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芝你呢?你娘不是厨娘吗不跳字。
秀芝摇摇头,苦着脸说那会儿太小了,娘不让我碰灶台,说等我大了再教我。”
阮碧倒是会的,曾经在一家面食点吃过羊肉面疙瘩,面疙瘩都做成小鱼形状,十分鲜美。后来动手做过,虽然没有面食店里做的好,却也不差。“那我做吧。”
“姑娘你做?”秀芝和刘嬷嬷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个在阮府里连厨房的门都没有进过的五姑娘会做饭?而且还是做庄户人家才吃的面疙瘩?
看她们这么惊愕,阮碧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去做呢?算了,就看在晋王为“为万民立命”的份上,做一餐饭也不算,何况这一回算是得人家不少照顾。阮碧这么想着,下床穿好鞋子,理理衣服,又把披散的头发用丝带简单地绑上。带着刘嬷嬷和秀芝走出西厢,好奇地往正屋方向瞟了一眼。
正屋的门半掩着,大概里面点着不少蜡烛,桔黄色的烛光从门缝里泄出来,照着院子里急急落下的雨滴,灯光与水气交织成一片氤氤氲氲。他们大概在,只是隔着太远,又因为雨声太大,传只剩下若有若无的飘渺声音。
进厨房里看了看,有小半盆面粉、半把韭菜、两个鸡蛋、半条腊肉、五六株青菜,做一锅面疙瘩倒是够的。只是六人都是壮年男子,垫垫肚子还可以,想要吃饱那是不可能的。
阮碧让刘嬷嬷活面,切菜,秀芝去烧开水。
刘嬷嬷和秀芝开始还怀疑阮碧会不会做菜,结果她动作娴熟,倒好象是经常做的,心里暗暗纳闷。
刘嬷嬷和好面,放在一旁饧面,然后去把另一个锅烧烫。阮碧把腊肉先扔进去,炸出一点油后,再把青菜倒进去,稍稍炒了炒,放进盐,放一大勺子水,盖上锅盖。转身下灶台,把饧好的面切成一片一片。正忙碌着,厨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余庆一只手拎着茶壶,一只手拎着湿漉漉的黑紫色长衫站在门口,他显然没有想到阮碧在,顿住脚诧异地看着她。
阮碧轻声问可有事?”
余庆举着湿衣服,说我们王爷的衣服,麻烦你们烘干一下。”又举起另一只手的茶壶,“有没有热水?”
“有。”阮碧转头对秀芝说,“秀芝你帮他。”
秀芝接过余庆手里的紫色长袍搭在社边,又把锅里的热水倒进茶壶里。
余庆沉默着退了出去,拿着茶壶回到正屋。除许茂豫外,其他人都光着上身坐着,衣衫或搭在桌子上,或在手里拧着。
有德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问她们是在做饭吧?无不少字我可饿死了。”
余庆倒出一杯水递给晋王说是。”顿了顿,“那个……阮姑娘在做饭。”
晋王正准备喝水,一愣,抬头看着厨房的方向。
有德好奇地问余庆,那位姑娘长得好看不?”
余庆摇摇头说没看清楚。”
“真是笨,我去看看。”有德边说边跳下椅子,就往门口奔。
晋王皱眉,严厉地说有德,你别疯疯癫癫的。这里不是兴平城,这里的姑娘也不是北戎的舞娘,你若是再没有个分寸,还是赶紧给我回兴平城呆着吧。”
有德诧异地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他跟晋王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又一起到西北战场上出生入死,说是主仆,其实情同手足,平日嘻笑怒骂惯了,没想到他会忽然说出这番话,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呆立片刻,一屁股坐下,嘟囔了一句不去看就是了,发这么大火做?”
一旁的许茂豫捋着胡须说有德,别怪王爷说你,这京城可不是别的地方,多的是高门大阀,你若是冒冒失失得罪他们,到时候连王爷不一定能保全你。就象眼前这位阮姑娘,她祖上可是跟随太宗皇帝南征北战的谋士,世代入朝为官。她的祖父文孝公曾经……”
说着说着,许茂豫忽然觉得不对劲,屋里太安静,连外面沉闷的雨声似乎都消失了。他诧异地扫视一眼厅堂,才没有一个人在听,大家都看着屋外。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一条纤细的人影沿着倒座屋前面的游廊往西厢房走去,夜色太黑,看不清楚她的相貌,只觉得她身上穿着的素色窄袖轻衫特别的洁白干净,行走间裙裾飘飘,叫弱柳扶风,叫步步生莲,大抵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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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一碗疙瘩
待阮碧走进西厢房,大家只觉得眼前一暗,沉闷的雨声又响彻耳膜。
许茂豫轻咳一声,问晋王匪阳觉得这阮姑娘如何?”
晋王目光一闪,问……如何?”
“这位阮姑娘乘的可是玉虚观紫英真人的专用马车。”
晋王低头喝水,眉眼掩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说嗯,我看到了。”
有德好奇地问马车有不对吗不跳字。
“紫英真人何许人也,会对一个小姑娘另眼相看?定是另有玄机……”
门外传来脚步声,许茂豫赶紧收口,转眸看着门外,是刘嬷嬷和秀芝端着漆盘了。
秀芝一见满屋子的光膀子,脸皮涨红,垂下头,僵在原地不敢。刘嬷嬷也不好意思,站在门外,低头说王爷,各位大爷,厨房里缺少食材,只做了一锅面疙瘩,还望不要嫌弃。”
“三更半夜,辛苦你们了,请代我向阮姑娘致谢。”晋王说完,冲余庆使个眼色。他出去,接过秀芝和刘嬷嬷手里的漆盘,一手一个稳稳妥妥地拿进屋里,放在桌子上,盘子里放着的六大碗面疙瘩汤渍都不洒一滴。
“王爷客气了,请慢用。”刘嬷嬷说完,又行了一礼,拉着秀芝回西厢。
她们一走,大家纷纷端起碗滋溜溜地吃着。
有德第一个吃完,摸着瘪瘪的肚子,砸砸嘴巴说好吃,比我娘做的还好吃,就是太少了。”
许茂豫若有所思地问余庆,这面疙瘩果真是阮姑娘做的?”
余庆点点头,说方才我进厨房,是看到她在灶台上忙碌。”
有德好奇地问茂公,又有不对吗不跳字。
“自然不对。京西阮府,百年世家,拥有良田万顷,商铺数十家,吃穿用住行无不精致,按理说这位阮姑娘应该连面疙瘩都不曾见过,又能做出来呢?再说阮府何许人家,厨师厨娘一大把,这位阮姑娘怕是连厨房的门都没进过,又岂能做出面疙瘩?”许茂豫说,“依我看,这锅面疙瘩定是那个老嬷嬷做的。至于阮姑娘,许是听说王爷在选妃,特意假装亲自下厨,博取王爷的好感……”
若是阮碧一番好意,却引来许茂豫如此多的猜测,怕是懊悔的肠子都青了。
有德重重地点点头说茂公说的对,这小丫头伶牙俐齿,一看就是个心眼多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晋王把碗重重地放下,站起来说我乏了,去歇息了。”也不看大家,大步往里屋走。
有德看了一眼碗,低声说吃的比我还干净。”又看看晋王的背影,微微纳闷地说,“我瞅着王爷不太高兴呀?”
许茂豫摸着胡须,微微笑了笑,说许是我们说的话他不喜欢吧。”
有德摸摸后脑勺说就不喜欢,咱们没有说啥呀?”
许茂豫也不多说,站起来,伸个懒腰说我也去睡了。”
其他人也纷纷散开,各自歇息。
第二天早上,暴雨停了。
晋王睁开眼睛时,看到窗纸被阳光染成一片红色,心里欢喜,跳下床把窗子打开,天空碧蓝,空气清新,带着一股泥土的芬芳,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外间的许茂豫听到动静,敲门进来,把手里拿着的黑紫长衫递给他,说这下子,匪阳不用担心了吧。”
“嗯。”晋王边穿衣服边说,“待会儿还是宜春河中下游转转,看看两岸的田地可有被淹了的?”
“匪阳,这些事务本地的官吏自然会管的,你若是去了,他们少不得小题大做,报到上面,让别有用心的人了,指不定又要参你好事弄权、掺杂地方政务……”见晋王脸露不喜,许茂豫又说,“匪阳,你本来就军功显赫,比官家还深得民心,不易再出风头了。虽说你跟官家是亲,感情深厚,但也经不起奸人一再挑拨。如今海晏河清,你且放下操劳天下的心,做个富贵王爷吧。”
晋王脸上的欢喜彻底消失,叹一口气,说茂公说的是,那就不去了。索性偷个懒,去长公主的田庄里住几日,待桥修好了再回城吧。”说完,低下头,整理衣服的袖口,“对了,你去通知大家,顺便也叫阮姑娘准备一下吧。”
“阮姑娘一大早就来辞行了,那时你还睡着,我就没有吵醒你。”
晋王整理袖口的动作一滞,半晌才又重新动起来。
许茂豫又自顾自地说说起来,这个阮姑娘,我还真是看不明白。我原本以为她昨晚亲自下厨是为了博取你的好感,今日她却又早早离开,好象不愿意跟咱们牵扯到一起。”
晋王捋好袖口,抬起头,坚毅的眉眼不带一点情绪,说咱们也走吧。”
大雨初歇,道路依然泥泞。
不过晋王等人所骑骏马皆来自西宛,脚力强健,可日行千里,这点泥泞自然不在话下。转眼间,八骑如狂风般地卷出小村子,到城隍庙西拐,再行三里,便是驿道。向南是到京城的方向,向北是到玉虚观的方向——惠文大公主的田庄就在玉虚观所在的山脚下。
晋王一马当先,到路口,忽然勒住马头。
其他人等也纷纷勒住马,不解地看着他。
紧随其后的许茂豫扯着缰绳,问匪阳,了?”
晋王不吭声,只是看着地面。
许茂豫也看着地面,只见两道深深的车辙从岔道转进驿道,往南面而去。整条岔道就只有一个车辙印子,不用想,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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