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之宅门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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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遇而安之宅门旧梦-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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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偏生容妃难以以常理度之,或许她和初蕊是同一种人,四哥说,愚蠢之人,伤人伤己。
  香宝因为一句“伶牙俐齿”,被她硬生生拔去了所有的牙齿,割去了舌头。
  我手脚冰凉,看着她一身的血。
  那天夜里,香宝死了。
  我病了一场,给我请脉的依旧是祝悠。
  “你以为容妃是依靠什么有恃无恐。”祝悠的指尖搭着我的脉,低声说,“容妃姓蓝,她的哥哥和郭雍一样,有战功在身。”
  我的心渐渐凉了。
  “得宠容易固宠难,你现在想要明哲保身已经不可能了。”
  我不喜欢祝悠,一直都是。
  四哥喜欢聪明人,因为和他们说话不费劲。
  我却不喜欢,因为往往有一种被透视的不适感。更何况祝悠这个人,总是一次次地逼着我面对。
  我没有退路了,没有退路了……
  舅舅没有得到期望中的尚书之位,他写信托人送来,要我揣摩圣意,透露给他。
  我突然就疑惑了,怎么自己小时候会崇拜他呢/
  从他决定送我进宫开始,我就不再拿他当自己的舅舅了。
  但是四哥说得对,我始终是姓萧,不能枉顾家族利益。
  我生病期间,康明月也得了宠幸,长明宫几乎被踏破门槛。皇上倚重康家,打压萧白两家的传言甚嚣尘上。与此同时先生被外放为三省总督,明着是升了官级,但为何此时外放?
  我想不透。朝廷和后宫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宫斗从来都只是宫斗而已。
  但我能做的,就只有争宠。
  我只需要在皇帝面前晃一眼,便能轻易勾起他的绮念。听有人说,华婕妤艳得浓烈,艳得哀伤,我暗自心惊,只怕被皇帝看出自己的心思。
  他却说,正是喜欢我这样的矛盾。
  我听人说起皇后,听说当年她也是这样一个艳丽明媚的女子,有着胡人女子的奔放和热情,被年轻的王爷从马上猎下,从此入了宫门,在不见笑颜。
  我看过皇后看皇帝的眼神,那是根根燃烧过后剩下的灰烬,哀莫大于心死。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但我胜在没有爱上这个无心之人。
  可是她毕竟爱过,我却连爱也不曾有过,到底谁更可怜呢?
  对先生的感情,如今想来,不过是少女时代青涩的萌动,更多的是被忽视的不甘。
  我想我已经渐入佳境了,开始了适应了后宫的生活。
  宫外的一切渐渐离我而去,我的世界只剩下宫墙内这片阴郁的天空。
  皇后当年难产,太子瞻先天不足,性情懦弱,为皇帝不喜,宫中除了个太子瞻,便只有几位公主,成气候的只有玉宁公主一人,但她到底是个女子。这时候谁先诞下皇子,便大有可为。
  我和康明月频频受宠,但一直没有怀孕,我也曾怀疑过是被人下了药请祝悠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一直怀疑是皇后所为,虽然她对皇帝死了心,但儿子呢?她不可能不为太子设想,一旦有其他皇子降世,那太子瞻很有可能被废。他表面上装的如何淡薄,但为了自己的儿子,一个母亲可以善良,也可以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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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都卷 第二十一章 得成比目何辞死
  带两人从思过崖下来,已经月明星稀时分了。
  “菊年,你先回小还居,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再见掌门师尊。”
  沈菊年听了他的话往小还居走,却见他仍然跟在自己身后,于是停下脚步说:“我认得路,你不用送了。”
  李群挑挑眉,微笑道:“我不是送你,只是顺路。”
  是的,顺路。
  他住的地方与小还居不过数十步距离,沈菊年甚至怀疑,崖下的清风吹送,他夜里还能听到他的梦呓——假如她会的话。
  清央师叔的安排真是别有居心吧。
  沈菊年不得不说清央师叔虽然未必是坏人,但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
  掌门的三大弟子,大弟子清约庄重,沉稳可靠,更难得的是性情温和,彬彬有礼,总是让人如沐春风,门中上下,无人对他微词。
  二弟子早年被逐出师门,知道的人少,但沈菊年明白,他是个粗汉子,老实人一个,全然不像其他几位师兄弟飘然若仙。
  而三弟子,聪明有余却失之轻佻,凡是他看着顺眼的,没有一个能逃的过他的作弄整治。这人性情古怪,让人又爱又恨,虽不像大弟子那般待人和善,却不知为何,反而让部分人对他死心塌地的信任。
  比如李群,甚至是沈菊年。
  他对人的好,只有事后才体会的到,虽然当时可能会被他气的抓狂,但时过境迁,想起那位师叔(伯),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微笑。
  天宝因为和水镜师姐住在一起,沈菊年独自过了一夜,第二天天才微亮,他便被隔壁的开门声吵醒了,玉饰迅速起身,换回门中道服,又稍微梳洗了一番,推门出去的时候便看到李群背对着他,临渊远眺;负手而立,晨雾未散,柔和的晨曦落在他的眉梢鬓角,染上一层温和的光晕。衣袂翻飞,两袖生风,蓝是天,白是云,沈菊年心想,只有审言,才能穿出这蓝白二色的出尘卓然之意(清央师叔泪了……)
  听到沈菊年的开门声,李群顿了顿,便转过身走到她身边。“我本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可还是吵醒你了。”
  两人之间自然地隔着半臂距离,不远不近,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气息所致。
  “我也习惯了早起。”沈菊年回他一笑。
  这时门中弟子也陆陆续续起身了,不多时,远远传来悠悠的晨钟声,伴着朝阳冉冉升起。
  李群领着沈菊年往膳堂方向走去,一路上不少弟子见了他都是怔了一下,然后才兴奋地问一声“师叔好”。沈菊年自然也发现了,不少女弟子对着李群是满面红霞。
  青春真是好啊……
  沈菊年不胜唏嘘。
  还未到膳堂,便听到水镜师姐的大嗓门。“阿宝今天想吃什么啊?”
  “大婶做什么都好吃!阿宝什么都想吃!”阿宝同样大声的回答。
  水镜师姐听到他这番话乐呵呵的笑起来,沈菊年加快了脚步,一边笑一边想:谁把天宝教的这么油嘴滑舌了?
  沈菊年刚一进门,便看到水镜身边跳上跳下的天宝。几个月不见,这孩子变像春笋一样拔高了起来,水镜师姐素来喜爱小孩,又有一手好厨艺,天宝有她的照顾,自然长的又高又壮。
  “天宝!”沈菊年笑着喊了一声,还在蹦跶的天宝丸子顿了一下,扭过脸来,粉嫩的脸上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盯着沈菊年看了半响,这才大叫着扑了上来,沈菊年背着丸子一扑,一时没蹲稳向后倒去,被随后赶来的李群伸手接住。
  于是便成了李群抱着他,她抱着天宝一家团圆的和乐景象。
  “姑姑姑姑姑姑……”天宝像鸽子一样咕咕叫,脑袋在沈菊年颈间蹭来蹭去,四肢并用扒在她身上。“阿宝想死姑姑了!”
  这孩子没有被水镜师姐的零食收买,还想着她这个姑姑沈菊年觉得她感动的快哭出来了。
  这个沈天宝很坏,从小就喜欢看他姑姑挨打,安州初见的那一幕给李群留下了深刻印象。
  天宝被拎在半空,四肢扑腾着向前,却被李群安置在椅子上,接触李大人意味深长的一挑眉一瞪眼,小人精沈天宝安分了。
  沈菊年没注意到身后李群的小动作,亲了亲天宝的脸颊,便同水镜一边说话去了。
  李群在天宝身边坐下,两人一大一小,诡异的静坐着。
  天宝给菊年的每一封信李群都看过,很显然,这个孩子已经落入了清央师兄的魔掌,并且按照清央师兄的意愿搓圆捏扁了。想当初,沈天宝跟着郭大路傻乎乎的,如今跟了清央师兄,立刻脱胎换骨变成个鬼灵精,一双乌溜溜的眸子东转西转,分明一肚子坏水。
  天宝咕噜吞着口水,李叔叔的气势太吓人了,他连掌门的胡须都敢拔,清央殿主的床铺都敢尿过,偏偏被李叔叔这么一瞪眼给震住了。
  “李叔叔,喝茶。”天宝乖觉的给李群倒茶,胖乎乎的小手提着茶壶,却稳稳的没有意思颤抖。
  李群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道: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天宝。”李群调整了下口气,缓缓开口,“你这些月来在门中都跟什么人学了些什么?”
  李群像个长辈一样过问晚辈的学业,天宝乖乖的把自己所学一一报上,所学甚杂,几乎什么都沾了一点,与其说是学习,不如说是游园。其实学贵精,但他年纪尚小,也不知自己天赋兴趣所在,现在广泛涉猎,日后再选择专攻也一样。
  李群在在爱屋及乌的情绪下,已经不知不觉中把天宝也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方才怀抱着菊年与天宝的感觉也不错,让他一瞬间有了家的感觉,不过还是有点怪怪的。
  李群打量着天宝——在菊年心中,自己和天宝谁的分量重些?
  提前用过早饭,李群和沈菊年在其他弟子涌来之前便离开了膳堂,绕过太极广场走向正点、殿。
  殿门口一人长身玉立,双手笼在袖中,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意看着他们并肩走来。
  “清央师叔好。”沈菊年向他行了个礼,李群则是轻哼了一声,两人估计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清央也不以为意,只是扯了扯嘴角,凉凉道:“我以为今天树上鸟儿成双对了,原来是有人终于夫妻双双把家还了啊!”
  清央说的抑扬顿挫,意味深长,沈菊年立时红了脸,悄悄往李群身后藏。清央最爱捉弄那些个脸皮薄的,像李群这般怎么说都一脸无动于衷的人,他调戏起来很没有成就感。
  虽然清央说的话很合李群的心意,不过知道沈菊年脸皮薄,禁不起他这样打趣,李群还是站出来打断他。“三师兄,掌门师尊可在里面?”
  话音刚落,便听到里面传来大师兄清玄的声音。“师弟,进来吧。”
  李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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