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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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祸-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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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让我这穷酸嫂嫂羡慕!”
  邵氏微微一笑,“瞧渝儿媳妇说的,渝儿媳妇怎么可能穷酸?当初渝儿媳妇成亲之时,那可是轰动京城的十里红妆,之前娴儿受人暗算,病了这许多年,我们陈家亏欠她良多,我这做娘的偏心一点也说得过去。”
  袁氏僵笑,“母亲说的极是,妹妹病刚好,母亲很该偏疼她一些,可惜娅姐儿太小,否则也可以向祖母讨几根稀奇簪子来戴戴!”
  邵氏招手让乳娘抱娅姐儿过来,“你也是咱陈家的姐儿,姑姑有的,娅姐儿自然也有,正好你母亲也在此,先帮你从祖母首饰匣子里挑些备着,长大些再戴。”
  袁氏一听,那里还顾得上大家闺秀的体面,将邵氏首饰匣里贵重一些的,也不管娅姐儿适不适合,一口气也挑了好几套出来,“儿媳代娅姐儿谢母亲,再过二年这些东西娅姐儿便能用了,还是母亲最痛娅姐儿。”
  邵氏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再过几年,等娴姐儿寻了婆家,连这个家我都不想再管,渝儿是独子,连个庶弟都没有,这陈家所有的东西都是渝儿的,倒是娅姐儿已经三岁,渝儿媳妇赶紧给渝儿生个嫡子才是,我虽不喜欢姨娘生子,到时争宠争产风波一大堆,可陈家也不能因此而绝了后。”
  袁氏听了脸色红了青,青了又红,这是暗示若她再不生儿子,袁氏就要插手她房中之事了。
  尽管袁氏是左相家的嫡女,有才有貌有家世,邵氏对袁氏还是不太喜欢,估计在邵氏眼里世间就没有配得上陈莫渝的女子。而陈娴雅觉得直接毁掉陈寿源与邵氏都太便宜了他们,陈娴雅决定先从陈莫渝与袁氏两个身上下手,毁去陈家的根本与希望,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母亲,嫂嫂会不会是因生娅姐儿亏了身子?也让黄老太医来好好诊一诊才好。”陈娴雅想卖袁氏一个好,可气得发昏的袁氏并不买帐。
  “媳妇来扬州之前曾请太医院医正诊过脉,说媳妇的身子恢复得很好,便不劳母亲与大妹妹关心了。”
  邵氏挑挑眉不再说什么,以陈娴雅对邵氏的了解,袁氏若在此事上表现得顺从些,邵氏说不定还会等一等才插手,袁氏这一顶撞,邵氏特定立马物色人选往文华居送通房姨娘。
  陈娴雅在正荣堂应付了一整天,用了晚膳才回到怡趣院,刚走进院子,琼娘便冲了出来,“大小姐,可有伤到哪里?”
  陈娴雅还未及答言,水仙便抱着首饰匣子喜滋滋地说道:“妈妈放心,夫人已经给大小姐请了郎中,连药都不用吃,夫人还赏了大小姐许多好看的首饰,妈妈快过来看。”
  琼娘却沉了脸,“水仙,四惠,从前大小姐生病,她的贴身丫鬟纵有不懂规矩的地方,旁人也不会太计较,如今大小姐的病好了,咱们院子的规矩也要学起来才好,明日起,只要大家一得闲,我便教你们一些规矩,将来也好教新来的小丫鬟。”
  水仙四惠知道琼娘出身大户人家,规矩自然是学得好的,立马应道:“那就先谢过妈妈,咱们两个一定认真地跟妈妈学。”
  睡觉之前,琼娘将三本书页泛黄的小册子交到陈娴雅手上,“今日下午府里的下人都在议论大小姐被老爷踢聪明一事,倒是便宜了奴婢行事。这便是宫里某位寿终正寝的太妃晚年无聊时记录下来的一生所见所闻,我娘正好是服侍她的贴身宫女,太妃死前便将这册子送给了我娘,分别为《奇案篇》,《毒物篇》,《奇物篇》三册,大小姐可先读《奇案篇》,将之读懂读透,奴婢资质愚笨,读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要不然也不会让大小姐……。”
  陈娴雅拱进琼娘怀里,“姆娘别说了,从前都是我的错,你明明是一颗闪闪发光的大宝石,我却当你是路边的碎石子儿,被人害死也是咎由自取。”

  ☆、028拜师(泪求收求票)

     
  次日,陈娴雅请安之后,由邵氏带着她去见曾为陈莫渝与陈娴雅启蒙的箐先生。
  箐先生姓曾,乃陈寿源同科进士,本为寒门学子,却在中举后意外摔断了一条腿,从此仕途无望,陈寿源怜惜其才华,便重金将箐先生与其寡母接回家中照顾,还将独子托付给他教授。箐先生也确实知恩图报,倾尽所学教出一个陈二元。陈莫渝去了京都后,箐先生又开始做起了陈淑雅的先生,陈娴雅从前曾偶尔见过这位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神情严肃,轻易不出他那取名草庐的小院一步的老者。
  箐先生由一对老夫妇与一名一团稚气的小丫鬟服侍,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药草,异香扑鼻。邵氏将跟来的下人都留在院门外,接过琉翠手中的装了拜师仪程的托盘,整了整衣衫,轻咳一声才敢肃容走进箐先生介于内院与外院之间的小院。小丫鬟紫珠见着两位主子也不见丝毫慌乱局促,恭敬有礼地将邵氏与陈娴雅引到一座敞轩内坐下,奉上茶水之后才回道:“先生正在做画,一时还不能停,请夫人与大小姐稍候!”
  陈娴雅立刻便喜欢上这个看来不太好相与的箐先生,敢怠慢心狠手辣的邵氏,没有几分傲骨是不行的。
  邵氏竟也不恼,稳稳地坐到椅子上喝茶,足过了半个时辰,箐先生才由老奴柴胡扶着从书房出来。
  “这就是突然变聪明了的大小姐?”箐先生待邵氏说明来意后看向陈娴雅。
  陈娴雅忙上前几步,曲膝行礼,“见过箐先生,变聪明可不敢当,娴雅只不过是突然少了些蒙昧,识得父母亲长,能遣词达意而已,其他的还望先生不吝教诲。”
  箐先生猛地睁开双眼,一道精光射向陈娴雅,将陈娴雅上下打量几遍,然后低语一声,“果然是冤孽!”便垂头不再说话。
  邵氏没听到箐先生的呢喃,见箐先生没有再说话,脸上便浮上几分喜色,忙亲手奉上装有一套文房四宝,二百两银票的托盘,“先生已经答允,娴儿快点行拜师之礼!”
  当初陈莫渝上京赴考后,箐先生执意要离开,陈寿源很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留了下来。为了能让陈淑雅拜他为师,方姨太太数十次亲自上草庐求见,箐先生才勉强答应教授陈淑雅,但也只是答应隔三日授课一日,没想到此次箐先生如此顺利地答应收下陈娴雅,邵氏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陈娴雅恭恭敬敬地对箐先生行了三拜九叩之大礼,亲手奉上一杯茶,正式有了自己的启蒙先生,虽然她还是盛嫒嫒时为了匹配陈谪仙陈二元,早已经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但她做为陈大小姐却必须要有一位出众的先生,否则那些东西便永远不敢曝光。
  邵氏又打赏了箐先生身边的下人才满意地离开,箐先生闭着眼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陈娴雅站在一旁也不敢随意挪步。
  “你是谁?到底要做什么?”箐先生突然冷冷地问道。
  “小女是陈府嫡女,名娴雅,最想拜先生为师,学习先生的识药种药之道。”
  又是一阵长久沉默,箐先生才开口道:“希望你永远记住刚才这句话,你如今是陈府小姐,因果循环,福祸相依,有些事该放下便得放下,否则最后受伤害的不一定是别人。”
  “娴雅谨记先生的话!”陈娴雅松开袖子下紧攥的拳头,看来箐先生只是起了疑心,并不知她的真实来处。“没有证据,娴雅不会相信那些捕风捉影之言,纵算真有了那么一回事,娴雅也不会怨恨。”陈娴雅又扯出她被人暗算的传言。
  箐先生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娴雅,隔了许久才又说道:“别的女子都想学琴棋书画,陶冶性情,为何你却想学识药种药之道?”
  “先生的一切娴雅都想学习,只不过娴雅对能治病救人的草药更感兴趣。”
  箐先生面表情地“嗯”一声,“既如此,我那药草园子便交给你打理了,记住,那里的每一棵草药都珍贵无比,死掉一棵你需得拿你自己的私房钱来赔上。”
  “是,先生。”陈娴雅忍不住欢喜雀跃,连行礼都忘记,立刻奔向院子里那小小的药圃,昨夜她粗略翻了翻琼娘给她的《毒物篇》,发现她对上面的珍奇药物一样都不认识,却没想到想睡觉正好有人递枕头,这个箐先生竟然也对这方面感兴趣。
  陈娴雅凭着记忆,还真在箐先生的药圃里发现了几种与图画上相似的草药,便虚心地向跟上来的柴胡讨教。
  “老奴专管给这些草药锄草施肥,至于它们叫什么名,是治什么的便只有先生才知道了。”柴胡麻利地用小锄头给药草松土,对陈娴雅充满警惕,生怕她突然犯傻,毁了这些珍贵的药草。
  “柴胡,你先教我锄地!”陈娴雅不由分说抢了柴胡手中的锄头,小心翼翼地学着柴胡将药草根部表面那些板结的泥土轻轻敲松,圆圆的小脸上竟是一派专注与认真,箐先生站在一棵银杏树后面看着挥汗如雨的陈娴雅,神情变幻不定。
  当陈娴雅手酸脚软地从药圃出来时,箐先生已经在为徐景达,徐景宏授课。紫苏端来两盆水,让陈娴雅洗手净面,收拾好的陈娴雅悄悄进到敞轩,去到角落里坐下,箐先生抬了一下眼皮,视她如无物,让陈娴雅深为忌惮的徐景达正伏在桌子上打瞌睡,倒是徐景宏回头冲她善意地笑笑。
  箐先生念完一段《论语》上的内容,便开始细细地讲解起来,连陈娴雅都禁不住被箐先生独到的见解所吸引,徐景宏更是听得全神贯注。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这句话何解?”箐先生指着徐景宏问道。
  徐景宏站起来恭声答道:“学生愚见,这句话的意思是高义之人,不会因贪生怕死而背叛正义,却会舍身取义!”
  陈娴雅暗暗点头,这徐景宏应该是认真读过书的,突然一声熟悉的“嗤笑”响起,“人都死了,还高义个屁!这个时候怎么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了?更别和我扯什么忠孝自古难两全,不孝之人还谈什么忠?还算什么志士仁人?”徐景达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斜坐在书案上,两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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