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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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祸-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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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氏抬眼看着袁氏,问道:“那环儿果真好了?”
  “母亲不信,可以将环儿叫进来给大家瞧瞧,环儿还说她有些话想禀告父亲母亲,媳妇便带她过来了。”袁氏说道。
  陈淑雅突然不管不顾地说道:“父亲,母亲,那环儿终究是大病初愈,还带着晦气,不如过几日等环儿好完全了,再让她来见父亲母亲!”
  袁氏冷笑一声,邵氏立即眉毛一竖,瞪向陈淑雅,这才让陈淑雅惊觉自己刚才有多逾矩,在这种场合岂有她一个小庶女说话的份?
  陈淑雅眼泪汪汪地看着方姨太太,赶紧低头退到陈娴雅身旁,邵氏见此情形心中更加起疑,“还不将那环儿带进来问问她那病是怎么好了的?”
  有了邵氏发话,环儿很快便被带了进来,远远地避开方姨太太跪到陈寿源与邵氏面前,或许是早得了袁氏的指点,一来便喊道:“求老爷夫人开恩饶了奴婢,奴婢原本并没有生什么疹子,是柳妈妈每天拿火麻叶在奴婢身上搓,才有的红疹。姨太太身上长的才是与大爷一样的疹子,而且是与大爷同时长的。”
  陈寿源与邵氏一听,脸上表情的很精彩,周宋两位姨太太则惊悚地看着方姨太太,有不可置信,也有幸灾乐祸。不管他们如何解读环儿的话,袁氏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大闹一场了。
  邵氏比陈寿源更快地反应过来,指着环儿喝斥道:“来人,将这满嘴胡言的丫头给我拖出去!”

  ☆、062惊变

     
  陈寿源的脸色很快变成了铁青,阴冷的目光在方姨太太与袁氏之间来回逡巡,环儿眼看性命又将不保,更加疯狂地大叫起来,“老爷夫人饶命,他们两个早就有奸情,奴婢亲眼看到两回……。”环儿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周显家的捂了嘴,拽着胳膊硬拖了出去,这环儿以为豁出去将事情捅开,便能换来一命,却不知如此一来她将死得更快,袁氏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可见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陈寿源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方映玉,你有何话说?”
  看着环儿被拖走,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方姨太太,用惯常的温柔嗓音说道:“谢老爷给婢妾说话的机会,环儿身上的疹子的确是婢妾特意弄出来的,不但让她用了火麻叶,蟾毒,还给她吃了虾与柿饼,为的是让她也长出疹子来,然后一一试验奴婢收集到的那些药方。奴婢一心只想着为老爷分忧,大爷是陈府唯一男嗣,是陈府的根本,婢妾的淑雅将来更得依附大爷这棵大树,所以婢妾不忍心大爷一直受病痛之苦,便在环儿身上试了几种方子,由此引得环儿怨恨亦是婢妾该得的报应,老爷夫人可以罚婢妾,却不能怀疑婢妾的清白。”
  “可笑,”袁氏冷笑,“你不过父亲的小妾,何时轮到你来操心大爷的病?你与大爷既是患难见真情,又何苦这般遮遮掩掩?直接开口求父亲成全了你们便是!”
  “媳妇不可胡言!”陈寿源与邵氏齐齐开口打断袁氏的话,“方姨太太留下,你们都退下去!”
  谁知方姨太太却不干了,“求老爷不要急着定婢妾的罪,也不要赶她们离开,婢妾完全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柳妈妈,帮我解衣!”
  大家又被镇住了,陈娴雅也很好奇方姨太太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随着柳妈妈一件件将方姨太太的外衫脱下,只留一件肚兜及亵裤,一屋子的目光全部投注到方姨太太的裸露的身子上,哪里有什么疹子?人家身上光洁得连一颗痣都没有!
  当中最震惊的非袁氏与陈娴雅莫属,难道她们都着了方姨太太与环儿的道?陈寿源与邵氏脸色好看了些,方姨太太身上没有长疹子,那么环儿的说辞便站不住脚,至少要证明方姨太太与陈府的大爷有奸情,仅凭这个是不行的。周宋两位姨太太脸上则满是失望。
  方姨太太又转过身来,将肚兜撩起来给大家看,仍旧是瓷白的肌肤,只是那肚脐好似有些模糊,陈娴雅想再仔细看清楚一点,柳妈妈已经哭着上前给方姨太太罩上一件长衫。
  “老爷夫人,那环儿说婢妾也生了与大爷一样的疹子,诬陷婢妾与大爷的清白,婢妾想着她在我手里确实受了苦楚,由此怨恨婢妾也正常,可是那疹子要不了她的命,环儿要的却是婢妾的命,以及老爷与大爷的清誉。环儿不过是十岁的小丫鬟,断想不出这样的一石几鸟的计策,这背后定有人利用了环儿来诬陷婢妾,求老爷夫人再细细地审问那环儿,还婢妾清白!”
  方姨太太的反扑果然厉害,袁氏若没有给环儿壮胆与许诺,胆小的环儿确实不敢在陈寿源与邵氏面前说出真相,而她这位邵氏生的大小姐突然让人去给环儿请郎中也显得有些别有用心。
  袁氏拍桌而起,“贱人,你敢说我利用环儿来诬陷你!”陈娴雅忙上前拉住袁氏,“嫂嫂息怒,万事有父亲与母亲呢!”方姨太太忙不亢不卑地又回道:“婢妾不敢,请大少奶奶息怒,婢妾并没有说指使环儿的人是大少奶奶。”
  陈寿源并没有因方姨太太那番话而打消心中对她的疑心,不过他也不傻,知道今日之事太多反常,又听得方姨太太说环儿是被人利用来诬陷她的,忽然想起陈府从来不缺阴谋和陷害,莫非又是邵氏在捣鬼?心中的怀疑表现在面上则是迟迟不表态。
  邵氏却再也按捺不住了,厉声喝道:“你口口声声说是环儿受了人指使,那人到底是谁?府中这么多人没有被谁掂记,偏就你招了人恨?”
  方姨太太哽咽出声,“夫人英明,婢妾确是招了人恨,因婢妾为老爷隐瞒了一件事,若不是今日事涉老爷与大爷的声誉,婢妾仍不敢说出来。”
  陈娴雅突然有不好的感觉,这方姨太太的准备比她能想到的还要充分,眼下她要说出来的事定然能一举扭转乾坤。
  “哼,偏你的事情最多,我有什么事需你一个小小妾室隐瞒?”陈寿源再一次给了方姨太太机会,陈寿源那些明的暗的女人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柳妈妈,去将月桂扶出来见老爷!”方姨太太竟然抬起头来扫了陈娴雅一眼,那目光中分明是一种不屑,陈娴雅心中一惊,看来方姨太太已经知道在这件事情中也有她的影子。
  不一会儿,柳妈妈便扶了一名身着粉色衫儿的丫鬟出来,尽管陈娴雅前两世都没嫁过人,但不妨碍她一眼便看出了那月桂微凸的肚子是有了身孕的象征。
  屋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十多双眼睛纷纷注目到月桂的肚子上,月桂骇得下意识地捧住肚子,远远地便跪了下来。
  方姨太太那轻柔中带有几分诡异兴奋的声音又响起,“老爷可还记得四月初五那日?老爷在宋县令府上喝醉后回府,直接来香芜院让婢妾做新鲜的荷叶粥吃,当时留在屋里服侍老爷的便是月桂。老爷醒来后本想立即将月桂收房,但想着还在家孝与国丧中,便让婢妾照顾月桂一二,说是等孝期满再来安排她的去处。当时婢妾深恼月桂脏了婢妾的床,便将她禁在后院做针线,由两个婆子守着,更没敢声张此事,谁知两个月后婢妾又发现月桂有了身孕。婢妾深恐老爷与夫人责怪当初没有给她服避子汤,本来想给月桂吃落胎药……。”
  原本看到有身孕的月桂出现,心里便隐隐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陈寿源突然大怒,站起来便狠踹了方姨太太一脚,一边走向惊恐的月桂,一边骂道:“大胆贱婢,明知老爷我子嗣稀少,竟然敢将老子的儿子打掉!”
  方姨太太被踹倒在地,凄惨地哭喊道:“老爷明鉴,婢妾只是想想而已,婢妾听到大爷生了难以治愈的疹子,更加不敢怠慢月桂,但又担心月桂出事,只好将此事秘而不宣,只想等到老爷出了孝期再禀告老爷夫人。”

  ☆、063庶子

     
  袁氏被这一出又一出的好戏搞懵了,还没意识到陈莫渝的独子地位将受到严峻的挑战,邵氏却出人意料地冷静,“好你个贱婢,好一个出了孝期才告诉我们,方姨太太也出身官家,难道不知国丧母孝期间生子是何等要命的大事!我看你这贱婢不但存心要置老爷于不忠不孝之地,还想葬送老爷的辛苦几十年挣来的前程!”
  邵氏一顶大帽子压下来,不仅将方姨太太吓得花容失色,将陈寿源突闻有子的喜悦也浇灭一半。若是平民百姓国丧家孝期间生子倒罢了,民不举官不究的,事后稍微遮掩一下便是,官宦贵胄人家就危险了,若是被御史知晓,参到皇帝跟前,这事将成为此人永远的污点,更别想仕途再有任何发展。
  陈寿源收回抚在月桂肚子的手,焦躁地在堂上踱步两圈,到底还是敌不过对子嗣的渴望,便对邵氏及堂上众人说道:“此事不必再议,老爷我自有安排,麻烦夫人封住这些人的口,陈府没有一个叫月桂的丫鬟,也没有人有孕,若我日后听到有关这方面的一丝谣言,定严惩不饶!”
  邵氏铁青着脸不做声,对这种事她并不是第一次经历,陈寿源已经伤害不到早已心如止水的她,而且无数事实也证明,陈寿源对她的这种羞辱,每一次的最后结局都伴随着她的最终胜利,几十年来,陈寿源一次都没赢过她,所以她并不着急。
  陈娴雅自然不会劝阻想儿子想疯了的陈寿源,当初她怂恿琉翠上陈寿源的床,然后为陈寿源生子,不仅仅是为了离间分化邵氏的力量,其实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没想到方姨太太早已经帮她做了,只是方姨太太恐怕也要因此成功逃过这一劫,相比起月桂有孕,陈寿源打算不顾自己的前程,想在国丧母孝期间当爹这件大事,小丫鬟口说无凭地揭发她与陈莫渝有奸情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袁氏仿佛突然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惊醒一般尖叫道:“父亲,纸终究包不住火,御史们最喜欢在孝道上做文章,一旦被人揭发,父亲的前程便全毁了。”
  陈寿源怎么也得给相爷府出来的儿媳一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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