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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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袭音-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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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梨无语,裴夫人最终又道:“日月尚难得全,阿梨想想,汝是要一时情爱,还是终身有靠!”

终是要选一个的,又终是不可双全的。

起身着衣、披袍系带,整肃发冠却在镜中看到了还半裸着身子,躺在床上的宝袭。温思贤几乎想揪下这三千烦恼丝。可是怎么办?就算是学洪道一样剃了头发,也没有办法。
宝袭不能和自己在一起!
要碰了她,有了孩儿怎么办?
便是洪梨能忍下,自己不在意她好过不好过,又怎样?
一直偷偷摸摸的,最终还是要失去她!
而若一旦风声泄漏,温氏的脸面便全没有了!介时自己便是温家的罪人,弄脏那清贵百年的名声,万死也不能赎罪!

咬牙、回身,坐在床边。看着玉儿一样的爱梓,只能闭着眼把衣袍送了过去。耳中细细罗响,铺板微动,睁眼时却就宝袭竟只着了裹弦便趿鞋要下地,半边圆翘的臀儿与一双玉腿露在眼前,温思贤心都快炸了。过去搂住满脸不悦的蛮蛮,好声哄她:“别气!容吾再想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无非要不让吾嫁别人,托着婚期。”扭来扭去,十分的不欢喜。温思贤无奈烦躁,头痛得快要裂开,可这蛮蛮一点儿也不省心,竟掂起脚尖抱着吻了上来。香气入口温思贤便有些慌了,怕她跌了赶紧扶住却搂了满掌的翘圆滑脂。玉腹上适才坚挺又见,可却不见半分动作,只有豆大的汗滚了下来。抬头睁眼,就见眼前斯文少年脸色一红一白,如堕魔障。轻轻笑了,软软绵绵的偎在怀里,不再淘气。果然一时好了些,便低着悄悄说:“听说有一种药,服了便可欢爱而无有身孕。阿兄若真喜欢宝袭,便弄了来,咱们去昭国坊,保管无人知道。”

少郎身子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宝袭又歪缠着私语:“反正二娘也没有几年了,阿兄爱吾便好好疼二娘,咱们痛快过,也不枉这一生。只是可惜,二娘怕是没机会给阿兄留一个孩儿了。”身子被紧紧的抱住,一股烫意自颊洇了下来……
幽幽叹息:“其实不留也好!不是自己生的,拖给别人怎么也不会尽心。宝袭命不好,何苦再拖累一个小的?”

抱着手顿时撒开,温思贤脸色青白,看二娘这样羞愧难当,赶紧取了衣裤帮其穿戴。宝袭自然顺他,只是温思贤从未干过这个,动作实不利落。见宝袭慢慢吞吞不由急气,又是心疼理亏,压低声量:“快些,别让人看见。”说完,自己愤恨己身荒唐,回手欲甩自己耳光,却再度被二娘拦住。笑吟吟的颊上柔弱无依:“阿兄勿急,二娘本便是奸生,做这红被放浪之事,不是正合适么?”

咣!一道炸雷,不知何时阴下的天气哗哗的下去瓢泼。蓉蓉和闻墨两个继续摆着棋子,一人一边,外头便是隐约,也只看得到棋子空响!而内室……寂如死墓。

温思贤两腿一软,跌坐在了榻上。冷汗哗哗流下,不时内衣便全湿了。宝袭行过来,伏在膝头,刚自碰见便把温思贤吓得跳了起来,带倒了二娘,想扶却不敢伸过手去!老天,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见二娘委地不动,羞愧的慢踱过去,拉起,又赶紧放开。不敢再碰那手指一下。想解释,确根本想不出理由。倒是二娘,垂头轻轻笑了:“吾本贱口一般,是温家给了吾姓氏名字,养育多年。别说阿兄喜欢二娘,便是把二娘送去服侍门客,其它人家也不是没有过的。更何况,贺兰氏还毁了温家!累死舅氏,阿兄!汝便是要杀了二娘,玩过卖了,送给别人,二娘皆不敢怨。当永从之,只当赎罪。阿兄恨那个人的,对不对?”
“恨那个累了姑母,害死阿爷阿娘,使温氏丢爵受辱近十年的贺兰楚石!”

鹰眸厉眼,一股压抑不住的杀气蓬蓬而出!
贺兰楚石!
确实,比起候氏的嚣张跋扈,比起那些转头忘了温氏恩义的小人,温思贤更恨那个罪魁祸首。
可是:“阿兄现在和他,有什么区别?”

若被霹雳,抬头看向二娘,一脸讥俏好笑:“阿兄恨贺兰什么?不曾大婚便私下野合?还是为了家族大义,抛弃姑母,另娶不爱?亦或者,就像是阿兄在圣人面前说的那般,恨他既为家族娶了候氏,却记着别的女子,不好好相待?”
“阿兄最恨他的,不就是他的当断不断,贪得无厌?最恶心的不就是贺兰楚石,舍了偏又黏黏呼呼,害了一个又一个的下作德行?”
“那么吾来问阿兄,阿兄现在这般,与他有什么区别?”

厉声凿凿,满室的旖旎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抖若黄叶的温大郎,跪在地上,盯着那被二娘掷下散成乱叶的水利手抄。一本、两本、三本……祖父最爱的孤本、彦师亲笔的手稿、阿爷珍爱的画卷,一个一个尽皆砸在地上……
而二娘则是压着声量破口大骂:“阿兄既舍不得,还要这些干什么?丢了毁了,早早的扔了。明日大明宫上把那些等着看笑话,巴不得温氏身败名裂的所谓旧友,狠狠骂一遍。然后咱们姑侄三个一起被砍头,或者刺配流放,岂不更加痛快?”
“吾与姑母一定会陪着阿兄的。等到了那岭南湿瘴之地,无人相管的野岭峻山,阿兄便如何,哪还有人会管?丢掉的不过是温氏的脸面,百年的清名,阿爷便是无罪也是有耻了。”
“汝还要这样么?还要做这样的事?和阿兄最恨的那个男人一般无耻自利么?”
“难道阿兄口中所谓的以已推人,便是这般么?”
“若是圣人有命,此刻命二娘去嫁别人。那人也这样对吾,阿兄可会心甘?”

内室里传来了一阵嘶吼沉哑的痛哭,象是要把一肚子几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却又偏偏要忍着不想让人听见那样的无助和心酸。可便纵使是放声大哭又怎样?屋外雷霆轰阵、夏雨倾盆。便是院中生死系与温氏的奴仆也尽躲在自己屋中,哪会管别人喜忧伤心?







第120章 兜晨露
“这可是又有好久未来了。”
昨日那事后,清河大概料到这泼猫儿会来。一早起来等着,果然这小妮子强撑着精神进来了。然后见过礼,便伏在了案几之上装死。不由更加好笑:“虞公病了,汝倒还有心情串门来?”
阿辉亦是担心:“好好的,怎么又病了?”
温娘子把脸藏在双臂里,闷闷说话:“不是病了,是昨夜与吾大吵了一架。然后他吵输了,便跪在祠堂里默家训。”自昨夜开写,直到宝袭出门还在那里笔耕不缀。悄悄去看了一眼,便见素衣少郎咬着薄唇,狠狠抄书,身边纸张已经散了一地,脸色却比那些生萱更白,几无人色。

这个理由惊到了屋中服侍诸人,阿月让诸婢皆退下后,才悄声又问:“为何而吵?”知道这温娘子素来嘴利,可虞公也不是个软茬啊?怎么就能输了?还输到去罚默家训?问完,却不见回声。去看公主,清河摆手,二婢便再不问了。
任由温娘子在案几上趴了大半个时辰后,总算是有了精神。却道没吃早食,清河失言,自然让人做了二娘平素喜欢吃的几种来。果然大快朵颐,吃的过于痛快了!见清河拧眉,宝袭振振有词:“农人种田,便为止饥。吾吃香甜,便是最大诚意。”清河抚额而笑,声线清朗,这倒让宝袭有些好奇了。串到身边去,眨着眼睛仔细看。清河撇嘴:“汝不说,吾也不说。”
竟是讲起条件来了么?
圆圆眼珠转了一转,宝袭笑了:“吾姓温,唤宝袭,别人叫吾二娘,还有一字为翁念。”
清河冷哼,傲气抬颏:“吾姓李,字德贤,多人称为清河,别人叫吾公主。”怎样?
“汝耍赖!”公主不算!
见这泼猫终于顽了起来,清河也笑了:“那、宝袭以后叫吾阿伊吧。”
旁边服侍阿月阿辉皆是错愕,那称呼曾经只为驸马一人而用,如何……可那温娘子竟半分不觉,只认真问:“哪个伊?”
清河眺目淡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 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半日挑琴上甲、一辰抚练琴技。先是杂乱无章,指技生涩。后而终是渐成曲调,幽和远扬。清河适意歪在园中榻上,看那方温二娘摆弄琴弦。今日午后便有阴云遮蔽又如何?不见烈日,反而倒生凉意。这乖妮琴技果真优良,尤其一曲重而复之,几乎次次可见进益。若只这样倒也罢了,琴到深处,竟有倾声抚唱而出。情意深绵、若似远扬却又偏生闭目,不肯让他人瞧到半分心意。
清河先是听之含笑,而后渐自落寞起来。好在世间苍茫,有苦难言的不只一人。

“今后怕是少能过来了。”
临晚前,宝袭说明了来意。清河看看隔壁,点头明了,可话却歪了:“宝袭不便再来,难不成吾便不能去看汝了不成?再不济,驱车接上宝袭,一同出外玩耍。地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汝这乖乖,今日怎倒呆呆起来了?”
确系如此。宝袭失笑,遂便告辞了。只是这次,没有再从后门行走,而是选了侧门。却只不想,才是出门,便见深衣虎目少郎,圆眼瞪瞪的立在侧巷。

“三郎!”没有躲避,而是依礼轻轻福下。出乎程处弼意料,想起曾经做过的强事,不免涩涩,依样回了一礼。再抬头时,公主府的侧门已经关上了,通往大街的巷口更是被马车挡了严实。便是跟着温二娘的那个胖胖侍婢,也识趣的慢行出巷去了。
无人相扰,有话便说了:“前几日,圣上宣了阿爷,阿爷已经允了。”虽然回来时脸色漆黑,狠狠瞪了二哥和自己,可允了就是允了。
“那又如何?”泼猫终究是泼猫,程处弼气得想咬人。可想起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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