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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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的逃妃-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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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花只觉得自己两腮都有一团火在烧,忍不住便去看那张脸,看那样的风神该配怎样俊美的一张脸。
  抬眼的一刹那,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紧跟着眼前便是一片刺目的光亮,双眼忍不住流下泪来,这样的男子该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她忍不住揉了揉双眼,生怕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然而,再入眼的,还是那个人!
  他的皮肤竟比女子还要白,白之上又透着微微的粉,比以往所见的贵妇人身上佩带的玉还要晶莹光润。脸型柔和如同刚煮熟的去了壳的鸡蛋,圆润饱满处便似三月里枝头上即将绽放的桃花,线条收束处又似春蚕口中吐尽的最后一口丝。那两道眉黑漆漆的……
  春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用炭条描过的眉,只觉得羞愧欲死,人家的眉看不出任何描画的痕迹,却自自然然秀逸飞扬,弧度巧妙绝伦,既不粗犷,又不女气。
  眉下的双眸像是溪水下最晶莹剔透的石子,不过分灼目且有水波潋滟,又似贵妇人头上的琉璃钗,略一转动,便流光溢彩。
  之下的鼻子,隆起的高度也是恰到好处,太高了会让人觉得突兀生硬,太低了又缺乏英气。
  春花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五官中她最满意的便是自己的嘴,小巧精致饱满红润,虽然比慕姑娘略嫌不足……但此刻跟这男子比起来,她又起了自卑。那唇的线条怎么可以那样柔软柔和?那颜色怎么可以那样美好,深一分便嫌红,浅一分便觉苍白,唯有梢头盛放到极致的桃花堪可比拟一二。那唇角微微扬起,分明没有笑,却让人看了不自觉地便心情舒畅。
  “姑娘,请问……”男子已然缓步来到近前,轻轻开口询问。
  春花只觉得一颗心简直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及忙伸手捂住胸口,手里提的洗衣篮猛地向溪水中落去。我的娘哟,这声音也太好听了!她在脑中搜索良久,终于发现,没有合适的语言来形容。
  “姑娘?”男子语音微微上扬,抄手接住了洗衣篮,向她一递。
  春花脸上爆红,伸出去的手也微微颤抖,眼睛迅速低下一扫,又是一震,这男人的手整洁、修长、白净,粉红的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相比之下自己的手竟粗笨的像是胡萝卜!她飞快地接过篮子,把双手藏在身后。
  “姑娘?”男子微微含笑。
  春花越发显得窘迫,有些不连贯地道,“啊,怎……怎么啦?你……你找谁?”
  “请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有一位姓慕的姑娘来过?”男子仍是从容不迫的笑着,但不知怎的,春花竟觉得他提到那个“慕”字的时候,有着小小的紧张不安。
  “我们这里是刘家屯,我们几乎全村都姓刘,”春花大大喘了几口气,说话流利了起来,其实她原本便是村中口齿最伶俐的姑娘,“我,”她微微垂首,笑得几分羞涩几分忸怩,声音却异常大胆,“我叫刘春花。”
  “刘姑娘,你好,”男子微微颔首,礼貌周到,“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位姓慕的姑娘?”
  刘春花只觉得这声音越听越好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不停地听下去,眼珠转了转,露出一个自以为很美的笑容:“你说什么?”
  男子笑意仍旧不变,声音仍旧柔缓好听:“请问姑娘有否见过一位姓慕的姑娘?她叫慕清妍。又或者,她女扮男装,名字叫慕青。十六七岁年纪。她是个很特别的人,看起来或许有些冷清,但心肠最是柔软,那双眼睛很特别,与别人比起来异乎寻常的清澈。”
  “嗯……”刘春花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但还是故作思索的道,“还有什么别的特点没有?”
  男子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笼上淡淡轻愁:“她懂得医术。姑娘,若你见过她,请告诉我,对我来说,她,很重要。”
  见他微微蹙眉,刘春花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揪紧了,实在有些不忍心,于是抬手一指:“你看那里,慕姑娘就住在那里。不过……”
  “不过什么?”男子刚刚飞扬起来的眉忽又收紧,带了些微紧张,急忙追问。
  刘春花紧紧抿了抿唇,有些不忍:“慕姑娘好像受过很重的伤,容貌已经毁了……”她心里暗含了几分忐忑与期待,慕姑娘的脸若是没毁自然是极美的,可如今么,却连村里最丑的姑娘也比不上了,若这男子是喜欢美人的,那么,自己相貌也不差啊!
  男子却轻轻呼出一口气,似是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那些紧张慢慢消散:“只是如此?她平安便好,其余都不重要。”
  刘春花的心立刻颤了颤,觉得面前男子的身影似乎又高大了些,不在乎容貌,那么他在乎的便是慕姑娘这个人了,慕姑娘真是幸运!不过,还是很可惜,“但是……”她犹豫半晌,还是决定说出来比较好,省得男子乍见之下会伤心,“她的腿也不能走路了……”她有些不敢去看男子神色,生怕看到他伤心难过的表情,那样,她的心也会痛。
  “啊?”男子短暂一声惊呼,脚尖一点,便一片云似的轻飘飘向着慕清妍的院子飞去。
  刘春花还没从伤心中挣扎出来,便觉眼前一花,淡青影子一闪,那俊逸出众的男子便已不见,转头望向东南方,果见那男子已在慕清妍院外,只是不知为何,脚步却已踟蹰。
  “喂,你叫什么名字?”刘春花大声叫道,即便没有别的缘分,知道你的名字也是好的。她知道世上有武功这玩意儿,男子身子只一动便出去那么远,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她,要怎样去高攀?
  男子转身,脸上既有重逢的喜悦,亦有淡淡伤怀、不舍、心疼,但仍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浅浅一揖:“在下,段随云。”
  刘春花痴痴地望着段随云转回身去,一步一步,缓慢而又艰难地走进慕清妍的院子,眼中的泪便不由自主落了下来。这样深情的男子,是她十八年生命岁月中,所经所见所闻的第一人。
  段随云只觉得脚步分外沉重,每移动一步都要消耗极大的力气,分明对那人思念已久,分别的日子每增加一天,便觉得人生的漫长寂寞又增加了一年,可是为何偏又生出了“近乡情怯”的心情?
  清妍,清妍,一别经年,你,可安好?你的腿……
  抬眼望去,一带短短篱笆围出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院中不规则的种着些药草,有些开着红红白白的花,散发着淡淡幽香。泥墙草顶的廊下并列着两个大匾,匾中晒着各色的花。
  东面的门闭着,西面的门开着,门外排着三四个捂头抱胸的病人。
  “下一个。”门内忽然传来一个舒缓清冽的声音,平静的像一池刚刚解冻的春水。
  然而段随云的手指却微微的颤抖起来。她,真的在这里!
  他多想将前面这几人推开,然后成全他和她的重逢,分别三百二十七天后的重逢。可是,他不能,他知道,她会不喜。
  悄悄站在队尾,静静听着她一一诊断,然后转身去抓药,那辘辘的车轮声仿佛响在他心头,碾压得心一阵阵的沉重的痛。
  抬起头,前面还有一个人,从他头顶望过去,那个他思念了三百二十七天的女子正认真替面前的病人诊断,她一身粗布衣衫,袖口挽起,露出一节细致婉约的手腕,那手腕上密布的深深浅浅的伤痕刹那间刺痛了他的眼。
  目光上移至头顶,看到她一头乌黑的发随意挽起,发间只有一枚木雕的发钗。
  犹豫半晌,眸光终于落在她脸上,便看到了那张秀美无双的脸上纵横交错的、密密麻麻的伤痕。目光不由一缩,心中又是一痛。这样密集可怖的伤痕啊,那么当时,她又该有多痛?
  慕清妍揉了揉自己眉心,不知为何眉心忽然跳个不停。已经快午时了,病人并不多了,大家都该回家做饭、吃饭了。
  “多谢你了,慕姑娘,”老汉接过慕清妍手中的三包药,弯腰诚恳道谢,“今日该我们家给姑娘送饭,我回去便让三丫头送来。”
  慕清妍点头微笑,轻轻唤道:“下一个。”
  人影轻轻移动,眼前忽然暗了一暗。
  慕清妍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并未细想,习惯性的道:“请坐。”将脉枕向前推了推。
  然而并未见到病人将手腕搁上来,便又推了推。
  “清妍……”
  对面忽然传来熟悉的轻柔低缓的声音。
  
  

楚王的逃妃;龙游;卷二 冰泉冷涩;第十五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慕清妍心中一跳,猛地抬头,只觉得灿亮阳光猛然照进了黑夜,所有的黑暗窒闷全部消失,脸上浮现由衷的喜悦笑容:“啊!师兄!”
  段随云点了点头,笑容却有些僵硬,将手放在桌上,局促地握紧又放开:“清妍,你,还好吗?”
  慕清妍拍了拍胸口,嘴巴有点合不拢:“我方才一直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却不知原来是师兄到了!师兄,你一向可好?我听说你已经继任教主了。教中事务繁忙,你怎么有余暇到了这里?”
  “清妍,”段随云打断了她的语无伦次,“你为什么不去找我?你可知道师父……”
  “不要说!”慕清妍的脸立刻变得苍白,“师兄,不要说……”
  “你已经知道了?”段随云眼睛红红的,有些不忍看慕清妍神色。
  “嗯,”慕清妍垂下头去,“我早已听说了。不想去找你,是想留个没有希望的希望,也是因为,去与不去,都已没有意义。爹娘在天之灵,想必也希望看到此时此地的我。”
  段随云叹了口气,点一点头:“这话说得倒也是。只是,你,为何不去看看我?”
  慕清妍敛去戚容,微笑:“我知道,师兄会是一个称职的教主。若我去了,以师兄的性子,说不定便要将教主之位让给我,但我,从来没有那个心,与其尴尬,倒不如不见,横竖知道你安好,我也便放心了。”
  “不,我不好,”段随云双手交握在一起,用力扭着,“我一直以为你遭了不测,我……”
  “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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