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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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日-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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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沈冲摸着进来了,将大娘换了出去。

“谢——谢——”我羞得不行。

“说什么呢。”他拿起药继续给我抹。看着黑布掩盖下那个骄傲的人,我心乱如麻。我们的关系,该怎么处理才好?我倒心思自知,你又是什么态度?为什么从来不开口,哪怕说一点点也好啊。

如果你心里有我,为什么不让我真正走近你?如果你心里没我,给我这些温柔,让我以后如何全身而退?沈冲,你对我如此,让我怎么办?你可知,你对我太好,却总是这样,你的好会勒死我的。

“好好养病,明天应该就不用插管子了。”他安慰地说着,小心地替我抹着手臂。

他总会做出这种让我感动的举动,和他在一起我甚至都会觉得自己是那么招人爱,那么令人疼惜。我从五岁起,得了病就懂得自己自己每天去医院打针。从五岁起,就没有人再对我这么好过。渐渐的,连我都以为自己是个不招人稀罕的人,自己也不需要谁照顾。现在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脆弱。

管他什么神秘刀客,太子的对头,鬼面刀……我只知道,在我养伤期间,他是沈冲,伤好了,他还是那厉害的刀客,我是什么到时候再说。

接下来这几天我们两个都很自然,他象一个尽职的丈夫,我象一个感恩的妻子。我还不能怎么说话,但肿消得很快,吃喝拉撒全靠沈冲来照顾,我也已经很习惯他的照料。幸好他武艺高强,听着我的呼吸可以准确地判断方位,照顾起来并没有多少麻烦。倒是我整天躺在床上,无聊中将我胡思乱想的爱好过足了瘾。

每次他给我擦身体的时候,看着那专注的身影我经常问自己,怎么和他都还没约过会就已经有了结婚的感觉了?发展太快了吧。然后又无耻的告诉自己,他现在就是你的另一半,你们已经结婚,可是你忘了。有一天你们去采药,你失足掉下山崖云云……一号二号三号故事在我脑海里改了又改。

有时候我也会想些正经事,爱人就是能在他面前放心放屁人,看他出去刷马桶,我常常会在心里冒出这么一句话。冒出来后又会无比紧张的告戒自己:不要爱上不了解的男人,以免象妈妈一样悔恨终身。可是,我好贪恋他的这种照顾,虽然没有傻傻地希望自己多躺两天,但有时还是会幻想一下我们永远这么处下去。

前方等待我的生活是万劫不复还是开心幸福,这个问题因为他的沉默我一点都无法回答。

每一天都在傻傻地等他向我开口,每一天他都只是让我好好养伤,并不多说什么。在这里他也很忙,过不了一会就会有鸽子或者鹰送信来,他还是在每天不断地考虑问题,不停地回信。那飞禽起飞的声音总是扰得我不得安宁,总觉得它们会将我们的平静打破。

有人说人在虚弱的时候心理承受能力也会下降,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不提我在沼泽中怎样无奈地陷下去,我的蜂毒倒是慢慢解了。一天他们都不在屋里的时候,我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

走出房门我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原始森林里的少数民族村庄,人口大约有四百多人。

听到旁边屋里的声音,我扶着墙慢慢走了进去。

“姑娘怎么起来了?”正在做饭的大娘赶紧迎了过来,给我拿了张凳子坐下。

“大娘,你——冲的?”我的嘴巴还是很难张开。现在我的嘴巴还是肿得象香肠,只不过从五块钱一根的变成了两块钱一根的。

“哦,我的二男人是沈冲的叔,我的大男人早埋土了。”大娘麻利地淘米。

原来他们是亲戚,那这样就能知道沈冲的情况了,我有点欣喜。

 23 迷惑

23迷惑

“他——哪里?”我刚才看了沈冲不在。

“那娃子打猎去了。”大娘笑得象朵花:“姑娘,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我们,不是。大娘,你——能——告诉——我,他——情况?”我觉得自己真的很现实,在现在有着明确的择偶标准,到了古代更加在意。因为我剩下的二折理智不断地提醒我,在这里我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不会吧,姑娘,你们都这样了还不知道他的情况?”大娘挺吃惊。

“恩。”我也觉得很荒唐:“他——不告诉——我们——”

“这就麻烦喽,姑娘,你让他看了,以后他不要你,你啷个嫁人啊?”大娘放下了手里的活,关切地地说。听她这么说,我摇摇头,不想跟她解释我的想法。

“娃子,我也想帮你,但我也不晓得他们的事,只知道我的男人是叫拉无。”大娘又开始忙起来了。

我差点没咬到我的舌头,原来迷糊的女人不只我一个,还有这位年近五十的大娘。

见我吃惊,大娘的反应很正常,她稳稳地将饭蒸上锅:“谁听见了都是这种反应,我的男人在我嫁过来第二天就没了,村上的大伯想把我再嫁,老天有眼,他也病死了。村上的人就说我是扫把星,不准我在寨子里走,不准我和寨上的人来往。”大娘有点恨恨地将柴火塞进灶头:“哪个都来欺负我,我遭寨子里的人压闷了。”仿佛是为了验证大娘的话,外边有个青年扯着嗓子喊:“徐寡妇,徐寡妇也——你今天床上有空了没得,你的野男人回来没得嘛?”然后是一群人的哄笑声。

“挨刀崽崽些,我日你先人。”大娘可能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大声骂到,并没有动身。

“你看你看,我是寡妇,他们就这样,我又没碍到他们。”大娘眼睛里有水在闪动:“我是苦了一辈子,眼看就要埋土了,我才不甘心呢。”

她走过来坐到我旁边,表情越加兴奋:“那天我上山摘野菜,看到我的二男人象死狗一样躺的沟里头。我又不能看他死了,就把他拖回来整点草药灌下去弄活了。不晓得啷个让寨子里的人晓得了,带着人来抄我的家,抓奸夫。我的男人打断了几个人的骨头,把他们挡在外头,说:现在徐寡妇就是我的妻,哪个敢动她,我杀了他全家。”大娘脸上闪着被尘封以久的青春光芒:“我就想,一辈子就要过了,我守什么呢?不如就大胆一回,死都不悔。”

听完她的话,我对她萌生了无比的敬意,这位大娘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勇敢的女性之一了。她男人的形象也在我心里慢慢成型,他一定是一个萧峰一样顶天立地的汉子,有可能他的胡子还有点花白,但不损他英雄的气势。

“大娘,拉无(LOVE?)叔叔是——干——什么?”我不想就问这么一点情况。

“我家那个是商人,反正他说是。我倒不担心,我快进土了,他要骗我我大不了回来,反正我的处境也不好。”大娘想了一下:“不过姑娘你还年轻,大娘帮你问下沈冲,他不姓拉,应该不是拉无的亲侄子。恩,我帮你问问拉无,要是他家不偷不抢,嫁他也行,他人好……”……

我们的谈话并没让我了解到多少信息,只是让我我知道了沈冲有个叔叔叫拉无,貌似是个做生意的。过几天拉无会来接大娘去风业定居,等拉无忙完后他们一起去蒙落。沈冲这次就是先来帮大娘打点东西的,怪不得他老是说拣到我,真的是顺便带上我。

想到他不是专程送我去风业,我心里的那点小幻想彻底没了,真是的,我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心中好象起了一个难受的疙瘩。

大娘大概是很久没女人陪她八卦了,聊起来没完没了,跟她搭着话,我的嘴竟然小了下去,灵活了很多。

“寡妇——,你家是不是又藏人了?”外边又有人喊。

“妈的,我的男人回来砍死你们……”

“啊———,饶命”

大娘还没骂完,外面就传来了惨叫声。

“再敢来,杀了你,滚——”沈冲冷冷的声音。

“哦,要得,要得。”外边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娃子,回来了?”大娘迎出去。我转过身,看见沈冲背着一大捆柴进院子了。一眼看去,他就象是一个普通的打柴农民,忙完了回家吃饭。

他放下柴,抬起头看着我,扯出一丝笑:“能起来了。”

我现在身上的温泉已经成为永久性的了,随时都可以涌出温水:“回来了。”

晚上吃饭,我的手指还肿着,拿不好筷子。沈冲温柔地喂我饭,大娘在我们对面微笑的看着我们,我们这时真的很象普通的一家人,儿子、媳妇和母亲。

“娃子,你是干哪样的?姑娘都不知道,两口子要掏心子才行。”大娘替我出头了。

“大娘,我会好好处理的。”沈冲淡淡地说,听他这话,我的心变成了没化开的速溶咖啡,苦味不间断地翻来覆去。

吃过饭,大娘收拾碗筷,沈冲送我回房。等我上了床,沈冲替我理好被子。我拉住他的手,刚想开口说话,外边又传来了飞禽降落的声音。

“兰,有事一会再说,你先睡。”他坏坏地笑了:“快点好,让肿消下去,不然他们以为我看上的女人是小猪。”

忽然间有什么东西要破胸而出,他这是第一次用亲昵的话语来形容我们,他说我是他看上的女人。但是还是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出——去。”我用被子蒙住自己。

“咝——,你。我出去了。”他好象很烦,想了半天还是没说什么,出去了。

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点头疼,早知道这样以前就该谈点恋爱。

晚上沈冲再没进来,也许他又要处理什么事情了吧,我倒没那么期待他来了,反正他那句“我看上的女人”已经够我安稳好久了。

也许是因为运动使血液循环加快了,我的肿也消得飞快,除了有些浮肿基本上看不出异样,这天已经帮着大娘收拾她要搬家的东西了。因为怕村里的闲言闲语,大娘一直对外宣称我们是她男人的侄子侄媳妇,来帮她过农忙。我很理解她的做法,寡妇门前是非多,就这样说还有不少不怀好意或是好奇的人来爬墙头。

“我回来了。”沈冲当这个临时家庭的顶梁柱当得很入戏,打柴,劈柴,挑水,下地干得都不错,尽管我知道他把这些东西当成是一种新鲜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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