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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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的逃妃-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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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袖却已经不去看她,眼中有不加掩饰的不屑:“王爷,翠袖虽然只是一介奴婢,但奴婢也有爱人的权力,王妃……”欧竞天身上散发的锐利冰寒的杀意,最终使她咽住了话头,脸色惨然一变。她错得太离谱了!
  她忘了,王爷是人中之龙,龙,是有逆鳞的!而自己,好死不死碰了最不该碰的逆鳞!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若是没有存这些邪念,是否还可以留在王爷身边?留在王爷身边,即便什么都没有,但还是可以日日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笑容,即便那笑容并不是对着她!
  完了!
  “拖出去!”欧竞天以看死人的眼光看着翠袖,近乎无情地下了命令。
  慕清妍身子微微一动,她想阻止,她想知道为何鬼蜮要针对自己。但问了翠袖便能说吗?又或者,欧竞天容得自己问么?她看得分明,朱若锦的孩子绝不是因为翠袖而没了的,但翠袖为什么要承认呢?她垂下头,掩去满怀心事。
  室内恢复了平静,只有朱若锦的啜泣仍旧不绝于耳。欧竞天心中厌烦,走到慕清妍面前,伸出一只手。
  慕清妍仔细盯着那只手,修长,灵巧中又充满力量的美感,指腹和手掌边缘都有厚厚的茧,即便如此仍旧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光是一只手便已令人移不开目光,何况这夭矫如龙、风姿卓然的整个人?一笑,起身,垂下手抚平衣裙上的褶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欧竞天的手定在半空,只余一缕冷而淡淡而远远而幽的缥缈香在指缝间缭绕。握指成拳,掌心里是令他微感不安的空。
  慕清妍已经走到门边,他也转身而行。
  朱若锦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于啜泣中颤颤呼唤:“王爷……”
  欧竞天脚步未曾有片刻停顿。
  慕清妍却止住脚步,带着余韵悠长的叹息,微微侧回首:“王爷,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痛失爱子的母亲……”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欧竞天停步,转身,淡淡的目光在朱若锦身上扫了一圈,一直以来这个女子都顶着京城第一才女的虚假荣光,也因此膨胀出了超人的自信与自傲,可是如今,卸去了一切伪装,她只是个受伤至几近绝望的普通女子。
  但,这又如何?没有前因便没有后果,一切皆是自作自受!
  收回目光,甩一甩衣袖,似乎要连朱若锦身上那浅浅的气息甩掉,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你好生调养。”便决然而去。
  朱若锦苦笑,失落,苦涩,心酸,哀凉,悲伤,绝望,密密层层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罩紧。
  “姐姐……”朱若敏怯怯走进来,两眼含着一包泪,朱若锦的样子她只看一眼便觉得伤心入骨,怎的王爷……莫非王爷果真铁石心肠?
  朱若锦缓缓收拾心绪,伸手拍了拍床边:“小敏,来,坐。”
  握住朱若锦苍白冰冷的手,朱若敏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姐姐……你……好苦啊!”
  “苦?”朱若锦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软靠在巧叶身上,“苦也是自讨苦吃!”
  “姐姐?”朱若敏抬起泪眼,心中更加不安,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姐姐,对不起,我……”我不该背着你去找翠袖进而怀了这个孩子。
  “有什么对不起的?”朱若锦的目光淡淡地在她小腹上扫过,“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为了爱失了自我。我从来不曾因此恨过你,虽然你是背着我做的这一切。妹妹,自古多情空余恨,都是可怜人罢了!放心,我没了孩子也便罢了,但一定竭尽全力保全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也便是我的孩子!”
  朱若敏握紧了她的手,心潮澎湃:“姐姐……”
  朱若锦安抚的笑了笑:“你身边没有几个可用的人,巧叶先过去帮你,一切近身事宜都要小心谨慎。待我身子好了,你便搬来和我同住。温泉行宫,虽有温泉,却,真的好冷啊!”
  朱若敏点了点头,本来就同住合欢殿,再近一些又有何妨。更何况经历了今天的事,她也实实在在心有余悸。这个孩子是她将来的一切指望,绝不能有事!
  回到长春殿,慕清妍没去欧竞天房中,径直回了自己房里。一直以来她都有意回避他的机密事宜,即便他有时并不瞒她。可她从来不多问一句。鬼蜮,事关己身,她还是没有问,他不说,她便永不会问。
  将门虚掩,没有掌灯,于静默黑暗中裹在厚厚的锦被里,怀里还抱着汤婆子,仍旧只觉得冷。
  一动不动,却一夜未眠。
  窗上清清楚楚映出欧竞天高大英伟的剪影,他也一动不动守在窗外一夜。他希望她问,她责,她恼,然后他便可以和盘托出。可是,她没有。该怎样,才能温暖她清冷的心?
  一道虚掩的门,却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楚王的逃妃;龙游;卷一 王府风云;第七十二章 破五;


  
  初五。
  正月初五民间俗称“破五”,要燃放鞭炮驱逐一切不吉利的东西、妖魔鬼怪。
  皇家自然是没有这规矩的,楚王府也没有,何况行宫里王妃喜静,两位侧妃一位小产一位胎像未稳,下人们也只燃烧艾叶熏染屋子聊以应景而已。
  这一日,慕清妍挽了竹篮去癯仙园采梅,欧竞天远远跟着,看她神色如常,才稍稍放心。
  慕清妍采完梅花,回转身,看到梅树下神色不定的欧竞天,微微一笑:“做什么眼神这样古怪?”
  欧竞天轻轻拥她入怀,声音有些闷闷的:“昨日为何一日不理我?”
  慕清妍勉力护着手中的篮子,低声道:“有么?我肚子不大舒服,一日没出房门而已。”
  欧竞天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昨日她该是来了月事,眉头一皱,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不满地道:“身子不舒服,为何还要出来采梅?”
  “这有什么办法?花无百日好,花开堪折直须折啊!何况假人之手总没有自己采的有情义。若夏半给你冲了梅花茶煮了梅花粥,你想起来是别人动手采摘的梅花,你会爱吃么?”
  欧竞天再次一愣,紧跟着胸中便被满满的暖意涤荡,将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上,以更加柔软的声气道:“不,我宁可不吃,也不要你受苦。”
  回到长春殿,欧竞天便强行将慕清妍按进被里,命人冲了红糖水,又熬了姜汤红枣茶。
  慕清妍浅浅笑着,心中却又细微的凉。
  翠袖消失了,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红巾依然深受重用,姿态却越发谦卑恭谨。
  朱若锦安心调养诸事不问,朱若敏静心养胎足不出户。慕清妍每日采梅从无断绝,欧竞天偶尔陪同每日主要处理杂务。
  正月十五,欧竞天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寻到癯仙园,却没有找到慕清妍,心中一惊,立即纵身跃上高墙,却在癯仙园后门外看到了踮着脚采摘一棵枯树上的小小红珠的她。
  一颗心悠悠落地。飘身落在慕清妍身侧,替她攀下树枝,带了一丝薄责:“怎么出来了?”
  慕清妍回首,清凌凌的眸子里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惊喜,笑道:“你看,这竟是极难得的雪顶红珠!”她把一个圆润鲜红如珊瑚珠儿一般的红珠递到欧竞天眼前,“多漂亮!”
  欧竞天衣袖轻轻一拂,满枝红珠滴溜溜卷进袖中,松开枝桠,双手一分,掌心满满俱是鲜妍妩媚的雪顶红珠。
  慕清妍含笑带嗔:“这样多没意趣!”
  欧竞天把那些红珠拿手帕包了放进篮中,然后揽了她的纤腰,小心避开脚下几块碎石,眉头仍旧皱着:“跟你的人也太不经心了!”
  慕清妍摇了摇头:“我左不过也不离开她们的视线,能有什么事?况且有些事有人代劳了,便失了该有的趣味。人生若无趣还活着做什么?”
  欧竞天不乐意了:“这些话也是随便说的?大年下的也不忌讳些!”
  “咦?”慕清妍一偏头带了一丝调侃,“堂堂战神也会在意这些?难道以往对敌之时你还要挑了黄道吉日才去迎战不成?”
  欧竞天仍旧一脸严肃,轻轻叹息着替她裹紧了披风:“事关你,总要小心些。”修罗花,一年之期,还只剩下四个多月了。
  慕清妍却一派淡然:“没关系的。有的人活了一辈子也是浑浑噩噩,倒不如有些人明明白白活半日。何况,即便是找不到仙灵草,我也还有两年多的寿命,与其每日提心吊胆愁眉不展,倒不如快活一日是一日,火烧眉毛顾眼前。”
  欧竞天的心不由自主缩紧了,当初若不是他的漠视,翠袖也不会有机会给她那样可怕的毒药,“我已经把翠袖……”
  “别说了,”慕清妍却不容他将话说完,“我不想知道。”
  “好,”欧竞天理了理她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额前碎发,语气也轻松起来,“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随风终于找到跟我身材样貌最相似且武功也不俗的人了,之所以迟迟未送来,是因为神态语气还有些不大妥当。”
  慕清妍微笑颔首:“段公子做事总是妥当的。只不知那人何时送来?”
  “大概还有七八日吧,”欧竞天仔细算了一下,“这几日我们便打点好行装,他一来我们便出发。”
  往欧竞天怀里靠了靠,慕清妍有些神往的道:“这几日陪我到庆都街市上逛一逛如何?此行若顺利倒也罢了,若是不顺利,只怕接下来两年我也只能足不出户,来红尘走了一遭,却连红尘的真正样子也不知道,总觉得有些遗憾……”
  虽然仍旧是平淡的语气,却染上抹也抹不去的伤感惆怅,欧竞天怜惜地将她搂紧:“好……”
  慕清妍睫毛微微颤动,垂下眼睑看着鼻尖那一点通红,半晌,悠然一叹。
  接下来的日子,欧竞天果真带着慕清妍改变装束到庆都闲逛,虽是年节之中,但庆都依旧繁华热闹。
  慕清妍兴致勃勃去逛花鸟市场,去马市,去胭脂铺,去银楼,去珠宝店,甚至连当铺都进去过,对各色事物充满了新鲜感。
  逛累了,便去茶馆听一听说书先生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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