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绝代之玉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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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绝代之玉娉婷-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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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对王爷很好奇啊,引线差点叫出口。但是她莞尔一笑:“奴婢第一趟出远门,晚上睡不好,想找姐……”
  
  “你就别去打扰她了,”肖彦语调忽然放低,“她今日受了点惊吓,腿脚疼出来,让她早歇了吧。”
  
  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隐隐散开,撩人般漫过她的鼻尖。
  
  引线不禁攥紧了袖口的一角。不管穿针和王爷关系如何,这个叫肖彦的男人定是温柔体贴的。夜晚的风拂过她微薄的纱裙,让她不由得抚住了双肩,她看见肖彦将手中的绛绸披衣提了起来。
  
  她激动得微闭上了眼睛,静待着肖彦对着她柔情的一笑,然后将披衣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拥她入怀……那她除了受宠若惊,还会有暗暗的喜欢,她也绝对不会拒了他的一腔美意……
  
  “夜深了,你回去吧。”恍惚间,她从惊醒中睁开眼,肖彦正慢条斯理地将身上披衣的丝带系拢,脸上不知何时凝了一层冰,在他转身而去的一刹那,引线分明看见他的眼里连那一丝笑意都不留,只有一道锋利的寒色闪过。
  
  引线的眼直直地看着那道背影,肖彦挺拔如剑的身躯割裂了天端寒月烙下的光晕,大步地消失在垂花门外,恭候在外面的宫人出现了,一路引灯而去。
  
  引线从来没有如此失望过,她沮丧地跺了一下脚,径直进了厢房,嘭的将门关上了。
  
  烛影摇晃,像层层涟漪泛在水面上,缓缓地铺开。引线抽泣着想发泄出声,举手下意识地摸上面颊,眼帘下真的淌下了一行湿漉的泪。
  
  隔着镂花窗,守夜人一下又一下地敲着竹梆,更声漏断。
  
  引线没想到进王府的第一天就有了挫败感,这让她难免丧气,又揣摩不出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她想,或者那晚王爷心情不爽,他不是也撇下穿针回去了吗?她开始美滋滋地思忖着,王爷对自己能说上几句,已经另眼看待她了,等下次机会吧。
  
  她终日安慰着自己,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王爷并不出现在荔香院,这让本来闲散惯了的引线感到百无聊赖,胸口闷闷的,梗得难受。
  
  细心的穿针看在眼里,放下手中的针线,内疚道:“线儿,你来了后,姐没好好陪你。你知道姐爱静,倒疏忽你了。这样吧,姐陪你去这一带走走。”
  
  引线对王府内的景致心存憧憬,陈徽妃要她恪守王府的规矩,她自然不敢贸然走动。可心里实在憋得慌,遭穿针这么一说,不禁欢呼雀跃,拉了穿针就走。
  
  秋光明丽,沿道浓浓的垂杨绿荫掩映锦绣宫苑,枝梢上的翠鸟婉转动人地鸣啼着。晴空缕缕丝云牵动姐妹俩的游兴,她们仿佛手牵手走在韩岭村的泥石路上,秋水荡漾,清风拂荡着她们的衣带裙角。
  
  引线的眼睛晶亮起来,倘佯在千丝弱柳中,周围有鸟语花香,前面曲径通幽,亭阁掩映中有暗香四溢,她蹦跳着走,咯咯笑着。
  
  穿针含笑望着一脸娇痴的引线。
  
  “姐,那里是什么地方?”引线手指着前面的亭台楼阁。
  
  穿针的笑意淡了,抬眼望着,回答道:“是景辛宫。”
  
  




玉娉婷  桂魄初生秋露微(四)

  那个引线刚来的夜里,她又提起了景辛宫。
  
  他慢慢地抿着她煮的茶,她提了茶壶出去,腿脚酸疼感突泛上来,她不由自主地簸了一下,却被他发现了。
  
  他命她褪了脚上的罗袜,细白的脚背上红肿了一块,他定定地凝视着,双手很轻柔地揉娑起来。或许已经习惯了他的动作,穿针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温柔,安静地斜倚在弥勒榻上。
  
  “龚穿针,换个地方住吧。”他突然说话,面上仍是阴阴的味道,“这里冬天会太冷。”
  
  穿针默然不语。片刻,又好像不经意地哂道:“臣妾很喜欢景辛宫,那里有很多杨柳。”
  
  他的手并未停歇,眼神却落在不知名的地方,用阴沉却镇定的声音回答:“那地方,谁都甭想。”
  
  穿针的心中倏然刺痛,无奈地转过脸去。
  
  眼前的引线还在好奇地张望着,牵了穿针转入通往景辛宫的路。
  
  青石道两旁,粉色的、紫色的花正纷纷扬扬地坠落,流年好似白驹过隙,恍如一瞬就星移斗转,天凉了,那压抑的感觉正如那风吹舞叶乱纷纷。
  
  穿针不由止住脚步,恍惚里一身紫衣的冷霜儿站在眼前,一双黑幽幽的眼睛毫无表情:“你是进不去的,那是我的宫殿,我跟他的宫殿。”
  
  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恼自脚底升腾上来,她一把抓住引线的手:“走吧,回去。”
  
  “我还没过去看呢。”引线不情愿地说道。
  
  “有什么好看的,一个死去的晋王妃。”穿针的语气变了变,冷霜儿活着受尽他的宠爱,死了带走他的魂,难道死也是一种福气吗?
  
  引线感觉到了穿针异样的举动,兴趣更浓了:“原来是以前晋王妃的地方,怎么这等荒凉?王爷干吗不再扶正?才四个偏妃呢。”
  
  穿针的心情有了失落,也许不该带引线到这个地方来。可又不能败坏了引线的兴致,思忖片刻,含笑说道:“姐带你去芙蓉洲一带去走走。”
  
  芙蓉洲自然空澈澄明,一路看两边洲畔的楼台,或临水开窗的,或有假山花木遮掩着的,层檐飞栋,真正目不暇接。丝丝清新的风儿徐徐吹来,和着周围的鸟语花香,真个令人心旷神怡。
  
  她们无目的地沿洲观赏着王府的秋色,却不料邢妃的游舫正慢悠悠地从接天碧荷之间过来,船舫跟在后面久了,邢妃已经耐不住了,船还未靠岸就大呼小叫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呢?堂堂王府,怎么可让外人随随便便的晃悠?”
  
  穿针一听是邢妃的声音,或许受过其害,人不由微微颤抖了一下,呼吸略见急促。
  
  引线迷惑地回头,穿针不愿引线碰上邢妃,急急拉住她:“是邢妃娘娘,咱们就当作没听见,快走。”
  
  “不就长了一双小脚吗?以为王爷多喜欢了。这世间小脚女人多的是,可就没这样长得骚狐狸似的,让人见了恶心!”
  
  邢妃在后面近乎挑衅的声音,仿佛一瓢凉水陡地倾脑淋下来,穿针垂着头想赶快离开这里,身边的引线突然止步。
  
  “你在骂谁?”
  
  她回过身去,直直对上邢妃幸灾乐祸的目光,一对桃花眼已迸裂出难以言喻的凌厉。
  
  邢妃怔了怔,睥睨引线一眼,随即满不在乎地哼了哼。
  
  引线也上下打量邢妃,眼眸里暗流汹涌:“你刚才在骂谁?有本事给我重复一遍。”
  
  邢妃眉眼一挑,轻蔑地说道:“我就骂了,骚狐狸!”
  
  “你给我下来。”引线朝着邢妃勾指头。
  
  “线儿,她还会武功的,又是娘娘,别理她就是。”穿针知道引线火气一大,十头牛也难拉她回来。
  
  “别管我!”引线甩了穿针牵她的手,眼睛阴鹜地对着前方。
  
  邢妃下了船舫,带了两名锦衣侍女,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
  
  




玉娉婷  乱红飞过秋千去(一)

  站在引线的面前,邢妃的身量比引线稍高,此时下颌矜傲地抬起,眼睛稍稍一扫引线后,冷言道:“你以为你是谁啊?看见本宫还不下跪!”
  
  “凭你?打扮得不男不女的,我怎么看不出一点娘娘的味来?”引线仿佛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冷冷地歪头一笑,针锋相对道。
  
  邢妃勃然大怒,举手朝着引线挥将过来。
  
  引线的反应比邢妃快,毫不迟疑地将脚跟狠狠地踩在邢妃的脚背上。
  
  邢妃猛然吃痛,举在半空中的手一缩,抬起脚哀嚎出声。
  
  “想欺负我?小脚怎么啦?我龚引线倒要试试,你的大脚比小脚厉害多少!”引线凶狠地看住邢妃。
  
  邢妃蓦然发狂,死死地拽住引线的衣襟,大力撕扯着。引线也不甘示弱,顶住头,十根纤长的指头攥紧邢妃的发髻,两人迅速地纠缠在一起。
  
  周围的人惊呼起来,穿针怕引线吃亏,赶忙去扳邢妃的手,另外两侍女也围过来劝架。无奈两人力气出奇的大,又死命地纠在一起,边扯边互相对骂,差点将穿针甩出去。
  
  穿针惨白了脸,在旁边焦急地喊着引线。另一侍女想起陈徽妃娘娘,急急报信去了。
  
  幸好陈徽妃离芙蓉洲不远处,听得侍女的报信,带了一群宫人小跑着赶来了。
  
  “都给本宫住手!”她被眼前的景象也惊得花容失色,嘶着嗓音喊道,“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
  
  听到陈徽妃的声音,两人同时松了手。邢妃的头发蓬散着,一枚簪花歪在发梢,将坠欲坠的样子。引线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襟敞开了,白皙的肌肤暴露出来,颈脖处一道被指甲划开的血痕,尤为触目惊心。
  
  “线儿……”穿针扶住引线,心疼地看着引线的伤口,眼泪汪汪。
  
  引线的眼睛依然瞪着邢妃,急促地喘着气。
  
  “都回去收拾收拾,这事本宫要禀告给王爷!”陈徽妃口吻里带了严厉,“成什么体统!”
  
  末了,陈徽妃告诫穿针:“你妹妹敢跟邢妃闹,王爷定会动怒,看来留不住她了,你还是早点让她回家去吧。”
  
  穿针哑口无言,只好拉着引线往荔香院方向走。
  
  引线见穿针沿路沉默着,一汪水波在眼中盈盈闪动,便教训起她来:“你这妃子当得真窝囊!你越怕她,她越是骑在你的头上。龚穿针,我真的感觉你不适合住在王府里,还是回夜公子那里比较好。”
  
  穿针见四向无人,惴惴不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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