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绣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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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绣江山-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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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凤歌郁郁点头,手指节咔咔直响,显然很期待与某人的脸颊来一个深情的Kiss!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嗯,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司马琴狩似乎幽默感爆发,说了一句冷死人的笑话。

    舒月轻飘飘的在地面上踏了两下,道:“这里是一个埋骨的好地方,你说是不是?”

    舒月并不打算让这位疯魔一般的人物离开这里,不然又不知道又有多少为女子,成为他口中的美食了。

    宝光盈盈的白骨长剑,被司马琴狩横起,指着舒月三人,道:“你们真正的目的,不过是这把剑而已。我将这把剑交给你们,换取我的自由。当然你们也可以考虑不放我,不过要做好其中一位与我玉石俱焚的准备了。”

    舒拓微笑着看着仿佛白玉一般的宝剑,轻轻摇头道:“炀帝骨剑,充满传奇的佩剑。传说中大炀天帝取天神骨骼炼制的随身佩剑,其中蕴藏着长生的秘密。若是得到这把剑,就有可能参透长生不死的秘密。长生,真的是好诱人呢。不过······”

    说到这里,舒拓一顿,接着道:“不过我舒拓,不稀罕!”

    舒拓眼神清明,没有半分的贪恋。

    轻生死,弃长生!

    这舒拓,真乃是真男儿!~

    舒月心中不禁喝彩,一时间看向舒拓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

    纳兰凤歌亦是摇头,拒绝了司马琴狩的提议。

    “我果然是被世间厌弃之人,所谓天怒人怨也就是如此吧?”

    司马琴狩低头苦笑,摩挲着手中的宝剑,多了几分末路的寂然。

    白练一闪,白骨宝剑横在脖颈之上。

    “我司马琴狩看来也只能走上这一步了。不过在我自裁之前,你们能否容许我讲讲自己的故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

    显然,这是准备交代遗言了。

    此时,舒月等三人已经组成了一个圆圈,将司马琴狩彻底堵在了空旷的花丛中,司马琴狩纵使是肋上插上双翼,也断然飞不出三人的掌握。

    舒月微微点头,算是应了他的要求。

    带兵多年的舒月,不知不觉中将这里看成了自己的战场,战场中只有一人能掌控,那就是舒月自己!

    对此,纳兰凤歌也只能苦笑,摊上这样两个搭档,他除了苦笑,也别无他途。

    诡秘的笑了一声,司马琴狩缓缓地道:“你们可知我这名字乃是自己改的,当初我的名字乃是司马钺澜。虽然有些难听,可是我还是蛮喜欢的。毕竟是自己的名字。”

    说到这里,司马琴狩郝然一笑,好像一个花季的少年。

    那一笑,是舒月见过最纯真的笑容,舒月心头不禁一震,这样的笑容真的能够出现在这样一个疯魔的脸上么?

    “琴狩之名就是我自己给自己冠上的。就是为了纪念那个将禽兽之冠交给我的女人,也就是我的妹妹。长生的诱惑真的有那么大么?大到一个女子,能够用自己的贞洁来诬陷自己的亲生哥哥,虽然我们并不是一个母亲。”

    司马琴狩的语调中略带忧伤,抱着自己的头颅,缓缓地叙述着。白骨长剑的剑锋,已经在他的脖颈之上划出了一个细细的红线,丹红的血液浸出,染红了半边的衣襟。

    原来,他卑污的名声,居然是这样来的。

    “你的遭遇,确实是让人同情,不过这并不是你所做这一切的理由。”

    舒月缓缓的道。

    其中没有怜悯,因为舒月知道,任何一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管你受过何等的冤屈。

    “想知道我后来做了什么么?”

    司马琴狩露出一个比哭都要难看的笑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舒月。

    “我亲手斩落了妹妹的头颅,当然还有授意她这一切的人的头颅。细细的熬了一锅美味的鲜汤,然后等找我的父亲一同享受。不过他吐了,吐得一塌糊涂,浪费了我的美意。真是一个无用的男人。”

    舒月等人的脸色都是难看之极,显然都被这疯魔的行为所震撼。

    啖食其妹,这是何等的凶人?

    “然后我便来到了这里。可是那锅鲜汤的美味,实在是让我难以忘怀。所以暗房中便多了那些美人儿。哈哈哈······”

    司马琴狩疯狂的笑着,双手紧紧的抱着头颅,白骨长剑在他的脖颈之处越嵌越深,可他却似乎毫无所觉。

    疯了!这是一个彻底的疯魔!

    在这片白红交织的花丛中,惟司马琴狩一人仰望天空,叹息三声:“缘!冤!怨!”

    旋即他手中的白骨长剑,猛然一旋!一颗大好头颅,凌空而起!

    就这样,司马琴狩自刎于金陵洛涓花从中,倒地的瞬间,一腔热血沛然喷发,直直的溅向三尺青冥!

    倒地的尸身,扬起一片洛涓花瓣!

    此刻碧血洒青天,白红交织的洛涓花瓣仿若落华漫天,云霞斜织,凄艳异常。

    所谓可怜之人,自有其可恨之处。反之亦然。

    舒月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司马琴狩的头颅跟前,轻抚他临死都未能瞑目的双眼,将之合上后,淡淡地道:“尘归尘,土归土。来世投一个好胎吧!”

    这不过是一个被扭曲的灵魂罢了,希望地府的孟婆汤能给他一个解脱。

    舒月心中暗暗的想道。

    白骨长剑静静的握在司马琴狩的尸身手中,在这一刻一道轻微的光芒闪过,旋即便再次沉寂,仿佛一个熟睡的生灵。

    舒月拾起白骨长剑,递给纳兰凤歌道:“这是你要的。”

    纳兰凤歌伸手欲接,却不想长剑之上白芒一闪,一道剑光闪过,生生斩落了他一片袖子。

    “这是为何?”

    舒月一惊,虽然对于神兵利器有所偏好,可是她并不像留下这把白骨长剑。

    它是不祥的,只能带来罪恶与算计。

    “它已经认你为主了。”

    舒拓淡然的笑着,似乎并不觉得这样一把神兵与自己失之交臂有什么遗憾。

    纳兰凤歌也点头道:“虽然不知道为何,不过确实是如此。”

    就这样,这样一把传说中的神兵,便成了舒月的佩剑。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暴尸荒野,并不是舒月的风格,死亡已经是一个终结。所以舒月在离开前还是将司马琴狩安葬了。

    墓碑上写着四个大字——司马钺澜!

    死亡之后,他终于可以再次使用这个名字。

第一卷 天随人愿耶? 第二十六章 钺澜

    清冷的夜,带着西风带来的余香,淡淡的云遮挡着明亮的月,让皎洁的月光,在云层的缝隙流淌而下,仿佛细腻的水银。

    洛府的灯光多数都已经熄灭,只有寥寥几盏倔强的亮着,包括舒月那盏。

    舒月的房间,在离洛府后院不远的地方,那里有花香、有虫鸣,也有自九天流淌而下的银白月光。

    舒月此时已然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貌,比起那副烟视媚行的样貌,舒月更喜欢本来的样貌。素雅如菊,才是舒月的品味。

    银白的酒壶,在月光下闪着朦朦的光,其中有琥珀色的酒液徜徉。

    酒是温的,舒月向来有温酒的习惯。

    对舒月来说,这样的酒,更香。

    迷离的夜,白色的骨剑在舒月手中斜躺,仿佛一个安静的生灵,沉睡不知归路。

    “炀帝骨剑?真是一把充满罪恶的利器啊!”

    舒月喃喃而语,这把剑对于舒月来说过于沉重了。

    她能够理解战场上的血肉横飞,因为那是战争,哪有战争不死人的?

    可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硬生生将人逼成一个泯灭灵性的疯魔,那又是为什么?

    舒月不能理解!

    “罪恶的不是利器,罪恶的是人心!”

    恍惚间,轻灵的声音响起,让舒月悚然一惊!

    这声音,虽然紧紧听过几次,可是却让舒月难以忘怀,因为它代表的是一个扭曲的不得救赎的灵魂——司马琴狩!

    为什么他的声音会再次响起?难道地府的工作效率如此之差?至今还没有将之拘下地府,等候审判后再次转世轮回?

    月,的光芒淡淡的落在地上。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舒月前方。

    朦朦胧胧的身影,微微有些半透明。纤瘦的身躯,微微带着哀愁的神态,还有那最引人注意细长眼眸,都是那样熟悉。

    这一切都宣誓着眼前之人的身份——司马琴狩!

    “对于我的出现,你不害怕么?”

    司马琴狩姿态优雅的坐在舒月的跟前,墨色的眼眸淡淡的瞄着舒月的脸颊,欣赏之色一闪而过。

    舒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所谓魂灵,本身便不是阳世所能存在的。虽然不知道为何你没有去地府报到,不过你想要伤害我,却是痴人说梦。”

    舒月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玩味。

    那位阎王大人果然是任性的紧,先是留下自己的记忆,后又让这位疯魔留在阳世,真的不怕这个世界出大乱子么?

    “你这副样貌,却是要比当时好得多呢。不过怎么看都是一个小丫头而已。若是用来做菜,想来会少了几分嚼头。”

    司马琴狩随意的点评着舒月的相貌,似乎在他眼前之人,并不是那个将他重伤的夜叉。

    做菜?嚼头?

    舒月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在这个疯魔眼中自己只不过是一道食材么?

    不过旋即又是一阵恶寒,她想起了疯魔口中的鲜汤,口中鱼腹丸子,想起了那亲手割下自己头颅决然。

    疯魔眼中的世界,也许是红色的。

    “这把剑,你还喜欢么?这可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哦?”

    司马琴狩大笑着的指着白色的骨质长剑,笑的肆意,笑的癫狂。

    舒月皱眉,她本来就不喜欢这把剑。它带来了太多的贪念,太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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