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告诉我和哥哥这个令我们难以置信的身份后,一种不真实虚幻的感觉缠绕着我。我和哥哥都是上官家族的子孙,为什么要强加给我们一个这样的身份?我们不是元仁元义表哥,我们不姓祝,可是我们的身上却有着孟国人的血统!
这一档子事还没告一段落,眼前这封信又来给我添堵,本来从南方来的书信是我整日埋头故纸堆中最大的快乐,可是这封信……
字里行间我感觉到令贤生气了,他气我每一封信中都提到云皓哥哥。有吗?好像是吧。他开玩笑说要不是知道我和云皓之间是堂兄妹的关系他真的会误会云皓才是我的心上人。我开始认真思考云皓问题。不可否认,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和云皓产生了一种朦胧的泡沫爱情,它绚烂美丽而易破灭。现在想来,大概那时的我还没有完全接受婉枫这个我人生中意外身份,使得自己一直像个局外人一样,本我看到对自己好的他就产生了生理上的爱慕之情,可是自我则高高骑在本我的身上,用伦理道德和社会准则紧紧束缚着本我。
云皓,其实,我仍爱着你。就让这份爱意埋在心中吧。
羊毫复舔了墨汁,令贤,我很苦恼,我跟你到底算什么关系?一见钟情?绝然不是。一见钟情的是你弟弟令儒。现在看来,那只是瞬间的好感罢了。如同园中赏花,看到一朵奇葩,好奇神秘是有的,可不见得是心仪的。令贤啊,如果说不喜欢你,可我有时候还真就记挂着你,盼着你的来信,这又算什么呢?是我太花心?苦笑。
我正不知道如何措辞呢,蓝色信封如雪花般飘到祥云宫。我再次苦笑,自从知道外公的身份,我就派出了我所有的精英宝贝们打探各路信息,消息汇总在我这里,现在竟懒得拆阅了。为什么我不能拥有一个平静的生活?
其中四十二的信中提到,程志的生意遭到官府的无理查办。这事情我得尽快处理,我不能连累程志,程志苦心经营,才有今天的业绩,不能毁到我这个公主手中才是。
父皇我等待和你的谈判,尽管我手中并没有有分量的筹码,但我想试试打感情牌。
后面的消息更多更杂,有说在街上遇到便服的小王爷去姚府的。有说祝勇将军并不在北方戍边的。还有消息说,孟国现在厉兵秣马!
我被彻底的弄糊涂了,我更希望我有一个军师。我继续拆信,读着各种各样的信息,自从那次因为云皓事件惩罚了精英队,现在的他们对信息的准确度很看重,所以绝对真实可靠。翻着翻着,一张白色纸条掉了出来,这不是来自精英队的!我慎重地打开,里面只有四个字,“稍安勿躁”。这是谁夹在这些信中的?我喊来玉儿,玉儿不知。我仔细看看那字体,好看谈不上,顶多就是工整。写这个纸条的人是谁啊?稍安勿躁?他要告诉我什么?不要采取任何行动,可以这样理解吗?我是不是该找哥哥和师父好好聊聊?
耕心殿
“皇上,天晚了,今个翻哪位娘娘的牌子啊?老奴好去准备。”吴公公娘娘腔问道。
“今晚朕哪都不想去,吴公公,你说,朕当年是不是做错了?”
“皇上何出此言呐?”
当年,名利熏心,觊觎大哥的皇位,在友谊赛前,向孟津透露了上官英的短处,致使其在比赛中失利,甚至失去了近在咫尺的皇位。在宫外私自养了一批死士成立了精忠堂,培养积蓄了一小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并借助祝丞相的力量登基,拐了人家的闺女瑶瑶,还因为这个女人而和孟津皇帝谈判了一天。如果说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么瑶瑶不爱他是唯一不能掌握的,改变的。自己爱瑶瑶是那般没了理智,连留明德那小子一条命这样的条件都应允了。明元帅,朕对于你的死万分后悔,狡兔死走狗烹,朕竟听信老丈人的话,毙了你的命。要不是比赛人选出了问题,朕怎么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更不曾料到他竟然是孟国人,不过他的儿子在朕的手上,朕用他的命来给明元帅你祭奠,如何?只是,现在他还不能陪你聊天解闷,朕这步棋还有气在。
“没事,婉枫公主在做什么?”皇上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
“回皇上的话,此刻婉枫公主想必是安寝了。”
“你去把成王爷请到这来。就说朕想和他下棋。”
不多时,吴公公带成王爷来到耕心殿。皇上摆手招上官成近前。
“三弟,你看这局棋如何?”皇上话中有话。
娘的!大半夜的把老子叫来陪你下棋。成王爷略看看棋局,这胜负多明显啊,你还叫老子看!刚想开口,心想恐怕没这么简单,二哥定是有什么用意。整个人清醒多了,仔细琢磨了一下棋盘,开口道:“黑子气势凌人,布下天罗地网,对白子围追堵截。”说完,豁然开来,这棋局和现在的局势是何等的相似!
“还能下吗?”
“硬撑下去,倒还可以下一阵子,虽输也不至于太难看,但是得自毁几枚棋子。”
皇上示意成王爷坐下对弈。
问道:“你想保几个?”
娘的!老子当然一个都不想牺牲,你能答应咋的?“越多越好!”
“自不量力。”想让他们都活命?没门!不是看在你对朕无公害上,朕才不给你这个面子!你小子脸皮也够厚的了,改锥都扎不出血来,难怪没几根胡须。
“什么条件,二哥?”
“你还是不肯叫朕一声皇兄。”皇上垂下眼睛。
“无心于此,但是有人胆敢无故触犯龙威,老子第一个不饶他。”
你小子说话倒是滴水不漏,偏偏加了“无故”一词啊。皇上笑了:“短打!板子没挨够?又在胡说!”你是谁老子?
“日月可鉴其心!”真的,二哥。我上官成不稀罕皇权,龙椅您一个人坐稳,我为你保驾护航,只求您高抬贵手饶了这一干人的性命。
用你的命来保证他们有所不为,这个条件不错,“好!只是旧的东西毕竟碍眼,不如丢掉。”皇上拿起一条旧帕抹了一下棋枰的镶边,随手丢在地上。
皇上看上官成不做声,“怎么?舍不得?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三弟不也是舍了这几枚棋子才换来的前途一片光明么?”
结局进行时(二)
祥云宫
“小姐,你还不睡啊?”玉儿问。
“我想师父跟哥哥了。”我一个信封接一个信封地烧,看着火苗舔舐着信封卷了起来,又化成灰烬。
外公是孟国人,我早该想到的。在孟国,太后每次见到我都有意无意地询问有关外公的情况,不是因为老人家有更多相似的话题。我真傻,什么都后知后觉。外公这只老狐狸,他口口声声说让我出赛是为了上官国的利益,我看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孟国!
“父皇,婉枫饿坏了,如果父皇再不给婉枫点儿吃的,婉枫就”父皇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在我的唇,我缄口不言。真该死,能不能不这么暧昧?哪怕像爹对我凶也强似于此,真想把他手指当香肠咬下来。
“你一个公主五十多人的饭量,确实容易饿。”他抱着我,递给我一副象牙筷子。
既然你提到这件事,我也正好想说呢。“父皇,您是否下令查封有关程志的各项经营?”
“怎么,公主认识程志?”他递过小顺子盛的汤。
明知故问!“回父皇,婉枫跟程志在生意上确实有些交往,不知道能不能向父皇讨这个人情?”
父皇扳过我的头来,仔细看看,松了手,夹起一片藕。
“程志在上官国四大城市均有生意,且经营有道。”父皇细细嚼碎藕片,咽下道,“不错!”不知道说的是菜还是程志。
“那为什么要查封?”我反问道。
“当真不知道?”
“知道,但是不懂。”
“朕的婉枫还是个孩子,还没长大。就生意这一点来说,你还真的不如你皇叔。”我爹?
“想不想你舅父?”别,别转移话题,我来陪你吃这顿饭的目的就是为了解除你对我的经济封锁。提我舅父做什么?
我刚想说有点儿想,转念间,我的脑海中飘着几张蓝色的信封。在孟国的时候,收到的信息是舅父被父皇给派到北方去戍边了。而最近又收到信是,他根本不在北方!我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舅父根本没到北方,他被父皇给直接扣下了!“那父皇想不想母妃啊?”
父皇没有料到我的回答是这样子,他沉默了。
“有很多事情你不懂。”父皇神伤。
“是啊,我不懂啊,父皇。可是婉枫知道父皇想国泰民安,做个好皇帝,是不是?”
“你说得对,所以死人是绝对不会兴风作浪的。”
“喜欢一个人是不是该全力争取?甚至不折手段?”就像您当年追求娘?身为您的亲闺女是不是应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婉枫你好大的胆子,你在用战争威胁朕吗?”本来很严重的一句话,被他像玩笑一般地说了出来。
“婉枫不敢。父皇就这样怀疑自己的亲生女儿吗?父皇您是我的亲生父亲,对吗?”
“婉枫过虑了,父皇跟你开了个玩笑,你是朕的宝贝公主这是太阳每天从东边升起般的事实。”
“那程志的事情?”我试探地问询。
“朕只有一个要求,朕的女将军,管好你的精英队,朕不敢保证他们如果再像个市井妇人一样打东听西的还可以享受阳光的温暖。”父皇脆脆地咬断象拔。阳光的温暖?我很冷。
丞相府
“……不知明大人意下如何?”祝老丞相气定神闲地放下茶杯。
明德始终保持着微笑,抿了一口,“祝老丞相既然坦诚以待,那就恕晚辈直言了。婉枫丫头是祝瑶唯一的孩子,晚辈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保全婉枫的性命,这点不劳丞相费心。至于随婉枫去孟国,晚辈虽身为她的师父,但考虑到上官孟两国的关系,这件事恐怕九泉之下的先父也不会答应的。”拉拢我明德为仇人鞍前马后?办不到!虽然我恨当今的皇上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