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唐 作者:青眉如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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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唐 作者:青眉如黛-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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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玉涵脚一跺,甩手走了。她本也不是想买她,只是赌了一口气,要和我争一争而已,偏我下手早,还有人甘愿做后台,这一场,不想赢都不行。
  
  人群散去,我口吐捩气,“哼,有难时怕自惹麻烦,现在倒想到人家是幽州子民了,软骨头,没出息,小气鬼!”
  
  “是罗,你大方,我安家奴才都死绝了,要你拿我家传玉佩去买个丫头。”
  “还有大年初一我送的玉扳指。”
  
  头顶凉风嗖嗖,两个男人怨气深重,我巧笑倩兮,“我做做样子的拉,人非货物,我怎会真买个人来伺候我。”
  
  “小姐不要我?”哭丧着脸的正是刚才那个不知轻重的丫头,叫她丫头,她比我也大不了几岁,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我举袖替她擦脸,忍不住又发挥大姐精神教育她一番,“好汉难敌四手,英雄架不住人多,你刚才那拳即便是打实了只是给人搔痒,自己却丢了小命,有何值得。”
  
  “小姐真的不要我?”这丫头倒是倔,反反复复只会说这一句,根本是没把我的至理名言听进去。
  
  “是拉,不要你,你拿些这些银子去葬了你家人,天大地大,做个安份买卖,呵呵,生儿育女。。。”我慷他人之慨,收了那些金钗玉佩的,连着盒子把珠子啊银票的塞进她怀里,做好人的感觉真是神清气爽,特别是做好人还不需自个出力的。
  
  “我没有家人,只跟着小姐。”她耿直打断我,“死的是段老板,店铺是他的,我只是帮佣。”
  
  呵,我眨眼,“那胡人为什么抓你,你干嘛攻击他。”
  
  “砸了东西要赔,杀人更应偿命。”她如是回答。
  
  “蠢!”我突然想起史朝义擦身而过的低语,忍不住伸手给她个手工栗子,“你有没有大脑啊!命重要还是东西重要?就算是要他偿命,下手前你也掂量掂量,后发制人,一击即中好不好?”
  
  “正是!出手狠,准,快,一击即中,再无还手之力,你懂么?”史朝义附和,小丫头捣头如蒜,一口一个公子叫得虔诚无比。
  
  “我看她身手灵活,有几分底子,不如让她跟着你吧,也好有个照应。”安庆绪了解了来龙去脉,替我做了决定,我摇头,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何况,你的辫子,也该找人梳一梳了。”史朝义一甩我的麻花辫,我泄气。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回小姐,我叫朝英。”扑地一声,众人皆乐。
  
  “你表妹?”我勾着史朝义袍袖闷笑。
  
  “郭珍珠,闭嘴!”他咬牙。
  
                  
第八章 出塞曲 (4)
  第八章 出塞曲 (4)
  
  朝英,薛朝英,十五岁,从小习武卖艺,十二岁,师傅病死,她转行做玉器店的伙计,她那倒霉的老板,正是那个要东西不要命的死了的老头,碰到打家劫舍的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呗,还教育出来和他一般傻的伙计。
  
  我一听她浸淫玉器行三年立刻来了劲,取了纸笔画了墓中所见的玉步摇,朝英看了许久,最后总结一句,没见过。
  
  废话,我都没见过,你怎会见过,我实在是拿她的老实没办法。
  
  “不过,肯定不是中原之物。此钗若全身玉质必玉胚甚大名贵无比,大唐王孙贵戚订制钗环从来以金银为质,倒是回鹘贵族视玉为祥,以佩带玉钗为身份象征。”这句总算有点建设性,我暗暗记下,想着有朝一日与哪个草原新贵攀亲结友的,好打探打探。
  
  “好了,小姐今夜穿哪件?”朝英小心插进最后一支钗,问我。
  
  “湖绿色那件。”有人在镜中回答,安庆绪。
  
  朝英的手很巧,及腰长发挽出蝴蝶鬟,斜斜垂于肩侧,鬟鬓钗环环绕,钗柄没入发中,只露出晶莹的珍珠,颗颗饱满柔润剔透,与湖绿裙袄细工镶边的珍珠遥相呼应,清雅动人。
  
  “真不知穿的是衣服还是金缕玉衣了。”我赞叹不已,这衣服是美,仅是袖边裙边这一圈的珍珠得多少钱呀,何况每颗都是一般大小,色泽通透,价值连城,绝对是价值连城。
  
  “那算什么,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只要能配得上你,再贵又何妨。”买单的人毫不在乎,轻吟一首《佳人》。
  
  “是江南有佳人。”我更正,本小姐祖籍吴兴是也。
  
  “北方。你生于灵州,祖上居于宁夏,不过瞧你的身子这般单薄却真象了江南女子。”安庆绪扶我上车,自己策马车边缓行,行了约摸半个时辰便到了幽州节度使府,今夜张守硅制宴接风,一同赴宴的还有突蹶左贤王阿波达干,左杀葛腊哆,以及几名相熟的边关番将。
  
  “宴席上我和朝义需与主客同坐,切记不可随处乱走,不可与人交谈,阿波达干手下虽多好男风但你这容貌我总放心不下。”安庆绪殷殷嘱咐,我耳中飘进一句,讶道,“南风?北风?”
  
  “什么南风北风的,断袖之癖!丫头,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他一点我额头,呵呵低笑。
  
  同性恋啊,我恍然,原来北地居然盛行同性恋,堂堂突蹶左贤王都是如此,漠北民风真是开放。
  
  一场宴席冗长无比,菜肴又偏北方口味在我看来只能算是粗鄙无比,胡人同席只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更是了无生趣,宴巡过半张守硅告辞先行离开,也难为了他,一生戎马落得伤痛无数,如今年过半百自是力不从心。我有些明白了他的苦心,他只一子一女,张保宝文不出类武不拔粹,张玉涵到底也是个千金小姐,能兵不血刃地解决边关危机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是以才会示好胡蛮。
  
  张守硅一走,宴上顿时活跃,歌姬舞姬鱼贯而入,我方打起精神张保宝已催促女眷离席。
  
  “做什么走了?精彩的刚开始不是么?”我嘟囔,分明是老头一走就上歌舞大餐,西域歌舞举世闻名,搞不好我还能看到原版的千手观音,就这样走了真是扫兴。
  
  “你是女儿家。”张保宝一手拽他妹子一手拽我,我挨到前厅门口巴巴望了安庆绪和史朝义,哪料这二人齐齐挥手赶我,没戏可唱。
  
  “女儿家就看不得歌舞么?怎地那些歌姬舞姬居然有少年郎?真真新鲜。”张玉涵也不干,从范阳出发走了快一月,我们俩第一次站在同一战线上。
  
  “你懂什么!”张保宝眼一瞪,倒还真有几分当大哥的样。
  
  “莫非。。。原来外间的传闻竟是真的,左贤王示好。。。”张玉涵一瞟我。
  
  “住嘴!”张保宝手起掌落,一把将张玉涵推进厢房,插闩锁门。
  
  “珍珠,你可是还饿着?那些菜肴想必你不爱吃,我嘱咐了厨子做了些金陵小吃,一会就送来。”他急急安置我到另一边厢房,吩咐完了下人,立刻走人。
  
  哼,想是张玉涵又想说什么尖刻伤人的话,张保宝已有所觉吧。
  
  老实说张家兄妹还算是名门正派,张玉涵也不算什么坏人,只是嘴快不讨喜,又争强好胜手段不够聪明,女孩子最大的武器是眼泪和温柔,天天舞刀弄剑半分不肯示弱的怎抓得住男人的心,尤其是安庆绪这种男人,他已经够强够硬了,他要的是温泉般的女子,才渗得进刚硬如石的心。
  
  不期然,想到史朝义的话,他说我那日落马整整昏迷一日一夜,醒来记忆全无,安庆绪大发雷霆,一干人等都脱不了干系。没想到一究到底的结果竟然是我的小红马马鞍处扎了一支尖锐之物,慢骑缓行是无妨,可我才初学就纵马疾奔,结果马吃痛发狂将我甩了下来。无巧不成书,曾碰过我的马的人,正是张玉涵。
  
  我宁愿相信这是巧合,她再强再烈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换到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十六岁,花季般的年龄,刚上高中而已,我无法想象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会因嫉成恨,下这样的狠手。
  
  真的是主观色彩在作祟,我摸出铜管贴到墙上,暗暗向圣女贞德忏悔,偷听是不道德的行为,小的只是为满足小小可爱的好奇心,回头一定补唱两遍圣经。
  
  这是我自制的简易“窃听器”,贴墙一头成喇叭状,收耳一头细长,熟铜质地,更利于聚音。这幽州节度使府是哪家承建的,真是豆腐渣工程,窃听器收音的效果不知比范阳节度使府要好上多少倍,哪天把范阳那家推荐给他们,保证童叟无欺价格公道。。。这,这,我越听越气,越气越听,简直是火冒三丈!
  
  “你给我管好了你的嘴巴,你以为我都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今次不比以往,你再惹了她,安庆绪翻起脸来我可兜不住!”我半道插进来,张保宝已长篇大论,最后总结陈词。
  
  “大哥,连你也不信我?她落马也好,失忆也好,跟小妹绝无半点干系!”张玉涵气急。
  
  “没有最好,上回你也瞧见了,安庆绪是上了心了,才不见了一个时辰就惊动了七曹参军,边关巡视也带上了她。如今边关战事频发,郭子仪用兵如神,圣眷正隆,安家史家郭家,哪家都别交恶了,才是正理儿。”张保宝粗中带细,这两句听得我暗暗点头,算你拎得清,我大哥的官途岂止是平步青云,简直就是两弹一星升空啊。
  
  “什么用兵如神,圣眷正隆,要不是阿波达干迷上他的男色,石堡城岂是一个五品军使能攻下的?”张玉涵冷哼,我头脑轰地一声,血盈灌顶,如蚁啮心。
  
  我虽不是真正的郭珍珠,郭子仪却是我亲哥哥,他在千里之外舍生忘死浴血杀敌,你姓张的却安于享受恶言中伤,吃醋嫉妒是人之常情,如此诽谤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我捏了拳头咬牙切齿半天,直到张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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