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眼睛愉悦的闪亮着:“真的?那可真是大喜呀。”说罢,马上起身就要施大礼却被皇上扶住。
“爱妃不必如此多礼,这样吧,用了午膳你也过去瞧瞧,可儿的害喜的情况似乎比你的要大些。”静言笑着说,扭过头看向我:“云衣,怎么不恭喜朕吗?”
我抬起头注视着他,微笑一点点的在脸上蔓延开来:“云衣,恭喜皇上。”
“嗯,云衣,朕也要恭喜你,好事将近。可惜离睿现在不在宫中。”静言哥哥笑着说。
“不要紧,改日再聚,云衣,快吃些东西。”姐姐将我爱吃的点心挪到我面前。
我微笑的谢过姐姐,慢慢的吃着。
“皇上,要不要请仪萱贵妃也来荷香亭小座?”姐姐忽然轻声提议。
我抬头看向静言哥哥,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她近日身子沉,不大爱走动。”
“勤走动些对孕妇的身子有好处的。”姐姐关切的说。
“改天吧。”静言哥哥笑着拍了拍姐姐的肩膀,姐姐回应给他最灿烂的笑容。
正午的荷香亭,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映在静言哥哥和姐姐的脸上,显得他夫妇两人明眸皓齿一对璧人。静言哥哥不断的给姐姐挟一些小点心,姐姐开心的吃着,一脸的柔情蜜意。我和宁铮仿佛都成了摆设,陪衬……
用过午膳,姐姐说身子倦了,静言哥哥便亲自陪她回宫。看这光景,我不便再打扰,虽有千言万语却也不好多说了,只得告别了姐姐,应承了改日再来看她。至于瑞荷,姐姐说她会让她直接去朝霞门迎我。
临走时,静言哥哥却吩咐宁铮送我出宫。我并没有推脱,因知推脱无用。
出宫的路并不算长,我和宁铮并排走着。
“北安候,恭喜令妹了。”我淡笑着说。
宁铮朝我看过来,脸上带着嘲讽:“把你的笑收起来吧,还没摆够吗?”
我脸色僵住,冷哼一声:“原来北安候连恭喜都不收了,云衣失礼了。”
“云衣,你可以叫我宁铮。”宁铮冰凉的语气。
“云衣不敢。”
“有何不敢,全天下的女人,我还没见过谁胆子大过你的。”宁铮忽然压低了声音说着。
我愕然,下意识的看向跟在身后的宫女太监,她们都在不远的距离紧随着,低着头。
“北安候,别这样说。”
“叫我名字。”宁铮命令的语气。
“你……”我压低了声音,有些恼了。
“叫我名字。”宁铮欺身靠近,竟不顾有人在场。
我的脸开始发烧,也不知为什么就开始发慌了:“宁铮,不要闹了。”
宁铮停了下来,脸上现出如愿以偿的笑容,却也不再看我,径直朝前走着,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这只是个开始,云衣,我说过让你等我的。”
我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恶气,如梗在喉。
“有些事情,尘埃并未落定。”宁铮继续说着。
“比如呢?”我反问。
“比如你的婚事。”宁铮干脆的回答。
“哦?”我不怒反笑:“宁铮,你的语气真是大的惊人。你刚才也听到了,离睿已经请了旨回东阳筹备我们的婚事。”
“你嫁到东阳准备受东阳候的气吗?”
“会吗?我想未必。”
“云衣,别太天真,东阳候恨你入骨。”
“我知道,东阳伯伯的确恨我入骨,可他爱子至深。”我轻声说着,继续朝前走。
“看来你对赵离睿倒是十分信任。”宁铮冷冷的说。
“你错了。”我停顿了下,继续说:“何止是十分信任,简直是百分,千分,万分。”
“如果有一天他让你失望该如何?”宁铮逼问我。
我停住脚步,脸上带了一抹笑意,轻声对着宁铮说:“当日,你送宁可儿入宫。离睿对我说,北安候这样做,无可厚非。怎么,现在你来抵毁他吗?”
“我只问你如果。”宁铮并不生气。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陪他一起下地狱好了。”我白了他一眼,继续走。却被宁铮一把扯住胳膊。
我惊讶的看着他:“宁铮,这里是皇宫。”
“我知道。”宁铮扬了扬眉头。
“后面有宫女。”
“我看到了。”
“宁铮!”我轻声怒吼。
“如何?”
“你!”我气噎,对他这种近乎无赖的举动却毫无办法。只有用力挣开他,一路小跑朝宫外。好在,他并没有追上来。
他是什么意思?看他在宫里如此进出自如,竟是毫无顾忌了,心里涌上莫名其妙的情绪,我一气的跑向朝霞门。
远远的,已看见瑞荷守在朝霞门口处朝我这边张望着,脸上略显焦急。
我静了静心思,平整了下衣裙朝她走过去。
“小姐,你可回来了。”瑞荷迎上我,嘴上却嘟着。
“嗯?怎么了?”看到瑞荷的表情,我有些奇怪。
“她是你的丫头?真是没规没矩的。”宁望忽然从马车旁闪了出来,懒洋洋的看着我,用那副讨厌的神态。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宁家兄弟的,这辈子才会被他们阴魂不散!
强压着怒气,我脸上还是挂了笑:“宁二公子。”
宁望夸张的瞪大了眼睛:“收起你的笑吧,难看死了。”
说的竟是和宁铮差不多内容的话,却更加的难听。
我只觉得自己咬牙咬得咯吱作响了……
“萧云衣,我有话要说,你说吧,在哪里?”宁望言简意骇。
“有话?不好意思啊宁二公子,实在是不大方便,如果你有事,请到萧府和我哥哥说吧。”我冷冷的回答。
“少来啦,夜半三更到你房里你都会叫出声来,还怕什么!”
“嗯,小鬼头的骚扰我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不过现在我的确很忙,失陪了。”我板着脸拉起瑞荷朝马车走过去。
“等等!这个还你。”宁望喊住我,伸出手递给我一样东西。
我不由的看过去,他的掌心上,静静的躺着我的木蝴蝶,阳光闪着动人的绿色。
“这个,不是我的。”我硬起心肠,准备上车。
“你即然收了就收好,不能随便乱丢。”宁望收起懒洋洋的神情,很认真的说。
我好笑的看着他:“这话从宁二公子口中说出真是稀罕,是谁游荡在花丛中来着?”
“是我没错,可我现在指的是哥哥。”
我皱了皱眉:“你哥哥的事情你操什么心。”
“你姐的事情你又操什么心?”宁望看似吊儿啷当的反问。
我笑了笑:“不与你争口舌之长,我走了,如果找孤风自可到萧府来,其他免谈。”
“萧云衣!”宁望忽然提高了音调:“可能在你眼里我玩世不恭,可任何人休想伤害到我的亲人。”
我愣住了,扭过头看着宁望。
他的神态一扫平日的懒散,显得极为执着和刚毅。我哑然失笑,怎么这小子如此像当初的我。
“我没想伤害任何人。”我平静地说着:“可我要说的话也和你一样。宁望,如果我今日收下这蝴蝶,你认为北安府还会有宁日吗?”
宁望不语,看着我上车,不再阻止。
关上车门,坐好,提高了声调:“回府。”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把宁望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回到萧府,爹已等我多时。见我回来忙细细的问姐姐的情况,我一一讲给她听,姐姐没有瘦,姐姐吃睡都很好,姐姐没有害喜。
爹变了,从前的他总是装成不屑细打听这些事情,可现在却问得津津有味。他又想起了大娘,说是如果大娘还在,自会有许多的经验可以讲给凤仪姐姐。我宽慰他老人家几句,可自己都觉得说什么话都显苍白……
午后,离睿终于来看我。同时也是向我告别,他的确向皇上请了旨回东阳筹备婚事。我并没有怪他的突然请旨,也许我也变了,反正都是注定的事情,我还介意什么呢?他准备明日启程,我答应了要出城去送他。
一直等到很晚,萧若衡终于从宫里回府。我让瑞荷去请他,有很多话,只有和他商量。
忙了一整天,他却并不显得十分疲倦,仍然是神采奕奕,看来祈福殿的工程进展不错。
“听瑞荷讲,你晚上吃得很少。”萧若衡皱着眉问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吃得很好,别为我操心。”
“唔,见到凤仪,她可好?”萧若衡点点头。
“我不知道。”我坦白的回答。
“为什么这样说。”
我想了想,说道:“我没有和爹说,怕他老人家担心。姐姐她,和从前不同了。况且宁可儿也有了喜。”
萧若衡苦笑了声:“我今日在宫中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意料之中,无妨。”
我叹了口气,一字字的说着:“我也知道是意料之中,我也知道皇上不可能独宠姐姐,姐姐也总是微笑,可那笑都是挂在表面。”
“皇上,对她不够好吗?”
“萧若衡,你回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觉得呢?”
“我不方便经常到内宫看她。”
“静言哥哥不是从前的样子了。中午我们在荷香亭用膳,他挟给姐姐一块桂花糕,姐姐明明对桂花过敏,可看起来却很开心的吃了下去。”
萧若衡不语,手却握紧了。
“如果是从前的姐姐,她会和静言哥哥提出来。可如今却不是……”我有些哽咽了。
姐姐从小对桂花过敏,吃了之后身上会发痒,虽不严重,却也是不舒服。
“一入宫门深似海,有些事情,她也只能去面对。君让臣死,臣不敢不死,何况一块桂花糕……”萧若衡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背对着我。
我慢慢走上前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额头贴上他的后肩,轻声说着:“哥哥,我很怕。”
萧若衡回过身来扶住我,一字字的说着:“皇上自小和我们一同长大,凤仪对桂花过敏的事,他又怎会不清楚,我想,他是故意的。”
“你也这样想吗?”我直视着萧若衡。
萧若衡不再回答,只是笑了笑:“早点睡吧,无论发生什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