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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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呓-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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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液,你们听到他说的话了吗?你们不要再流了,他说我不会死。如果在这样下去,就会违背这个人的希望。那是我不想看到的事情。你们要和我一样,相信他,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心痛无比。我的手臂已经完全失去了力量,瘫在两侧。血管开始出现中空。我能体会到濒临死亡的感觉,这是第二次。第一次的时候,也是眼前的人,他用犬齿吸干了我全部的血液,然后抱我到床上,等待我的重生。我恐惧却又在他的手臂中觉得安心。我还记得,他在我耳边说等待我醒来,说要带我在夜空悬浮,说要教给我一切血族的事情。他是不会让我死的。
  可是血液并不听从我的,还在不停的流淌。刚刚从身下流淌出来的白色液体也瞬间就被覆盖了,从来没有出现一般。
  殇太用力了,我的意识已经模糊。恍惚间看到他伸手覆上伤口,血就开始停止。我的皮肤已经苍白的发亮,几乎呈现透明。剩余的血液慢慢的回到血管,只有平时的两成吧。如果再不吸血,我想我的狂躁就会来临,不分任何人只要是察觉他血液的脉动就会扑上去的野兽一样的状态。
  在那之前,最后看了一眼殇,就闭上眼睛。
  他恨我吗?连吸我的血都不想了,只是单纯的破坏我的身体了吗?
  尽管希望将意识沉到最后的屏障之后,头脑中的天使却真的消失了。他带我看的那片海面和云层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依旧无边的黑暗。
  不知道又是多久,我才缓缓醒来。胸前的凛冽伤口被包好了,却虚弱的很。我的眼睛应该很红,因为已经嗜血到极至了。手抬起来发现已经瘦的只剩一层皮肤,指甲长长的伸出来,狰狞的很。身上大概也是一样。失血过多的血族,不但会嗜血疯狂,而且会衰老下去。我不摸自己的脸也知道是多么丑陋的样子。
  成为血族以后几乎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衰老的时候,生就是妖娆,死也是优雅。血族就是这样的生物,怎么会放任自己衰老到不能看的程度。
  殇的声音在我不远处响起,他缓慢的语气似乎没有不同。他说:“醒了?是不是很饿?”
  我喉咙已经沙哑,吐着不清楚的字音:“是。”
  殇说:“可是我不会给你任何血液。”
  我转过头看他,他对于我的样子没有惊讶。大概我已经昏了很久。
  殇说:“你现在的样子,还会不会被那些人喜欢哪?”
  我说:“殇……”
  他起身走过来坐在我身边,依然光润的皮肤和容貌,瞳孔中映出我不想看到的自己的样子,比失血的人类更可怕。唯一不变的只有黑色的头发和瞳孔。
  殇说:“你就继续保持这个样子好了。不会死,也不会活。永远不能离开这里。”
  这算占有欲吗?
  殇继续说:“我也再也不会看你一眼。”他瞥过眼,利落的起身走出房间。
  原来这才是他最后要告诉我的话吗?我嘲笑的裂开嘴角。握住拳头的时候,尽管没有用力却被自己的指甲划伤。口子很深,却已经流不出血液。身下的床单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米色的绣花印在淡蓝的布料上,周围淡淡的曼陀罗香气可以感受到德库拉的气息。我已经不用被链子锁住了,不会逃走,甚至不能走动。殇会每天给我少量的血液维持我的生存,直到他腻烦了为止。转向另外一边,不意外的看到一个高脚杯中盛满的血液。
  几乎是挣扎着才能碰到它,手指颤抖的端起来送到嘴边。唯一可以让我继续活下去的食物,被施舍的放在一边。可是我却不能失去它。我想看到他,即使他不想再看到我也一样。
  我习惯性的把手臂交叉放在脸前。失去了最后的微笑,只能伸出犬齿咬着自己硬愣愣的手臂骨头。
  管家总是按时送来不足以让我疯狂的血液,高脚杯的八成满,不多不少,好像经过度量。我慢慢的喝下去,确保自己的清醒。可是寂寞就随着进入身体的血液缓缓的侵入,一丝一丝的占领我的身体。无聊的时候只能渐渐尝试坐起来,可是却还是无法支持很久。我的生活从来没有这么安静。没有声响的周围,独自靠在床头。清醒的时候就让管家带来书,一页一页的翻却什么都没有看进去。昏迷的时候就在黑暗中继续独处。
  有一天殇带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柔软的米色头发和灰色的眼睛,带着羞涩的笑容。殇没有说话,冷淡的将我忽视。他的眼中应该只有一张床而已。我身上盖着厚厚的天鹅绒毯子,窝在大大的床铺的一侧。女人看到我似乎想说话,可是殇却一个亲吻堵住了她的嘴。
  殇说:“忘记他吧。你今晚只属于我。”
  女人脸上飞过红晕,身上飘荡着好闻的处女气息。殇的偏好一直显而易见。他激烈的亲吻女人,让她身体也同脸颊一样露出粉红色。很快女人就瘫软在殇的怀里,他就抱着她放在床上。女人身上略微粗糙朴素的衣服被轻易的脱去,殇的动作轻柔的真的如一个完美的情人。很快,女人就陷入前所未有的□,身下流出些微鲜血。可以压制的呻吟无法掩饰自己的快乐,很快就化为一声声高昂的欢笑,整晚不绝于耳。
  我握着床单裹在身上,只能尽量靠在一边,不去打扰他们。直到女人在殇的身边入睡,露出微笑。殇翻身走下床榻,去沐浴。我才发现这个夜晚已经在稀薄的朝夕中度过。我不知不觉得进入睡眠。没什么,血族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喜欢就可以做。不同的只是,今天他没有看我一眼。漂亮的眸子只看着别人。既然他说这是惩罚,我就只能看着他带给我的一切。
  第二天,那女人忽然问他,这个一直躺在这里的老人是谁。
  殇不知所谓的笑着,然后伸出手臂,一把握住女人的脖子。没有吸她的血,而是直接扭断了他前一夜还留吻痕在上面的纤细脖子。
  殇说:“我说过忘记他。”管家被叫进来整理尸体,已经被上过的女人,连被吸血的资格都失去了。殇甩了甩手指,躺回我身边睡去。白色的背影静谧中带着清新的气息,曼陀罗被清水涤过的出尘,只是这样就足够让我失神。
  时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流逝,他经常带些男人或者女人回来,有人类也有低等血族。我选择了静静的看。偶尔有问到我的人,都被杀死了。卧室的床单换的更勤。知道有一天,他再也不回来,我每天看到的只有德库拉的管家,带着谦和和一如既往的漠视淡淡的说话。
  我说:“殇哪?”
  管家垂目低语:“殿下在别的卧室。”
  我说:“他有没有限制我的行动?”
  管家说:“在城堡内没有。”
  我说:“好。”
  管家说:“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先出去了。”
  我点头他就离开了。德库拉的管家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不知道是什么种族。
  我现在住的就是德库拉的主卧室了,也是以往一直睡的地方。他原来一直都在城堡,却始终不曾来看我。我这个样子,大概睡在我身边都会有恶梦吧。我抿着嘴角呵呵的笑。原来被他抛弃的时候,是这样的滋味啊。看来婚礼那时,只不过是小小的预演,正戏刚刚开场。我的无尽生命带来的只是无休止的折磨。而写这出戏剧的一直都是他,他挑选了演员,决定了剧情然后安排别人排练和表演。
  我甚至看到他躲在幕后微笑着看我们挣扎。

  99章

  99
  睁开眼睛看到浓重的墨绿色调的诡异花纹,四周垂满了轻巧的灯笼,上面绘制着好像图腾一样的字母:SARIEL。我一时间无法理解自己的处境,就听到男人低低的笑声。
  塞利尔站在我面前。
  他说:“梦做的怎么样?”
  我看到自己躺在一张床榻上,不过脚上和手上都系着锁链。锁链很细,又有足够的长度可以让我自由的活动。但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无法挣脱。曾经的经历只是一场梦境吗?我看到自己的手臂如梦中的一样成为皮包骨头的干尸。
  塞利尔看到我盯着自己,就笑着说:“虽然其他的都是梦境,不过□和受伤可都是真的哦。只不过不是你梦中的人,而是我。”
  原来也有真实。我看到胸前没有包裹严实的缝隙中,露出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凝结的疤痕样子真有些狼狈和凄惨。我懒得管他的话,既然只是梦,醒来就好。我闭着眼睛,回想着到底我在梦里都做了什么。
  塞利尔说:“你不用怀疑什么,做了也没关系。我下的催眠只是让你梦到你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只是你表现的太好了,让我都忍不住尝试一下。味道还不错。”
  我说:“你抓我来做什么?”
  塞利尔说:“想知道你和赛瑞卡的关系。”
  我说:“我和他没有关系。”
  塞利尔说:“只要是对地狱有害的,我都必须为陛下铲除。”
  我说:“我并不是有害的。”
  塞利尔说:“真的是这样吗?”他米金色的眼睛好像蛇类的瞳孔,总是直视人的内心。
  我说:“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塞利尔说:“最近的打算……是到赛瑞卡离开这里。”
  我说:“可以。不过要麻烦你维持我的血液。”
  塞利尔说:“这倒不是问题。你都已经昏迷20天了,还不是好好的活在这里。”
  20天,看来梦中的时间是随着现实的时间一起流失的。不知道吉贝尔有没有发现我的失踪,而梦中的男人,大概已经回到人界了。
  我说:“吉贝尔那?”
  塞利尔说:“似乎正在找你。不过这里,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进来。”
  我说:“那……”
  塞利尔说:“不要问了。现在我不是囚犯。”
  我说:“最后一个问题。”
  塞利尔说:“好。我愿意仁慈一下。”
  我笑着说:“和那个女人做的也是你吗?”
  塞利尔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大,然后就轻笑一声说:“做戏难道还要做全套吗?”说完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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