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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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的逃妃-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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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攻击虽然越发猛烈但是已不再是先前令人防不胜防的无声无息,他心中微微一喜,知道援兵来了,若是再支持一时半刻,说不定便有了转机。
  一条柔软的冰冷的滑腻的蛇缠上他的腿,迅捷无伦的钻进了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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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妍,喝口水吧。”段随云面上带着惯常所有的温和笑意,体贴的递过来一盏温热的茶水。
  慕清妍回应一个微笑,接过来缓缓喝下,怔怔的问:“师兄,你知道算计我们的是什么人么?”
  段随云眸光一闪,脸色一暗,那抹笑意便显得有些勉强,但随即恢复如初,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得知你和欧竞天离开庆都赶奔西秦,便要放下教中所有事务赶来,但是总有些事是难以预料的,待我处理完追了来,便……对不住。”他垂下头去,细而密的睫毛覆下歉疚神色。
  慕清妍伸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拍,安慰道:“师兄,这怎么能怪你?欧竞天这些年来树敌颇多,焉知不是仇家来寻仇?”
  段随云点了点头:“难为他英雄一世竟遭此暗算!”
  慕清妍奇怪地看他:“你不记恨他了?”
  段随云一愕,随即微微一笑:“我与他之间的嫌隙并不妨碍我对他的评价。能有这样的人做敌手,也算人生之幸。”
  慕清妍目光一缩,眉头一皱,然而很快发现段随云脸色苍白,雨过天青色衣衫上隐隐有血迹,急忙问道:“你受伤了?”
  段随云眼光一亮,笑道:“不妨事,一点轻伤,实在那人太难对付。我请了许多帮手,仍旧只是重伤了他而未能将他留住,反倒是我被他全力一击,也受了伤,好在并未伤到要害。”
  慕清妍皱着眉拉过他的手替他诊脉,半晌微带不满:“师兄,你原本便有内伤,还不曾痊愈便有这样辛苦奔波,苦战一场,这是不要命了么?”
  段随云目光深深,缓缓说道:“为了你,这些许伤,又算得了什么?”
  慕清妍不自在地缩回手,收回目光,道:“我给你开些药,你尽快治伤?伤在何处?包扎过没有?”
  段随云摇了摇头:“没有外伤。”
  慕清妍叹了一口气:“没有外伤也未必是好事。你如今伤了本源,却还撑着在这里等我醒来,当真要我为此愧疚不安么?”
  段随云忙站起身:“我这便去歇息,稍后莱儿芹儿回过来服侍你,”他在慕清妍的责问下有些不安,“你没有醒来,我实在心中不安……”
  慕清妍摇头,一笑:“师兄对我好,我焉能不知?只是师兄若为了对我好而伤了自己,这份好我又怎敢承受?”
  段随云笑着承诺:“我知错了,不会再有下一次。”
  送走了段随云,慕清妍仔细思索着开了药方,刚刚搁下笔,莱儿芹儿便走了进来,芹儿欢呼着抱住了慕清妍的手臂:“大小姐!终于把你盼回来了!你可知这些日子教主吃也吃不下睡了睡不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干看着着急!”
  莱儿捧过一杯茶换了慕清妍面前的冷掉的茶水,也问:“大小姐,这些日子还好吧?楚王府戒备森严,我们便是想去看望大小姐,也不能。何况楚王那人和咱们教主又……”
  “他们之间是有误会,”慕清妍打断了她的话,“但我相信终有开释的那一日。”
  给段随云抓药煎药之后,三人叙了半日离别情况,慕清妍终于问道:“我的父母是否真的尚在人世?”
  莱儿芹儿齐齐一愣,互相看了看,同声问道:“大小姐从何得知?”
  慕清妍看她们的反应反而更加确定:“你们只回答便好……其实不回答也没什么,我总归是知道了。待此间事了,我会随师兄回一趟天晟教总坛。”
  之后她神色渐渐沉凉,摆手命她们退下。
  师兄,你对我隐瞒,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必定有令我难以接受的事实,使你难以对我说出真相。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那莫名其妙的一昏,给自己把了把脉,发现不过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伤,但伤害也不过是那一段并不很长的昏迷罢了,便也不放在心上,在段随云细心安排的被褥精洁的床上躺了下来。
  只是不知怎的,一闭上眼,便想到了欧竞天。
  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这一次必定又多添了几道吧?
  他知不知道自己被师兄救了?
  他如今身在何处?
  她从昏迷中醒来正是薄暮,心不在焉的用过晚饭,重新躺下,在忧心忡忡中,沉沉入睡。
  室内小巧的泥金香炉中,香气袅袅,缓缓氤氲。
  恍惚中,数年过去,她仍旧是双腿瘫痪,而欧竞天已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始终守在她身边的只有段随云,那个数年如一日始终温存守候的段随云,那个不论经历怎样的风雨都给她安心的微笑的段随云,那个随时随地都将她放在心头的段随云。
  终于有一日,段随云缓缓执起她的手,流光溢彩的眸中情深如海,在桃花飞离枝头的三月末,郑重向她求婚。
  “妍儿,”记忆中他从不曾这样亲你的称呼过她,他总是给她足够的保留自我的距离和空间,“我对你从来都是患得患失的,这样的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希望到此为止,我希望你的心从此为我敞开,放下所有包袱成为我的妻。”
  “我曾嫁过人。”她垂首,躲闪。师兄这样的几乎完美无缺的男子,该有一个和他相配的女子来比肩,而那个人注定不是她。
  “你不曾失过心,”段随云握紧她的手,“我在意的,从来只是你的心。”
  “我已非完璧,”她偏过头,那样灼亮的希冀的眼眸令她越发不安,“你知道的。”
  “你的心白璧无瑕。”
  “我身有残疾。”
  “我也一样。”段随云抖了抖左臂,那里依然裹着厚厚的纱布,还有血迹隐隐透出,是什么时候他受了这样的伤?似乎还是为了救她。
  “那么,”慕清妍笑了笑,笑得极其温软,答得极其坚定,“我嫁。”
  “此地民风淳朴,”段随云半蹲,右手执起她的手,“风景也甚美。我们便在此地居留,如何?只是男耕女织的日子,会比较清苦。”
  慕清妍眼睛亮了一亮,清泉般的眸子满是向往的神色,她素来没有半分野心,也不奢求富贵荣华,只希望过安定平凡的日子。可是,“你肩头的责任……”她犹疑着开口,她自然相信他能够说到做到,但是他肩头的重任不是说放下便能放下,总不能为了她一人,负了千万人,她不能那样自私。
  “没有我,圣教仍然是圣教;没有你,我只会是一具行尸走肉。”段随云请深爱浓,目光缱绻,“再说,你才是圣教名正言顺的继承者,你都不在意,我又何必萦怀?”
  慕清妍低下头去,有这样的人一生相伴,生有何憾?只是心海深处还是不自觉痛了一下,她缓缓抚上小腹,“你知道,无论怎样他都不肯放过我,我身子不便,他又看得紧,我没有机会吃药,我怕……”
  段随云捏了捏她的指尖,抬手抚上她的发,一字一字毫不犹疑:“倘若有了,便生下来。毕竟那也是你的骨血。若是打掉,我怕伤了你的身子。将来,你若喜欢便养在身边,若不喜欢,找个稳妥人家寄养便是了。”
  慕清妍眼眶微微湿润,就是这样体贴温暖的人,她几次三番忽视,几次三番错过!勉强一笑:“我也只是杞人忧天罢了。当日我在寒井伤了本元,没那么容易受孕。”
  段随云眸光诚挚地望进她的双眼:“能与你执手到老,便是没有子嗣又如何?”
  有点受不了他如此炽烈直接的目光,慕清妍微红了双靥,微微侧首:“我们尽说这些做什么?”
  两人商定了婚期便开始准备婚礼。
  因在山村住了一段时日,慕清妍又时常给乡民看诊,所以乡民都很喜欢这对和善的青年男女,目光落在男子伤臂女子断腿上市,时常一声叹息:“可惜了这一对金童玉女!”
  因而来观礼的乡邻很是不少。
  山民朴实,都不空手,吉日前几日便都将贺礼送到了,或是山菌或是野味,还有巧手的大姑娘小媳妇剪了图案美丽的喜字送来。
  这一场婚礼虽不华贵铺张,却热闹温暖。
  段随云请了乡中德高望重的长者证婚,司仪便是里正。
  温暖的目光中,看她叮着红巾,穿着大红喜袍被喜娘推进来,便被幸福甜蜜的感觉包围了。
  拜天地。
  她身子不便,只躬身;而他,则端端正正跪下,诚挚叩首。
  盖头底下,慕清妍双眸濡湿,此生有一个人这样对我,足矣。别了欧竞天,从此你我永绝!
  一个念头还未转弯,耳中便传来隐隐的雷霆之声,地面也微微颤动。
  宾客们本来都在笑着交谈,给这对新人最真挚的祝福,忽觉房子一阵颤动,屋顶的灰簌簌掉落,都是一惊,紧跟着便听到整齐如一声的“踢踏踢踏”声响,不由得面面相觑,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惊惧之色,原本热闹的喜堂瞬间落针可闻。
  慕清妍身子蓦然一僵,双手紧紧抓住了身上的裙子,白皙的手被隐隐泛出青色,根根血管清晰可见。
  旁边一只干燥稳定的手伸了过来,覆在她冰凉的手上,掌心的温度给了他莫大的安定力量。
  “妍儿,一切有我。”
  这时,那奇特的“踢踏”声消失不见,宾客们都轻轻呼出一口气,还以为方才不过是错觉。才要张口说话,忽觉身上一愣,一股无形的威压逼迫而来。
  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声音并不如何响亮,但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众人心头,宾客们惶惑不安地挤到了一处,目光都惊疑不定地盯在门口。
  首先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一顶束发金冠,大红的簪缨无风自动,墨染似的发髻有些松了,偶有一缕逸出金冠,倒在贵重中添了几分飘逸。
  紧跟着是仿若刀裁的双鬓,浓重飞扬若名家妙笔的眉,然后是冷若玄冰幽若深谷黑若寒夜的眸,那绮丽的弧度令人惊叹,随后是挺直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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