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九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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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开九度-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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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抖个屁,把你那张猪脸转过去,别把他吓到!”
  我心情不好,非常不好,不好到想杀人了,连带着看什么都不顺眼,好像周边的一切都对不起我似的,有一种想要毁掉世界的冲动。
  “大姐……,他根本没睁眼睛!”
  这头猪,转过去就转去呗,哪来那么多啰嗦,要不是因为抱着叶无痕,我抽腿不利索,我早就飞起一脚上去了……
  “你妹妹怎么还不回来?”
  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了百六十八了,那头猪只在回答这个问题上面,还算聪明,我问过了百六十八次,他也回答了一百六十八次了,且每次回答的方式都是同一种。
  “大姐,我真不知道啊……”
  他双膝跪倒迅速有待考证,没有专业水准基本是测算不出来的,配合他跪下去的动作还有他令人不得不皱眉的嚎啕,我怀疑他以前是专业哭丧的或是街边的职业乞丐。
  “滚一边去!……”
  我后面要骂的话还没有骂出口,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令我极其振奋的吼叫,“大姐,人我抬来了!”
  抬回来了?
  潘金莲同志用词令我十分怀疑他们弄回来那个医生的可用性,我连忙下了床,手却没有松开,仍然把叶无痕抱在怀里,三步并两步地向庙门外走去。“大夫?”
  我很难想像那个真是被抬回来的瘦干老头儿,就是潘金莲形容过治好待产山羊的大夫。
  “是啊,大姐,这就是我说的那个神医,快把神医放下来吧!”
  潘金莲一脸兴奋地指挥着那两个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大汉,把他们拉扯在中央神医放到了地上。
  “阿弥陀佛,颠死老夫了!”
  瘦干老头坐在地上,足足喘了半刻钟长气,想来这一路上,他一定充分享受到了坐云宵飞的车乐趣了,很难想像那老胳膊老腿竟然没有被颠散架子,真不是凡人。
  我又走近了几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坐在地上的瘦干老头,怎么形容呢,实在没什么特点,完全附合他山野村夫的气质和形象。
  “你是大夫?”
  我紧皱着眉头,小心地问着。
  他没有着急回答我,迎着我探寻且焦虑是目光,凝视了我许久,终于在我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轻轻地点了头。
  “那太好了,快……,我朋友他中了毒!”
  也许是被他的点头冲击掉我所有的理智,我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双手托着、小心地把怀里抱着叶无痕送到他的视线里。
  “咳……咳,老夫……老夫觉得小姐还是先把人放到床上……这样更好!”
  他瞄了一眼叶无痕苍白无血色的脸孔,浑浊目光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在我还未来得及去想时,又恢复了原来模样。
  “你让人烧些热水,在水里放一些这山上产的五味草!”
  他虽然还未给叶无痕诊治,但我心里却已经看到了生的希望,冲这个人说的话和吩咐的事来看,他绝非草包。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烧水……拔草!”
  我大声地冲着身旁站着的那两个兄妹吼着,自己也连忙从地上爬起,把叶无痕放回床上,这时,那瘦干老头也跟到了床边。
  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叶无痕后背上的毒伤,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是巨毒蚀骨散,没有解药!”
  “什么?”
  我脸上才浮起兴奋,一下子回落,跌回到冰点。
  “那你还让我们烧什么水?”
  我不解地低吼,眼里泪又要涌出。
  “你埋人时候,总不能……不擦干净啊!”
  靠,敢耍老娘!
  我把拎起他的脖领子,直直地逼视着他的眼睛,狠狠地说:“你信不信我让做第一个殉葬祭品!”
  “信!”
  老头除了因被我拉紧领口喘气不顺,憋得脸有些发青之外,其他神色未变。
  “大爷……,我求你了,救救他……”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像那个刚才被我嘲笑成猪男人一样,跪在某人的脚下嚎啕,但此时,这一幕却清楚地发生在我身上。
  我确实跪在那个老头的脚下,抱着他的双腿,泪流满面地哀求着,我相信……不知为什么我就是相信……,我相信那老头一定会有办法救叶无痕。“唉,你真想救活他吗?”
  一声悲天悯人的长叹后,他忧虑目光与我泪眼婆娑相撞,我毫不犹豫地带你头,“是,哪怕用我的命换他的命,也可以!”
  叶无痕活着,这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坚信有爱,而我活着,……呵呵,只能是对爱的一种践踏。
  “毒已经浸入筋脉经络,他活着也与死没什么区别了,或许……比死更痛苦,人死了便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但若是活着,所有痛苦都是清晰,我这样说了,你还想让他活着吗?”
  老头儿语重心长解释,令我心内大骇,我当然明白老头儿话里的意思,但……我还是要让他活着。
  所以,我笑着点头。
  “唉,何苦这般痴情呢!”
  他叹完后,不在说什么,捥起了衣袖。
  其实,他说错了,我从不痴情,痴情的是叶无痕,我只是自私而以。
  这时混着五味草的热水已经烧好,看着水里密布着残枝断草,我才知道原来这一路上阻隔着我走路的杂草,就是五味草。
  老头儿自己先用热水煮过毛巾,把他自己手擦了几遍,向那个抬着他来两个壮汉中一个说:“把我的包拿来!”
  那老头说这话时,我才注意到那个壮汉脖子上挂着一个木质的盒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木质盒子让我觉得很是眼熟,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从哪里见过了。
  明明就是一个很普通郞中用的医药箱子,怎么会看了一眼后,便觉得不安呢!
  老头动作很熟练,打开箱子后,就进入来了状态,看似苍老的一双手捏起锋利的小刀时,便显得异常灵活了。
  他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地摆在了床头的木头案子上。
  “你会用针封穴?”
  他并不看饿,也不拔掉我封在毒伤周围的针,用淡淡语气寻问。
  “嗯!”
  我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摆出的物品上,哪有心情理会他问的问题啊,敷衍地点了一下头。
  “这后背上肉都烂掉了,还有骨头……,你不再考虑一下,你真的要让他活受罪吗?他即使能醒过来,也没有个人样子了!”
  那老头儿动手之前又一次寻问我,我紧抿着唇,决不松口,坚定地点头。
  老头也知道我的心意已决,不再说什么了,用刀之前,给叶无痕嘴里塞进了一粒黑色的小药丸,对于他这个做法,我没有过问,更没阻止,即使老头喂给叶无痕的是**,其后果也未必比现在更坏了。
  喂完药后,老头把泡在水里的布巾捞起,耐着阵阵噬手的热气,小心地擦拭起叶无痕沾着毒液、混着血的皮扶。
  等那些脏污地方处理干净后,他才专心地用起刀来。
  我眼看着那已经腐败的烂肉,被老头锋利的小刀从叶无痕身上割下,心里仿佛也被刀割着一般地痛。
  “他……会痛吗?”
  我哽咽地问道。
  “应该不会,他现在和死人差不多,没有什么知觉!”
  老头还是用淡淡声音和我说:“如果你后悔了……”
  “没有,我只是……怕他痛,大爷,你可能不信,即使是死人也会痛!……”
  更何况叶无痕他还活着,只是这最后一句,我已经没有力量说出口了。
  我这样说完,他拿刀手顿了顿,却没有再说什么,继续着清除腐肉的过程。
  等那些腐败肉都被清除后,那曾经扬溢着无限活力的古铜色的背,彻底地失去了他的颜色和力量。
  我紧紧地捂着胸口,慢慢地闭上眼睛,那些和叶无痕过往,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晃过。
  夜色里欢爱,轿内调情,还有……他刺我的一剑,这所有的一切,与他今日受的这些痛苦相比,启及十万分之一。
  我恨自己无能,也恨自己贪心,我若是早能预料到我和叶无痕的结局会是如此艰辛痛苦,那么,当初……我必不会用那些雕虫小技,诱得他步入我天网。
  俗世红尘,他早就应该解脱,从梅玖离去的那一刻里,他就应该自由了,是我卑鄙,明明知道他的弱点,还要以此来利用,利用他对梅玖的眷恋,护得自己安全。
  为什么……当时我不能做得更冷酷一点,绝决地把他推开呢,那样……他又怎么会落入到现在这般万劫不复地处境、生不如死呢?
  “巨毒蚀骨散,是大内密制**,此毒沾身入血,行经走脉,破坏身体各个部位机能,三日内,若无妥当处置,中毒者化为血水,即使得到了处置,人……也不可能恢复了,巨毒蚀骨散所用材料由二百三十一种各类**制成,可任意组合调配成需要的效果,……,据听说,已经被组合过十三种用法了,但无论是哪种组合,都是没有解药,最直接原因在于……,研制它人还未来得及研制出解药时,便被皇上下旨试了自己研制的**,我们外人听一定会觉得那个研制毒的药人很可悲,但……君要臣死,臣又启敢不死,所以,直到今日,此药都无人能解,皇上的用心远比这**歹毒许多啊……,只可惜那个屈死的一代毒枭了……”
  老头叙述语气,就像再讲了一个久远的故事,不含任何情感,语调轻缓,没有一丝波澜,却听得我心惊肉跳。
  我明明记得叶无痕带我逃出客栈时,曾清楚肯定地对我说过,那一晚上袭击我们的黑衣人,绝不是爱元和派来,那……,眼前老头又为什么会说此药是大内密药呢?
  还有,既然是大内密药,他一介山野草民,又怎么会知之甚详呢?
  这大内深宫里事,我这个当国舅爷的都不知道,他怎么这般清楚……
  我紧闭双眼瞬间睁开,死死地盯向了那个从头到尾只是叙述却从来没有看过我的老头。
  他手里刀子,依然灵巧,快而准地剥着沾在叶无痕肩胛骨上的腐肉,每一刀都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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