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碧成朱--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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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完结-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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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撕碎纸条,扔进纸篓,跳下榻,深深吸口气,说秀芝,随我去老院里。”

    老正跟管事,见她进来,脸色苍白,神情恹恹,关切地问五丫头,今早我就看你脸色不好,可是病了?”

    阮碧摇摇头,说不是病了,是昨晚做了一个噩梦,吓的一宿没睡。”

    老好奇地问噩梦这般吓人?”

    “我梦到……”阮碧看看左右,欲言又止。

    老怔了怔,挥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

    阮碧到她榻边坐下,凑近她耳边,心有余悸地说祖母,我昨晚梦到三叔要杀我。”

    老吓一大跳,问无端端地做这种梦?”

    “不是无端端的。”阮碧咬着唇一会儿,象是终于下定决心地开了口,“祖母,有一桩事你不,三叔他曾经派人杀我……”

    “?几时的事情?”老震惊万分。

    “便是祖母生病我在玉虚观祈福那阵子,有辆马车谎称是府里派来接我的,被我识破后,车夫掳我上车……”阮碧把当日玉虚观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幸好顾少爷救了我,否则我早就魂消魄散了。后来,进宫那回,我被堵在宫门外,看到三叔带着一队禁军,身边那个就是掳我的车夫。”

    “这么一件大事,你没有提过?”

    阮碧低声说这桩事也没有人证物证,说出来,也不能拿三叔如何,徒添口舌是非。何况,孙女一直想不明白,三叔为何要杀我?怕误会了他,可是昨日我在花园里碰到他,又看到他露出杀气……”说着,瑟缩着身子。

    老心脏一颤,脸颊两边松弛的肉也跟着颤抖一下,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木香死后紫青色的脸。这么多年来,这张脸总在她梦里载浮载沉,叫她不得安宁。过了一会儿,她镇定下来,说五丫头,许是你想多了,你三叔战场里杀过人的,身上自然带着杀气。”

    话已点到,阮碧也不再多说了,重重地点头说祖母说的是。”

    顿了顿,又说对了,祖母,我听丫鬟们说,三叔的院子里经常有外人出出没没,三教九流都有。虽说香木小筑独立成院,到底也在内宅之中,龙蛇混杂,多有不便,也容易滋生事端。况且,如今三叔腿已大好,若有客人来访,大可到前厅相见,没有必要再留着侧门了。”她前面又说噩梦,又说阮弛曾派人掳她,便是为这段话铺垫的。

    阮弛三番五次地对她使坏,封死侧门,不让他与友人恣意往来,也算是小小的报复。再说,开着侧门,晋王出入方便,久了,早晚会有风声传出的。封死侧门,晋王来访只能从大门进入,在前厅相见,不可能再入内院,自然也不可能见她,从此算是断绝见面机会了。

    感情的事,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藕断丝连,容易牢扯不清,这是阮碧一惯的看法。

    她前面这番话,已经成功地让老心生惧意,点点头说五丫头说的没,那侧门原本就是应急之用,如今他腿已好,是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当即叫来管家,吩咐他带着锁匠去三老爷的院子里,把侧门门锁焊死了。

    听丫鬟们说,阮弛发了很大的火。

    接下去几日,风平浪静。

    二老爷的事情一如阮碧所料,钦差到扬州,先把领头的学子抓了起来,取缔秀才资格。又好言好语地劝说其他学子:官家烛照天下,明见万里,爱才如命,定会给天下学子一个交待。一手硬,一手软,把一干只识纸上谈兵的学子惊着了,怕取消秀才资格不能参加春闱,纷纷作鸟兽状。

    老听说后,连念几声“阿弥陀佛”,看阮碧的眼光又慈爱几分,把一干姑娘妒忌的心里如同虫咬火炙,下人们也纷纷巴结五姑娘。

    是日晌午,阮碧和四姑娘在绣房退了下人说着悄悄话。

    秀芝忽然寻来,站在窗外说姑娘,方才大院子里来人说,紫英真人派人送信,说她病了,请姑娘过玉虚观一趟。”

    阮碧诧异地问得的病?可严重不?”

    “不清楚,大概是不轻,否则也不会特意叫姑娘。”

    阮碧微作沉吟,紫英真人若是有事相商,大可驱车来阮府。派人送信,看来真是病了。只是她原本跟四姑娘商量好,过几日一起看紫英真人,顺道去红叶庵看看,如今事出紧急,红叶庵是去不了。

    四姑娘见她看着沉吟,虽然失望,也只得说的好意我心领了,下回再找机会就是了。紫英真人病了,你先去侍疾是正事。”

    阮碧点点头,带着秀芝和刘嬷嬷到老处,老也早得到消息,说既然你师傅病了,赶紧去看看吧。只是天色不早了,而且瞅着要变天,叫你母亲多派几个下人跟着你吧。”

    又去大处。

    大不情不愿,拖延了好一会儿,才叫人通知马房备车。依然是两驾的青幔马车,驾车的是个胡子微白的老车夫,另有两名年轻力壮的护院骑马跟随。出阮府的时候,已近申时。

    今日是阴天,有点小风,凉嗖嗖地刮着。

    许是怕变天,路上行人车马并不多,出京城十来里。天色越发阴沉,风在平原上更是肆无忌惮,吹着沿途的柳树摇晃不定,枯黄的叶子随风飞舞。阮碧在窗边瞅了瞅,暗暗祈祷,可别象上回那样子遇到大暴雨呀。

    行到半路,忽听后面马蹄声如奔雷,蹄声杂沓,至少十骑以上。马蹄声来的很快,眨间就到近处,跟着传来大叫大嚷声快让开,快让开,不要挡着大爷的道。”

    车夫挥动马鞭,放慢速度,地将马车引到一边。

    两个护院也引马贴边慢走。

    不想那十几骑奔,当首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汉子,二话不说,一鞭子抽在车夫身上**奶奶的,你耳朵聋的,大爷叫你让开,都听不到吗不跳字。

    车夫侧头避开,看他牛高马大,又不甚讲理,心里害怕,攥住缰绳放慢马车速度,说大爷,小的已经让道了,再下边是麦田了。”

    “**奶奶的,你还敢嘴犟。”络腮胡子又是挥手一鞭,正好抽在车夫手背上,车夫啊哟一声,马也受惊,灰聿聿地嘶叫着,四蹄乱踢。车夫忙攥紧缰绳,马车堪堪停在麦田边,把马车里的阮碧、秀芝和刘嬷嬷都吓了大跳。

    那十来骑也勒住马,团团围住阮府一干人。

    阮府的两个护院,其中一个叫柱子的,颇有点眼色,见对方人多势众,硬碰硬没有好果子吃,于是上前打个揖首,说这位大爷,我家车夫年龄大了,手劲难免差点,没能及时让开,是他的不是。小的给你赔个礼,你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了。”

    络腮胡子双手抱胸,蛮横地说行呀,让他来给大爷我磕十个响头,我就饶了他。”

    阮府在京城里也有点名头,下人出去虽不至于横行霸道,也没有让谁欺负过。络腮胡子这么说,太过霸道,柱子脸上有点挂不住,勉强笑着说这位大爷,我们仨个就他会赶车。他这么大年龄了,要是磕十个响头,怕是直不起腰了,也赶不了车,会耽误我家主人的行程。不如这十个响头先记着,大爷留个名号下来,改日我们登门再陪罪,如何?”

    络腮胡子斜睨着他,说哟哧,小子,想打探大爷的名号,你还不够格。”

    柱子耐着性子又说那大爷改日有空,到京西槐树巷阮府,我周柱子作东,给各位大爷陪罪如何?”

    阮碧听这个周柱子又是套别人名号,又是亮自家名号,十分机灵,不由地好奇,挑起窗帘子看了一眼,只见他十八九岁,身材中等,眉眼虽一般,却干干净净地透出一股机灵劲,心里喜欢,打定主意,将来要收归己用。

    再看挑衅生事的那一群人,领头一人,又高又壮,年龄看似不大,却留着一把络腮胡子。神情并不凶恶,一双眼睛转动着,倒带着几分嬉皮笑脸。再看其他人,个个精壮彪悍,坐姿端正,骑着马散开,隐隐呈包围之状,分明是训练有素的。

    络腮胡子哈哈大笑着说小子,想拿京西阮府的名号来压大爷,你看人了。”

    其他人也纷纷叫嚷就是,狗屁的京西阮府,要是大爷们报出名号,足够压死十个京西阮府了。”

    “拿京西阮府来吓人,大爷们就不吃这套,们,揍死他。”

    说着,当真一哄而上,马鞭齐飞。

    两个护院和车夫连挨几下,又看他们人多,根本不敢还手。

    阮碧已经看明白,这群人就是故意的,不顾秀芝和刘嬷嬷的阻拦,带上帷帽,揭起车帘跳下马车,大声说住手。”秀芝和刘嬷嬷也赶紧下车,站在她身上,紧张地握紧拳头。

    络腮胡子打个口哨,那群人一起停手。

    阮碧缓步走,说大道朝天,各走一半,我家马车规规矩矩,连三分之一的路都没占到,究竟挡着各位大爷的道了?”

    络腮胡子霸道地说大爷说挡着就挡着了,你不过一个小丫头,懂个屁。”又说,“们,把那马车也给我砸了。”

    几个人跳下马,一哄而上,几下就把马车给砸的稀烂。

    阮碧气得七窍生烟,怒视着他说说,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络腮胡子暗想这丫头可真聪明,也不理她,又打个口哨说痛快痛快,大爷出够气了。们,咱们撤。”

    跟着一帮人翻身上马,风驰电掣而去,只留下一股烟尘。

    阮碧看看散架的马车,看看受伤不轻的三个下人,又看看这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鬼地方,心里说不出的沮丧与气恼。

    秀芝急的都快哭了,说姑娘,办呢?”

    “且等等。”阮碧平稳情绪,别人既然蓄意的,定然还会有下招。

    果然没等多久,又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跟着一列队伍出现在视野里,七个人骑马,护着两辆马车,第一辆是松木马车,虽没有标志,看着也十分华丽。等他们走近,阮碧差点就吐出一口血来,这一干人她都认得,许茂豫、余庆、有德……全是晋王的贴身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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