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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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日-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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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刺?”他的声音沙哑得奇怪。

“我觉得不会成功。”我庆幸自己的决定,要是刺了说不定我就死了。

“你想干什么?”我问,心里有点害怕,难道是因为有身子了胆子也变小了?

“带你去草原。”他说。

“去草原干什么?”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但现在却是个绑匪跟我说这个话。

“不知道,也许半路就会把你杀了。”他答。

这时肚子突然开始抽抽地疼,不会是动了胎气吧,我急了:“大哥,你能让我下来歇会吗?这样绑得太紧,可能动胎气了。你让我歇会,我保证,万一你落到我夫君手里,他不杀你。”

他没说话,我还以为他没答应,可一会儿他走进了一个山洞,将我放下。我被绑麻了,脚下一软,差点栽倒,他一个箭步过来用身体将我挡住:“小心。”

“谢谢”我扶着洞壁站好,心中安定了许多,看起来他不坏。

溶洞一般冬暖夏凉,现在外面凉飕飕的,小虫子们就都躲进了洞里,我们一见来,就听见祟祟的声音。人一娇贵适应能力就变弱了,以前那虫当玩具耍,现在听了这种声音起鸡皮疙瘩。

一个小东西飞过来,掉在我跟前:“这个避虫,你带上,明天还我。”我拣起来,是一块奇怪的熟悉的骨雕,那年我被蜜蜂差点没蛰死,冲却毫发无伤,靠的就是这种骨雕,后来又是用它帮我驱的蜜蜂。两块几乎一模一样:“大哥,你这东西哪来的?”

“这在草原到处都是,你在这里等着,跑出去外边有大虫。”他说完走了出去,我听话地呆在洞里。外面天色渐渐变暗,看不清路可能会摔交,摔到孩子就糟了。

快黑透的时候,他从外边进来了。身上扛着一捆柴,肩还搭着一只野山羊。

他蹲在山洞那边将柴架好,哆哆唆唆掏出火折子,打了几次,没打出火花,火折子掉在地上,他又抖抖地拣。这时我才发现他的手有问题,上面还有几道疤痕。我有点看不下去,走过去拣起火折子,将火点燃。他没看我,只是转过身去收拾山羊,山羊似乎是被他空拳或空手打死的,没有伤痕。他掏出身上的小刀,想划开山羊皮,手无力,划了半天也没划进去。我又走过去拿过刀,朝山羊刺下去,没想到血一冒出来,我就直反胃,忙跑到洞门口大吐起来。

他犹豫地走过来,双手夹了个水囊给我。

“谢谢”我接过来喝了几口水,觉得好多了。

“我妻子也是孕妇,所以你不用谢我。”他走回火堆边,从身上抓出一把肉干,仔细烤了烤,递给我,

“有肉干还打山羊干什么?”我笑了,至少这个人不会虐俘。

“我妻子不喜欢吃肉干,在野外我都打新鲜的给她吃,习惯了。”

听他这样说,一定是爱极了他的妻子,我不禁好奇地打量起他来。他的脸很奇怪,看起来有点浮肿,一说话脸上的肌肉动得太少,有点象僵尸。穿了一身黑的粗布衣服,脖子处用一条黑毛巾扎得严严实实。

“你能不能放了我,我会给你很多钱的。而且我保证不会伤害你。”我开始小心谈判。

“不行。”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啊?”我被肉干噎了一下,他赶紧又用手夹着水馕给我,我拿起又使劲灌了一口。

“付家父子杀了我父亲,弄得我妻散子丧,我也要带走他的妻子。”他冷冷地说。

“我夫君是难得一见的仁义之士,风业百姓无不称赞,你一定是误会了,他的政敌很多,肯定是诬陷。”我的寒君怎么会做这种事,但一想,在政治生活中,做什么都不奇怪吧。我说完又沉默了。

“你这么相信他,你爱他吗?”那张浮肿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有点吓人。

“我是他的女人,当然。”我微微往后退了一下。

“那好,我就动他的女人。”他忽然欺了上来,我大惊,忙用脚一踹。他的手不灵便,被我踹得后退了一步。但这样又带动了肚子,我小心地揉了揉肚子。

“你没事吧?”他竟然有点急,伸手想碰我,伸到半空又慢慢地放下。

 44 迷梦

44迷梦

“你没事吧?”他往前走了几步。

“没事,你能不能不要欺负我这孕妇,记下你的大恩大德。”我有点气。

他不说话了,自己顺着岩壁坐下。

我也靠着另一边慢慢坐下,两人都不再说话。现在还是春寒时期,地上非常凉,我将一个屁股半边半边地换来换去坐,他站起来到我身边,用嘴帮忙咬自己衣服上的带子。难道他又色心大起,如果他再兴起,为了保住孩子我只有顺从他让他轻点了。

“如果你想干什么,轻一点,我不反抗。”我此刻肯定有点疯了。

他楞了一下:“你还挺大方。”说完将身上的粗布棉袄脱下来,用脚挑起拨到我身上:“把它垫上。”

见自己把人家想得那么龌龊,我有点尴尬,感激地接过衣服,垫在屁股底下。他找了个平坦的地,倒下开始睡觉。我坐了一会,也觉得自己困了,找了个地方躺下,冷得很,根本不能睡,不知道他穿件单衣是怎么睡的。

“怎么了?”他没睡着,转过头问。

“地上太凉,我怕孩子受不住。”我为难地说。

“来,睡我身上。”他张开双臂。

“不太好吧,这个,呵呵。”真没想到他会想这个招,不会是一个最不讲男女之妨的蒙落人吧。

“我对大肚婆没兴趣,你中了我的香不累吗?如果你想坐,我也不拦你。”他放下手不理我了。

怪不得在这种情况下还困呢,原来是药物副作用。这时孩子是最大的,我还不那么矫情。走过去把他拉起来半坐,将棉袄给他穿上,他稍微地抵挡了一下。

“这样裹着你身上才会暖和,我睡起来才舒服。”我解释。

他没有说话,任我帮他把衣服穿好,自己又躺下了。我拉开棉袄襟口钻了进去,趴在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药香,掩饰着另一种我记忆里的味道。我猛然疼,那个味道好温暖。情绪象火山喷发前的气泡,拱来拱去,难以压制,全身都颤抖起来。

“冷吗?”

“不冷,冲。”我的眼泪流下,就象不能止住的清泉。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冲。”

听他这么说我赶紧抬头看他:“你不是冲?”

“我是谁自己还不清楚吗?王妃,你别这样楚楚可怜地看着我,别以为我现在对你心软一点你就可以套近乎,别忘了,你的男人可是害了我全家的仇人。”他的眼睛积聚起了最重重的火焰,即使有那天生冷静的幽蓝掩盖,也藏不住那最浓的恨意。我的冲动被这种恨意浇得彻底熄灭,他不是冲。在他眼睛的压迫下,我低下了头。

“几个月了?”一阵沉默后他问。

“快三个月了。”谈起孩子我有点幸福,但想到目前的情况又有点不安。

“有名字了吗?”

“有,他父亲给他取名叫云霄。”

“呵呵,他的儿子叫云霄,我的儿子连奶都还没吃就被他害死了。”他凄凉地笑了起来,忽然用手臂按住我,另一只手在袖口处露出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抵在我肚子上,寒气隔着衣服渗进了皮肤:“我轻轻一用力,付云霄就死了。”他的声音越发沙哑。我被他按住,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又不敢乱动怕碰到肚子,护子的本能让我只好不停地哀求:“不要,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那尖的东西慢慢往上,到了我的脖子处。

“我要不要杀了你,让你在我的怀里流血,流啊流,直到安静地睡去,恩,你说?”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的命在你手里,请便,反正我是个不懂功夫的孕妇,杀我轻松又容易。”他要杀我,我也没办法:“或者,你让我先把孩子生下来,我给你我的命。”尽管知道他不是冲,熟悉的味道还是不断的使两个人重叠,说话也带上了对冲的口气。冲如果活着应该会恨死我吧,他若真活着,我愿意拿命还他的情,只要他让我生下宝宝就行。

半天后,他眼光暗淡下来,的手慢慢放下:“睡吧。”说完,自己闭上了眼睛,我趴在他身上,透过薄薄的单衣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条一条的伤痕,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头。那种温暖的香味不断升腾,将我包围。在熟悉的气味中,我竟然放下戒心,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醒了,抬头看他,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这个场景好象有点熟悉,那段情,那个我爱的人。心抽搐着,手不由自主伸上去,在他的脖子周围摸着,好象听说过有叫易容术的东西。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我有点失望,但还是继续研究。

“你摸什么?”他的手臂将我压下。

“我摸有没有人皮面具。”我的倔强劲上来了。

“有吗?”他似笑非笑。

“我再看看,也许你的面具开口不再脖子上。”我起身去抓他脖子。

“王妃,你是寒王妃。”他抓住我疯狂的手猛喝。

“王妃请注意自己的举止,在下有妻子,可不想让王妃赖上我。莫非寒王不能人道,所以王妃饥渴万分?”他略带轻浮地说。这番侮辱我的话将我快走火入魔的心拉了回来,我想起来了,我现在是寒君的妻,而他,不是冲。放开手,擦擦眼角,整整衣服,若无其事地说:“本王妃唐突了,大哥今天不用绑着我走,我自己会走。要杀我的时候,麻烦痛快一点。”说完,取出骨雕,帮他放进衣袋。

他沉默着。

这时外边忽然传来了类似日本妖怪片中的那种刺耳萧声,听得我一哆嗦。

“把耳朵捂上。”他猛地起身。

我坐起来,听话地捂起耳朵,随他走了出去。

外面的场景令我大吃一惊,洞前的大树上,站着一个穿鲜红纱上衣白色裤子的帅气少年,头发任意披散着,脸上三道整齐鲜红的斜痕,用三个手指夹着什么东西在手里吹着。洞门前站着十多个穿寿衣的人,头用黑纱覆盖。

“小小年纪,竟然学这种邪门的功夫,快停下,这种功夫会伤到你姐姐肚子里的孩子。”绑匪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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