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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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宠- 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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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怜抱着她向宇文戬靠近,他身后的侍卫已经识相地往后退了约摸十步。

    楚怜把少年放下,蹲身紧紧捧住他肩膀,嘴唇动了动,目光仔仔细细追随他一颦一笑。

    半晌后,他缓缓开口:“宠……宠儿……姐?”

    他希望亲自从这个少年口中得知他们平安无事的消息!

    少年狡黠地抱住他脖子,在他耳边笑得奸诈:“就是我的妈咪啦,她不准我叫她妈咪,说她还是青春逼人,不能把她喊老了。”

    楚怜脑海轰隆一声,身子不可遏止地颤抖着,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小贝哥……?”

    少年稍稍与楚怜拉开了一点距离,笑道:“小贝哥……就是爹地了。”

    “你……爹地……他,他叫什么?”楚怜不敢置信地问道,急切地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他最熟悉的名字。

    少年闻言蹙了蹙眉,眼珠灵动一转,颇为苦恼道:“我爹地他……应该叫宇文宝贝吧……反正妈咪老是叫他宝贝宝贝的。”说及此,他突而双手合十,得意地把头顶翘起的头发往上一抹道:

    “反正我喊他小贝哥,妈咪说,我这发型叫作小贝头,小贝,就是超级大帅哥的意思,用在爹地身上刚刚好。”

    楚怜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半晌之后,总算稍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轻柔地拍了拍少年的背,满是温情道:“你妈咪,爹地,还好吗?”

    “活泼乱跳着呢。”少年点点头。

    “他们在哪里?”楚怜心潮澎湃起伏,追问不停。

    这次少年目光转过周围的人,俯在楚怜耳边,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妈咪说,昂可如果想她了,可以跟着狗肉去找她。”

    “狗肉?”楚怜美丽的桃花眼中泛起疑惑。

    “那,这就是狗肉。”少年指了指一旁不满的巨兽。

    楚怜满脸黑线看着传说中的神兽狴犴,虽然当年宇文殇留下的最后一封信中提到过这绝种生物,可亲眼目睹仍深感匪夷所思,他强行压下好奇,问了当下最关心的问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少年闻言耸耸肩,撇撇嘴,一如廉宠小时候的痞子样:“妈咪嫌我烦,让我来投奔你了。昂可,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帅哦,比画上还帅,人家好喜欢你!”少年眼睛露出鲜花朵朵,很狗腿地抱住楚怜,毫不客气地在他左右脸颊偷了香。

    游戏花丛片叶不粘身的楚怜彻底囧了,哭笑不得地看着这最多七、八岁的小毛头,无奈将他抱起身,目光恭敬地示意宇文戬,宇文戬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径直上马,楚怜抱着小少年随后上马,一边问:

    “对了,昂可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指了指地上的大虎,笑道:“昂可,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毛皮可以做地毯。”见楚怜笑着点头,他继续道:“妈咪就叫我宝宝,她说昂可这辈子估计没机会给小孩取名字,让我来问你要名字。”

    楚怜一听,顿时来劲儿了,正要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却被少年抢先道:“妈咪还说了,如果昂可给我取什么宇文数学,宇文老师,宇文拓,宇文答滴,宇文化及,宇文成都之类的名字,她要我向你传达她的鄙视之情。”

    楚怜闻言生生把“宇文拓”这三个字吃了回去,愁眉苦脸凝思片刻后道:“宇文泰,宇泰定者,发乎天光。”

    少年把宇文泰这名字重复两次后,开口道:“平安是福,意思是好意思……可是昂可,这名字听上去太男性化了吧。”

    楚怜险些没喷出来,表情古怪道:“男……男性化?”

    “是啊。”少年又双手合十夹了夹自己的小贝头,颇为苦恼道:“好歹我也是个女生呢……叫这名字,不好吧。”

    吱嘎——

    楚怜胯/下的马刹住了脚步。稍稍靠前的宇文戬闻言涨红了脸,不住咳嗽。目光似不经意连连扫过少年,哦不,少女,耳根突然泛起可疑的红晕。

    楚怜突然产生了一种无力感,他停顿片刻,默默地抱着侄女儿缓马向前,半晌后,突然道:

    “那……叫宇文楚楚,好不好?”

    楚楚动人,楚楚可怜,楚怜的楚。

    “楚楚……”少女自言自语,“楚楚……宇文楚楚……”她美丽的面庞忽而焕发光芒万丈,连连点头道:“这个名字不错,楚楚,楚楚,真好听,哈哈,我以后叫宇文楚楚了,我有名字了!我叫宇文楚楚,OHyeah!!”少女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双臂高举,几乎就要跳起来。

    楚怜紧紧抓着她,心底隐隐有些后悔,却不忍心出口打击,只好自个儿默默哀悼。

    还真是,不贴切的名字……

    他,果然没有取名字的天赋——

    》——》——》——》——》——》——》——》——》——

    炤高宗天盛十二年冬,摄政王宇文烨还政于幼帝。不久,宇文烨病逝,侧王妃倾城梦殉情。

    同年,摄政王长女宇文楚楚,封安国公主,赐雍凰,改名长乐宫,

    大雪纷飞,一辆马车徐徐驰出京都泰阳,驿道枯柳旁,一名妇人持伞而立。

    马车停下,帘中露出一双桃花眼,含蓄极深地凝视着妇人。

    妇人收伞,朝着马车福了个礼,美丽的面庞隐含哀伤:“夫君。”

    “宇文烨已死,我不是你的夫君。”

    “夫君。”妇人执着地喊道。

    帘幕被拉下,马车从她身边驰过,一滴泪珠滚出妇人眼眶。

    皑皑白雪,伊人独立。

    不知过了多久,青色长靴踏着厚厚积雪,一步一坑地走到妇人身后。

    男人微微一声叹息:

    “公孙仙……若让你放弃家仇国恨,放弃身份,从此做一个平凡人,你……可愿意。”

    妇人双肩微微颤抖,清泪如注。

    北风卷地,掩埋一地痕迹,世界复归白茫——

    》——》——》——》——》——》——》——》——》——

    炤高宗天盛十四年冬,左相兼帝师南宫樇染恙,于埠野草堂旧居休养。

    “皇上驾到,安国公主驾到——”一声声通传自门口小院门口传入。

    一道身影远远赶在前头,少女墨发如瀑,红袍赭甲,凤目绮魅,绝色倾城。

    她风风火火推开木扉,却见南宫樇孺衫白裘,斜靠窗前。窗户微启,寒风冽冽。

    “南宫叔叔,你身体不好为什么不躺着休息!”少女气急败坏冲过去关上窗,蹲在南宫樇身边,牵扯紧实他身上的裘披,作势要扶他去休息。

    南宫樇含烟淡笑,纵使浸润朝廷数十年,依旧如一袭出尘白荷,干净雅致。他握住宇文楚楚的手,连连咳了好几次,示意他不想动。

    就在这时,宇文戬亦在靖国候纪章与虎烈王及兵马大将军虞寰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屋子里并无人伺候,见纪章关了门,宇文戬上前鞠躬,行了师徒之礼。

    “都来了……”南宫樇依旧笑着,却格外沧桑。

    虞寰黯了黯目,岁月已经把这个曾经豪气冲天的热血男儿琢磨得内敛深沉,不露城府,可这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早就被晕染黯沉的双眸,泛出了久违的纯净,他不由自主地抚摸旧得皲裂的木桌纹路,微哽咽道:“恩,等你好些,本王……我陪你喝酒去,十几年前你新釀的那批梨花落,现在相比香浓之极了。”

    南宫樇咳嗽着笑道:“你又不会喝酒,凑什么热闹?”

    虞寰尴尬地撇了撇嘴,走到南宫樇身旁,探手握住他,诚恳道:“这里天寒地冻地,随我们回京好好养病吧。”

    纪章强自隐藏眼底的伤感,竭尽全力在脸上营造出一丝笑容:“纪鹏和纪腾,都成天念叨着你,你回京去吧。”

    南宫樇虚弱地摇了摇头,向宇文戬招了招手。宇文戬快步走到他面前,却被他握住手,低头一看,一枚镶嵌兰花纹的归庙玉戒已经搁在了手心。

    “师傅……”宇文戬一声哽咽,眼眶骤然湿润。

    “字字……”

    自宇文戬登基以来,便再也没有人喊过这个名字,此刻被南宫樇唤及,宇文戬动容之极,因为他已经隐隐明白了什么。

    “师傅,您有何吩咐。”宇文戬蹲跪在南宫樇身边,紧紧扶住他胳膊。

    “咳咳……烧了文渊阁……”南宫樇用只有字字和楚楚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宇文戬当即明白,重重点头,紧紧看着南宫樇越来越苍白的面色。

    “楚楚。”南宫樇偏了偏头,晕染笑容,而楚楚早已纵泪满腮,无声泣涕。闻得南宫樇唤她,她埋头紧紧抱住了南宫樇。

    “告诉你娘……梨花落,都在老地方,够她喝上四、五年了……”

    “师傅,你会好起来的,我这就让娘回来看你,师傅?……师傅,师傅————!!”

    炤高宗天盛十四年冬,左相兼帝师南宫樇薨,葬于埠野。

    十四年春,文渊阁走水,先帝起居注几付之一炬——

    》——》——》——》——》——》——》——》——》——

    炤高宗天盛二十年秋,帝封安国公主征西大将军,自金门关出,讨伐西覃。百万大军经过旧沧溟境内北炤山西,御兽狗肉失踪,安国公主逐出,迷于北林。

    “该死的狗肉,被我找到,我非宰了你!”高扎马尾,一袭戎装的宇文楚楚蹲在地上,以手指丈量浅坑,笃定是狴犴脚印后,气急败坏骂骂咧咧一边嚷着,一边顺脚印向树林深处走去。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漫漫山林间,锦貂玉郎立。

    宇文楚楚一路寻来,拨开枯木乱枝,终于在林深处找到了狴犴。

    它匍匐地上,温顺地偎依在一名貂裘男子身旁,亲昵地舔舐着男子的掌心。

    可男子那手掌……尽然泛出铁色冷光。

    青天,苍色,呼啸北风。

    男子缓缓抬目望向宇文楚楚,明眸如画,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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