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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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祸-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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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疼。
  水仙四惠吓得小脸苍白,赶紧将傻笑着的陈娴雅拉到一边,陈莫渝也皱着眉头对水仙说道:“还不快点滚,说了多少次别让他早晨来正房惹老爷生气,你们这些奴才也很该打板子了!”
  这下子水仙与四惠更是吓得连站都站不住,“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陈娴雅却趁机挣开二人的手,歪歪斜斜地上前几步,清清楚楚地喊了一声,“父亲,请安,哥哥,坏!”
  院子内一片安静,显然被陈娴雅突如其来的喊声给镇住,哎哟喂,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陈家傻小姐居然也能给人请安了!
  陈寿源脸上一阵扭曲,正想再次喝斥,却见陈莫渝如同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你刚才说啥?再说一遍?”
  “哥哥,坏蛋!”陈娴雅毫不客气地重复一遍,陈莫渝那完美清傲的脸瞬间破碎,既对陈娴雅能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感到震惊,又对陈娴雅的话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一个他平日里连话都懒得说一句的傻丫头居然敢指着自己骂坏蛋,这都是他那亲娘给惯的!
  陈娴雅溜圆的眼睛无邪地回瞪陈寿源,心底却在迅速衡量此时扑上去将陈莫渝那让人恶心的脸挠个满脸花的可能性。突然旁边传来一声轻“嗤”,既像玩味,又像嘲讽!陈娴雅转睛一看,竟是那个说她“装样”的徐景达,心下不由忐忑,难道自己刚才表现得太过了?
  不料,陈寿源见陈娴雅一直挡着几人的路,竟有些按捺不住,抬起一脚便朝离他只有三四步远的陈娴雅胸口踹去,陈娴雅看着陈寿源的脚离自己越来越近,刹那间所有的仇恨涌上心头,想嘶喊,想扑上去拼命,就算打不过也要咬下陈寿源这个禽/兽一块肉来!或者是太激愤,身体却偏偏在这危急时刻僵硬,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地上跪着的水仙见状,惊恐地尖叫一声,本能地扑向陈娴雅的腿,堪堪将她推开半寸,陈寿源的脚便踢在陈娴雅的手臂上,双眼因过度愤怒而显得茫然的陈娴雅顺势一个屁股蹲坐到地上。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娴儿!我的娴儿!”原来是听到院子里的喧嚷声跑到门口,正好看到陈寿源出腿踢向陈娴雅的邵氏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后面跟着袁氏,陈淑雅,及三位姨太太。
  陈娴雅也瞬间恢复冷静,实际上陈寿源那一脚并没有用多大的劲,再加上被水仙推开,避开了胸口的重要位置,陈娴雅除了手臂有点痛,并无大碍,但是她不想这场闹剧就这样收场,便使劲咬了一下嘴唇,然后眼一翻,手一松,双脚一蹬,很可怜地“晕”死过去。
  邵氏冲过来抱起陈娴雅一看,原本红润的圆脸一片惨白,最触目惊心的是陈娴雅唇间殷红的血迹,邵氏的逆鳞一下子被揭掉好几块,放下陈娴雅,便冲向愣在一旁,隐隐有些后悔的陈寿源,“老爷,娴儿总算被你踢死了,你陪我娴儿的命来,我娴儿自小可怜,不过是吃了你几碗饭,穿了你几件衣,老爷就如此容不下她,老爷不如将我也踢死,好给你那些狐媚子妖精让路,让她们给你生小妖精小浪货去!”
  邵氏如一头发怒的母狮扑向陈寿源,原本站在她旁边的陈莫渝本能的退开几步,涕泪滂沱的邵氏便一头扎进陈寿源怀里,又抓又挠又推,将个陈寿源弄得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回过神来的陈莫渝连忙高声叫道:“你们都是死人?还不快点上前去将老爷夫人拉开!”自己却掸了掸他绣了竹子的月白蜀缎长衫,退开两步,丫鬟婆子们忙围了上去,大呼小叫着,却不知道该先拉夫人,还是先抱老爷。周姨太太与宋姨太太用帕子捂着脸,哭得是梨花带雨,陈淑雅与方姨太太见拉架她们帮不上忙,便去看地上的陈娴雅,叫水仙与四惠将陈娴雅抱到一边,免得被人误踩了,袁氏则抱着娅姐儿,远远地站着看好戏,却也不忘哭上两声,喊上两嗓子,正荣堂内顿时热闹非凡。
  陈寿源耽于女色,身子早已被掏空,哪里是发了狂的邵氏的对手,几下子被邵氏抓得衣衫凌乱,脸上火辣辣地痛,不禁羞恼成怒,腾出手扇了邵氏一耳光,还将邵氏的头发拽住往地上惯,邵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反手也将陈寿源的头发抓住,两人不顾一切的扭打成一团,犹如街头村尾最粗鄙的粗夫野妇。
  徐景达突然带出嘲讽的笑容,凑到已经六神无主的陈莫渝身旁说道:“表姐夫,将你这扇坠儿赏我,我便去将他们拉开!”说罢也不等陈莫渝回答,夺过陈莫渝手中的扇子,插到腰带上便拔开那些只知道哭叫,不敢上前的丫鬟婆子,大叫一声,“伯父,伯母,得罪了!”然后一脚踢在陈寿源腰上,再一掌劈在邵氏脖子上。
  陈寿源吃痛,不自觉地松开抓住邵氏头发的手,邵氏更是手一松,直接晕了过去,这场闹剧便干脆利落地结束了。
  陈莫渝到底是邵氏的亲儿子,对袁氏做了个手势,自己则冲上前去抱住胸口起伏,气得浑身发抖,口里不住叫嚷要休了邵氏这个泼妇的陈寿源的腿,“父亲息怒,这次母亲确实是错了,儿子决不会再帮着母亲,父亲你要休妻也好,出气也罢,咱们先回书房去换身衣服,给脸上的伤上上药,将来若是留了疤就不好了,弄不好会影响父亲的仕途!”

  ☆、025因祸

     
  徐景宏也上前劝道:“伯父,伯母也是气急才犯此大错,况且伯母如今是连话都不能说了,伯父不如等伯母缓过气来再罚她!”
  徐景达则抱拳痞里痞气地说道:“刚才伯母实在是有些过了,所以晚辈适才下手有些重,伯母可能要晕几个时辰才醒得过来,请伯父见谅!”
  这三人口口声声都说这事是邵氏的错,且邵氏看起来比他惨得多,极大地满足了陈寿源的虚荣心,同时也让陈寿源冷静下来。休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人家,他要敢写下那纸休书早写了。邵氏的娘家在京城算不上最显贵的,却因祖上曾出过帝师,邵家的门生子弟在朝廷为官者众多,有着不可小觑的人脉关系网,再加上邵氏是邵家嫡支嫡女,敢休了邵氏那便是得罪整个邵家,即便到了真忍无可忍或者邵氏再无利用价值之时,就是灌她一碗毒/药也不能让知道陈家所有龌龊事的邵氏活着离开陈家。
  陈寿源十分气恼今日在下人们面前颜面尽失,实在不想再待在正荣堂,便抻腿蹬开陈莫渝,骂道:“你给老子滚开,你与你娘一样都是下贱种子!爷等一下再来收拾这个悍妇!”说罢便一甩袖子向院子外面走去,陈莫渝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与徐景达徐景宏也跟了出去。
  周姨太太捡起起上的头巾,喊道:“老爷的头巾掉了,我去给老爷送头巾!”带着丫鬟也跟着离开正荣堂,宋姨太太愣了一下,也不甘落后,一边向外急走,一边吩咐丫鬟道:“我屋里的橱子最上层还有一瓶上好的伤药,用了轻易不会留疤,快拿来给老爷送去!”
  这几人一走,正荣堂的人便少了一半,袁氏一惊一咋地喊道:“青果,赶紧叫人去请郎中,嘴巴紧些,别嚷嚷得满大街都知道,琉翠,快点让人将夫人和大小姐抬进屋去!”
  被水仙背到凉榻上躺着的陈娴雅拿不准要不要继续装晕,眼皮睁开一条缝瞄了瞄,水仙的眼睛已经哭肿,焦急之下将陈娴雅的手捏得生疼。邵氏那边人影绰绰,情况暂时不明,四惠突然凑到陈娴雅的耳边低声地说道:“大小姐要醒在夫人后面才好,要不然夫人可就麻烦了。”
  陈娴雅仔细品味四惠的话,心内大惊,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徐景达,难道四惠也看出什么来了?原来装傻竟比扮聪明更难,陈娴雅沮丧无比,原本想着将让她变聪明的功劳算在琼娘头上,如今看来也行不通了,她得加快进度让自己变聪明,否则发现她的破绽的人会越来越多。
  水仙一听也止了哭,“四惠,夫人这回闹得太厉害了,会不会真的被老爷休了?”陈娴雅却听出了水仙声音里隐隐的幸灾乐祸。
  四惠摇头:“不知道,老爷这次虽没吃大亏,但也丢了老大的面子,若夫人真被老爷休了,大小姐可怎么办?”四惠的担忧不无道理,陈娴雅虽然恨不得将邵氏挫骨扬灰,但若邵氏现在便被赶出了陈家,以陈寿源父子对她的厌恶,她在陈家的日子将更难过,更别谈报仇了,而且邵氏一旦离开陈家,将来她又到何处去寻她报仇?所以邵氏现在还不能被休。
  陈娴雅决定按照四惠说的装晕到底,邵氏才有底气继续与陈寿源闹。
  邵氏在郎中没到之前便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踉跄着扑到陈娴雅的凉榻前,将陈娴雅的胳膊腿摸了又摸,然后一把将陈娴雅搂进怀里,哭得肝肠寸断,“老天爷啊,我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才生了这么个孽障,早知道生下来便将她掐死算了,可怜我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眼看着病比从前好多了,却招了人的眼,那一脚若是踢实了,就连这么个傻东西也没了!再怎么说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就算是他的亲老子也不能说要她的命便要她的命啊!唔唔……。”
  邵氏是真的伤心,陈娴雅心里觉得怪怪的,邵氏设计将盛嫒嫒母女一步步逼死,又将所有参与者一一灭口,手段何其毒辣高明,说她蛇蝎心肠都低估了她,可就这样的妇人对一双子女却护得如自己的性命,陈娴雅突然想起自己前两世的母亲。一个早早地死了,自己连她的样子都想不起来,另一个虽没死,心却随着父亲的离世而死了,两位母亲都没能让她体会过如邵氏这般浓烈的护犊之情。只可惜本尊陈娴雅已经不知去了哪里,邵氏的伤心也好,爱护也罢都只能付之东流了。
  “大妹妹只是晕了过去,过一会子自然便醒了,母亲还是先进屋去梳洗一下罢,郎中也该请到了!”袁氏在一旁劝道。
  “什么叫过一会子自然就醒了?若是醒不来,或者又变得和从前一样,看我可饶了谁去!打量我不知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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