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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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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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念忠,心便隐隐地疼起来,银牙咬了又咬,眼里闪过一丝怨怼。
    捧着一对黄澄澄的鎏金马,严大夫却觉得分外烫手,手指微微发颤,却又不敢不收,战战兢兢地道了谢,随着小丫鬟鬼撵似的出了门。
    太太转头吩咐人请云初出来。
    “……恭喜妹妹了,竟是喜脉”苍白的云初被扶出来,姚阑就热情地迎上去,“妹妹也懂医,想是心理最清楚的,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早说,还硬挺着学规矩……”又自责道,“也怪我粗心,妹妹的元帕一直没送到上房,还以为你们没圆房呢?”
    姚阑微低着头,感觉云初一阵轻颤,她嘴角就掠过一抹轻嘲,拉着她一起在太太身边坐下,又热心地替她理着有些凌乱的刘海。
    太太犀利地看了姚阑一眼,见她满眼关心,正用帕子轻轻地为云初拭汗,就松了口气。
    是她多心了,姚阑精明,善于算计,但为人大度对云初又极好,这话自然是关心她。
    喜竹上前为姚阑和云初分别斟了茶,嘻嘻笑道:
    “……恭喜四奶奶,四爷有后了,一听说是喜脉,太太都高兴的流泪了……”又转向姚阑,“大*奶不说,奴婢也忘了,四奶奶大婚第二日,柳儿就把元帕送来了,太太瞧过后,正要送去给杜嬷嬷检验,赶上露院传来四爷吐血的消息,就撂下了……”
    下意识地停下手里的动作,姚阑目光闪了闪,求证地看向太太。
    “……是有这么回事”想了一会儿,太太点点头,叹息道,“爱儿一走,我这心一直空荡荡的,把什么都忘了……”又嘱咐喜竹道,“你想着找出来,给杜嬷嬷验了,收起来吧……”
    现在检验?
    都一个多月了,能验出什么
    姚阑心里冷笑,瞥见太太提到董爱时那黯然的神色,蓦然心一动,云初不过是个外甥女,再亲也亲不过董爱,她婚前失节,第一个容不下的便是太太,又怎会替她遮掩?
    果真如此,那么,这个孩子说不定就是个咋种,太太岂会不追究?
    别事尚可,这件事太太绝不会替云初遮掩
    那日董爱吐血,国公府乱做一团,隔日董爱便去世了,太太哭昏了几次,撂下许多事儿也是有的。
    想通了这节,姚阑神色发黯,目光深邃起来。
    见她不语,太太暗舒了口气,回头又拉起云初的手,关切地问:“云初怎么不说话?哪不舒服?”
    “……胸口闷闷的,觉得有点恶心 ”云初勉强笑了笑,“让姨妈担心了……”
    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就中了太太的暗算,逼迫她为董爱生前的风流买单,云初的胸口的确像塞满了棉絮,闷闷的,一想起柳儿竟怀了董爱的孩子,她就像吃了个苍蝇似的恶心。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喜脉(下)
    
    说着,太太拿手按了按后脖颈,云初就向从前一样,起身给她柔肩,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媳妇一开始带着如烟也是图新鲜,这以后才发现,她身子很敏捷,人又有力气,在外面,还真能保护媳妇不被磕了,碰了,这以后有‘身子’了,媳妇出门自然要带着喜菊,喜兰,但也不差她一个人……”瞥见太太舒服的闭上眼,云初手上更加卖力,嘴里笑道“再说,府里的人早已习惯了她……”
    “……听说她学过几天功夫?”
    “……是在天目山学的”云初趁势说道,“上次从您这回去,遇到个莽撞的丫头横着窜出来,就幸亏她一把抱住媳妇,闪到一边,这次也是,媳妇被日头晒晕了,幸亏她一把接住,要不然,可真就摔个实的……”
    太太心一动,云初怀孕,难免这院里会有眼红的,到哪磕了碰了都难说,虽说是假孕,不怕磕碰,但磕碰的太厉害,还不滑胎,难免要遭人质疑,身边有这么个人也不错,就点点头:“你喜欢就随你吧……”说着,坐直了身子,摇了摇脖子,“……好了,你也歇会把,柳儿不知你的意思,还提心吊胆地等着呢,你去后院看看她,让她宽心,免得伤了胎气……”又补充道,“你也懂医,顺便给她诊诊脉,以后外面的大夫就不找了,免得人多嘴杂……”说着,太太声音沉了下去,目光有些迷离,“好歹让她把孩子安全地生下来……”
    手滞了一下,云初点点头,应了一声,随即又补充道:“……如烟还在外面等,求姨妈叫她进来,一起去看看柳儿,以后传个话也方便。”
    沉默了良久,太太才淡淡地说道:“就随你吧,只你好好叮嘱她不可走漏了风声……”
    如同菜市场讲价,说笑间,婆媳两人就这么定下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假孕协议。
    ……
    “……什么她竟然怀孕了?”江贤蓦然坐直身子,看着江参,“你听谁说道,消息可靠吗?”
    她大婚时,董爱已病入膏肓,圆房都难,怎会怀孕?
    “可靠……”江参认真地点点头,“今儿栾姑娘学规矩,晕倒在院子里,太太请了严大夫给把脉?”
    晕倒了?
    想起她那瘦小的身子,江贤心跳了一下,皱皱眉,奇怪地问道:“好好的,怎么又学起了规矩?严大夫怎么说?”
    “……四爷得了武平谥号,她又被封了诰命,万岁有旨,断七后要进宫谢恩,才请了人教宫里的规矩……”说着,江参露出一脸怪异,压低了声音,“严大夫说,她有喜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
    那岂不是说……
    江贤目光一闪,不确信的看着江参,他还是不相信云初会做出这种事儿。
    “是真的……”江参眨眨眼,身子向前俯了俯,神秘地说道,“奴才和严大夫猜,闹不好这孩子是陆轩的,听大哥说,她婚前就常和陆轩在祭酒府后花园私会,这以后还一直和他藕断丝连……”
    “陆轩的孩子?”挥挥手打断了江参,江贤语气有些浮躁“……太太怎么说?”
    “严大夫一听她大婚才一个月,哪敢说实话,只说是有喜才一个多月,太太高兴的竟赏了一对鎏金马……”江参说着,从袖笼中掏出一对鎏金马,递到江贤跟前,“……你瞧,就是这个,他不敢收,让奴才拿来孝敬您,求您好歹让他离开栾城,去哪都行,这事一旦被拆穿,他第一个掉脑袋……”
    他想离开栾城?
    江贤眉头动了动,国公府内宅的情报,一半靠严大夫获得,这个时候送他走,他一时上哪去培养这么得力的人?
    “公子……”
    “你告诉他,今天他做的很好”顿了顿,江贤又道,“只要他不把这事说出去,就不会有事,叫他安心呆在这儿,真有那天,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这些奴才都说了……”江参搓搓手,“严大夫担心纸里包不住火,就算那孩子能顺利地生下,可一旦那孩子不像四爷,他第一个逃不过……”
    “那得一年以后……”江贤果决地说道,“你告诉他,待大将军得胜还朝,不仅他,连我都会离开栾国……”
    “公子……”江参睁大了眼睛,声音有些发颤,“这是真的吗?我们都能回到故国?”
    “只要目前能保住栾姑娘的命,让她替我解了毒就好……”江贤点点头,语气中透着股阴狠狠的味道,“解了毒后,她是死是活,都与我们无关”
    只有这样,才能压下他心头突然涌起的那份不安,语气阴狠,江贤眼底却闪过一丝矛盾,她爱才如命,水性杨花。可偏偏的,他又忘不了那夜朦胧中品尝到的那份甘美,忘不了她的睿智机敏和那如春风般浅浅的笑容,更忘不了她举手投足间挥洒的那份自如。
    一个身上满是铜臭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雍容的气质?
    “公子……”江参急红了眼,犹豫道,“如果到时候,她还想不出解毒的法子怎么办?”又补充道,“她说过,她也没把握的。”
    “那就劫了她去黎国”
    江贤果决地说道,潜意识里,他不急着催她,这毒慢慢解也好。
    “劫,劫……公子……”
    董国公暗中的势力遍布栾国,想将云初劫去黎国,岂是易事?就算公子有滔天的本领,将她劫走,主上也容不下她啊因为殷姬害了公子,主上对栾女成见及深,又加上这两年栾国大量捕杀黎国盐贩,两国人间的仇恨已不共戴天,她去了黎国,命运可想而知。
    他很钦佩云初医术,虽不齿她和陆轩之间的龌龊,但潜意识的,还是希望她能一生平安。
    “……要不,奴才再催催她们?”
    江参试探着问道,江贤不置可否,他悠闲地倚在太师椅上,微眯着眼睛似乎睡着了,江参暗叹一声,转身蹑手蹑脚地想退出去,就听江贤慵懒的声音传来:“……奇怪,她和陆轩频频私会,为什么国公府的人竟抓不到?”
    “还不是那个如烟给放哨”不知云初的六识异常,只要她不失神,百丈外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江参还以为是如烟用了传言入秘给报的信,为虎作伥,就忿忿地说,“有两次被大哥瞧见,特意引人过去,哪知,人还离得老远,她就匆匆走开了……”顿了顿,又补充道,“她是雪无痕的关门弟子,大哥也不敢动,否则早收拾了……”
    “奎儿?”江贤眉头动了动,却没睁眼,“他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今儿严大夫没找到他,才找了奴才……”
    江贤点点头,“不知道也好,这事就不要告诉他了,四爷生前对他有恩,他知道了又要生事”
    “奴才知道,大哥一直在追查是谁毒死了四爷,想为他报仇,如果再让他知道这事儿,第一个就会把那个孩子弄死……”江参怪笑道,忽然想起什么,掏出几包药,“公子该服药了……”
    见江贤没睁眼,江参就把药放在案上,转身倒了杯水递上前,轻轻唤了声,“公子……”
    凤眸微睁,瞄了眼案上的药,蓦然一凛,伸手取过,闻了闻:“这药不是没了吗?怎么……”
    “……是奴才私下向栾姑娘要的”又笑起来,“这次给的多,是上次的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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