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出去,他心里也会很难过吧……
“姐姐总是说我,你和南宫哥哥也很般配,南宫哥哥也对姐姐在意得很,那姐姐是什么心思啊?”
小朗虽然和以前一样纯善开朗,但在萧老爷的言传身教下,这些年的成长也不是没有的,一瞬间就收了尴尬神色,转而调侃起我和南宫离来,我不想他这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我身上,庆幸南宫离没听到的同时却也不知如何回答,犹豫间萧瑶气恼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俩在说什么?”
抬头却见萧瑶盯着我和小朗,身上又散发出初见我时的那种敌意,我余光一打量,发现我和小朗因为是耳语,靠得极近,几乎是肩靠肩脸贴脸,姿态在别人眼中是亲密得不得了了。我看她看我的尖锐眼神不由得在心里无奈,也怪不得萧瑶吃醋,谁让我和小朗长得这么不像姐弟呢……
“姐弟间的悄悄话而已,不要紧张,我说过我是他姐姐,不和你抢的。”
我边玩笑着边躬身挨到了南宫离身边坐下,刻意离小朗远远的。萧瑶听了我这话脸上腾的就红了,看都不敢看小朗,也不好意思再说话,只转头看窗外,小朗虽然没她这么害羞,却也颇为尴尬,扭头不语。而本来无事的南宫离因为我挤了过去,和他完全属于零距离接触,顿时也不自在起来,我见马车里这样的气氛,只好吐吐舌头在心中默念“我有罪”。
还好车里的尴尬气氛没能持续太久,一会儿就已经到了锦绣庄。韦伯亲自出门把我们四人迎了进去,在后堂暂时坐下休息,韦伯让伙计去拿给我和萧瑶做的衣服,自己则从柜台里拿出一大摞账本说是给小朗查看。
萧瑶对账本完全没有兴趣,自己四处转了起来,韦伯则坐在萧瑶原来的位置,一本一本帐的解说起来。说是小朗来查看,其实更多的是韦伯边说账目边教导他经商之道,我本来只坐在一旁喝茶,听着韦伯说的账目觉得似曾相识,便拿了一本帐本翻看,却见里面的表格数据和现代的记账方式很相似,不由得抬头看小朗,小朗见我拿了账本看他,便会心的狡黠一笑,眼神里在说:的确是你教我的。
“少公子确是少有的经商之才,其它的不说,老爷刚让他来看这绣庄时他就和我说了这么个记账的法子,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了,绣庄现在生意这么好,也少不了少公子的功劳。”
见我拿了账本,韦伯便忍不住夸起来,小朗急忙谦虚道:“韦伯,您又这样夸我,要不是萧爹爹和您一直悉心教导,处理事务时帮衬着,我也做不到这些。”
韦伯呵呵笑着,这时却有两个伙计进来,一个拿了我和萧瑶的衣服,另一个则是从前面大堂过来的,恭恭敬敬的对韦伯说:“韦管事,祁家的公子带着昨日我们送过去的账目过来了,说是有事请教,正在大堂里坐着呢。”
“怎么又是那个混蛋?!”
一旁晃荡的萧瑶听了伙计的话忍不住叫出来,可后堂和前面大堂也不过一墙之隔,不知道外面的人听到没有。韦伯瞪她一眼示意她收敛,萧瑶便翻了个白眼不作声了,见韦伯小朗他们要过去,便过来拉我上楼:“走,我们试衣服去,我可不想看到那个混蛋。”
关于经商上的事我是没有兴趣,也不方便出去,便随萧瑶一块儿上了楼。等一阵折腾下得楼来,外面的人还在谈话,萧瑶坐在后堂左右无事,眼珠子一转便拖着我跑到一处角落,是大堂摆放布匹的架子,被布匹遮着又留有缝隙,能看到大堂里正在谈话的四个人。
“你看,就是那个穿银灰袍子的人,长得倒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无耻。”
萧瑶指着一个背对着我们的男子恨恨说道,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见那人身形挺拔高挑,虽然看不见脸,可就这背影,加上萧瑶如此讨厌他也还说他长得不错,想来绝对是个倾倒众生的大帅哥,我想着帅哥两个字便更加来了兴趣,眯眼看过去。
他应该穿白色的衣服更加好看……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我心里一惊,不知为何觉得那个背影如此熟悉,和醒来刚刚见到小朗和南宫离时的熟悉一样,却又更为强烈。
“祁公子为何对这记账的方式尤为关心,老夫本以为公子是因为账目上的问题才特来询问。”
“不瞒韦管事,账目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在下对这记帐的办法实在是好奇,敢问的确是萧公子自己想的办法吗?”
那银灰袍子的男子淡淡开口,清俊的嗓音,略带些许沙哑,我只觉得心头一震,脑中思绪又翻涌起来,忍不住想过去看看那男子的长相,似乎要想起什么,可心里又有股力量把渐渐明亮的画面压了下去,恢复一片浑浊。我对这种奇怪的感觉很疑惑,不由又去看那个背影,那个人,是谁……
“我家少公子虽然年少,可在经商上颇有天赋,能想出些特别的办法记帐也不是不可能,祁公子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韦伯似乎是有些不悦,一旁的小朗和南宫离没有说话,那个银灰袍子的男子又开口解释道:“韦管事误会了,在下并无轻视之意,只是这记账的方式和在下一位故人说过的极为相似,在下久寻这位故人无果,今日见了这些账本才前来询问,希望能有些线索。”
故人?我听他的话心里一动,小朗那些帐既然是用了现代的记帐方法,那那个男子的故人,岂不也是现代穿过来的?眼见韦伯缓和了脸色,而南宫离脸色微变,却依旧默不作声,小朗则诧异发问了:“不知祁公子这位故人,是何方人氏?”
“这……”银袍男子略有犹豫,似乎不知如何作答。
“既然祁兄已有婚约,何必还要寻此故人呢?”银袍男子犹豫间,却是南宫离淡然开口了,却不象平日里的温润,和气之余竟有些冷意。
韦伯和小朗听着他的话不明所以,只迷茫的望向银袍男子,那男子却不多作解释,似乎也不在意南宫离冷淡的语气,只诚恳说道:“南宫兄不清楚实情,待日后再与南宫兄细说,只是若有她的消息,还望南宫兄不要隐瞒。”
南宫离脸色不太好,却也没说反对,只看着桌上的账本似乎是失神,又似乎是在思考。一旁的萧瑶似乎是觉得无聊,拉了我要走,我却看着那个银袍男子的背影不知为何不想挪步,一拉一顿间无意弄出了声响,外面四个人便都偏头过来看,萧瑶眉一皱暗叫:“糟了。”却又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唉,祁公子见谅,是我们二小姐。”韦伯听到萧瑶的声音不住摇头,一边道歉一边进了后堂,那银袍男子听到是二小姐便也不作声,微微颔首答应。
我和萧瑶走出角落,正碰上进来的韦伯,他看不只萧瑶还有我,一时惊讶不知该怎么数落,却听到外面小朗的声音:“祁公子似乎极为牵挂那位故人,其实这记帐的法子是我姐姐以前告诉我的,只是韦伯和我后来做了不少改动,照祁公子刚才的说法,若实在没有线索,我可以替你问问,或许是她认得的。”
“你姐姐?!”
听到那男子突然拔高的惊讶语气,带着欣喜和希冀,萧瑶却不高兴了,把韦伯晾在一边,自己一头冲了出去:“小朗哥,你干吗要帮他,他不是好人,前天还欺负我!”
外面突然一下静得尴尬,我看不到外面的场面,只见韦伯脸上神色变幻,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却又不走出去,大概是不想再管这档麻烦事了。
“萧二小姐,在下实在抱歉,那天的确是认错了人,并非有意冒犯。”
银袍男子诚恳道歉,语气也颇有些后悔,萧瑶却不罢休,继续愤愤叫嚷道:“什么认错人,那那个瑶儿你叫的是谁?你根本就是故意轻薄我,现在还在这里装好人。”
又是一片安静,我在后堂不明状况,听到那瑶儿两个字却心里一跳,思绪飞转——南宫离好像说过,有个叫祁慕萧的人也是这么叫我的,是我的朋友,那外面那个祁公子……祁……
脚步不受控制就迈了出去,后面韦伯才喊出大小姐三个字,我已经进了前面的大堂,扭头只见萧瑶站在大堂中间背对着我,小朗站在她身边神色微急,而那个银袍男子正面对着我的方向站着,看着萧瑶一脸尴尬又冤枉,却又不知如何解释的样子。
见我出来,四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我身上,一直坐着的南宫离一下子站起来,而那个银袍男子抬头则是一愣,脚往前踏了一步,视线却停留在我的面纱上,犹豫不决。
“哦,祁公子,这就是我的姐姐,萧家的大小姐。”似乎是觉得场面尴尬,小朗出声介绍道,可下一秒就被萧瑶推到一边:“小朗哥,不许你帮他!”
我看萧瑶把小朗拖过去后用力扯着不撒手,而他一脸窘迫的样子不禁好笑,随即又朝那银袍男子走去,本来是想问他的名字,近了却见他帅得一塌糊涂的脸上那黑曜石般夺目的凤目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感觉好熟悉……心里突然感觉怪异,又想上前却又隐约有些抵触,脚步不由得慢下来。
“请问……你是叫祁慕萧吗?”
我没有底气的轻轻一句疑问,却感觉随后万籁俱静,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一瞬睁大后却又一眯,似乎狂喜之余又极为困惑,他上前一步却是抬手拉掉了我的面纱,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心里一惊,却没有退开,抬头去看已经站在面前的人。
“真的是你吗……”那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伸手抚上我的脸,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我却没有想要避开,只觉得他的目光,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让人想要流泪般的熟悉,我一定认识这个人,可他只是我的朋友吗……
“喂喂!!你这个登徒子,才欺负了我又去欺负我小朗哥的姐姐,你还要不要脸啊……”
萧瑶在一旁气急败坏的恼怒声音传来,我回过神来,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想起旁边的人便感觉脸上发烧。银袍男子见我后退,手僵在空中,神色疑惑又带着悲伤:“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