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将军之子,可是却是一个不为世人所接纳的存在。只因为他娘是一介歌妓,他从小就被安置在将军府之外。他的身份不被李家的人承认,李孝逸虽说很疼爱他,却也不能将他接回去。
一个不能认祖归宗的人,一个在暗地里算计朋友的人,他郁轩如今竟然是这样一个自己都为之不耻的人,他这样的人能算作好人吗?
七月看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愧色,以为是自己的话说重了,就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是玩笑话,虽然一开始我觉得你是个好色之徒,可是你其实很讲义气的,我,我其实还是很喜欢你的!”
面对七月的真诚和单纯,他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头,对她笑了笑,“裴烟,谢谢!”
七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一句谢谢是在谢什么。
时澈和云杞去了平安弄却得知冯老爷已经不在长安了,只好悻悻而返。
回到水月阁,白芷和七月正坐在客厅等着他们。
“你们回来了!裴月清的事情可有消息啊?”白芷询问道。
“白姨,还是没有消息,云州也找遍了,如今冯老爷又不在,更加没有线索了。”时澈答道。
“没关系,这寻人啊就像是大海捞针,哪有那么容易的不是?柳儿你啊,就住在白姨这里,什么时候找到了再走也不迟。”白芷看云杞很失落的样子,就前去安慰。
“多谢白姨,我住这里也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她还没说完,时澈就抢过去说:“正是,白姨,你这里是客栈,柳柳一个女孩子家住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不说,也不太方便,不如明日让她搬到我们镖局去住吧,那里清静。”
白芷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如今已经不同往日了,想着住在那镖局里岂不是坏了姑娘的名声,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的,以后还怎么谈婚论嫁呢?
七月却是知情的,看着她娘打算去阻拦,就抢先一步拦住了她,自己主动请缨道:“娘,我也想去,我去陪着云杞也不怕别人说闲话不是,反正人家都知道澈哥哥和我们家的关系嘛!”
于是乎,在七月的助力下,时澈的阴谋果然得逞了。
第二天她们就带着随身的东西去了时云镖局,一进门就看见郁轩走在大堂里,翘着二郎腿在喝茶。
“你,在这里干嘛?”七月一个箭步冲过去问道。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我们会友就在隔壁,我只是来串个门而已。”郁轩瞟了她一眼,看着她吃惊的表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实际上他是来找时澈的,不过他来的时候时澈已经去水月阁接云杞他们了,所以他只好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不曾想竟然遇见了七月。郁轩此刻却感到有一些出乎意料的惊喜。
时云镖局有个后院,不大就两间厢房外加一个小院,于是云杞就和七月挤一间屋子,另外一间时澈住。院子里也有一棵桂树,可是还没有开花。
云杞和七月到后院去整理房间,时澈则带着郁轩来到了前院的书房。
“郁轩你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时澈开门见山的问。
”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是什么人,至于你和麝月的关系我也早就知道了,既然我们都是明白人,就不必再绕弯子了。我们互相保守秘密,你不妨碍我,我自然也不会告诉云杞这件事情。”郁轩用手指摩挲着书案上面的一方宣纸,而后气定神闲的提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时澈瞟了一眼那两个字,自然已经了然于胸,就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之人,我又何必去为难你,我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时澈其实早在那晚看见阿玉和那个黑衣人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他是郁轩了,可是没有证据他也不敢贸然行事。后来竹林里那个人又来打探他的身份,他就更加确定了是他。
因为在防护那么严密的情况下没有经过正门进来却直接到了阿玉的房间里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本来就在屋内,而且是阿玉故意让他进去的。
后来阿玉遇险,他故意让他去搬救兵,然后让铁甲卫暗中监视他,虽不知道他与将军有什么关系,却已经猜测出阿玉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
“如此甚好,若时兄能够遵循今日之约,我们还是兄弟。”
“自然!”
。。。
 ;。。。 ; ; 郁轩他们走了之后,时澈独自一人来到无颜的住处,烛光摇曳,门却是敞开的。
时澈径直走了进去,无颜正在品茶,虽说此人城府极深,且心狠手辣,却独独爱茶。品茶时很是投入,和他平时及不一样,似乎变得柔和了许多。
时澈坐了下来,自斟自饮,并没有打扰他。
“你果然回来了。”无颜盯着那茶沫,眼神仿佛随着它们在水中沉浮。
“你知道我这次是来跟你辞行的。”时澈放下茶杯,淡然道。
“你想走?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可是却半点没有我的心性,既然你要走,我也不再留你,但是我要你替我去杀最后一个人。你若杀了他,我们从此以后恩断义绝,你就跟我麝月没有任何关系。这样,可顺你的意?”
从此以后,毫无瓜葛!时澈沉吟了半晌,回答道:“谁?”
“言坤。”无颜的眼睛里透露除了杀气,“你什么时候杀了他什么时候就可以离开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到时候希望你说到做到!”时澈应了下来,尽管他知道这次刺杀行动可能丢掉性命,可是若像现在这样为他人所利用,倒不如奋力一搏!
时澈离去之后,无颜取下面具,一张清瘦的脸上满是倦容。他的手心里握着夜卿带来的那一枚月牙玉佩,手指在上面一寸一寸的摩挲着。
“柳杉,你觉得我做的对吗?若你在天有灵,保佑我们的云熙能够此生平平安安,即使我不再见她,她安好便好!”
窗外已经泛着亮光,昨夜已逝。
阿玉并无大碍,只不过昏睡已久,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元气,只得每日用汤药调养。
河池在云州没有打听到一星半点儿关于裴月清的消息,此人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因家中有事亟待他回去处理,几天前他就赶回去了。他本打算要带云杞回去,可是寻人未果,何况时澈还没有回来,她又如何肯离开。
七月这几日倒是忙里忙外的帮着云杞照顾阿玉,一时间竟乖巧了起来。从无涯峰回来之后,夜卿也带着剩下的人手赶回长安了。
几日后,时澈打算要去长安安排刺杀的事情。言坤也是大唐的将军,且和李孝逸是密友,他们二人在朝中势力很大,虽有结党营私的嫌疑,没有确凿的证据,皇帝也不敢贸然动这棵根基深厚的大树。
此次刺杀需精心安排,从长计议,时澈此次入京,是想借助长安权贵的力量接近言坤,以达到刺杀的目的。
可是在出发之前还得把阿玉的去处安排好。时澈来到阿玉的住处,打算与她商量此事。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
“进来吧!”
”你最近可好些了?”时澈在房间的桌子旁坐了下来,问道。
“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坐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不成?”阿玉躺在床上嗤笑道。
“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但是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不再计较你是麝月的人,也不会泄露你是麝月少主的秘密,作为对此次的报答。”
“我不需要你报答我,我救你只是出于道义。现在你好了,我希望你以后和我,和麝月都不要再有任何关系,我会给你一笔盘缠,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过自在的日子。”时澈依然坐在那里,表情漠然,他不想她再与麝月扯上关系。
“我想去的地方?一个没有家的人还能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阿玉冷笑了几声,“你让我放下仇恨,可是仇恨已经随着这十几年的日日夜夜生生刻进了我的心里!”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回长安!”
时澈无法理解她为何还要回到长安,她这次遇险正是因为在关键时刻李孝逸没有按照原计划援助她,虽然说后来他派遣了夜卿前来救她,难道他们这是一出戏?
他不知早在阿玉刚刚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找过郁轩了。她不知道将军为何会故意让她被无颜抓去,所以想问个清楚。郁轩也丝毫没有遮掩,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将军此次只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无颜的实力,而她仅仅是一颗棋子,但是如果她想活命的话,只能乖乖的做将军的棋子。
七月和云杞自然随时澈一起回水月阁,时云镖局也要时澈去打理。郁轩自然也要回到长安去,因此他们又一次结伴而行。
出发的前一天,时澈起了个大早,去敲云杞的房门。云杞起来不久,打开门时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听见时澈说了一句:“跟我走!”就被他拉着出了门。
“你又要干嘛?为什么总是这样出人意料?”云杞抱怨着,可是眼角却带着些笑意。
“你别管了,我今天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时澈抱她上马,马儿跑的飞快,不一会儿,就出了云州城。
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山上,虽说山不高,但是却足以俯视整个云州城。云州本就是水乡,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尽。吴门烟水,朦胧秀美,这一片景色恬静的让人不忍惊扰,纯净的让人不忍染指。
云杞已经被这仙境似的地方迷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这里是不是很美?”时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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