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看看左右,欢喜地说何嬷嬷答应我了,说调我到七姑娘的院子里。”
曼云脸色微变,瞪她一眼说我不是叫你不要乱来吗?等事情定了再说吗不跳字。
秀水吓一大跳,嘟囔着五姑娘就那样了,跟着她没有出路的。”
曼云伸出食指重重地戳着她额头,说白长一对眼睛了。我告诉你,那门亲事已经不成了,五姑娘也要成为紫英真人的俗家弟子了。”
“真人的俗家弟子?那个能顶用?”
曼云怒其不争地说紫英真人跟太后、惠文长公主都是道友,她一句话可以顶别人十句话、百句话。她只要在外面说一句,五姑娘面相贵不可言,求亲的马上就踏破咱们家的大门,了不?”
“那我现在办呀?”秀水着急地问,“何嬷嬷刚才已经往蓼园去了。”
“赶紧,把她拦下来,以后好好地服侍五姑娘,别在胡思乱想了。”曼云又推她一下,“快去呀,别误事了。”
秀水诺诺地点着头,一路小跑回蓼园,也没有碰到何嬷嬷,惴惴不安地在门口站着。
寒星从屋里探出头,说秀水,秀芝叫你进来呢。”
秀水硬着头皮进屋里,秀芝在厅里站着,冷着一张脸说秀水,你的正好,方才何嬷嬷了,说是想调你到七姑娘院子里帮忙,你赶紧收拾去吧。”
秀水如五雷轰顶,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秀芝也懒得再搭理她,挑起帘子进里屋,低声问姑娘,真要让秀水走呀?”
阮碧正在练字,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曼云那里会不会……”
阮碧抬头一笑,说秀芝,你别担心,如今已是攻守易势。”
“攻守易势呀?”
阮碧也不解释,说等你学会这四个字就懂了。”
秀芝又低声问姑娘,老和大会同意你做紫英真人的弟子吗不跳字。
“当然。”阮碧肯定地说。这一点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一个名气污损不得已嫁给瘫子的姑娘,和一个是紫英真人弟子的姑娘,哪一个对阮府更有益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不傻,阮弘也不傻,只要他们两个拿定主意,大就不足为惧了。
果然,第二天大早请安的时候,老当着大家的面说五丫头,昨晚我跟你父亲商量一下,同意紫英真人收你为俗家弟子。只是你须得牢记,你先是阮氏女儿,而后才是她的弟子。将来若是想遁入道门,可万万不行。”
屋里一干人等俱都目光灼灼地看着阮碧,特别是六姑娘的眼神象是抹着火油,一点就燃。
“祖母请放心,孙女从无遁入道门的打算。”
“好好好。”老欣慰地连连点头,又拉着阮碧的手说了好一番话,而后还留下她一起用早餐,饭桌上挟了很多菜给她。吃完饭,又说了一会儿,这才准她离开。
从角门出老的院子,向西走出夹道,就看到二姑娘坐在回蓼园必经的抄手游廊那里,伏在扶手上看着下面一大片的石竹花。春云立在一旁,用大团扇引着风。
阮碧面带微笑地走过。“二,大清早的就在这里赏花呀?真有闲情逸志。”
二姑娘转过身,挑眉看着阮碧半晌,凉凉地笑了起来。“五,你当真让我诧异呀。”
“不要说,我也挺诧异。”阮碧懒得跟她废话,看看天空说,“这大太阳马上出来了,二我先了。”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迳直往前走。走出老远,还能感觉到二姑娘的目光如形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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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盛大华美
快走到蓼园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四姑娘在叫五。”
阮碧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她带着秋兰款款,已经发育的身材玲珑有致,一举一动美不胜收。“还落在我后面了?”
“方才我去看姨娘了。”四姑娘简短地说了一句,眸光流动,隐隐闪过一丝忧色。,
阮碧随口问了一句林姨娘还好吗不跳字。
四姑娘目光闪烁,说许是太热,背上总不能大好。”
阮碧一惊,林姨娘挨三十荆条都快二个月,可能还反复发作呢?
“对了,还没有来得及恭喜呢。”
“恭喜?不足一提。”阮碧微微一哂。
四姑娘极力按捺着内心的羡慕,说当然恭喜,也算是苦尽甘来,深心替高兴。”
阮碧说多谢四。”
间回到蓼园,两人道别,各回各屋。
刚进屋坐下,寒星在外面报姑娘,守大门的汤婆子来了,说是要来给你道喜。”
“秀芝,你去请汤婆子进来。”
一旁的刘嬷嬷皱眉,对阮碧说姑娘,你身份贵重,这种杂役婆子就不要见了。叫秀芝拿点赏钱打发她走就是了。”
“好拂她一片心意呢?”阮碧淡淡地说,“妈妈你先下去休息吧,新来的小桔便由你来调教了。”秀水调到七姑娘院子里后,何嬷嬷另外派了一个小丫鬟,叫小桔,才十一岁,刚学完规矩。阮碧倒是挺喜欢这种年龄的丫鬟,容易培养。
刘嬷嬷在内宅这么多年,早练就一双火眼金睛。陪着阮碧走一趟玉虚观后,见识了她的机敏与谋略,心里十分敬佩,原来凭借大这个靠山产生的那点思彻底没了。又她貌似柔和,其实说一不二,也就不再劝了。答应一声,恭顺地退了出去。
她前脚出,汤婆子后脚进来,一张老脸笑得跟菊花一样。“恭喜姑娘,贺喜姑娘。”
“婆婆请坐吧。”
汤婆子半只屁股挨着小杌子坐下,满脸谄媚笑容地说子第一次见五姑娘,便觉得眼前一亮,当时心里就在想,姑娘这容貌气度,分明就是从天上来的,人间可能有呢?没想到,真让我猜中了。”凑近阮碧,低声说,“依我看,姑娘指定是天上的花神转世的……”
阮碧见她说的荒诞,不由地失笑。“婆婆休要说这些了,让人听去信以为真,可要闹笑话了。”
“哪里,哪里,这紫英真人是得道高人,眼睛是开了天眼的,自然能分出神仙与凡人的……”汤婆子说着,一双三角眼睛在阮碧脸上打着转,见她表情淡淡,她不喜欢听这些,便不再说了。又想起她喜欢听各院的情况,眼珠一转,又说前天姑娘不在府里的时候,咱们府里可出了一桩大事。”
阮碧一听,果然来精神了。“大事?”
“林姨娘和她的贴身丫鬟柳絮吵起来了……”
柳絮,不就是那个挨打后背叛林姨娘,后来还是被大放在林姨娘身边的丫鬟吗?当时阮碧还惊叹过大的手段,离间了原本同心同力的一对主仆,还让她们同处一屋檐下,互不自在。“为吵起来的?”
“林姨娘说是柳絮要害她,在她药里下毒。柳絮说林姨娘冤枉她,哭天抢地,要去跳池塘,让人给拦下来后。她就跑到大和老爷面前告状,说林姨娘心胸狭窄,妒忌她得了大老爷的宠爱,想要害死她……”
阮碧诧异,正想询问,又听汤婆子说,“林姨娘则说柳絮是蛇蝎心肠,狐媚子转世,趁她养病不能侍候的时候,勾引大老爷……”说到这里,汤婆子忽然想起阮碧是未出阁的姑娘,连忙抽嘴巴两下,“瞧我这张臭嘴,一天到晚净闯祸。姑娘,子说的是浑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阮碧已经听明白,摆摆手说这回就算了,以后注意点,可不能再说这些浑话了。”
“不说了,不说了,打死都不说了。”
“那柳絮跑到大和老爷面前告状,结果如何?”
“大把林姨娘禁足了,说让她好好反省一下,如果柳絮侍候老爷叫狐媚子,那她自个儿是?”
阮碧暗暗心惊,这个大做事,跟围棋高手下棋一样,招式从不用老。离间柳絮和林姨娘,还继续让她们同处一个屋檐下,就是要看两人相斗。林姨娘背上的伤反复发作,指定另有内情。柳絮趁她不能服侍阮弘,鸠居鹊巢,虽说不见得会分去林姨娘长久以来的宠爱,但是年轻貌美,总是能勾得男人一时的新鲜。林姨娘在内宅里所凭借的不过是大老爷的宠爱,如果她一直不能侍候,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这回林姨娘又是惨败,怪不得四姑娘神情悒郁。
“还有一事,也说给姑娘解个闷儿。”
“哦?婆婆请说。”阮碧好奇地问。
“听说,昨晚大少爷跟大吵起来了,却不是为而吵的。”
汤婆子被派来看大门,真真太便宜了。阮碧这般想着,冲一旁站着的秀芝使个眼色,现在除非特别机密的事情,她都让秀芝旁听着,也让她了解情况,以后便于办事。
秀芝从荷包里取出三百文递给汤婆子说婆婆,这是姑娘赏你的。姑娘成日不是写字就是绣花,我瞅着都闷得慌,婆婆以后若是再听到好玩有趣的,尽管说给姑娘听。”
汤婆子连连点头,收下赏钱,又向阮碧道歉,这才屁颠颠地走了。
阮碧赞许地看着秀芝说方才说的不。”
秀芝微微脸红,说多谢姑娘。”
两天后,宜春河草草搭好一座浮桥,大带着管家亲自去了一趟玉虚观,与紫英真人商谈收徒细节。考虑到宜春河石桥被毁,去玉虚观不够便宜,便决定于六月十九日在阮府举行仪式。
得到确切的消息后,阮碧便安安静静地呆在蓼园,不是写字便是刺绣。
期间,四姑娘来过一回,说的是针线活,眼神却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阮碧。
秀平也来过一回,把阮碧大大地夸了一回。
汤婆子来过两回,说了一些闲言碎语。大老爷出题,大少爷没有答上来,三少爷却答上来了,大老爷把大少爷骂了一顿,又赏了三少爷一块上好的徽州墨。二姑娘最近心情不佳,因为一个竹笛子,把春柳打了一顿。
六月十九日,易纳采、嫁娶、订盟、祭祀、祈福……总之是个黄道吉日。
阮府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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