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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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的逃妃-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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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回可信了?”慕清妍淡淡的道,“我的腿的确已经废了。”
  欧竞天抬眼看着她,发现她的神色比语气更加淡漠,仿佛自己于她不过是一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陌生人,心头浮上淡淡的恼怒,但随即又化作满腔柔情,伸手替她在腿上慢慢揉捏。
  “即便你拿刀来砍,也还是毫无知觉的,”慕清妍挑眉,“不信,你大可一试!”
  欧竞天俯下身子,脸几乎贴在了她的脸上,他的气息在这样近的距离中,喷在她脸上,透过毛孔直达心底,她想要转头,却发现头已经被他禁锢在臂弯里,秀眉皱起,清凌凌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欧竞天凤眸一眯,薄唇缓缓在她脸上逡巡,最后在那晶莹圆润饱满的耳垂上落下轻盈一吻,看着那耳垂从肌肤底部慢慢浮上一抹嫣粉,然后那粉色逐渐加深,范围扩大,便噙了一抹促狭的笑意,在她耳畔低低呢喃:“爱妃,你的身子出卖了你,你还是想本王的……”
  慕清妍的脸也不争气的红了,心中却涌起羞愤的感觉,大力扭过头去,丰润的唇却在扭头的瞬间擦过欧竞天布满薄茧的手掌,掌心的那炽烈的热度立刻灼烫了她的心,她的身子便又软了几分。
  “你看,”欧竞天附在她耳畔,“不管你口中怎样厌恶我痛恨我,你的身体却从未背叛过我。”说完这句话,他直起身子,将慕清妍放在一旁的短榻上,盘膝闭目,不再说话。
  慕清妍鼻子一酸,却并未落泪,她将眼睛瞪大,绝不肯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
  欧竞天闭目静坐的时候,就仿佛一尊石像,沉静、冷酷、无情、肃杀是他全部的色彩,方才微带几分邪魅轻薄的言辞举动,就好像是另一个人所说所做的。
  这一路,天气炎热,马车中却几乎密不透风,而慕清妍依然穿着夹衣,她腿上的寒气逼得马车中也一派清凉。
  欧竞天始终不离她左右,休息时便把她的腿抱在怀中,往往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慕清妍极力避免与他交谈,他也很少说话,似一开始的轻薄举动再未出现,但凡大小解之类羞人的事也都由婢女服侍。
  这样走了一个多月,七月十四,终于抵达庆都。
  庆都西城门,楚王府慧侧妃朱若锦早已带人静候在城门口。简单的芦席棚下设着不染微尘的桌椅板凳,桌上摆放着茶水点心,有丫鬟专司打扇,还有仆僮专门从楚王府不断送冰镇酸梅汤来。朱若锦面前一盏酸梅汤已经换了数次,她却一口也没喝过,两眼只盯着城门。身后两个衣着光鲜的奶娘怀中抱着一男一女两个一岁左右的婴孩儿,女孩子粉妆玉琢,头上梳着双髻,髻上缀着鸽卵大小的明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男孩子头上梳着一根小辫子,戴着小小的玉冠,也缀着明珠,淡蜜色肌肤,眉目深黑,在奶娘怀中不安分的扭来扭去。
  一个小厮一道烟跑进城门,大声叫道:“来了!来了!”
  紧跟着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便驶进了城门,把守城门的兵丁远远便跪地迎接:“卑职恭迎楚王殿下!王妃娘娘!”
  朱若锦立刻站了起来,一抬头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年轻女子,中等身材,容貌秀美,而面色惨白,也穿着一身白,越发显得鬼气森森,看形容分明便是已经死了将近一年的朱若敏!朱若锦“啊”的一声险些跌在身后婆子怀里,往事顿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是去岁七月,一个流霞如火的黄昏,她携着怀孕八个月的朱若敏在王府花园散步,朱若敏肚子比之一般孕妇要大了许多,走起来颇有几分吃力,此刻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忍不住可怜兮兮地道:“姐姐,我好累,能否歇息片刻?”
  朱若锦微笑看她:“妹妹,你没听大夫说么?你这肚子比寻常产妇要大,说明肚子里的孩子个头儿也大,到时恐怕难产。我听有经验的妇人说过,若是多走动勤散步,生产之时会减少很多痛苦……”她伸手握住朱若敏的手,拿手帕擦去她手心里的汗水,柔声道,“妹妹,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若实在累了,我们便歇一歇,趁着天气此刻不是十分炎热,离晚饭还有一段距离,多走一走。”
  “嗯,”朱若敏垂首抚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因妊娠而越发丰腴的脸上满是母性光辉,“姐姐说的是。”
  朱若锦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什么,却在朱若敏望过来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眉宇间仍旧是深深关切,唇边含着得体微笑。
  姐妹二人携手缓缓而行,在荷花池畔小坐片刻。朱若锦指着天边飞掠过的一只白鸟,笑道:“妹妹,那莫不是白鹤?白鹤吉祥,你这一胎必定顺遂。何况大夫又说你怀的是个男胎,按照咱们天庆规矩,一生下来便有爵位,若是皇上垂怜再高升一层也未可知……”
  陡然间,背后的荷花池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大片的水花溅起,死鱼和残败的荷花荷叶到处乱飞,甚至还有水点飞溅到了朱若锦二人身上。
  受此惊吓,朱若敏立刻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但她忽然伸手抱住了圆滚滚的肚子,身子一歪险些跌倒,急忙一把拉住了朱若锦的衣袖,痛苦的尖叫:“啊!姐姐,好痛!”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伴随着一声惊呼,朱若锦唇边漫上一抹森然的冷笑,面上却露出惊慌不安的表情,急忙招呼身边伺候着的嬷嬷:“快来!婉侧妃八成是要早产!”
  朱若敏身边伺候她贴身事宜的嬷嬷忽然颤抖着手,脸色煞白地转向朱若锦。
  “啊!见红了!”朱若锦的声音透着惶急,眼见着一大帮丫鬟婆子围住了朱若敏,急得直跺脚,“快,传陈大夫!送婉侧妃回房!叫稳婆赶紧准备!”
  朱若敏果真早产,而且横生倒养,是难产。陈大夫不敢大包大揽,回明了朱若锦,朱若锦手足无措,只得给母亲送了信去,朱大夫人一面和朱三夫人亲自赶了过来,一面叫人拿着宋国公府拜帖去宫里请了千金科最擅长的两位太医来。
  这一难产便是三日夜,若没有参汤吊着,只怕朱若敏的命早就没了。
  稳婆已经聚了四个,都是极富接生经验的,却仍是束手无策。两位太医和陈大夫头碰头商量了两个时辰,还是没有定论。
  七月十七,夜。三夫人一边抹眼泪一边拉着大夫人的手道:“大嫂,若是可能,我只希望受苦的那人是我!可怜敏儿自幼没了亲娘,可盼得嫁了楚王殿下,谁知又不受宠,好容易怀了个孩子,竟还是难产!我可怜的女儿哟!”她扯着大夫人的袖子便要擦鼻涕眼泪。
  大夫人连忙塞过去一方手帕,一面陪着掉眼泪,一面劝道:“弟妹也不要太过悲观,我看啊,婉侧妃定然会母子平安的!”她在心中是十分鄙弃三夫人为人的,当日朱若锦朱若敏姊妹落魄,她只差没有落井下石了,后来楚王复生,楚王府再度恢复往日辉煌,她便又腆着脸找上门去。楚王风光她便时时处处对人摆出楚王岳母的款来处处招摇,听闻朱若敏有孕更是喜得找不着北,便觉着楚王府立刻便是朱若敏母子的,也便是她的了,这段时日在府里走路都是鼻孔向天的!这个蠢笨的妇人!
  大夫人劝了三夫人一阵,见她仍旧是哭哭啼啼,不耐烦起来,皱眉道:“弟妹,别说婉侧妃如今还在拼命生产,便是万一有了什么不测,你也不该如此失态。仔细传到王爷耳中!”
  三夫人一听“王爷”二字,脊梁沟直冒冷气,缩了缩脖子,东张西望一番,发现周围都是从宋国公府带来的下人,便放下心来,这才想起来欧竞天正在边疆与西秦开战。
  大夫人走到朱若锦身旁,低声问道:“都安排好了?”
  朱若锦点一点头:“母亲放心。”她低敛的眉目中满是恨毒。
  大夫人一叹,拍了拍她的手:“女儿,委屈你了。”
  朱若锦冷冷甩掉了她的手,漠然道:“既知道我会委屈,当日便不该将我往火坑里推!”
  大夫人一挑眉,面有不悦,但随即眉梢下垂又恢复了平静神态,道:“当初,我再三问过你,你也是愿意的,一心扑在了楚王殿下身上,怎的如今又来怪我?”
  朱若锦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女儿自幼养在深闺,怎知楚王究竟是何等样人!”
  大夫人“嗤”的一声笑了,“楚王以前对你不上心又有何不好?你做什么他都不放在心上。但今后就不同了,你将是……”她眼角眉梢掩在一片冷清的月色中,越发显得晦暗不明,隐隐有阴森之态,“运道不错,敏丫头难产,好歹错过了不祥的鬼节……”
  朱若锦举起手帕擦了擦没有丝毫泪意的双眼,唇边却是一丝冷酷的唇角翘起的弧度。
  “夫人、三小姐!”一个婆子急匆匆跑了来,一边抹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喘吁吁的道,“五小姐生了!”
  大夫人双眼一亮,紧跟着爆出两道寒芒,沉声道:“生了个什么?”
  朱若锦却已在婆子“生了”二字出口的瞬间便提着裙子向产房跑去。
  婆子慑于自家夫人眼神冰冷语气森寒,抖了一抖,道:“是个女孩儿……”
  “嗯?”大夫人眉头挑起,更加深重的威压劈头击出。
  “啊!”婆子又抖了一抖,“五小姐生的是双胎,前头生的是个女孩儿,后生的是个男孩儿,难怪生产的如此艰难……”短短一句话整整说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哆哆嗦嗦地结尾。
  大夫人满意地“嗯”了一声,款款伸出一只保养良好的手,婆子连忙伸手扶了,大夫人半个身子的重量便都倚在她身上,颤颤说了句:“谢天谢地!”抬起手,拿手帕擦了擦眼睛,泪水便扑簌簌落了下来,偏偏唇边还带着欢喜无尽的笑,又隐了一抹难言的心疼。
  那婆子只觉心头一股寒意迅速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盛暑天气竟觉得浑身冰凉,当下也不敢再看自家夫人脸色,急忙半躬着身半扶半抱着大夫人向朱若敏的临时产房走去。
  这时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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