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声音有些低哑,听上去像是年纪大些的人,“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我能出来都是万幸了,你竟然还埋怨我?”这声音却是二夫人的,她这一声中有怨恨有埋怨还有些委曲,再加上夜色的问题,使得她的声音听起来颇是不畅,倒像是多了几分哽咽在里头。
“你不知道。那夏向魁今天打了我两个耳光,这脸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
“哎哟,心肝儿哎,让我瞧瞧…”那男子的声音并不熟悉,夏沫也听不出来是谁,只觉得这人同二夫人说话的语气未免也太轻浮了些。呆央序巴。
似乎听到手拍在肉上的声音,二夫人嗔了一声,“你这厮,再这么无状,当心我叫人来捉了你!”
“你叫啊,叫了人来,看看是你丢脸还是我丢脸?”那男子有恃无恐。
二夫人的声音已然有些颤抖,听起来并不那么清晰,她说了一句什么没听清楚,再接着便还是那男人的声音,“媚儿,都这么多年下来了,我为你所做的这一切还不够抵消我犯下的错吗?”
二夫人幽幽叹了口气,“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红芒说什么你便听什么,我说的话你却一个字也不听,叫怎么与你相处?”
两个人又说了一阵子无关紧要的话,夏沫蹲的腰际发麻,只好活动一下。
初夏的夜仍旧凉爽,山水环绕,水光浮动,偶尔倒映出近处模糊的物景,再加上啾啾的虫鸣声,让这夜显得越发难捱。
假山后的男女对话声越来越小,几乎快要听不见。
因为没有听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夏沫准备离开,却一发现脚麻得走不了路,只好静下来,再听一会儿。
她原是讨厌听墙角这种事的,可是对付坏人就得用坏人的法子,你跟他讲江湖道义,他就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讲感情伦理,他就跟你阴着来。
不过,听二夫人和这人谈话的声音,倒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可取之处,若是此时叫人前来,只虽说二夫人深夜独会陌生男子,倒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即便叫了夏向魁前来,也是无功而返。
倒不如记着此人,在此人身上下手。
夏沫正纠结,忽听得两人都没了声音,正欲离开,却听到一阵轻微的媚叫声,伸长了耳朵再去听,却又什么也听不见,再后来是二夫人压低了让人听不见的说话声,取而代之的渐渐是交缠的粗重呼吸声。
“好人儿,你慢些动,我实在受不了…”这二夫人的声音已然呈现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似无限享受,又似无限难受。
“媚儿,这么多年了,你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紧,想夹断我么?”男人的声音也带了几分情欲之色。
二夫人给夏向魁戴了绿帽子!
这是夏沫万万没想到的,今夜她原是打算在这云月居找一找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哪里想到,竟然碰上了这种丑事。
二夫人背着夏向魁偷人!
这可是夏府最具爆炸性的消息了吧?
光是这一条消息就够二夫人喝一壶的!
夏沫示意沈青继续盯着,她则是借此离开,去找人来此。
一双耳朵虽然热的厉害,可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多表情,娘被金氏压迫了几十年,如今,终于有了翻身之日,她能不开心么?
加快了脚步往春发阁赶去,硬是把夏向魁从床上拖了起来。
夏向魁得了美人恩泽,如今两只脚还有些发虚,又值深夜,他不免哈欠连天,脚步虚浮。若不是夏沫扶着,只怕他早出丑了。
因为滋事体大,夏沫叫的都是一些府中知道轻重的人,管家和几个要紧的府中管事都被叫了过来,一行人步履匆匆,朝着云月居后院的假山直奔而来。
一行人到的时候,大约恰逢二夫人兴头上,浪叫声一波高过一波,听得夏向魁眉头直皱。
“这是怎么回事?”
夏沫指着假山后的那方近乎全封闭的角落,“父亲不妨自己进去瞧一瞧…”
夏向魁是过来人,早听出个大概来,只是隐忍不发而已,如今听着那二夫人的声音叫得人耳膜发疼,便再也忍不住了。
接过火把,他猫着腰走进了假山后面,其他的几个人还想跟进去,夏沫拦住了他们,“几位就没有必要再进去了吧?”
“不管怎么样,二夫人终究是夏府的二夫人,还是给她留着些面子吧…”
管家摇头叹息,“倘若都似三小姐这般通情达理,府中哪里还有这么多是非?”
沈青仍旧躲在暗处,并没有暴露他自己,这是三小姐给他安排的活儿,自然是要尽全力而为之,只要那人从他藏身的地方离开,他便要他好看!
夏向魁高举着火把,只身往假山后的幽洞里走,越走这心里越是发慌,他再没想到,自己宠爱了多年的女人竟然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每往前走一步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电光火石之间,似乎又瞧见了初见金氏的那一刻,他那时失意,白面书生落了虎榜,又遇上梁氏怀了别人的孩子嫁给自己,人生一片灰暗,是这个女人叫自己把酒言欢,好言相慰,他才走出了低谷。
如今,听着她的一片浪叫之声,这心竟似被人剜走了一般的疼,空荡荡的,肉突突的疼,每迈一步这脚便又软一分。
他那么宠爱金氏,整个府中谁不知道二夫人得宠最多,她竟还要这般待自己!
金氏的声音突然转成了轻笑声,属于青楼女子特有的那种笑声,甜到要腻死人的那种,她用力掐着身上男人的胳膊,“好人儿,你再用力一点…”
男人似乎很是大力,撞得金氏心肝儿都在颤,“你这浪货,说我和那夏向魁谁强?”
“谁更能让你满足?”
紧接着又是一片横冲直撞的肉搏声。
“哎呀哎呀…”二夫人忍不住又叫出声来,“你这人好坏…”
男人又猛烈的撞了几下,“快说!”
“自然是你啦…”二夫人带着娇喘的声音在假山后的一方山洞里回荡,“那夏老头年纪一大把,每天晚上要一回就受不了,直叫头晕腿软,哪比得上你生龙活虎?”
“这几天我瞧着他都在别处宿着,深夜空闺多寂寞,我才不要像梁氏那样守空房呢,人生在世,应该及时行乐!”
“再说了,那夏向魁娶了四房老婆,在外头还不知道沾过多少花花草草,我只和你这一个除他之外男人相好,至少比他干净多了…”
男人似乎对金氏的回答很是满意,又是一阵皮肉相撞的声音,撞得二夫人又是一阵低吟,“好人,这二十年来,我一直与你相好,你总不能一辈子打光棍,也该寻个女人娶了吧?”
那男人立刻便转了口气,“再胡说,便把你弄死在这里,叫你腿走不了路,腰动弹不得…”
两人打情骂俏,好不风流快活,岂不知,死期即将来临,就在二夫人又一次说夏向魁不行的时候,山洞里突然亮起了火光。
两人具赤祼纠缠在一起的身子看着光出现的地方,瞪大了眼睛。
那金氏更是如同死了一般,直直望着如幽灵一般出现的夏向魁,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人尚算平静,急忙拿起衣服飞快的穿起来,又把金氏的衣裳扔给她,“还不快些穿起来!”
金氏被他这么一喝,才清醒过来,当下抓了衣裳便匆匆往身上套,套了半天,也只套进一个头去,大半个身子仍旧露在衣裳外。
像是见了鬼一般的盯着夏向魁。
“淫妇!贱人!”夏向魁把火把插在一旁,冲上前来,对着二夫人就是两记耳光,“你做下的好事!”
最后这一句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整个人气得浑身颤抖,连眼睛都是红的。
男的见他打金氏,急忙冲上来护住金氏,“夏向魁,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我们两单独打一架!若是你赢了,我就再也不出现在夏府,若是你输了,让我带媚儿走!”
夏向魁踉跄几步,阴森一笑,眼底尽是杀机。
第194章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眼前的男子夏向魁并不认识,但是从他和金氏对话的字里行间可以听得出,两个人认识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倒像是认识了许多年一般。
男人身形削瘦,五官端正,虽然及不上他皮相好看,放在人群中,倒也是个扎眼的人。
夏向魁的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一圈,一脸鄙夷,“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条件?”
“金氏是我的人!这夏府也是我的家,你一个不入流的下三滥,凭什么?”
语气间流露出来的尽是鄙夷,他生平最恨的便是女人给他戴绿帽子。因着梁氏那个破鞋让他受压迫了这么多年,倘若不是梁氏,他不会入赘梁家,如果不是梁氏被破了身子,他何至于低三下四受人嘲讽?
如今瞧着眼前衣衫不整的男女,他只恨不得揪下金氏的头踩在脚底下。
“狗男女!这一次,我饶不了你们!”
霜白说有要事找他。非得他亲自走一趟,他原是不想过来的,可霜白坚持要他来,说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事。等他看到了就知道是什么事,如今才明白,这个女儿到底还是顾着自己的面子,不忍心把事情闹大。
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其实霜白是个好孩子。
男人的胆子比金氏大,看一眼金氏,冲她使个眼色,“媚儿。这老东西打不过咱们,不如…”
“弄死他算了!”
金氏虽然也恨夏向魁,可是毕竟这么多年,她一直仰视夏向魁,如今突然听那男子这么说,顿时就摇了摇头,“不行!”
那男子皱眉看着她,“什么不行?!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你放过他,他能放过咱们吗?!”
“依我看,咱们两个人,他只有一个人,只要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他,往后的日子可就是咱们自己的日子了!”
见金氏犹豫,他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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