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记(清穿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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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真记(清穿雍正-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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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真走到佟佳氏跟前,偎依在她怀里,娇嗔地抬手给她看:“皇额娘,刚才来的路上,光注意看花儿了,跌了一跤,叫树枝子划着了手。”佟佳氏一听,忙一迭声地吩咐夏荷去拿药来给四阿哥涂上,又摸着云真的头嘘寒问暖。云真偷眼看了看坐在一旁被当成空气的德妃,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一丝的担忧和心疼。而这样一副母慈子孝的温馨场面似乎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影响,她像是一个真正的局外人,面带微笑地欣赏着。这个女人要么就是真的放弃胤禛这个大儿子,彻底地不要他了;要么就是实在是太有心机、太能伪装自己的感情了。但无论是什么原因,眼前这个冷静而又温和的德妃让云真觉得可怕。想想她自康熙十七年生下胤禛以后,在十九年又生下六阿哥胤祚(作者提示:这个阿哥其实长到五岁才死的,不过不安排他的情节),二十一年生皇七女,二十二年就紧接着生了皇九女。这样顺利的从一个毫无背景的护军参领的女儿、一个小小的宫女爬到了德妃的位置,而且还接二连三地为康熙生育子嗣,足以见得这个女人的手段之高明、心计之深远。
  “德妹妹,今儿怎么会得空来我这启祥宫啊?如今妹妹可是圣眷正隆呢。”仔细地为云真涂了药以后,佟佳氏将云真抱到膝上坐着,仿佛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德妃忙欠了欠身,笑着说:“瞧贵妃姐姐说的,德馨也是因为以前六阿哥身体不好,来不了。后来妹妹福薄,六阿哥弃德馨先去了。妹妹又伤心得病,歇了好一阵。后来姐姐也知道的,皇上的七格格也是个多病多灾的,想不到才来这人世两个多月就……如今九格格降生,托皇上和姐姐的鸿福,九格格倒是健壮得紧。因此德馨才能抱九格格来看看姐姐。姐姐向来喜欢别人的孩子,德馨当然要把皇上的九格格抱来,让姐姐好好看看了。”她是在隐射佟佳氏自己的孩子——皇八女在康熙二十二年出生后,过不了多久就夭折了;如今佟佳氏膝下只有她自己的儿子‘胤禛’一人罢了。这个女人必定是在拿自己接二连三为康熙生孩子的事实,来讽刺佟佳氏。云真气得两手握拳,而抱着他的佟佳氏自然也是气得不得了:“妹妹难道没有想过六阿哥和七格格一生下来就多病多灾的、过不了多久就都夭折了,是因为妹妹自己体弱呢,还是妹妹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所以遭了报应呢?”德妃闻言,脸上闪现了一丝愤怒,但她很快就又堆起了笑容:“德馨自然是个福薄之人,只是姐姐怎么这么说呢,六阿哥和七格格是皇上的亲骨肉,皇上是真龙天子,皇上的儿女们自然也是有祖宗神灵庇佑的,难道姐姐的意思是说皇上不能震慑住那些牛鬼蛇神,保护不了六阿哥和七格格么?还是姐姐是想说皇上不是真龙天子?”
  “哪儿的话,皇上当然是真龙天子,上苍庇佑,又岂会震慑不住牛鬼蛇神呢?”佟佳氏明显开始处于下风了。“那么姐姐的意思是说,六阿哥和七格格的早殇倒不是鬼怪作祟,都是人做的事儿罗。”德馨轻轻地拍了拍九格格的背,一脸认真地问道,“不过我想,姐姐自然是不知道是哪些小人有这个胆子,竟敢害皇上的骨血的。妹妹呢,自然也没有这个能力去追究了。不过,今儿德馨来,是为了要告诉姐姐一个好消息的。昨儿个妹妹侍寝的时候,问过皇上了。以前皇上不准德馨来启祥宫,也不准我看四阿哥。昨儿个,皇上可改口了。皇上说,今后四阿哥就是咱们姐妹共同的孩子。四阿哥如今在阿哥所住着,妹妹不能来启祥宫也没什么……哦,对了,皇上还叫四阿哥偶尔也要去永和宫坐坐呢。如今四阿哥又有我这个亲生额娘照看,姐姐身上的担子也就轻些了。妹妹真是很感激姐姐这些年来对禛儿的照顾啊。”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皇上去年明明亲口对本宫说过,禛儿无论是谁生的,他都永远是我佟佳梦雅一个人的儿子。你休想在这里挑拨是非,乱我心神。”佟佳氏放下云真,怒气冲冲地说。“怎么姐姐忘记了,我如今已经不是宫女,也不是德嫔,而是德妃了吗?也是德馨肚子争气,十七年天赐四阿哥给我,于是妹妹就从姐姐这启祥宫走了出来,做了德嫔。十九年蒙皇上体恤我和禛儿骨肉分离的凄楚,赐六阿哥给我,我就又成了德妃。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姐姐呢,要不是姐姐从我这夺走了四阿哥,皇上也不会一再地疼惜德馨,自然也就没有妹妹今日的飞黄腾达了。姐姐果然是个心善之人。”德妃一边说一边还拿眼瞟了瞟站在一旁、拽着佟佳氏的衣摆怒瞪着自己的云真,一脸的得意之色。“就算是皇上仁慈、体恤妹妹,但妹妹不要忘记了,去年美香带四阿哥去看你,咱们的四阿哥可是不怎么待见妹妹啊?”佟佳氏终于冷静下来,扳回一城。
  德妃的脸上开始有点挂不住了,她恨恨地瞪了云真一眼,起身说到:“妹妹也打扰了姐姐很久了,何况九格格也该回去睡觉了。妹妹就先行告退了。只是……皇上似乎已经很久没来姐姐这儿了吧,我听说佟国纲大人犯了事,自个儿上表请罪,这会儿皇上已经下旨将他贬去守边疆了。啧啧啧,可惜佟大人这么一个做将军的好苗子啊。姐姐也要多多留神了,到时候皇上迁怒于姐姐,姐姐也好要有个准备。”说着她就带着一脸的得意,被众人簇拥着出去了。
  佟佳氏的身体晃了晃,云真忙上前扶她。“该来的果然是要来了,我们佟家的圣眷怕是要到头了,将来……究竟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小心些呢?咳咳咳……”佟佳氏一边说一边直咳嗽。康熙自去年十月份起的确已经很久没来这启祥宫了,仿佛是在同佟家人怄气,不肯让佟家的人觉得自己还很宠爱佟贵妃。“皇额娘,您别生气,皇阿玛不会这样对您的……皇阿玛还是很喜欢您的。皇额娘,喝茶。”云真忙为她拍了拍背,端过桌上的茶递给她。“禛儿,皇额娘好怕,真的好怕,臣子如果有一日功高盖主,在这朝中势力过大,即使他是真的忠心耿耿,皇上也是容不下他的。佟家这些年所受的圣眷实在是太厚了,如今是该到了走下坡路的时候了。只是,我却什么也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禛儿,禛儿,你说皇额娘该怎么办呢?咳咳咳……咳咳咳……”佟佳氏开始越说越激动。门外的夏荷和冬梅忙走了进来,跪下劝佟佳氏不要受德馨的挑唆,气坏了身子。见佟佳氏一副郁郁寡欢、忧心忡忡的样子,云真觉得很心疼,于是上前摇了摇佟佳氏的手:“皇额娘,禛儿给您说个笑话吧。说‘有这么一户人家,一天额娘对孩子说,娃,额娘忙去了,咱晒外边的衣服和被褥子呢,你看着,别叫人偷去罗。有事就叫我。孩子就答应着出去守着了。这时来了一小偷,对孩子说,你几岁了。孩子答,五岁了。小偷又说,你叫什么。孩子说,我叫小虎。小偷说,咱俩一起玩吧,我姓逗,叫逗你玩。你喊我,你叫我试试。孩子就喊逗你玩儿。小偷说,好,很好。然后小偷就拿走了衣服,孩子忙冲里屋喊,额娘额娘,他拿咱衣~服。额娘问,谁(读第四声)啊。孩子答逗你玩儿。额娘就喊,好好看着。过会儿,小偷又来了,拿走了裤子。孩子就又喊,额娘额娘,他拿咱裤子了。额娘自然就又问了,谁啊。孩子答逗你玩儿。额娘有点生气了,这孩子,一会儿我揍你,好好看着。别叫啦。再过了一会儿,小偷又来了,把被褥子也拿走了。孩子就大声喊,额娘额娘,他拿咱被褥子了。额娘问,谁啊。孩子答逗你玩儿~。额娘就更生气了,这孩子,再不老实,我揍你。小偷走了,额娘从屋里出来,一看啥也没有了。就问孩子,咱的衣服和被褥子呢?孩子说,拿走啦。额娘就问,谁啊?孩子又答逗你玩儿~~’皇额娘,你听听,还逗你玩儿呢。“云真一边说,一边模仿马三立的姿态和语气,而且还刻意地将后面的几个“逗你玩”卷着舌头拖长音地说。顿时一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佟佳氏也撑不住地捂着肚子,指着云真笑得说不出话来。正开心着,外面一个尖利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一时间一屋子的人都忙乱起来,佟佳氏忙止住笑,牵着云真迎了出去。“爱妃和禛儿说什么这么好笑呢,也说来给朕乐乐?”康熙虚扶了一下众人,径直走到上首坐了下来。“回皇上,禛儿刚刚在给臣妾讲笑话,逗臣妾开心呢。禛儿,把刚刚那个笑话也说给你皇阿玛听听。”佟佳氏一边兴奋地亲自给康熙倒茶,一边对云真说到。云真忙上前把《逗你玩》又绘声绘色地演绎了一遍。康熙也听得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很有意思的笑话,朕以前倒从没听说过,更难得的是禛儿小小年纪能说得这么齐整,说得不错。有赏,禛儿自己说,想要什么?”“皇阿玛,您真的和德妃娘娘说,叫禛儿去永和宫给她请安吗?”康熙点了点头,云真刚才还很兴奋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那禛儿要的赏赐就是,不要去永和宫请安。”“为什么?她是你亲生额娘,去看她也是一个孝顺孩子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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