,作势道,“未曾预料到西凉会遭遇到如此境况,我辰国深表同情,不过,虽未有所准备,我辰国也是不能袖手旁观的。我们的使者团里有两位我辰国宫中御医,此次便让他们随西凉使者同回西凉国,也出一份力吧!”她淡淡然一笑,随即看向高座的锦帝,“听闻凤朝的宰相大人医道之妙手回春,连医圣的弟子都是望尘莫及,不知,此番,宰相大人是否同去呢?”
此刻,连西凉的使者也是目光热切地望向锦帝。
群臣又是一噎。
百官之首出使西凉?
这是如何也不合体统的,只是,宰相大人的医术之高超摆在那里,先前已然是变相的拒绝了西凉五十万的借粮之举,现在若然是再次拒绝,恐怕会令西凉对凤朝生恶。
众人再看向那红衣女子的目光,多了几分谨慎与畏戒。
能三言两语,便令凤朝处于风头浪尖,果真不是一般角色!
宗佘拿着糕点的手一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看了那女子一眼,触到对方望过来的目光,故作慌张地撤开,微低下头,不语。
那红衣女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却是说不上来,对宗佘多留了一个心眼,继而将注意力转到了秦子寒的身上。
秦子寒倒是冷静,全场人的目光都相继放到了他的身上,他也毫无异色,神色平静地站起来,朝着锦帝俯身道,“微臣医术虽不如众人所言那般神乎其神,不过却也是想出一份力的,微臣斗胆恳请皇上下旨,臣愿出使西凉,为我凤朝广济善缘。”
坐在席间的二皇子凤鸣轩适时站起来,也道,“儿臣也恳请父皇下旨,着宰相大人出使西凉。”
大皇子凤鸣飞也不甘落后,“儿臣亦同意二弟所言。”
见秦子寒自己都站出来请旨了,连两位皇子都同意了,百官只得赶紧俯身,“臣等附议。”
锦帝深深看了那红衣女子一眼,低低笑出声来,抚了抚下巴的短胡须,一挥手,道,“好,朕便命宰相秦子寒为钦差大臣,出使西凉,结我凤朝与西凉两国之好。”
西凉的使者闻言,再次站出来,道,“谢凤朝援手!”看了辰国的使者一眼,满不甘心地致谢,“也感谢辰国的仗义之举。”随即回到了位子上。
此间事罢,宴会又开始活络起来。虽然因着辰国与西凉国的恩怨,其间有过几次冷场,但这并不妨碍众人骨子里骄奢**惯了的欢快情绪,转眼便又情绪高涨。
欢声笑语里,纸醉金迷,奢靡的气息飘向弘园深处。
酒过三巡,却无人有醉意。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2…7…28 15:25:27 字数:2139
“大人回来了。”得到消息,知道秦子寒等人回来,占鸠早已提前等候在宰相府前。见到马车停下来,赶紧迎上去。
“嗯。”秦子寒点头,转而对随后下车的宗佘道:“来我书房一下。”
占绝将马车交给一旁的仆人,与占鸠两人一同跟随秦子寒向书房走去。
回房稍作梳洗一番,取下全身繁琐的沉重之物,宗佘顿感一身轻松。
占鸠、占绝二人守在书房外,宗佘推门进去,秦子寒正静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你如何看?”许久,他低声发问,右手拇指与食指轻轻揉着太阳穴,似乎有说不出的疲惫。
她随意地坐在了茶几的一边,全身都松懈了下来,软瘫进椅子里。
他看着毫无大家闺秀形象可言的宗佘,心底竟生不出半分厌恶来,看惯了她如此毫无规矩、不顾淑女矜持的做法后,却是对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不屑一顾了。
此时的她早已将宴会时佩戴的面纱除去,绝美的脸庞一览无遗。房里只掌了一盏灯,灯火明明暗暗,黑白交错,昏黄的烛火仿似注入了生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跳跃起舞。
纵有千般不舍,他亦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
“那红衣女子……”
提及那人,秦子寒眉头轻皱。
……
“届时辰国大设擂台,广邀天下英杰前往,望诸位亦能前来,以圆我瞻仰诸位雄姿的小小心愿啊!”
“那么我就在辰国恭候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