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牛满面。
四十五
老妈看了我半天之后，才表情复杂的问道：“你怎么会和幻影旅团混在一起？”
“……你认识他们？”
“他们在流星街那么有名，长老会怎么会不注意他们——死老头和那个库洛洛见过面。”
“别这么称呼外公，还有，你说的见面，其实是谈判吧。”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长老会会放着实力强大的团体不管么？”老妈慵懒的像只猫一样，靠在我肩膀上打呵欠——姿态美妙：“他们在一定程度上会受制长老会。”
“哦……”我托腮，想起来那家伙淡定自若的脸：“想不到库洛洛也有吃瘪的时候……”
“吃瘪？谁告诉你他吃瘪了，”老妈伸出手，对着车顶的灯光欣赏她鲜红色的指甲油，冷笑一声：“要不是长老会没办法短时间内连根拔掉幻影旅团……哼，长老会看似占上风，其实吃了很大的暗亏。”
“外公忍得住？”
老妈终于高兴起来：“死老头可是气坏了——不过不忍也得忍，他的不少把柄被抓在手里，抖落出来虽然不会要了他老命，但是也免不了伤筋动骨……况且你一直在他身边呆着。”
“哎？他用我来威胁外公？？？”
“他故意在死老头面前说什么：您孙子很可爱，他和我们相处的很融洽不用担心——这不是威胁是什么？！”老妈冷哼一声：“敢动我儿子，我迟早要他死的难看。”
“……他不是没动我么，蛋腚。”我尽力安抚。
“……你……”老妈皱皱眉道：“你给我离他们远一点，都是危险人物。”
“我也想啊，可是，”我无奈的挠挠脑袋：“我想逃走也没那个实力啊。”
老妈玉手轻挥——一巴掌狠狠拍中我的后脑勺：“会求救不会？你当你妈我死了么！？”说完估计不解气，又一巴掌再次狠狠的拍上我的后脑勺。
我吃痛，捂着后脑郁闷的不敢反驳：我宁愿呆在库洛洛旁边也不愿意向你求救……
“算了，你没事就好，明天和我一起离开吧。”老妈不顾我的意愿，自顾自下了决定。
我摇头：“不行。”
“……七年，”老妈眯起眼看我，轻轻的道：“短短七年，没想到七年后的你，居然，学会忤逆我了。”手指贴上我的脸颊，长长的指甲贴着我的脸，带有威胁意味的滑来滑去，我毫不怀疑她下一秒就会狠狠抓破我的脸——正好她一直嫉妒我的娃娃脸，恨不得我破相。
“……不！不是忤逆！是商量！！！是商量啊！！！”我连忙摇头求饶，但身体僵硬的厉害。
“……商量？哼……好啊，你就说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吧。”她这么说着，手指却没有从我脸上移开。
“我必须要确保他会实现我跟他的约定，只要我有足够的分量，只要我让他看见我还有利用价值，只要我能跟他多些交集——或许他能实现我的愿望也说不定。”
虽然的确生起过远离他的想法，但是，都因为这个原因半途搁浅了。
“愿望……”老妈冷哼一声，懒洋洋的撑着头道：“你答应过我不动诺斯拉家族的。”
“我答应的是‘我’不动诺斯拉家族吧，”我望向车窗外的人行道，看着人来人往心不在焉的道：“我只是告诉库洛洛我的愿望，至于是不是实现我跟他的约定——这由他自己决定，与我无关。”
“跟我玩文字游戏？”老妈冷笑一声：“……算了，就像你说的，诺斯拉与我又有什么干系！你自己看着办——气死老娘了……滚下去！”
哎？！
老妈按下身侧车门上的一个按钮，打开车门，狠狠一脚将我踹出车厢。
我倒在人行道的边缘，被小台阶扛得腰疼。
我是敢怒不敢言，愤愤的瞪着扬长而去的轿车，半晌，才扶着腰痛不欲生的慢吞吞站起来。
我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飞艇站，迟疑了一会，还是叫了出租车回到旅馆。
既然老妈被我气走了，估计好一阵子不会再来找我。
那我就懒得再长途跋涉去别的城市了。
回了旅馆，对坐在大厅喝茶的库洛洛打个招呼，沮丧的上楼去了。
我正在床上打滚郁闷之时，库洛洛敲了门。
“请进……”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听着库洛洛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来到我床边。
“见过你母亲了？”
“母亲？我呸！明明是个死老太婆！暴力又喜欢指使人，还不允许反抗！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样，自以为绝世美女，实际上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欧巴桑！”我愤愤的怒道。
“看来你有很多怨念。”
“岂止怨念，都快成了执念了——话说回来，你用我威胁我外公？”我转头看库洛洛那张温文儒雅的脸。
“怎么会，我只是告诉他实情而已，”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微笑着道：“你确实和我们相处的很愉快不是么，特别是富兰克林。”
“……勉强……算是吧……”但是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外公就不太像是相处愉快的信号了——现在人怎么都这么喜欢玩文字游戏。
我郁闷的叹口气，坐起来靠着床沿。
“我们好好谈谈吧，库洛洛。”
库洛洛微微挑眉，转身到落地窗前，拉开阳台的落地窗帘，站在阳光下：“说吧，谈什么？”
“……相信你已经察觉到了，我的能力还是有漏洞可钻的。”
“……是。”他毫不避讳的这么说道。
“一、我一般情况下是不可透露关于未来发生的事情的，但是，如果我本人没意识到是在透露未来所发生的事情的话，这条规则不成立，”我挠挠脑袋继续道：“也就是说，你其实可以用各种方法套我的话，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想套我的话，知道些你想知道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这点我知道，”库洛洛轻笑道：“我一直在这么做，你没发现？”
“……没发现啦！”我愤愤的道：“二，虽然我无法改变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的结果，但是实际上，我是可以改变过程的，有时候，过程其实比结果重要的的多……我言尽于此，其实我告诉你这么多，我的意思就是——我很有利用价值，你可以尽管利用没关系，所以我们的约定也……话说回来，我们的约定你没忘记吧。”
“没有，”库洛洛轻笑，将阳台的门推开，风拂动窗帘，他慢悠悠的回过身看我：“我可是一直记着呢。”
谁信啊。
我在心里暗暗吐槽，完全没把库洛洛的话放在心上。
“总之，我其实不太相信你会实现我们的约定，所以我现在是在为我加大筹码——好了，我全都坦白了。”我郁闷的下了床，赤着脚踩在地下，好在软绵绵的地毯让我并不觉得冷。
“如果有什么要我做的事情，尽管说没关系，我不会推辞……”真的是很厌恶这样示弱的感觉，偏偏我能想到的，只有幻影旅团能不受老妈那边长老会势力，还有尼特罗那边猎人协会的影响，老妈说的一定情况下手制于长老会，那所谓的一定情况，估计库洛洛不会让它发生，就算发生了，库洛洛也多半不会妥协。
“离我们约定的十年后，不是还有很久么，等到那时候再说好了。”库洛洛绕着圈子结束我们之间的谈话，却没说到底会不会实现我们之间的约定。
……真是，最讨厌和狡猾的人打交道了。
我郁闷的瞪着照在脚下耀眼的阳光，半晌，叹口气，走几步到库洛洛身边：“我果然，很讨厌你。”
库洛洛也学着我的样子叹口气：“可是我，不讨厌你。”
……连我说话的节奏也学去了，明显就是找茬吧。
“我老妈说，她明天就走，”我挠挠脑袋，叹息了下：“她好像对你们没什么好印象，你们小心点，她有可能从长老会那边给你们使绊子——她最喜欢做这种事情了。”
她虽然说过不管我，但估计还是对我反抗她这件事耿耿于怀，肯定会找机会阻碍我一下才会甘心。
“谢谢关心。”库洛洛微微挑眉，一句感谢说的毫无诚意。
“不是关心，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老妈得逞而已。”我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如果可能的话，你们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说不定过会儿她就会去猎人网站贩卖你们在这里的消息——有不少奖金猎人想抓你们呢。”
“离开这里么……我倒是无所谓，其他人大概不会愿意。”库洛洛虽然说的是大概，但语气是绝对肯定的那种。
“你们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我头痛的扶住额头。
四十六
当然，接下来两天并没有什么赏金猎人找上门，我所想的情景并没有发生，让我松了口气，但是……窝金那家伙，他居然很害羞的问我，要不要一个后爸？！
……后爸你妈！
听侠客说，他在旅馆大厅里对我妈一见钟情，有了想娶我妈的想法。
窝金你这个杯具。
居然被我妈清纯玉女的外表给骗过去了。
接下来几天我几乎都无视讨好我的窝金，想让我喊你爸爸？你脑袋里哪根筋不对了！
然后，在某一天，侠客告诉我，他的比赛要开始了，欢迎围观。
实际上我一点都不想围观他，但是他硬是拉着我坐他旁边，看他玩电脑。
据说，这个比赛场地不限，机型不限，所有参赛选手攻击同一个网站，三个小时的混战后，成功掌控网站的人算是胜利。
我完全看不懂侠客坐在电脑前干什么，只觉得他在电脑上上下翻飞的手指很厉害，屏幕上哗啦哗啦的各种符号，数字，英文，让我的眼睛完全没有办法适应。
我索性不去看他，坐在他旁边看电视。
偶尔看看时间，总算等三个小时过了之后再回头看他——
“……你这么沮丧做什么……”我看着他身边奇妙的阴沉气氛，有点谨慎的起身往门口的方向退了两步。
“没什么。”侠客同学微笑着转脸看我，金发碧眼向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