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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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祸-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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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莫渝因了这病,连活着的蚂蟥,道士的符灰都吞过,结果都没有用,哪里会再相信区区一张纸会让他恢复原貌,当下将头一偏,并不理会陈娴雅。
  而袁氏却是听过那传言的,不禁大喜,“嫂嫂早就听说澄明大师的转运符了,难得妹妹一片赤诚,肯将如此重要的宝贝送给兄长,嫂嫂先谢过妹妹了!”生怕陈娴雅后悔,赶紧将那荷包接过来。
  谁知陈莫渝一听说是澄明大师所制,又想着发生在陈娴雅身上的怪事,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希望,忙立起身从袁氏手上将那荷包抢到手中,取出莲花形状的符咒,往胸口一按,继续躺回榻上谁也不理。
  别人不知道这转运符的好处,邵氏却是很清楚的,暗恨自己早没想起这个,又庆幸陈娴雅是个不藏私的。
  邵氏见陈娴雅双眼肿成一条缝,原本红润的小脸此时也一片苍白,声音也有些沙哑,可见对兄长的关心和对转运符的不舍,心中便有些不忍,“还是我的娴儿懂事,知道心疼兄长,不过这转运符虽好,也不是谁戴都有用,你先借给你哥哥戴一段时日,若是没有用处再还你!”
  陈娴雅听了邵氏的话却双手连摇,“母亲不用还我,娴儿不敢再要那转运符了。”
  邵氏这才惊觉起来,“你今天这副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娴雅再也忍耐不住大哭起来,“母亲,不关女儿的事,女儿也不知道转运符这般厉害,更不知道会害了哥哥啊,求母亲,哥哥嫂嫂不要怪娴雅!”
  邵氏大恼,转头喝问一旁木桩子一般立着的问云,“你主子到底为何事哭?”
  问云赶紧上前跪下,将倚云与借云去厨房借月饼模子,却与红梅发生争执之事一分不增,一分不减地说了出来。
  邵氏越听脸色越沉,邵氏身后的王福生家的却越听越心惊,心想这红梅可真是个吃肥了胆的白眼狼,背后说主子是非被人听见倒罢了,还去打人家的丫鬟,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纵有天大的不满,主子也是主子,奴婢也是奴婢,这回谁还再保她就真的是吃错药了。
  陈娴雅更是哽咽不止,“女儿虽然感谢红梅的提醒,否则女儿也想不到将转运符送给哥哥,可她们一起打怡趣院的丫鬟却是女儿不能忍的,纵然她是王娘子的亲戚,可女儿好歹也是母亲生的,女儿没脸也是母亲没脸!”
  王福生家的冷汗都出来了,陈娴雅直接指出红梅是她家的亲戚,这是明摆着要拉她下水,赶紧上前两步,跪倒在邵氏脚下,“夫人,大小姐息怒,红梅这贱婢实在是可恨,上次轻饶了她,竟然还不知悔改,求夫人立即将那群胆大妄为的贱奴打了板子,赶出府去!”
  陈娴雅突然看着王福生家的破泣为笑,“原来红梅是可以打了板子赶出府去的,问云赶紧去叫水仙她们不要抽她们耳括子了,王娘子要赶她们出去呢!”
  邵氏,王福生家的,包括袁氏与榻上的陈莫渝一下子没跟上陈娴雅的节奏,邵氏忍不住嗔怪道:“你这孩子,多大点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以后遇到这种奴才直接来和我说便是,你是尊贵的小姐,叫人去打几个奴才胚子没的脏了你的手!”
  王福生家的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她不在乎红梅几个是被打耳光,还是被赶出府去,重要的是邵氏竟然不让在厨房受了委屈的陈娴雅去找身为大厨房总管的她,而是直接去找邵氏自己,更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这是对她明显的敲打,而这一切的没脸却是因为那个都算不上亲戚的红梅,王福生家的恨不得将红梅一巴掌抽死。
  然而王福生家的难堪还没有结束,门外又跑来一名慌里慌张的小丫鬟,“夫人,水仙带人与王三姑娘打起来了!”
  王福生家的一听差点没双眼一翻吓晕过去,怎么又扯上自家那个没长脑子的三丫头了?“你说清楚些,我家那丫头怎么会与水仙打起来?”
  小丫鬟本是大厨房做粗使的,见到王福生家的发话,积威之下竟然缩着头不敢再开口说话。
  邵氏冷笑一声,“我不过歇了几日没过问大厨房的事,这大厨房便如此热闹了,王福生家的起来带路,今日我正好得闲,便带大小姐去看看你家的三姑娘吧!”
  邵氏又回头嘱咐了陈莫渝与袁氏一回,让他们将转运符收好,千万不可损污,才拉着陈娴雅,带了琉翠青果等丫鬟婆子径直往大厨房去。

  ☆、044处置

     
  糕点房内,水仙几个并没有占到便宜。一开始王三姑娘便被倚云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那三个缩在灶间的婆子原本想着拼上挨几耳刮子让怡趣院的人消了火气,这事便算了结了,却没料到王三姑娘也被打了,想着王福生家的最宠这个三姑娘,若她在糕点房吃了亏,王福生家的必秋后算帐,那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只好咬牙参战,好歹也得将王三姑娘救出来。这样一来,红梅那边便有了三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怡趣院的几个女孩子便有些抵挡不住了。
  所以当邵氏一行赶到糕点房时,正好看到王三姑娘与一个婆子揪着四惠的头发不住手的抽耳光,四惠的脸高高肿起,衣衫也被撕碎,已然昏厥过去。
  “哇”陈娴雅抱着邵氏大哭,“母亲快救救她们!”琉翠见到自己妹妹的惨状,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大丫鬟的矜持,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打得如火如荼的两派人马如同被冷水浇头,立刻自动分开,水仙几个哭着去扶瘫软在地的四惠,苟婆子与陈婆子赶紧跪倒在地不敢做任何辩解,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陈娴雅。
  王三姑娘此时已经清醒过来,立即意识到这回祸闯大了,大到恐怕连她娘都已经兜不住,也赶紧跪了下来,懊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红梅自知这一回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反倒镇定下来,也缓缓地与三个婆子跪了。
  邵氏冷冷地扫了地上众人一眼,突然对陈娴雅说道:“娴儿,这事母亲便交给你处置了。”
  陈娴雅擦了擦眼泪,也不推辞,低头称是。
  “来人,先将受伤最重的四惠抬回院子请郎中医治,再把水仙几个办事不力的丫鬟关进怡趣院的柴房,等候我的发落。”陈娴雅挺着胸膛,板着小脸,字字铿锵地吩咐道。
  邵氏微微点头,主子是天,奴才是泥,做主子要有做主子的气势,做奴才也要有奴才的自觉,不管主子做得再错,奴才也只有遵从的份。只要陈娴雅不怯场,敢说敢做便达到了邵氏帮陈娴雅这位痴傻了多年的大小姐立威的目的,否则今日有红梅这种不畏死的奴才欺负陈娴雅年幼,将来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甚至更多不开眼的奴才跳出来为难她。如今在邵氏心里,儿子陈莫渝已经半残,这个唯一的女儿便重要起来,说不定将来陈家的门楣都得靠她撑起,邵氏决定从现在起便教陈娴雅如何管家理事。
  琉翠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最终也只能深深地看一眼陈娴雅与四惠,不好有其他动作。王福生家的见邵氏居然将此事交给陈娴雅处置,心下反倒松了口气,想着邵氏到底还是给她脸面,陈娴雅只是个八九岁的小姐儿,顶多拿红梅几个出出气,这事便算过去了。
  陈娴雅的目光又落到红梅身上,“你从前服侍了我几年,一开始我并不打算将事情闹大,只想给你一个教训便成,谁知你又与我的人打成一团。我也不再问你们是如何打起来的,我只知水仙几个是奉我的命来的大厨房,她们被打,相当于我被打,因此无论如何我也容不得你了。红梅也到了配人的年纪,咱们家中在南边有庄子,让管事的帮她寻个庄子上的奴才嫁过去吧。至于这些在府中当差多年的婆子居然也会做出这种欺主之事,为了陈家的家风,更是不能留,找人牙子来,不要她们的身银,只要求将她们带去北边卖掉便成!”
  红梅几个先是傻掉,然后是嚎啕大哭,她们以为最多便是打了板子被赶出府去,没想竟是远卖,她们不是陈家的家生奴才,便是家人亲戚都在扬州,这一招的确比要了她们的性命还狠。
  一个婆子爬到邵氏面前求情,邵氏冷冷地吩咐道:“我早已经说过这事由大小姐处置,你们是没听到我说的话,还是仍然欺大小姐年少,不配当你们的主子?将这个婆子拉出去再打十板子!”
  红梅几个瘫软在地连号哭都忘记了,便有婆子上前将几人拽起来推了下去。陈娴雅又将目光落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三姑娘与站在邵氏身旁的王福生家的身上,王福生家的双膝竟然一软,也跪倒在地。
  “王三姑娘虽是家生子,却没有在府中任差使,竟然也能跑到府中来与人打架,看来是你娘将你惯得狠了,你自有你的父母管教,我这里也不好罚你,王娘子你纵然能干,可将陈府的大厨房,当作了你王家的后花园,你家的女儿与亲戚可以在大厨房想编排便编排谁,想打谁便打谁,你这厨房总管恐怕也不好再做下去了。”陈娴雅又回头对邵氏说道:“母亲,女儿这样处置可妥当?”
  邵氏赞许地点头,看向震惊的王福生家的,“王福生这几年替老爷办事是越来越忙,你也成天地在府里服侍我,如今看来是你家中没有当家主事的人,子女缺乏必要的教养才有今日的笑话,这也是我的疏忽,为了让王福生更加安心地为老爷办事,以后你便回家教养子女,不用再进府做事了。”
  王福生家的知道邵氏要为陈娴雅立威,此刻求情也没有用,只好脸色灰败地磕头道:“谢夫人,大小姐体恤,奴婢回家一定好好管教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决不让她再踏入府中半步!”
  王福生家的拉起地上胖女儿,垂头丧气地离开,王福生如今已经是陈寿源跟前最得脸的管事,这几年也很赚了些钱,王家不缺她在府里挣的那几个钱,她看重的是脸面,男人是外院总管,女人是大厨房总管,除了陈家几个主子,下人中就数他们两个最有脸面,如今却为了个红梅成了大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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