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道:“你不是我,又怎么会明白我心中所想。”我本想从宫中离开后就安心在君锦山庄里平静地生活,做衣服,画图,画漫画,做好吃的。我只想那样平平淡淡地生活。并不想卷入太多是非,履行太多责任。那样太累了。可是,现在——
什么权倾天下,什么帝者,都是过眼云烟的东西,都是幻境。我从不奢望,也不会去强夺。
是我的终归是我的,不是我的再怎么抢依然不是我的。
“走了走了。”我大喝一声。
依然沉浸在花破子奇怪的理论中的十人一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瘪瘪嘴:“天色不早了,我们玩了一天,也该回去了。不然你们的老友该担心你们是不是闯祸了。”
我对花破子亮亮漂亮的白色链子:“去帮我谢谢你们的大祭司,他叫什么来着,慕容翰,对吧?替我谢谢他。也希望我们就此相见无期。”我可不想见到再见到这干奇怪的人,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见到他们,肯定没好事。
花破子奇怪地望着这个奇怪的女人。她的男装扮相真的很俊朗,有种白衣飘飘,飘逸的感觉,似不是人间女子一般。
事实上,她确实不是人间女子,她是游荡到这里的灵魂罢了。
我走得坚决,没有听到站在原地笑得诡异的女子轻言道:“主人,‘凤非’会带你来找到我们的。这是注定的,你逃不掉的,臭丫头。”说到最后不自觉的语气竟有些宠溺。
唉,此刻头也不回,走得毅然,信誓旦旦绝对不要和这群人打交道的我,哪会知道怎么也理不清和那些人的纠结了,特别是和那个一身长袍,露出宝蓝色美丽眼睛的男子。那个什么玛雅族大祭司慕容翰。
他便是日后闻名于世的白虎王,慕容翰。我还很多情地给他起了个文绉绉的名字,“莲。”因为他的名字慕容翰在几个国家之间太有名了。不过是以不好的出名,这乃后话。
莲出淤泥而不染。像他那双美丽干净如湛蓝的天空般。
回到山庄,庄内已经灯火通明,准备武林同道一起欢庆的宴会了。我对宴会向来感冒,就像能避则避,逃回屋子里好好睡我的美容觉的时候,十怪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我。我被他们架着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扛到目的地了。如果我现在不是身着男子的衣装,被他们这样扛着出现在宴会上,还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更让我想找个地方迅速藏起来的是,一点可能都没有会出现在这里的人竟然悠然地坐在老家伙旁边不远处,此时正眸光深沉,闪过一丝异样,几乎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我,那目光浓得几乎要穿透我的身体,直抵我的灵魂。
我被倒挂在九怪叔叔肩上,就这样倒立着,目光浅浅淡淡地回望他。
不知道为什么,从我进来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周围的整个世界仿佛都静谧下来,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声,只剩下我和他静静地对视。良久,我移开目光,就像对待陌生人一般,再也看向他。我的司马哥哥,早就在我决定进宫的时候便没有了。
我和十怪上前,我赖上老家伙的座位,在他身旁缠着他坐下,毫不亲昵。
这时,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粗旷地笑了,举杯道:“我们敬盟主一杯,盟主收的徒弟还真是聪明伶俐,可爱非常啊。”原来是白日老家伙拉我上前介绍过的那个人。
“是啊是啊。”周围的英雄豪杰应声道。
老家伙不语,只是目光无言宠溺地望着我。我回视他一个甜美的笑容。
我笑道:“师父,今日盛典即将举行,天下豪杰会聚已此,人人准备了厚礼,不知师父希望徒儿送什么礼物给您呢。”不叫老家伙,不叫魔童,算是在天下人面前给尽你面子了吧。
不过一直伴着我的那束火辣辣的目光实在让我全身不自在啊。
“嗯,”他沉吟了一下,似乎想不起来。
“说吧说吧。”周围的人起哄道。
老家伙腼腆地笑了笑,终于轻声道:“不知道萤儿能不能为师父一个人唱一首歌呢,只给师父一个人的歌,可以吗?”他的语气小心翼翼,生怕为难到我。本来我是不想在唱,可是他第一次对我有所求,我怎能拒绝呢,也不忍心让他失望啊。
“好啊。”我朝他绚烂一笑。就起身走向筵席中间。
一路走得艰辛,我知道,我笑得开心一分,一直追随我的那个目光便会冷下万分。冰冷彻骨。
第3卷 第78章 拆谎言
看大江东去
浪花淘尽千古英雄
笑指点江山
是非成败俱灰飞烟灭
此地一为别
青山旧雨初歇豪情却向谁说
机遇难赊
东风且暂借
流年似水足印难重叠
赤壁难辨
风流云散处
只剩下当时明月
枉海阔天空
故人不曾入梦
几度夕阳红晚钟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暂寄天地之间敌友难分
多情应笑我华发生
但为君故独沉吟至今
一时瑜亮一壶酒万古销沉
人道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和你终须一别
秋月春风残雪
……
重归很久以前游离于天地之间磅礴之大气,是不是冥冥之中让我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是让我回到自己的前世今生,重新遇到你,重新爱上你,重新恨了你。
我在宴席中间席地而坐,抱着木琴,淡淡唱来,表情淡漠,似一面平静无波的碧湖,悠长而富有深意,有无底的漩涡,一步一步把我卷入其中。
琴声幽幽长长,整个宴会寂静下来,它驱除了整个世界的喧嚣,唱到最后,我终于停止迷茫的目光,突然看向坐在正位上温和地笑着望我的老家伙,抬头对他盈盈一笑,以示我心中对他的感激。他代替了大家长,行使了一个作为父亲的职责,照顾我长大,今日他是主人,那么,我便以这样的方式表达我的感激。
似幽幽一叹,我终于在轻而袅袅的琴声中唱出最后一句:人生纵使一别,天涯共此明月
良久,全场寂静无声,经过了这么久,我什么阵势没见过,早已镇定如钟,也许,是不在意了吧。饿哦不知道他们是忘了掌声,还是不屑给我掌声,可是,在看到老家伙欣喜地笑之后,我便觉得值了,我的目的达到了。正在我想回到座位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如同梦中惊醒道:“这,这不是当年在怡春园闻名于世的双煞之一‘绝锦公子’吗?”
顿时人群里轰动起来,这种阵势让我想起明星走星光大道的时候,走上红地毯,便引来这么多人注视和崇拜。
也许,这是因为这首歌,唱出的,是他们的心声吧。江湖,便像战争,时时紧绷着神经战战兢兢地生活着,虽然站在高处,但是却日渐孤独,日渐疲惫。
我站在师父身旁,微微一笑:“正是晚生,各位武林前辈,小生献丑了。”
他们见我坦荡,毫不做作的样子,都豪爽地哈哈大笑起来。那个和老家伙要好的洪帮主站起来颇有武林前辈的威严道:“盟主不愧是慧眼识人,收个徒弟文武双全,俊逸非凡,实在是一表人才,不可多得啊。”
老家伙一点也不谦虚地接口道:“是啊,”他慈爱地看着我:“有时候都让我这个做师父的自叹不如。”
我微微低头,恰到好处羞涩地笑:“几位前辈自谦了。”
突然,一个冷漠而复杂的声音想起:“这个‘绝锦公子’,做到的,又何止这些呢?”说完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我,倔强地抿着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似乎在执意从我口中得到某种答案。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漠然道:“兄台过奖了。”
他见我神色冷漠,假装不认识他,眸色更深了,我知道,更多的想必,使怒火吧。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我,是在逃避,也许,当我成了谢尾萤出现在他面前之后,当他不顾我的意愿弓虽。暴我之后,当我成为帝王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之后,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此刻的我,想不出有任何理由让一切如同初次相识的时候。我承认我的胆怯,我的懦弱,我不敢想象他在知道我的欺骗之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是爱我,还是恨我,还是今生远离我,或者以欺君之罪,赐我一死?我不敢知道,也不敢想,不敢去面对现实,不敢从容地走到他面前,微笑着告诉他,我就是那个他厌恶的,巴不得让我在冷宫里老死的女人,谢尾萤。
我不敢承受那得到的结果。我可以自嘲地笑自己的愚蠢和懦弱,可是心中的痛楚,又怎么会有人明白。
只见他不怒反笑,可是眸中却冰冷至极,以致我看到他的瞳色竟成了诡异的紫,他笑得愉悦,笑得痴狂,良久,才轻轻一笑:“锦弟还真是贵人多望事,当日朋聚楼结拜,怡春园共进退之情,三年日日夜夜的相处相知,竟在锦弟的谈笑间全都化为乌有。”
众人不解,只有个别知情人突然恍然大悟般道:“难道,难道这就是双煞中的‘冷面贵公子’?”
我脸色一白,死死地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样来,我捏紧拳头,然后又放开,微叹一声,终于释然道:“这位公子,我想你误会了,我不认识你。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今日是我师父身为武林盟主招待各位江湖朋友。还请你不要搅局。否则——”我的面容冷得几乎让人以为我真的不认识他一般。
可是,桑秦依然看到了我的手指不自然地揪着衣袖角,这么多年紧张撒谎的小动作还是改不了,不觉又看向站起来的年轻人,虽然他只穿着普通的深色麻衣,可是那浑然天成的气势,高贵,那种帝王之气依然没有任何损毁,相反,那样气势一站起来,就压倒了在座的武林豪杰们。
桑秦心中微微惊叹,可是看到爱徒一副冷漠异常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在看着,他们之间的私事必然要他们私下解决才行。
桑秦对在座的各位微微一笑,那笑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