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仙华- 第228部分

走了莫约半柱香的时辰，星昴忽然停下了脚步，只因前方便是光道的尽头，而那尽头处有一座悬空云台，云台上站着的，正是天机老人。

“我来此是为了什么，想必天机老人早已料到。”星昴看着天机老人，直入主题。“我要知道天元盘的下落。”

天机老人祥和一笑，转过身一挥拂尘淡然道：“你且告诉我，你可知天元盘是何物？”

“上古神物，可毁天灭地，征服世间妖兽。”

“你得到天元盘，你要做什么？”

“成为第二个天魔。”

“毁天灭地？让世间生灵涂炭？”

“我只想毁灭天界，至于世间万物，我并无兴趣。”

“我如何信你？”

“你要我如何证明？”星昴冷眼看着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祥和一笑，转而侧身看向这无尽虚空，道：“这世间，无论天上人间，便没有一件事能瞒得住我，而你的野心，我也甚明。”顿了顿，天机老人继续道：“但我需得告诉下，得到天元盘是有代价的。”

“哦？”星昴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代价？”

“如你所言，得到天元盘便成为第二个天魔，你的代价，将是变成一个最恶的魔头，你不但会吸纳天魔的魔性，还会将你自身的恨意升华，到最后，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魔，这样的结果，你还愿意吗？”

最恶的魔头，惜时天魔便已经是一个大魔头，若是再将星昴本身的恨意升华，那这样一个人又该是何等残忍，何等无情。

星昴却犹豫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岂不就成了一个屠夫了么？像天魔一样惨绝人寰的杀人狂？

这样的千夜，不是他想成为的，他只是想要复仇而已，但绝不想将自己变成一个杀人的傀儡。

“还有其他代价吗？”星昴淡淡说道，语气决然，不待一丝温度。

天机老人闻言，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回头看着星昴，他笑道：“看来你的野心也不过如此，不为征服三界，只为一个仇恨。”

“……”

“我留守在此，便是满足前来天机阁之人的心愿，而你的心愿，我亦能满足，但是每一个梦想的成全都是需要付出代价，虽然你不愿成魔，但你体内的魔性却是时时刻刻都会爆发。”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不为立场行事，只在乎凡人的安危。至于天魔两界之间的恩怨，女娲娘娘也曾言这是千万年来不可避免的冲突，若你真要毁灭天界，那也是天界的劫难。但天元盘一出，那我势必也会对天界公平，引出神月镜亦是我下一步所为。”天机老人将话说的明了，告诉星昴天元盘的下落，那对天界而言将会是一场灾难，但天机阁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神月镜便是他要归还天界的。

☆、第236章　魔，不需太多情感

天机老人对星昴坦言他不为立场行事，便是表明了在他眼里无论魔界也好天界也罢，只要他愿意，那么他就可以成为任何一方的助力。星昴也深知，如果天机老人一旦帮助天界，那么他此次的胜算将会少三分。

“你既然都如此说了，那我又能说什么呢？”星昴笑笑，亦带着不需掩藏的冷意，“可天元盘的下落，我今日却是非要知道不可，既然我来了，那么作为天机阁主人的你，是否就该满足进阁之人的要求？”

天机老人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那我若满足了你，是否就等同于你已经接受我会将神月镜给天界了？”

星昴敛眉凝视着天机老人，眸光森寒。

“如今神月镜已与沧岚神魂相融，我若是将神月镜送还天界，那必然是要从沧岚那里得到神灵，但如果沧岚失去神灵，便等于失去三魂七魄，修为也会随之散尽，轻则还能变回梨妖重新修炼，重则灰飞烟灭，永世消散。这样的结局，也是千夜你愿意看见的？”天机老人笑看着星昴，目光依旧祥和，言语亲切，但却字字如刃。

得知沧岚失去神灵会有这般严重的后果，星昴不禁为之一颤，微敛的眉头深锁，方才还淡然不惊的神情这会儿已经起了好几回变化。

天机老人目前究竟玩的什么心思，他不得而知。但天机老人所言，却是正中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沧岚。

若说无情断绝，却又有情顾念。星昴内心的挣扎彷徨，只不过是希望那个女子能在自己的恩怨中全身而退。为了这样的结局，他宁可她恨，宁可她怨，宁可她孤独一世。

百般思绪萦绕心头，都被那一双泪眼代替，即便她无法原谅自己，他也不愿她有半分危难，更不愿她的危难是自己牵连。

只是为了这一天，他已经付出太多太多了，如果真的因此而放弃，他又如何对得起母亲，如何对得起当年牺牲的几位长老，还有自己的弟弟千月。魔界为了今日筹谋一千多年，这一切不可能因为一个沧岚而放弃，他做不到，亦不能做。

眼前是一片虚无，内心翻腾的是记忆，是过往。那些鲜血交织的画面用太多人的生命构成，那声声誓言是千万人的期盼。恍惚间，他似乎看见自己站在被血云染成一片赤红的魔宫前，俯视着自己的万千子民。迎上那一双双希望而渴望报仇的眼，他无法因为自己个人私情而背叛舍弃自己的子民。

魔，向来不需要太多感情，尤其是爱情，一旦尝试，入骨者亡。

手，缓缓攥紧，指甲泛白，深入肌肤。他闭眼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眉间隐隐有一团红影浮现，如同即将燃烧的烈火，在等待着点燃的那一刻。浑身散发一股凌然杀气，直逼天机老人。

无风，红衣却自然而舞。无阳，却有一股炙热。天机老人深明星昴在做决定，他也不愿打扰，不管即将发生什么他都能坦然而对，因为这些事与他无关。

虚无的远空，静的能感受到风的流转。沧岚默默凝视着远方，心，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沉沦，绝望。

心中默念着星昴的名字，每一次呼唤都是不同的情绪，那些记忆在脑海里不断翻涌，那个人离去时决绝的背影，让沧岚觉得这一别也许就真的是一生，再也回不来了。

“要怎样，你才能既告诉我天元盘的下落，又能不为难沧岚？”

虚空飘渺，红衣人睁眼启唇问着眼前人，语气里多了几分请求。

天机老人含笑回答：“难矣。”

最后的一点期盼，果然还是奢望。星昴紧握的手忽然松开，随之便是一阵狂笑，笑声惊彻四方，凄绝妖异。

一笑红尘断，一笑断情缘。这本不该发生的情愫，其实早就该结束，只是他固执的以为自己能够将一切处理的妥当。

天机老人听着那撕心裂肺的笑声，不禁也为之伤感，可天机阁有天机阁的规矩，他有他的使命，若为成全他人情感而罔顾世人生命，那他也就不配成为天机阁的护者。

当云邪赶至天机阁外的石门，隐约中听见那笑声，心中更是慌乱。一掌击向石门，但那石门却无动于衷，连续试了几次，依旧无果。而此刻在黑暗中，风少月等人还在黑暗里面茫然前行，隐约间亦察觉到有另一人从身边而过，风少月大惊，又问叶倾舞惊呼道：“师父？”

众人惊讶不已，但闻那黑暗中传来一道回声，“阿舞，果然是你们。”

“师父，真的是你，你怎么也来了？”叶倾舞喜出望外的看着前方黑暗，纵使什么也看不见，但能听到师父声音固然是好的。

澜歌淡然道：“此事容后再言，我们尽快赶至天机阁，万不能让千夜与离恨天的人得知天元盘下落。”

白老道：“离恨天？莫不成方才那个人是离恨天的人？”

“能够自由穿梭在黑暗之中并且能毫不受这结界的影响，如此修为也只有离恨天的几位宫主了。”澜歌语气沉冷，“先赶去天机阁要紧，你们小心了。”因为心中担忧，便也顾不得与众人多做言辞，一提真气，脚下神剑速度瞬间加快，人很快就将众人甩在了身后。

风少月心中生恨，闷哼一声，便也加快了速度。白老提醒叶倾舞一声小心，脚下飞剑又比之前快了许多，伏城主等人稍慢一步，至于大阿山的那些弟子只能艰难前行。

笑声停止，周围的风却狂乱吹拂，墨黑的青丝被风吹得凌乱，青丝下那张绝世妖冶的容颜，将眼里最后的一丝柔情也逐渐抛弃。

抬手，指着天机老人，星昴冷眼看着眼前之人，道：“告诉我，天元盘在哪里。”

天机老人道：“当真愿意舍弃一切，得到天元盘？”

“我本来什么都没有，便没有舍弃一说。”

“包括沧岚？”

犹豫之后，一句回答，“我的责任，比她来的重要。”

天机老人无奈一叹，“也罢，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天元盘的下落，其实，天元盘你早已见到，但却一直未曾发现而已，天元盘，就在叱天兽腹中。”

星昴难以置信的看着天机老人，“叱天兽腹中……这怎么可能？”

“当年天魔携叱天兽大战三界，后被仗天岩困住，为了避免有人夺取天元盘，便将天元盘搁置在叱天兽腹中，而叱天兽又忠心与天魔，便与天魔一起征战，而后天魔失利被天帝天尊降服，叱天兽也被困住。但天界却无法诛杀叱天兽，这也是其中缘由，天元盘具有生生不息之力，所以如果叱天兽生命将尽，天元盘便会给叱天兽续命。天界无法杀死叱天兽，只能将其困在天界守护，不然，天界不会将一个魔兽关在天界。而你之所以能顺利将叱天兽带出天界，一半是因为你乃魔界血脉，能与天元盘里外相应冲破困阵，另一半则是因为早在你之前，那阵法就已经被人动了手脚，只要魔界之人能与天元盘相互感应，冲破阵法便不是难事。”

天机老人捋着胡须淡淡幽幽的说道，“如果要想唤醒叱天兽，让叱天兽听命与你，势必要让天元盘认主，而唯一能让天元盘接受你的办法，便是以你之血祭奠天元盘，但如今天元盘即在叱天兽腹中，那么你只需让叱天兽服命与你便可，办法依旧是血祭。”

当年之事，也正如天机老人所言，天帝与天尊深知此事，却选择了隐瞒。所以这些年来天尊从不离开离恨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