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座,浅歌。”等了一会,听筒的另一端,轻轻的响起浅浅细细的声音。
“是吗,迹部呢?”那家伙干嘛去了,他不是特意摆脱他照顾浅浅的吗?
“美国。”空洞的声音,仿佛只是回音。
“那浅浅怎么了呢?刚才我问了,浅浅你不理我!”利落的招了一辆出租车,与脸上的急切不同,幸村的声音依旧轻柔,甚至带着点故作的委屈。
“没有。”
“那浅浅你是没有不理我还是没有事呢?还是说都没有或者都有?”故意和浅浅说些有的没的,幸村凌厉的眼神狠狠的在司机身上扫。
居然还停下来!
司机看了看前方大大的红灯,沉默的缩了缩身子。这年头的孩子,怎么都这么古怪啊。明明声音那么温柔,怎么眼神却像刀子一样。
“都没有。”她现在的状况,应该算是无病呻吟吧。苦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浅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于是,浅浅你什么事都没有然后故意不接我电话啊。”
腹黑的语气,浅浅仿佛看到了幸村就站在自己面前,微笑。
“精市,你在哪里?”突然间,浅浅发现,她现在已经不满足于仅仅是听到他的声音,她想他了,她想看见他。
“我啊,你猜?”一面不断的催促司机加速,幸村温柔的继续和浅浅说话。
“路上?”
“浅浅很聪明呢。”知道他今天的行程了啊。
看来又是那位伟大的哥哥的杰作了,他今天是不是太客气了啊,看来下次见到要好好的“友好”交流一下才行啊。
“那浅浅猜猜我现在在哪里?”示意司机不用找钱了,幸村快步跑向浅歌。
“嗯?不在路上吗?”不知道是因为室内的缺氧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浅浅完全没有听出这么明显的暗示。
“是啊,可是浅浅不觉得路上这个范围,太大了吗,要认真猜哦。”直接放弃电梯,幸村凭借着自己良好的体力上楼。
有一种感觉告诉他,不能中断和浅浅说话,哪怕是可能也不行。
“在银座?”
“呵呵,再猜。”几个跨步,幸村轻松的再上了一层。
“在我旁边?”说着,浅浅还四处打量了一下,可是,没有熟悉的身影啊。
“浅浅这样说会让我觉得很失败啊,居然,让浅浅失望了啊。”自责难过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歉疚。
“那你在?”
“你的身边。”温柔熟悉的声音自旁边响起,从背后抱住浅浅,幸村在浅浅的颊边微笑。
“精市?”他刚才还不在吧。疑惑的看着幸村,浅浅睁大了眼睛。
“呵呵。”彻底的放下心来,幸村蹭了蹭浅浅是脸颊,绕过她,自顾的端起浅浅的奶茶,微微抿了一口。嗯,还好,是热的。
“你怎么来了?”
“难道浅浅不想我来吗?好伤心啊。”微笑着拉开旁边的椅子,幸村要了一杯纯净水。
语笑温然,迷得旁边的侍者都快找不到哪里是厨房了。他看起来哪有一点伤心的样子!
无语的看着对面的人,那些缠绕着她的丝丝缕缕的难受似乎都松开了,仅剩的一点不安也被对面的人轻松的划去,微微一笑,浅浅学着幸村的样子,端起奶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嗯,甜的。
看着对面满足的宛如舐毛舔爪的猫一样的浅浅,幸村凑到浅浅的旁边,拇指柔柔的拭去她嘴边的痕迹,偏着头,凝视着浅浅。
感觉到脸上烧烧的,浅浅别扭的转开脸,顺手抓起桌上的餐巾在嘴上胡乱的抹了几下,避开幸村灼热的视线,却在视线划过角落的瞬间,好像被什么晃了一下。
是她的错觉吗?可是她的感觉,似乎都精准得让她自己战栗。想着,浅浅不由得颤了一下。一直注视着浅浅,幸村第一时间发现了浅浅的恐惧:“怎么了,冷吗?”
“没事。”不是很确定的,浅浅迟疑的说。
眼神一暗,幸村环住浅浅的肩。浅浅还是不愿意告诉他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愿意依靠他。
“只是,有一种,怎么说呢,可以说是很不好的感觉。”很久以前的感觉了,久到,她以为她今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仿佛,灵魂都在颤栗。
“浅浅,”转动浅浅的椅子,幸村站到浅浅的面前,直视着浅浅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说话只说一半就停下不是好习惯哦。”她是故意让他难受的是吧。
“精市,我哥,还在迹部家吧?”答非所问,浅浅紧紧的抓着幸村的手。说着,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就是这样的感觉,好像被放在砧板上,四周的空气都稀薄着,却什么都捕捉不到。
看着浅浅紧张的样子,幸村神色一紧,心疼的揽住浅浅:“浅浅,你哥在迹部家,没事。”
“没事,精市,可能是我草木皆兵了。”看着紧张的幸村,浅浅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反映过度了,只是不好的感觉而已,没事。
自我安慰着,浅浅就着幸村的手站起:“精市,我们走吧。”她现在不想呆在这里,应该是因为这里的空气不好。
“好。”只要她开心就好。
阴谋
56
看着相偕离开的幸村和浅浅,流觞死死的握着自己的手,尖尖的指甲狠狠的刺进手心,却还是不能缓解心里的疼痛。
她的哥哥姐姐啊,呵呵,都没有看见她。她这个样子的人,是不是天生就是来做坏事的,反正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不是?
浅浅……姐姐?呵,对不起了。
颤颤的深呼吸,流觞慢慢的拿出手机,学着母亲的样子,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冷漠:“山本先生,请按照我说的去做吧。”说完,流觞仿佛烫到了一样,一把将手机甩远。
咔啦,一片静谧中,摔出的手机重重的砸到了桌角,面对周围微责不满的视线,流觞一个激灵,立即向外跑去。
“客人,您的手机……”
而此时,真田宅。
“夫人,流觞小姐下令动手了。”
“哦,她是怎么说的?”难得啊,她那个软弱到骨子里的女儿居然也会被逼到这样的程度,看来,她新弄出来的那个联姻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呢。
不过,既然会做到这样的程度,要是真的让她嫁给幸村精市,还指不定她会站在哪边呢,所以,女儿啊,为了你母亲的计划,还真是,对不起了。
“按照流觞小姐的命令,我会等待时机,在她们纠缠的时候开车过去,然后在江浅浅‘误’将流觞小姐推出马路的时候,撞过去。不过,速度不快的话,很容易让人怀疑。”慢速还刹不住车,恐怕不会有人信吧。
“想让幸村精市误会?切,我的女儿居然就只有这种水平?”这种已经被用烂了的方法恐怕只有傻瓜才会相信吧,幸村家本家那一家子,可全是狐狸。
“是的,流觞小姐是这么交代的。除去意外的成分,流觞小姐希望可以做成轻伤。”
“那就做成意外吧。”淡淡的,真田亚美好像在说今天这花开得不错。
“可是夫人,如果真的撞死了流觞小姐的话,江浅浅也未必会是死刑的啊。”这样,他们得不偿失啊。
“笨蛋,谁让你撞死流觞的!你自己注意速度,撞伤就可以了,务必不能让人看出端倪。至于轻重,无所谓,但是必须活着,剩下的我自然会处理。”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是的,夫人。”
“还有,要是跌出来的是其他人,就全速冲过去。”扔下自己刚才用力过猛掐下来的花枝,真田亚美恶狠狠的交代到。如果能撞死幸村精市或者是江浅浅,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那幸村家那边?”
“呵呵,本家没有了继承人,你觉得幸村家会怎么样?”只要她看准时机扶持幸村和也上位,用分家取代本家,幸村家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去吧,不要指望流觞,你自己看好时机。”面露疲惫的挥挥手,真田亚美又恢复一贯的精明优雅的得体模样,柔柔的,重新开始插花。
站在沙滩上,浅浅已经脱下了鞋子,任由蔚蓝的海浪打在脚上。张开双臂,像是迎接一样,闭上了眼睛。
风,浪,水,沙……美妙的触感仿佛将一切变得柔和,原本不安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微笑着,浅浅席地就坐了下去。
“胡闹!”一把拉起浅浅,幸村蹙着眉头,将自己的外套批在浅浅的肩上,“会把衣服弄湿的。”这样的天气,估计会感冒吧。
“精市。”不依的拉着幸村的手,浅浅像一个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立即皱起一张脸,不依的看着幸村。
他管得越来越多了。虽然,她愿意让他管着。
“呵呵,浅浅还是这么喜欢海。”喜欢到刚才都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他是不是应该少带她来呢。
不过,她开心就好啊。帮浅浅顺了顺被风吹乱的长发,幸村不期然的想起了浅浅刚才那抹微笑:感觉很幸福呢,似乎在那一瞬间,他拥有了整个世界。
他这一生,认定她了。
“嗯,很喜欢。”再次拉起唇角,浅浅弯着眼睛,偏着头看着幸村,一脸认真的点头肯定。幽蓝的眸子,衬着大海,似乎都泛着盈盈的水光。
不论是平静是的包容还是汹涌时的澎湃,她都喜欢。哥哥说过,她是海的孩子,有一双像大海一样的眼睛。
可是,哥哥。
原本的神采逐渐的淡去,浅浅不由得苦笑着摇头:哥哥啊!
看着浅浅暗淡下去的眸子,幸村习惯性的将浅浅揽进怀里:“浅浅笑起来很漂亮,为什么不经常笑呢?”
“为什么要经常笑?”
“因为笑容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啊。”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啊。浅浅,似乎和这个世界有点脱节,是因为森靖涵的关系?
“需要吗?”
“需要!”幸村立即斩钉截铁的回答,然后语调一转,带着狡黠的接到:“因为我喜欢看浅浅的笑容。”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浅浅自己其实不是很有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