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飞歌》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大汉飞歌- 第5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她疑惑地看着神色肃穆的我,怀上龙胎对于后宫妃嫔算得上天大的好事,可我却只有恐惧。

    “找最不出名的太医,晚间过来,莫告诉旁人。”

    “诺。”

    张太医须髭发白,隔着帷幔,手指搭在我腕上,良久,却不发一言。

    “本宫可是有什么病症?”我忍不住问道。

    “老臣行医多年,从未诊过此种脉象。”

    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一些,我试探道,“可是喜脉?”

    “断然不是。”他笃定道。

    没有怀孕!我顿时兴奋起来,从榻上坐起,仿佛力量重新回到身体内。

    “可有抑郁脘胀,葵水失调?”

    他竟是将我的症状说的几乎不差,“有…”

    “美人肝气郁结,症候深落,需长期调养。”

    “您开些药石便是。”我又躺回床上,身子一向虚弱,也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赏赐了他一番,南陵不解,为何没有怀孕却令我高兴至此。

    “张大人。”我款款起身。

    “微臣在。”他深深一揖。

    “本宫最喜欢香料,兰麝之香犹爱,可否帮本宫寻得些许。”说话间,我将一枚上好的白玉放到他手中。

    “这麝香只怕…”他以眼神示意。

    麝香味甘,远而闻之,甜腻微苦,可入药制香。长期服用,致娠妇流产,女子不孕。

    “皇上也最爱这个味道,若你不肯帮忙,我只好如实禀告陛下了。”我轻声一叹。

    “微臣自当尽力,明日便派人送至猗兰殿。”

    “陛下不喜欢多嘴多事之人。”我温婉一笑。

    “诺。”他沉步踱了出去,再不多说一句。

    靠在窗边,心里五味杂陈,我自欺欺人地以为,只要没有孩子做羁绊,我总有脱身之日,总还有半颗空余的心,可以装得下霍去病。

    逃避也罢,无奈也罢,我只能这般走下去,走到一切结束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深宫的日子,真是寂寞如雪~~~矫情一下下。

    女主熬呀熬,熬到外婆桥。。。。

    一点点小肉末送上,看文的筒子不要大意地点一下收藏吧~~~这几天惨淡到不行~~谢谢支持~~




48

48、宫深似海夜未央——流年 。。。


    按照妃嫔礼制,我每日午后便要到椒房殿请安,那天我去给刘闳送木剑,才知道皇子们都在曲台殿修习课业。

    小刘闳看到南陵手中的木剑,欢喜着冲我跑了过来,我帮他理着角髻,他便拿过木剑使劲挥舞起来,我只顾着宠溺地看着这孩子,没发觉身后仍有旁人在。

    白茫茫的雪地上,小刘闳一步一个脚印,一不小心便扑了一跤,我连忙上前将他抱起,仔细拂落身上的碎雪。

    “手冷不冷?”我呵着气问道。

    他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笑着摇摇头,向我怀中靠近。

    “手冷不冷?”双手被握住,抬头只见刘彻俯身在旁,他将我的手和刘闳的小手一起裹住,暖暖的,玄色大麾覆盖下来,遮住我半个身子。

    “父皇!”刘闳清脆地喊道,扬起小脸道,“李美人给儿臣做了一把木剑。”

    刘彻将他抱起,握着木剑道,“闳儿,你可愿让李美人做你母妃?”

    刘闳转头望着我,而后使劲点头,“李母妃!”

    我噗嗤一声,再看刘彻一贯冷峻的脸上,也挂了抹淡淡的笑意,那是一个父亲慈爱的神态。

    “可以么?”我伸手接过刘闳。

    “朕一诺千金,岂有不算之理?”他长臂一舒,将我们两个拥在怀中,天空点点雪花飘下,片刻的宁静中,我们自然地如同一家人,仿佛相熟已久。

    鼻尖传来刘彻身上独有的气息,我悄悄看着他的脸,不期然对上那道目光。

    “微臣参见陛下。”我从他怀中探出头来,只见丈余外一名深蓝长裾男子,躬身而立。

    “太子傅不必多礼。”刘彻揽着我踱到那人身前,将大麾向我肩头拢了拢。

    “微臣拜见李美人。”他又是一揖。

    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名字,庄青翟。

    我靠在刘彻怀中,臻首轻抬,微然一笑,并不多言,却将他样貌气质仔细地打量一番。

    “上次你向朕推荐一位门客,若未记错,名叫李广利。”刘彻扬眉随口道,目光却是扫过我的脸庞。

    我猛地一窒,佯作惊诧道,“这位莫不是庄大人?”

    “微臣正是庄青翟。”

    “哦?”刘彻放开我的身子。

    “李广利便是臣妾的二哥,游历在外,曾听大哥说起,这些年来一直寄居庄大人门下。”我躬身一拜,颇为感激地望着庄青翟。

    “朕也正有此意,爱妃许久不见家人,颇为挂念。”

    回到猗兰殿,刘彻便在外间批阅早朝未处理完的奏章,我却在一旁心猿意马。

    “右京辅都尉王昌,贪录枉法,朕已交于廷尉府处置。”刘彻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决断便是,我不懂这些。”私下里我总是习惯以你我相称,他也默许。

    “这样一来,京兆左右都尉丞,便空缺一职。”他继续道。

    言至此处,我心中已然明白,“我大汉良将才人如云,便是再空出一职,也是僧多粥少。”

    他拂着我的发丝道,“僧多粥少?这些话都是何处学来的?”

    我撇撇嘴,拿开他的手道,“不扰你理政,我先去内室睡一会。”

    “李广利能得太子傅推荐,想必也有过人之处,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于你。”

    我顿步回头道,“为官受封,能者得之,陛下何出此言?”

    他忽然抬头,眸子微眯,让人看不清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你为何不求朕赐你李氏荣华?”

    “有些东西是求不来的。”我背对着他,轻声道。

    “你不在乎?”他语调微扬。

    我翩然转身,“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朕要听你说。”

    我双手拢袖,正礼一拜道,“臣妾从不在乎。”

    他一步跨至身前,抓住我的手腕猛地扬起,“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吃痛地扭着身子,手骨几乎被他捏碎一般,“我早就说过,我想要的你永远给不了!”

    “那么朕便让你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他扣住我的脸颊道。

    “我早就一无所有了,全拜您所赐!”他的话激起了心底压抑已久的怒意,我疯狂地吼了出来。

    刘彻一言不发,由怒气转为沉默,我倔强地梗着脖子,眼泪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滑落。

    我恨他、怨他,可又能如何?

    这样的纠缠,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我和刘彻开始了冷战,他从不在白天踏入猗兰殿一步,偶尔很晚才会过来,我俩并排躺在榻上,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有时他便会毫不顾忌我的感受,一阵痴缠之后,翻身睡去,我则是整夜无法入眠。

    我摸不透他的情绪变化,□退却之后,他生硬地从后面抱住我的身子,将脸庞贴在我的脊背上,听着他的呼吸由浓重转为平和,我轻声开口,“玉华膏还有么?”

    他身子微微一震,双手换了位置,仍不答话。

    “我想除掉这块伤疤。”我知道他在听,我也知道他在乎。

    “若未记错,是你不肯用,也是你要留着这块伤疤,时时提醒朕。”他扳过我的身子,薄唇紧抿。

    “若是没有就算了,反正没有人会在意。”鼻子里一阵酸涩,倘若霍去病看到了,他会知道我也为了他而挣扎过,放弃过么?

    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终究是错了。

    “你何时才能听话,才能甘愿?”良久,刘彻轻叹一声,将我塞进怀中。

    我望着罗幕几重,这一声些许无奈的叹息,蓦地将眼泪逼了出来。

    第二日若予便送来了三瓶玉华膏,我打开锦盒,悄悄将张太医给的兰麝香粉掺进里面,因为有了兰花香气掩盖,麝香之味几乎闻不出来。

    我仔细试了试,确定没有纰漏之后,用手指挑起一缕,对着铜镜细细涂抹在伤疤上。

    当初为了不入宫,我亲手毁去,如今又为了不孕,我亲手医治,其实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演戏,根本没有观众。

    从椒房殿请安回来,我便坐在镜前涂着药膏,刘彻悄然出现,他脸上晕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亲自帮我上药,伸手覆上我的小腹道,“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像你。”

    我握着陶瓶的手微微一颤,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落了一地。

    “还没有呢…”我出神地低喃。

    “一定会有,而且是儿子。”他加重力道,将我箍在怀里。

    “为何不是女儿?”我盯着小腹道。

    “都好。”他嘴角翘起,划出好看的弧度。

    心头一阵抽搐,我捂住嘴巴,将喉头哽咽的酸涩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我想睡一会。”我推开他,跌跌撞撞地扑到榻上。

    “朕也要去宣室殿议事,你可是用了什么香料,很是好闻。”刘彻站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

    “是兰花香呢,我最爱这个味道。”我使劲向上眨眨眼,眼眶里的液体又流了回去。

    “朕也喜欢。”他拂袖而去,我猛地冲过去,将玉华膏的陶瓶盖上,塞进案几下面。

    我讨厌这个味道,我害怕这个味道…它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是在扼杀着一个未知的小生命,那是我的亲骨肉,尽管我不知道他何时来,何时去。

    元狩二年二月,初春的寒意未消,河西大战破冰而发。

    霍去病以骠骑将军挂帅,率数万骑兵从陇西出边塞,经过一冬的休整和备战,粮草充足,兵马精壮,并制定了一套完备的作战方针。

    就在战争打响的第六日,汉军铁骑踏过金城、令居等十余郡要,前方捷报频传,斥候送报的速度几乎赶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