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对于自己的过去也是一无所知,一时之间不知道何去何从,脸上一片暗淡。
两人各自心思,正自想着,忽听门外一阵喧闹。沈燕舞登知道是任利派人来了,心想:“不妨问问任利,也好为今后寻求一个去处。”心思一定,登时一阵欢喜,放下焰凰,嘱咐几句,急急迎了出去。
“风华楼果然名不虚传。”沈燕舞一进风华楼便发出感慨,虽然他并不知道风华楼是圣城最大的酒楼,看着架势却也知道价格档次自是不在话下,因此免不了一阵夸奖。
“沈先生真是过奖了,风华楼不过是小本买卖,但求温饱而已。”
听得声音,沈燕舞向楼上望去,只见楼上一名俊雅公子手执珠算,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沈燕舞一愣,不知来人是谁,身旁任利已经说道:“这位便是风华楼的老板缠风。”沈燕舞眉头一挑,心道:“缠风……名字怎么如此女气?”再抬头仔细打量缠风,但觉得对方举手投足之间毫无半分女气,颇为飘逸。他微微拱手,便听对方笑道:“今日沈公子大显身手,我们几个早就等不及想要见见了。沈公子来的如此之慢,该罚才对。”沈燕舞听了又是一愣,转头问任利道:“任老板,还有什么人?”任利笑道:“今日我在沈公子手上一败涂地,我的几位朋友都嚷着要见见沈公子。”沈燕舞摇头道:“那不过是任老板手下留情,加之我运气好一些罢了。赌博之事便是如此。”任利听了摇头道:“沈公子太过谦虚了,这样的运气世间少见,我也不过有幸见过一次。”
沈燕舞道:“哦?”心中念道:“难道还有人同我一般,技巧如此之好,若是如此,改日一定要找那人试上一试。”他心中虽想,却也聪明的没有继续询问。
两人正好来到了楼上雅间门口,沈燕舞向内一看,发现里面大桌上坐了近十人,个个都是风华无双,他眼睛一转,急忙向前拱手道:“小弟沈燕舞。”屋内几人见沈燕舞进来,各自神态不一,互相对望了一眼,便由离门最近的少女起身率先介绍自己。
“我是水盈。”
“奴家叶泗。”
“我叫忧涟。”
“思端。”
“敝人言文。”
“小女苏环。”
“在下流野。”
沈燕舞随着他们介绍一一看去,各自风情不同,自成一派,却都引人眼球,女的美,男的俊,一看便知都是人中龙凤。他心中惊叹,却不知在座之人见了他也各自惊叹,沈燕舞样貌出众,既是此时身着平凡布料,却也比在坐这些人更加艳丽,加上沈燕舞心无牵绊,身上便多了几分潇洒的气质,看起来不似俗世凡人,让这几个人都看的目瞪口呆,暗中夸赞。
列入席间,沈燕舞见桌上有酒有菜,不由得问道:“这……不是说可以不进食么?”桌上旁人听了,皆是一愣,随即捧腹大笑。沈燕舞自觉问了愚蠢的问题,脸上登时一片红晕,逾显娇艳,几人看的目不转睛。
缠风最是风趣,此时见沈燕舞娇艳神态,忍不住凑近他道:“燕舞多久才吃一顿饭呢?”他温热气息喷在沈燕舞脸颊上,惹得四周射来惊怒眼神,缠风也不在意,作势又向沈燕舞身上靠了几分。
沈燕舞扫了一眼凑在自己脸庞的缠风,倒也不觉得两人姿势暧昧,笑道:“我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缠风见对方不为所动,听对方说起,便问道:“为什么啊?”沈燕舞答道:“有人告诉我说在这里,饭可吃可不吃的。”缠风笑道:“话虽如此,但是该吃饭的时候还是要吃的啊。我们也是日进三餐,吃……是一种享受。”
沈燕舞听了,心里暗骂焰翎。
缠风顺手夹了一筷肉放在沈燕舞面前碟中,道:“尝尝看,我们这里的菜色可是神界数一数二的。”沈燕舞低声道谢,扫了眼仍旧靠在自己身上的缠风,吞下食物,笑道:“缠风大哥人真好。”说着,他学着缠风夹了一筷,却没有放在对方盘内,而是送到了对方嘴边,笑眯了眼睛,道:“缠风大哥也尝尝。”
缠风睁大了眼睛,他本是想要取笑沈燕舞,却不见对方惊慌,反而大方的和自己嬉闹,此时如此暧昧的动作,竟叫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顿时满面通红。桌上人见了纷纷大笑,他气不过,便咽下了沈燕舞送来的食物。抬眼欲瞪沈燕舞,却见对方仍旧温柔浅笑,不似调笑自己,倒是真心以待,一时间又红了脸,退开了身子。
沈燕舞也不在意,毫不忌讳的用对方咬过的筷子进食。
几人一起说说笑笑,倒也轻松自在。只不过沈燕舞惦记着焰凰,又想起今后去处,不由得露出几分担忧神色。一旁的任利见了心中明白,便开口问道:“沈兄弟可是仍旧为了工作一事烦心?”
沈燕舞见他点出,也不隐瞒,当即点头道:“如今我的确有心寻一份差事做,但要能照顾幼弟,又可以挣钱才好。”叶泗笑道:“这还不好办么?沈公子赌技超凡,连任大哥的差事都要抢了去,倒不如真的接手了掷金楼。”任利听了苦笑,沈燕舞急忙道:“这怎么可以呢,那是赌局,但若真说起营生,我自是比不上任老板,这个可不是儿戏,若我去做,岂不是误人误己么?”
任利听了心下感动,问道:“那沈公子有何打算呢?”沈燕舞苦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我连自己从哪里来的都不清楚,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所以要说起能做什么,或者想做什么,一时间也没有主意。倒是不知道各位有没有什么意见?”
叶泗此时一双凤眼,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沈燕舞,笑道:“沈公子可愿意到我那里去工作?”沈燕舞愣了一下,问道:“去做什么?”叶泗抿嘴笑道:“我开的是‘凤流居’,在那里工作只要晚上就好,而且工钱也很丰润的。”沈燕舞心知那‘凤流居’是青楼妓院,自己虽然曾经打算过在那种地方谋生,但此时却颇为犹豫,毕竟自己并非孤身一人,若是以后被人议论,焰凰恐怕也不好过。如此想着,他脸上便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叶泗见了,只是抿嘴笑着。一旁缠风此时恰好挡住了两人视线,笑道:“小泗竟胡说,以燕舞这样的样貌,何必去你那里,就是在这里我也可以照顾一二。”沈燕舞笑道:“这……多谢各位了。”缠风笑道:“这有什么的,不过是份工作罢了。你这人是好人,我又喜欢你,便是白养着你,我也乐意。”沈燕舞听了,脸上微微挂不住,撇了下嘴,不再多说。
缠风见了,也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说道:“燕舞别误会,我知道你想靠自己的力量自食其力,但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找,总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他见沈燕舞缓和了脸色,应了一声,接着说道:“这事大家都会帮忙的,只要开口说想做什么,我们都可以帮你安排。”沈燕舞听了,知道他一片好意,抬起头柔柔笑道:“谢谢你。”
缠风见了,怔愣愣的,只觉心底一片欢喜,说不出话来。
过不多时,苏环差人叫上歌舞,众人听得一片叫好。唯有沈燕舞看着,默不作声。一旁缠风见了,凑近问道:“燕舞,这歌舞不和你意?”沈燕舞一愣,随即低头道:“不是。”缠风又道:“那你怎的默不作声?”他皱眉一想,便问道:“可是觉得不好?”沈燕舞见他询问,便也凑过去低声道:“缠风大哥,你可听到那弹琴的女子中间有了破音?”缠风一愣,道:“我倒没有听出来。”
他们说的声音极低,但桌子面积不大,对面苏环已然听到,她眉头一挑,看着沈燕舞问道:“沈公子,我家琴女哪里有错?”沈燕舞见对方水漾双瞳望着自己,似有追问之势,顿觉头脑一大,不知是否该实话实说。他尚未说话,缠风已经说道:“燕舞说小琴弹得有破音。”眼见苏环眼神一变,缠风低头对沈燕舞耳语道:“那小琴是苏环丫头身旁,琴艺最好的姑娘了。”沈燕舞听了,顿觉头痛,他抬眼说道:“恐怕是我听错了。”
苏环略微沉吟,道:“不是,沈公子说的很对,她的确琴中有了破绽。”
沈燕舞咋舌,又听苏环道:“看来沈公子也是同道中人,只是不知道可否献艺一曲呢?”她话语一出,沈燕舞尚未回答,倒是任利瞪向了苏环,怒道:“够了,苏环。”苏环一愣,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担忧的看向沈燕舞。沈燕舞见她为难,心中不忍,便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玩一玩倒是可以。”他说着,列位出席,走到了琴边。
五弦古琴,十七古筝,沈燕舞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他轻抚琴弦,脑海中虽是一片空白却又好似有万千思绪,逐渐凝聚。指下微微用力,“叮”的一声,琴音骤起。
他五指流连琴弦,似流水,似风吹,但闻一股萧索之音。不多时,音色一变,他睁开眼睛,眺望远端,缓缓的,有词自他口中吟唱出来。
“日出处相逢,花开尽无声,清风吹落,幽芬满院解愁肠。
月落归雁鸣,春寒悔蹉跎,回首望,凄凉处,黄昏路。
春浅,梦残,红怨,莫道空作相思。
孤烟,苍茫,荒凉,残阳处,相思做梦一场。
萧瑟中凝望,风定落花深,华灯初上,魂梦不堪扰幽怨。
相叹离歌黯,路遥不知雾深,风休住,莫问归何处。
日出处相逢,花开尽无声,清风吹落,幽芬满院解愁肠。
月落归雁鸣,春寒悔蹉跎,回首望,凄凉处,黄昏路。
春浅,梦残,红怨,莫道空作相思。
孤烟,苍茫,荒凉,残阳处,相思做梦一场。
我踏尽千山随浪行,沧海变桑田,惟愿相携,天涯海角。
萧瑟中凝望,风定落花深,华灯初上,魂梦不堪扰幽怨。
相叹离歌黯,路遥不知雾深,风休住,莫问归何处。”
一曲终了,余音不断,众人皆停留在那哀泣的曲调中,片刻后,才听闻苏环叹息道:“我只道自己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