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绝代之玉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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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绝代之玉娉婷-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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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走不快,你别嫌我慢就好。”
  
  “可以雇马车啊,爹刚给了点这月的花销。”
  
  “姐,要是真不够我可以背你走,以前我可是背过你的。”
  
  看着穿针忙碌的背影,引线又加了一句。
  
  穿针莞尔笑出声来。
  
  




玉娉婷  云想衣裳花想容(一)

  三月三日的盘水两岸,桃花儿盛开,杏花儿怒放,河边长满了鲜嫩的水草。水又绿得像翡翠,水面上露出小荷尖尖的角,成双逐对的青蛙呱呱叫着,真是烟横水际,春意空阔。
  
  自晨起,踏春的人群络绎不绝行进在道路上,车马辘辘,笑声不断。姑娘们皆已换上从底箱里翻出来的春衣,成群结队的走,呼朋唤友地逗闹着,还有口吹柳笛的少年肆意地驱马来往,扬起一路飞尘。
  
  时已过午,自静窦寺的游人仍然络绎不绝。穿针姐妹俩在寺外下了马车,听得悠悠钟磬声,径直往寺门走。
  
  靠近寺门的地摊上,琳琅满目的货品一下子吸引住了引线,引线缓步流连,终于停止了行走。
  
  “姐,你进去烧香,我在这等你。”
  
  穿针点头。她出生不久亲生父亲病死,母亲抱着小穿针改嫁给光棍龚父,接着引线和庆洛相继出生。穿针理解引线的想法,于是她让引线好生等候,自己顺着人流往寺内走。
  
  三月里的静窦寺香火甚旺,烧香敬神的人们并肩连臂,林立如堵。好容易轮到了穿针,穿针就地跪在蒲团上,手执燃香拜了三拜,将手中的燃香插在面前的大铜香炉里,又合掌闭目默念一番。
  
  忽然她感觉膝下有什么扯拉了一下,她不由睁眼低头去看。原来自己刚才只顾下跪,将身边人白袍衫的一角给压住了。那人正在起身,一张年轻的脸转过来,穿针正对上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眸。
  
  穿针大窘,略显慌乱地站起身,轻声道了歉,脸颊瞬时腾起了红晕。
  
  白衣男子淡淡的稍作示意,穿针也失措地想回头走开,后面拥堵的人群顷刻将他们淹没了。一时间穿针被夹在其中,周围人烟影动,纷至沓来,让她险些被挤倒在地。
  
  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昏昏蒙蒙中穿针跟着那人走,那高大的身影在前面劈开一条道,让穿针很快地突出重围。
  
  香殿外空气清新,穿针长长地吁了口气。回身望时,那高大的身影不见了。
  
  穿针在香殿门口张望了片刻,才慢慢地往寺外走。
  
  寺外林荫道上,只见四五名少年汇聚在引线的周围,口中吹着柳笛,一时间柳笛声大作,有如百鸟在柳林中纵声和鸣,合着他们手中阵雨一般急疾的铃叶阵响,汇作一片欢声。慌得路人忙忙避向道路两侧,闪躲不迭。

“都是并州赫赫有名的无赖恶少,姑娘小心着!”有人见穿针急着往那边赶,好心的劝阻她。

穿针哪顾得这些,还没走近,一少年恣意的手快伸到引线脸上了。


  




玉娉婷  云想衣裳花想容(二)

  “姑娘如此美貌,我可是有情人呢,快快随我回家,包你金银挂满身,受享不尽。”

引线鄙夷地扭过脸,继续往前走,另一少年趁机拽住了她的衣袖:“他家有钱哪比得上我有才情?姑娘,轻分罗带,万种风情柔似水,说的就是你啊!”

“这里桃花众多,哪有这枝香?可惜桃花也寂寞,姑娘还是跟我们走吧。”
  
  “滚开!”引线恼怒地甩了袖子,有少年趁机抓住她的袖,一拽将引线拉到了胸前,众无赖狂笑。
  
  引线扬掌,啪的打在那人的脸上,睁着一双怒不可竭的眼睛。
  
  “谁敢碰我,我就打谁!”
  
  “娘的还耍性子,拉走让几个兄弟玩玩!”
  
  这时候,穿针已经奋力拨开了包围圈,揽住引线的手臂,拉着她便想走。
  
  “哈,又送上来一个!这个也不错,还生气的样子……”
  
  无赖少年争相笑说谑辞浪语,百般挑逗。有人干脆拉了姐妹俩的衣袖。
  
  围观的人们神色各异,又无人敢于大声阻拦,只是低声议论而已。
  
  正欢闹间,从三岔道上忽然转出三匹劲骑,不急不徐停在了槐荫下。其中马骑上跳下一名魁梧大汉,那大汉跨步走到众少年面前,双臂环胸,声音如雷霆叱咤:“喂,放开她们,都给爷爷滚蛋!”
  
  汉子的架势有点吓人,少年们愣了愣,有胆大的上前握拳就上。那汉子不慌不忙用双手分别拽住两少年的衣领,竟然凭空提将起来!两少年蹬着双脚直喊爷爷饶命,汉子提着他们转了一圈,才将他们掼在地面上:“滚!”
  
  其余几个见势不妙早就一溜烟跑了,地面上的两少年哼哼着爬起来,狼狈逃窜。
  
  围观众人发出一片欣奋的哄声。
  
  穿针拍了引线的肩:“我们走吧。”
  
  “姐,那白衣人是谁啊?”
  
  引线的声音并不大,但穿针仍不自觉地闻声回头,与马上的那对眼神碰了个对面。
  
  此时围观的人群已散了,天地间开阔起来,槐荫婆娑。穿针眯眼看着,一身白色锦袍的男子,挑起来的眉目间,有一丝隐匿着冷峻的阴鹜与她们相望。那汉子正恭身朝他说着什么,他微微颌首,提起马缰,衣袍翩动。
  
  三匹马扬起一阵烟尘,载着马上清雾般的人影,朝前奔驰而去。
  
  穿针回眸,方看见引线翘首直盯前方,乌黑的眼睛闪着光亮,脸上红扑动人。
  
  “那人真俊哪!姐,那人究竟是谁?”
  




玉娉婷  云想衣裳花想容(三)

  引线在庙会上花得几乎满兜皆空,等到她们回家,车钱只够到并州郡府。她们沿着泥石路走,四围远眺,数十里城池村落尽在眼前,别有潇洒除尘之致。路旁一带花木扶疏,微风引着各种不知名的花香,幽幽的一层层扑入鼻孔。
  
  引线踩在阳光下,皎洁的容颜若水莲花陡然绽放,她轻轻地转个身,长发随风轻舞,让穿针看得也痴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说这话时,引线的脸上凝起笑靥。
  
  穿针哧的笑出声,满脸爱怜地抚了引线的头发。十六岁的引线,长大了,必是到了怀春年龄了吧。
  
  笑着,人已忍不住恍惚起来。十几年来和引线在这条路上不知踩下多少脚印了,她还没看见引线浅笑成这样子。她自幼就长得好看,笑时眼睛弯弯的,那时就想,所谓的花容月貌大抵指的就是她了。
  
  可是,芙蓉般的引线在这次的初秀怎么就意外落选了呢?
  
  正想着,前方庆洛奔跑的身影若隐若现。待他看见了她俩,便挥着手直叫:“大姐!大姐!”
  
  穿针和引线诧异地看着他,庆洛径直跑到穿针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姐,你快回家去。爹收了人家五百两银子,要,要你去晋王府……”
  
  他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引线斥道:“说清楚点,爹要姐去晋王府干什么?”
  
  十五岁的庆洛满脸涨得通红,说话支支吾吾:“要大姐去……去陪晋王睡觉。”
  
  穿针脑子嗡的炸开了,呆站在路面上。引线一敲庆洛的脑袋:“什么陪人睡觉?说话好听点。爹是不是收钱把大姐给卖了?”
  
  庆洛一脸委屈:“上午并州府陪了个宫里来的嬷嬷,人家跟爹娘说了几句就走了,还撂下一箱子呢。后来爹娘进去数银子,我偷偷在门外看,妈呀,足足五百两啊!陪晋王睡觉我也是听爹娘说来着,我这不等着给大姐报信吗?”
  
  话音刚落,旁边的穿针已经撩起裙摆跑起来,引线和庆洛急促跟上。穿针咬牙跑了十几步,人就跌跌撞撞的了,引线见势忙催庆洛:“快去背大姐!”庆洛应了一声,穿针二话没说趴在庆洛的后背,庆洛背起穿针,三个人急冲冲往家里赶。
  
  龚家。
  
  穿针泪痕满脸坐在堂屋里,一旁的龚母小声劝说着,也是红了眼圈。龚父不胜其烦地在屋内踱来踱去。
  
  “你娘说得对,去晋王府总比这里吃得好,穿得好吧?人家晋王爷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气,别人还巴不上呢!不知好歹的东西!”
  
  “可过去什么名分都没有……”龚母怯怯地说。
  
  “刚过去就想要名分?臭美!你可以争啊,天天陪在晋王爷身边,少说也是个小妾对不?”
  
    
  




玉娉婷  云想衣裳花想容(四)

  “那不是妾,是妓!”穿针哭着顶了一句。
  
  龚父勃然大怒,挥手想打她,又觉不妥,将扬起的手收了回去,慢吞吞地说道:“不管是什么,都是晋王爷的人!听说你还是皇上专门指点送给晋王的,皇命难违!违抗旨意是要杀头的,我们全家,你弟弟妹妹还有得活吗?”
  
  看穿针一声不吭,龚父缓了声调:“好了,你也别哭。在家里收拾收拾,后天他们会送你去京城的。”
  
  夜幕来临时,龚家安静下来,只有龚父醉后小调声从堂屋里断断续续传来。
  
  窗外,院子里凄凄切切的虫鸣声飘散,房间内,静寂若死。穿针盘腿坐在床沿上,惶惶然地面对着冥灭不定的烛光出神。
  
  穿针的房间是楼上最小的,一张床一个带木镜的梳妆台就占了大半个房间。一只敞盖的朱漆木箱摆放在空地上,更显得房内拥挤不堪。箱里装着各色嵌珠镶玉的绣鞋,看不清是金丝银缕还是珠宝翠玉,只觉面前闪动着一团五彩光泽,耀得人眼花。
  
  突地,一声轻笑带着帘波微漾,像一只透明的蝴蝶,很妩媚地,在空气中游离飘忽。
  
  “姐。”
  
  引线俏生生的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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