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惜遇正微笑的那张脸,不由地滞了一滞。
丁一抬眼瞪丁四,然后立刻转脸,对萧惜遇解释,“萧公子莫要误会,不是三爷将镖主关了起来,是镖主自己……思念老镖主,想陪他几日。”
丁二丁三听到了,齐齐点头,以加强丁一这句话的可信服力。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丁一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这位公子既然是景阳王朝的皇帝,为什么不是姓景阳的国姓景,而是姓萧?
下一瞬,他自己就明白了。
噢噢噢,随口说的吧?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一日,这位公子好像还说他是从西祁来的呢。
果然是伪造了一个身份,以遮掩自己乃是一国皇帝的事实……
丁一自行琢磨的工夫里,萧惜遇没说话,眼睫垂着,若有所思。
丁一以为他是不信,心知他的身份,再加上昨日毕竟也是在场的,也知道了他和总镖头的关系……于是态度明显比往日里热络了许多,他望着萧惜遇的脸,主动说道,“萧公子急着回西祁?若是无事,不妨在我们东楚多玩几日。”
他望着萧惜遇的脸,心中想着,这公子,以往还只是觉得俊,却没想到,竟还是个一国皇帝。
再加上他连孩子都和花期有了,比起叔伯如狼的花家,岂不正是那丫头一个较好的归宿?
心中这么想着,说出口的话,自觉不自觉地,便带了几分亲近的意思,丁一笑笑,态度前所未有的好,“总镖头至多也只是陪老镖主几日,很快就会回来继续镖局事务的,到那时,再亲自送萧公子回西祁不迟。”
萧惜遇听到这话,终于抬了眼,漆黑如墨的眼睛里,依稀带着笑意。
他笑,“丁副镖主允了?”
“什么?”
“花期送我们回西祁。”
丁一笑笑,嘴上冠冕堂皇地说,“总镖头的事,她自己自然能做主的。”
心底却是想着,什么送啊,是跟你们回去。
见丁一陡然间变得如此好相与,萧惜遇当然明白是何缘故,他笑了一下,唇角微翘,“那好。我且等着。”
说罢这句,伸手紧了紧怀中儿子的小身子,竟是要转身走了。
丁一有些愣,“萧公子……不管总镖头吗?”
萧惜遇顿住脚,转脸,“什么?”
“她……”
刚才把话说得太满,如今竟然是自己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没法再要求他去把花期弄出来了。
丁一尴尬了许久,眼看萧惜遇秀丽的眉宇渐渐蹙起来了,他心知无法再拖沓下去了,牙一咬,心一横,豁出去了似的说出一句,“总镖头有可能……有可能真是被三爷给关了起来!”
说出这句话,耗费他不少勇气。于情于理,相较于眼前这个不过是有过数面之缘的萧公子而言,花家同他丁一,才应该是更亲近一些的。
如今,他竟然出言求这个才见过几面的萧公子,让他去花家,救出花期。
很可笑,是不是?
丁一有些不自然,脸皮热热的。
却不料,那萧公子听了,竟然先是一怔,再是一笑。
他淡淡地说,“我不能管。”
丁一愕然。
他唇角微勾,“那是花期的家事。”
家事?丁一皱眉,望了望白衣公子怀里的孩子。
萧惜遇自然看得懂他的眼神,却也没解释,他朝丁一点点头,“告诉你们总镖头,我等着和她谈生意。”
说完这句,竟是再不停留,白衣一动,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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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惜遇走后,镖局里的人展开了讨论。
阿连说,“萧公子真是镖主的心上人吗?我怎么看……怎么看镖主被抓起来了,他都不太着急的样子。”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丁二沉吟,“一国之君……许是就该有这气度?”
丁三哼了声,“什么气度?没准儿出了门就直奔三爷府呢!”
丁三猜对了。
大街上,一道白衣在各个房顶上急速穿梭,速度之快,几乎令人眼花缭乱。
他的怀里,小孩子一副见惯了世面的模样,并不怕,也不哭,而是奶声奶气地问,“爹爹,你不是说,娘亲其实不是娘亲吗?”
男子没空理他,嗯了声。
娃娃却立刻就加了句,“那你干吗去救她?”
男子没吭声。
小娃娃不罢休,想了想,开口问,“爹爹也像萌宝一样,明知她不是娘亲,却喜欢被她抱着么?”
男子沉了脸色,终于出声,“乱讲。”
“那……”
“那是你娘的魂。”
我绝不爱第二个人。
【302】带她走+魏太子
萧惜遇赶到花子礼的府上时,花溶早已经被送往华山去了。
郑夫人是花溶的娘,又一看就是个面慈心善的女人,花溶再怎么叛逆,在她面前也终归是相对听话的。
更何况,自打见了萧惜遇,花溶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原本就对郑夫人没有防备,再加上正值心神不属的时候,羹汤里被她放了无色无味的迷/药,简直是防不胜防地就着了道。
为了确保能安然无恙地将花溶押送到华山去,花子礼特意挑选了武功最高的两个暗卫,一个负责驾车,另一个,负责在花溶即将清醒时,点他的昏睡穴。
——当然,实在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就只好让他们同花溶交一交手了。
花子礼已经给华山派掌门修书一封,让他老人家亲自下山接应,并特意嘱咐,无论如何,绝对不要放花溶再下山来。
他自认为,自己做得万无一失。所以十分惬意地,等在府里。等着那景阳的皇帝。
他要和他谈一场,极大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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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惜遇按图索骥地来到花子礼的书房时,他正立在窗畔等他。
听到外间轻微落地动静,花子礼从里向外推开窗子,朝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却并没有朝他打招呼,而是问了句,“来接花期?”
萧惜遇抿唇,“她在哪里?”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祠堂。”花子礼很主动,很友善,他从桌案后面绕出来,十分积极地提议道,“我可以带陛下去看。”
到了祠堂,花期在那里。却是偎在蒲团之上,脑袋抵着桌案,睡着了的。
花子礼望了一眼,女孩子脸孔苍白,神情憔悴,分明是受了些苦头的。他微笑,眸中满意,“昨个夜里,这丫头怕是直直跪了一夜,这会儿子累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探手向前,作势要将花期唤醒,却被萧惜遇出言拦住。
“不必。”
花子礼抬脸,故作愕然,”陛下不是要带她走吗?”
萧惜遇漠然望他,懒得同他客套,“要带她走,总得得到宰辅同意才是。”
花子礼笑容一点一点收住,敛到没有了,突然又绽开一抹更加愉悦的,“陛下快人快语,我也就不再绕圈子。”
萧惜遇“嗯”了声。
抬眼,看了一下沉睡的女孩子那瘦美的脸庞。瞳孔些微收缩,却并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
花子礼伸出一只手,将他往门外让,“此地不是说话的场所,还请陛下随我——”
话未说完,被白衣男子截住,清冷冷的语气。
“此地甚好。”
花子礼愕得不轻,“可是花期……”
花子礼确实有顾虑。
虽然两个人没有将话挑明到那么直白露骨的地步,可是二人心底该也都明白,既然是要探讨如何达成共识将花期从花家带走的事,被花期听到了……总是不大好的吧?
更何况……
花子礼抬眼,望了望前方几步桌案上,那上好的木材雕制出的牌位,心中不由有些讪然之意。
四弟临终之时,拖着他的手哀求,求他日后帮衬着花期,他如何好在他灵位之前,就同外人商议将花期从花家带走的事?
花子礼正窘然,忽又想到——他哪里是外人?他连孩子都和花期生了!
这么一想,不由地有了底气,他抬眼再望望牌位,心中想着:四弟啊四弟,若是你泉下当真有知,可莫要怪我。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我是将花期交给了她的心上人,可不是随便就将她给丢了出去。
更何况,她做出的那些事,着实是有辱门楣的,我不罚她,已经是在看你的面子!
这么一想,花子礼就不内疚了,他撩了一眼倚着桌角沉沉睡着的女孩子,沉声说,“也罢。就在这里说吧。”
萧惜遇没应声。他早已寻了个椅子,坐下了。那个小娃娃缩在旁边椅子里,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什么都没说,咬着一颗糖果,正大眼睛滴溜溜转着,望着睡着了的花期。
眼见萧惜遇面无表情,花子礼开口,想要调剂一下气氛。他说,“这里是祠堂,小娃娃在这里……”
他没把话给说齐全了,话里的意思却已是明白至极——他是在朝萧惜遇示好,他是想说,这里是祠堂,怕吓着小孩子。
无奈萧惜遇并不领情,他连眉眼都未曾动,只轻轻吐出三个字,“不妨事。”
花子礼献殷勤未遂,脸皮一热。
萧惜遇抬眼,催他,“开始谈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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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其实也不难谈,尤其是在两个人都开门见山的大背景之下。
为了避免花子礼再兜兜绕绕,萧惜遇毫无修饰地直接说,“你想接任清远镖局,我想带走花期,事情就是这样。很简单。”
花子礼点点头,嘴上补充,“你既要娶花期,总该对我承诺,会一辈子对她好才是。”
萧惜遇抬眼,笑,“我几时说过,要娶她了?”
花子礼猝不及防,一呆,眼睛看看萧惜遇,然后迅速看向乖乖呆在椅子里的小孩子,“那你……”
萧惜遇勾起唇角,眼神却坚定至极,“我早有爱妻。”
一听这话,花子礼脸色惊诧,再是着恼,总之是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拍案而起的冲动,嗓音里却是盈满了浓郁的不悦,“也就是说,昨日白天的事,是陛下在消遣我们花家了?”
昨天明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