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与派克诺坦极为相似的面容，在我和派克被他分开之后，才注意到。
对于派克来说，这样的一个人当然是特别的存在……但他们是在哪里接触的？派克从未曾提过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我的孙女很笨吧～”维克多倒了一杯红酒给我，姿态优雅，谈到派克，表情柔和了起来，“所以，她无法在你的面前掩饰～不论什么事。”
“你要做什么？”接过他的酒，我笑了。他只是分开我们两个，必定是要同我谈什么条件。他对派克，非常疼爱……心口有些闷，我似乎比不上这个老头子……
“当然，我是有条件的，你不能问她关于我的任何事情～”他晃动着高脚杯，红酒的色泽浓得有些诡异，“我要确定一件事情。”
“什么事？”我突然觉得这件事很有趣，派克的爷爷很有意思～
“你爱她吗？”维克多咧嘴笑了，非常满意我的表情。
我微微诧异，不明所以地开口：“爱，那是什么？”
“可惜啊，我那个笨孙女……”维克多温和地抚摸嘴角，“那我们来测试一下吧，库洛洛·鲁西鲁。”
“怎么测试，你能知道我爱不爱她？”我有些闷地啜饮红酒，感觉自己似乎矮了一截……爱，那是什么东西？她在床上试图转移话题的时候，也曾经问过我，问我是不是爱上了她……她那时的表情，期待又害怕，让我恨不得想将一切都捧到她面前……只为了，让她高兴起来……
“爱，是一种奇妙的东西。”维克多再次开口，“美妙又痛苦，天堂与地狱并存的一种奇妙的东西。”
“无法理解。”
“这么说吧，”维克多笑笑，“爱呢，就是你对一个人的感觉……她在身边，即使你不刻意去在意，也能了解她的一举一动；她不在身边，你就算再不刻意，也会时不时想起她，并且对于她的消息总是留心。”
我笑了：“她是我的团员，我当然会在意她的举动她的消息。现在也一样，我们的关系更近了，我自然会更在意。这样就算是爱吗？”如果这样就算，那我还真是爱过不少人……
“哦～”维克多挑了挑眉尾，“那么，她开心的时候你是不是希望她更开心，而你也开心……”
我疑惑：“是又如何？”她的笑容很温暖……
“她哭泣的时候你希望她不再哭……她难过，你是不是希望不论用任何方法都让她高兴起来？”
我微微皱眉：“是……又怎样？”自从关系更亲近，她总是强颜欢笑……
“见到她的笑脸很高兴，但如果她是因为你而哭，你是不是曾经欢喜过……”
我的眉头皱住了：“那……又如何？”她因为我而哭，我的心头扬起的一种莫名的满足……也算么？
“那么，因为她身边的男人女人……你有没有愤怒过？”
当然有，玛琪、西索、库塔卜拉，连小小库也一样……还有她梦中曾经呢喃过的那个男人……手不自觉地收紧酒杯……
“想独占她么？让她专属于你一个人……”
我当然想……否则现在怎么会在这里，被你讯问……
“最后，你能够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她么？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维克多笑得很开心，“怎么，回答不出来？”
“没有试过，我不知道。”我一口饮尽杯中红酒，捏碎杯子，“你问了这么多，有什么用么？我还是不明白你所说的爱是什么东西？”
维克多非常满意地笑了：“那我们就来测试一下吧～看你能不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我起身，跟随着他出门。
换好衣服，带上面具，我从来没有如此合作过……有些好笑，维克多的实力的确很强，但没有比试过，我潜意识里却不愿意和他交手……
“维克多，如果我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代表了什么？”
维克多笑了，不语。答案，我知道，但我却不敢去承认……
“那么，如果，我没有认出她，你会怎么做？”
“既然你认不出她，我就可以放心地带走她了。”维克多轻笑，眸子里的光却坚定异常。
如果我没有认出她，我就会失去她……不安，攫紧了心脏……这份不安，如此地强烈……
为什么会如此不安？
她只是团员，我们的关系更亲近也不能说明什么……可是为什么一想到失去她，那份痛楚比那一次失去她的两年更让人无法呼吸……
只一眼，我就认出了她。这一眼，终于让我明白我的心情。
她端着高脚的金杯，面容全让面具覆盖，金发被卷起，繁杂而华丽的服饰包裹着她修长而姣好的身躯……就算没有露出面容，她散发而出的那种迷惘而魅惑的气息，仍然让人晕眩……
好美。
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她，不安就被平复下来……她的这份美丽，她的这份温柔……我想独占，不让别人窥视……
冲动地上前：“能否请你跳支舞，我的公主？”
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知道此刻的她一定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我又重复了一遍，她才看向自己手中的酒杯……她知道自己酒品极差，那么这丝毫没有动过的酒杯里，装得是什么？一饮而尽，才发现，原来是葡萄汁……酸甜微苦的味道浸润舌尖，就像没有见到她之前的心情……
“你不会饮酒，而这里，也就只有你，拿着酒杯盛着葡萄汁……”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因为听到这话，她的肌肉放松下来……她很高兴我认出她了么？
“派克，愿意和我跳支舞吗？”亲吻她的手背，期待她更高兴的回应……我从来不曾与她共舞过……
“库洛洛……”她的嗓音一如以往，伸手，她想摘掉面具，但我却阻止了……如果现在看到她的眸子，我一定会忍不住想告诉她……我的心情。
我才发现并且弄清楚的一种奇妙的心情……
来的路上，我曾问过维克多她喜欢什么？
维克多笑了：“女人，都是喜欢浪漫的东西……舞会、烟火之类的，都会惹来她们的尖叫……她喜欢什么，你自己去摸索。”
舞会和烟火么？
但带着她跳舞，她却浑身僵硬……真是可爱……即使不会跳也不会拒绝我……带着她，让她放松，让她适应这舞步，让她舞出美丽的姿态……
她叹了口气，气息苦恼……怎么了？难道她不喜欢跳舞？
拥紧她，她的回答，别扭得让人心疼……既然不喜欢，那么我们去别的地方吧～希望她能高兴起来～
烟花很美，我看着她：“派克，喜欢吗？”
她点头，但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她的快乐……她不喜欢。
不想勉强她，她却固执地坐在栏杆上，用着温柔的嗓音轻声：“不，我很喜欢～女人都喜欢浪漫的东西……不论是舞会还是烟花……”
摸上她的面具，面具上勾勒出的两抹淡金色的泪痕……称着她温柔却有些悲伤的气息……她是不喜欢烟花，还是不喜欢和我一起？
“我不明白，你到底喜欢什么……”无奈涌上，我对她束手无策……她太容易满足，不论我带她去做什么，她都是温柔地回应我；她总是说着她开心，她喜欢，但她的眸子却始终掩不去悲哀……越是如此，我就越是想要让她高兴起来，想捧上自己的一切，不顾一切地讨好她，想让她真正地露出笑颜……
她越是容易满足，我就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抓住她，却无从下手……我一定是疯了……
她突然笑出了声：“如果，库洛洛经常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就会很高兴……”她喜欢我这样的表情？为什么？
“如果你喜欢，那就是你的。”她喜欢的，我双手奉上。
“不……不必的。”她摇摇头，微卷的发丝在晚风中肆舞，她只是抬起头，“我只是开玩笑～”接着散发的气息更加悲哀……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悲哀，是因我而起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她温柔而安静，只在我的身后静静看着，从来不奢求我的回头，即使我曾经回头，她也是避开的。是我，将她逼到这样的境地，只是因为我想要独占她……她的悲伤，我一直假装不懂。
我无法给予她任何承诺，却想要独占她。
她却仍然这样温柔地接受了我，即使她并不愿意……她不止一次抗拒我的进犯，但却因为那一次醉酒失控……
一发不可收拾……我对她上了瘾……
想让她专注看我，却从来不去想她和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以为，这种感觉很快就会厌倦……但到现在，害怕被厌倦的人，是我……
这已经超出了我的预计……她的悲伤，让我无法继续……
伸手摘掉我和她的面具，她的面容有淡淡的诧异。
“派克诺坦……”我直视她的眸子，深深看入她的眼底，心脏因为害怕而颤抖，“我爱你。”
她的眸子刹那迸出的光芒，淹没了我的所有感官。她的气息，高兴得乱了，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压抑着兴奋……而她的眼泪，灼烫了我的脸颊……那一刻，我似乎终于知道，她喜欢的是什么。
这时候，我终于有感觉……我抓到她了。
那边厢，在室内偷窥的吸血鬼三人组终于长嘘了一口气。
维克多叹了口气：“笨蛋孙女，哭什么哭？！我可是帮了你了！”
阿米莉亚踢了他一脚，不满：“那个男人的爱可是很危险的，你真舍得？！”
马库斯凉凉出声：“又没关系，反正再等几个月，契约生效，她自己就回来了，在那之前，维克多的溺爱可真是……唉……”
淡淡一笑，维克多离开偷窥的角落，背影分外的轻松。阿米莉亚和马库斯见状，自然跟上。
天快亮了，夜行生物都补觉去吧。
很快，整个庄园都空了。
忘川
“派克诺坦……”库洛洛的眸子里的光芒温柔而期待，“我爱你。”
一时间，充斥脑海的，全是他的声音。接着呼吸急促，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