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空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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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空留香-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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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爷,别走啊!这事还没办呢!”一个小老头站在酒楼前扯着脖子喊,可衙役早跑没影了,他拍了一下大腿,怒目瞪着身旁的一个青年。
  青年一身粗布麻衣,颜色褪的接近白色,虽不是衣衫褴褛,但满是脏污,狼狈不堪。一头黑发没有梳髻,散乱的披散着,黑漆漆的手里拎着一个酒壶,晃了晃,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小老头一把夺过酒壶,酒壶早已干了,他气得砸掉酒壶,骂道:“不知廉耻的小贼,这是知州大人专门为了迎接临淄王准备的极品潞酒,竟被你给喝了!我非要上报知州,拿你治罪。”
  青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朗声道:“这极品潞酒天下难得,为什么就只有临淄王喝得?我们小老百姓就喝不得?酒肉穿肠过,你的极品酒也没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小老头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捡起地上衙役忘了带走的锁链,喝道:“好,我就锁你跪在我半里香门口三日,等到知州大人有了时间再来办你!”说着就要锁他。
  青年脸色一凛,挡住他的手,正色道:“士可杀不可辱,我愿服役偿还你的酒钱,就是坐牢我也认了。可我李宜德铁铮铮的汉子,上跪天皇老子,下跪父母君王,就是不能跪你这不入流的酒馆!”说着拽过小老头手中的铁链,猛地一拽,拳头粗的铁链断成三截。他随手将链子一丢,冷冷的瞪着小老头。
  “好,天生神力啊!”淼听他说的大义凛然,不禁佩服他的骨气,又见他轻而易举的将拳头粗的铁链一拽而断,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由得拍手叫好。
  小老头被李宜德盯的有些心寒,听到淼这一叫,刚好别开视线,冲着淼吼道:“哪里来的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这酒楼是谁开的?你不想在潞州待了吗?”
  淼见他一副仗势欺人的嘴脸,心中更是讨厌,脾气上来,挺胸抬头的道:“我就不知天高地厚,试问世间有几人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知道吗?我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你是谁,我要知道了,岂不是妖怪了?还有,我管这酒楼是谁开的,反正你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哪有你这样蛮横的道理?这位大哥不过是喝了你一壶酒,他既愿意帮工还酒钱,你为什么还要为难他?这不是蛮横不讲理吗?再说了,我能不能在这待下去,恐怕轮不到你管,我想待就待、想走就走,这是我的自由,与你何干?看你口口不离知州大人,怕是狗仗人势,借着官府势力横行无忌,我怕你才是在潞州待不下去了呢!”
  淼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了下来,带着几分耍赖的性子,却又不无道理,竟把那小老头唬的一愣,指着淼“你你你你”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隆基仔细的打量李宜德一阵,盯着淼一笑,朗声道:“唐律规定死刑下可以钱赎罪,何况他只偷了一壶酒,更不算是重罪。我愿替他偿还你的酒钱,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小老头细细的端详他一阵,见他衣着华贵,气度非凡,定不是寻常百姓。可这潞州上至官吏、下至富商,他无不认识,此人必定是外地人,不懂行情。商人漫天要价的本性激发出来,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冷冷道:“你说的倒轻巧!你可知潞酒闻名天下,价值百金。而他偷喝的是百年陈酿,是专门为迎接临淄王而解封的美酒,若没有千两黄金,怎能喝得?”
  淼一听火都上来了,喝道:“你还真敢说!不过是一壶酒就价值千金,你还不如去抢!”
  “你这小姑娘,真不识货——”
  “掌柜的,做人要厚道,您怎可欺负外地来客呢?百年潞酒价值百金,此言不假,可您这壶酒明明是去年封坛入窖,哪里来的千年之久?他们不懂任你骗,却怎么瞒的过我的眼睛。”一个妙龄女子娉婷的步出半里香,樱唇轻启,声若黄莺,甜甜软软,无限娇美。她身着桃花百叶裙,丝帛披肩,衬得肤如凝玉,通透无瑕。一个飞天逐月髻梳的甚是娇俏,黛眉凤目透着娇憨之气,动人心魄。
  小老头先是一愣,立刻吼道:“赵丫头,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拆小老儿的台呀!这没你的事,赶紧回去回去,知州大人特命你为临淄王献舞,你怎么跑出来了!赶紧回去!”
  那女子俏皮的瞪着小老头,脆生生的道:“您既然知道临淄王的车驾就要到了,还在门口吵闹,不怕人家京城来的王爷笑话咱们潞州人小家子气,为了一壶酒劳师动众。既然这位公子愿替他偿还酒钱,你还聒噪什么,真不怕让这外地来的公子看你笑话。”
  小老头想想临淄王的车驾就要到了,不敢造次,只得冷下脸道:“算了算了,既然赵丫头给你们说情,我就算你们便宜些,五十两银子吧!”
  淼刚要骂他,就见那赵姓女子冲她打了个手势,她会意,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扔给小老头,道:“一两银子,你爱要不要!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你磨菇,你想闹到临淄王大驾光临,我也不介意。”
  小老头想了想,将银子掂了掂揣进怀里,嘟囔着:“算我倒霉,吃了这大亏。”斜睨着李宜德讥道:“算你小子运气好,连赵丫头都给你说情,今天就放了你。若是再敢来,看我怎么整治你!”说着就往里走,看着赵姓女子仍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心情好了起来,忙道:“赵丫头,赶紧回去休息,一会儿你可是压轴戏呀!可千万别累着!”
  赵姓女子点了点头,转身往店堂里走,忽然回眸一笑,望望李隆基,又冲淼眨眨眼睛,笑着走了进去。
  淼只觉得浑身软绵绵轻飘飘的,突然觉得“回眸一笑百媚生”当真是至理名言,笑得她骨头都酥了。她回过神来,走到李宜德面前,笑问:“这位大哥真是臂力惊人,你这么轻轻一撅,这么粗的铁链就折了。你是怎么练得,你的手没事吧?”
  李宜德上前一步,拜倒在淼的面前,道:“姑娘,从今往后李宜德就是你的人了。鞍前马后,李宜德在所不辞。”
  淼一愣,赶紧伸手扶他,急道:“你千万不要拜我,我哪里受得起啊!何况,要代你付钱的是我家公子,不是我啊!你拜错人了!”她扭头向李隆基求救,却正对上他深不可测的黑眸,不由得一愣。
  街道一头马蹄声大作,一人快马而来,在半里香门前飞扑在地,重重的跪在李隆基身前谢罪。“爷,奴才护主不力,让您受了惊扰,奴才罪该万死。”
  李隆基也不看王毛仲,反而看向随后而来的大队人马,潞州知州大大小小几十名官吏骑马的骑马,跑步的跑步,都汇聚到半里香门前,稀里哗啦的跪了一地,齐声拜道:“下官潞州知州携潞州各府官员拜见临淄王爷,未及相迎,请王爷治罪。”
  李隆基望着跪了一地的官员,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随即收敛,风度翩翩的俯身扶知州起身,平易近人的笑道:“知州何必多礼,诸位大人快快请起。请恕小王任意妄为,想独自逛逛,便撇下随从,一个人进了城,让各位大人扑了个空,是小王的不是。小王在此向各位大人致歉。潞州果真是富庶之地、礼仪之乡,让小王见识了。这是诸位大人勤政的功劳,小王必定奏明圣上,为诸位大人请功。”
  李隆基毫无架子的姿态让所有官员紧绷的神经为之一松,起身拱手一礼,这才抬头打量这位年轻的王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身上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霸气,让人肃然起敬,不敢轻视。尤其是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一般要将所有的东西都吸进去,他们神色一凛,慌忙的垂下眼眸,不敢正视。
  一番客套,知州引着李隆基上了车驾,缓缓向潞州府衙行去。淼无聊的钻进自己的小轿子,打着帘子看半里香,正看到小老头吓得魂飞魄散的呆傻表情,笑得前仰后合。视线上扬,正对上二楼凭栏而站的赵姓女子,她愣了愣,冲淼挥了挥手,娇俏的笑了起来。淼只感觉如沐春风般的舒适,呆呆傻傻的笑着。
  李宜德紧跟着淼的轿子,回首看了看挤满人的街道,每个人脸上都是神采飞扬,指着临淄王的车驾大声议论着,不由得浓眉紧皱——
  夜幕初降,潞州府衙早已灯火通明,潞州地方官员齐聚一堂为临淄王李隆基接风洗尘而准备了盛大的晚宴,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却透着些许揣测的意味。
  潞州知州端着酒杯起身敬酒。“王爷乃先皇高宗大帝与则天大圣皇后的嫡亲王孙,能驾临潞州,乃是本地的福气。下官特代潞州官员敬王爷一杯酒。”
  李隆基微笑着举杯,盯着知州的眼睛,饮了下去。“这就是潞州的名产潞酒吧,果然不同凡响,酒色透明,清香四溢,入口更是绵软味长,不愧是‘一壶潞酒半里香’!本王听闻此酒价值千金,不知可有此事?”
  知州已听说李隆基在半里香门前的事情,心中忐忑不安,此时李隆基再度提及“半里香”,他更是猜不透李隆基的心思,只道:“潞酒能得王爷夸赞,真是难能可贵。此酒产于潞州,因此命名为‘潞酒’,因为此酒酒方为半里香家传,民间不得此法,因此半里香享誉潞州全境。而潞酒酿造数量有限,难免有供不应求之嫌,所谓物以稀为贵,所以价钱高些,却绝没有千金之多。怕是民间为扬‘潞酒’之名,以讹传讹所致。请王爷明鉴。”
  李隆基眉头一皱,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原来如此。看来今日本王得饮此酒,还是托了知州的福了。”
  知州脸色大变,正不知如何应变,坐在最末席的官员起身,道:“昔闻王爷在京城以节俭持家,更喜与百姓同乐,今日王爷大驾光临,潞州蓬荜生辉,下官家境小康,便以王爷之名买下十坛潞酒,倒于街井,让潞州百姓同享美酒。下官未曾禀告王爷擅自做主,请王爷降罪。”
  李隆基剑眉一挑,仔细看他,坐于最末席定是官职卑微,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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