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一脸冰霜,走到柳于轩面前狠狠地瞪他,吓得柳于轩一个哆嗦,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身后的桌子,才避免了这一尴尬,清奴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
柳于轩勉强站好,就被魅翎初嘲讽的笑着调侃:“好歹也曾经是芙蕖山庄的少庄主,竟这般怂样儿。”
柳于轩本能的想辩驳,但想到清奴寒潭般的眼神心有余悸,张了张嘴也没说什么,看到魅翎初旁若无人的系着衣衫,竟也不避讳他,偏过头支吾道:“你……你简直,简直不知羞耻。”
魅翎初挑了挑眉,起身上前,站在柳于轩面前,看着他红着脸不敢看她,吃吃一笑,突然伸手在他腰上一摸,柳于轩只感觉身上一松,低头一看,竟是束身的腰带被解开,衣衫大敞,条件反射的立马护着前胸,瞪着魅翎初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魅翎初拿着腰带在柳于轩眼前晃了晃,竟系在自己腰上,系好后抬头对着柳于轩眨眨眼,大笑着出去了,只留下爆红着一张脸的柳于轩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半晌,柳于轩张了张嘴,看着远方那个人影早已消失的方向和犹若在耳的笑声,咬牙恨恨的骂了一句“无耻”。
刚转身就看见背后看着自己的陌十七,吓了一跳,摸了摸胸口,恶声恶气的道:“你要吓死本少爷不成?”
陌十七先是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鄙夷道:“连衣服都穿不好。”罢了,甩了甩手走了,妖姬他们已经采买回来了,得赶紧告诉娘子。
柳于轩愣了半晌,低头看了看略敞的衣衫,想起陌十七刚才鄙视的神情,才后知后觉,他竟被一个傻子看不起?
擅闯灵谷
时光荏苒匆匆而过,眨眼间已是三月光景,正值隆冬,大雪飘飘扬扬的洒下,灵谷外一个人静静站着,冷冽的北风吹来让人不禁直打寒战,而那人影却是一动不动。
半晌,灵谷外的大门开启,里面出来一女子,看着那人犹豫了一会,走上前到:“公子,我家小姐今日不便见客,还请公子……”
女子的话还未完,便被对面一记狠戾的眼刀吓得把余下的话咽了回去,这人好生强大的气场,比起小姐竟无丝毫逊色,但想起方才小姐说的那么斩钉截铁,只能硬着头皮再度开口:
“公子……”
“我等着便是。”
那人终于开口,女子也好似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本来灵谷就少有人知,有人也不过是误入,也不会走到这里来,可这人却在谷口站了两个时辰,她只得去禀报,她以为跟他说了小姐不见,他就会走,可这人竟这般倔强,不过再想他刚才说的话,怕是要再等上两个时辰也未可知。
女子抬眼看了看依旧飘雪的天空,这大雪怕是一时半刻的停不了,看了看对面那人单薄的衣衫,和肩膀发丝上的白雪,明显已经苍白的脸色,女子抽了抽嘴角,动了动唇没说什么转身进去了,他要等,等着便是。小姐做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但想到刚才那人带着一丝颤抖的话语,竟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回头再看,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拍了拍脑门隐了暗处。
大雪依旧在下,纷纷扬扬的雪花随着寒冷彻骨的北风直往人怀里钻,灵谷外的人依然站着,丝毫未动,单薄的白色衣衫与银装素裹的冬日相融一体,莫不是掩着容貌后的发丝尽数披散,倒是看不出有个人在。
看那身形依稀可辨是个男子,却比一般男子瘦弱些,风还在刮着,男子不强健的体格倒是出乎意料的又撑了两个时辰,素白色衣衫已经冻得无早前飘逸,腰间有一缕流苏随风摇曳,细看,一个水蓝色的香囊在这个浑身白色的男子身上格外显眼,一根待开未开的桃花枝绣着,给这萧瑟的冬日添了一抹柔和。
天色渐晚,大雪好似有停下的趋势,灵谷外的男子终于动了,先是舒缓了僵硬的四肢,面巾下裸露在外的双眼盯着灵谷的门半晌,右手握紧腰侧的香囊,又缓缓松开,抬脚走向灵谷外锁着的大门,纤细的手指伸出,在门上敲了敲。
片刻,刚才的那个女子走出,还未开口,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男子缓缓收回手,抬步走了进去,不出三步,男子站立,冷厉的掌风袭来,男子许是站了许久身体略显僵硬来不及闪躲硬生生的受下了。那厢黑衣男子见了收了手站好,目光狠冽,“何人擅闯?”
“在下求见魅翎初。”
黑衣男子眯眼,仿若未闻,“你是何人?”
“在下求见魅翎初。”
黑衣男子瞪眼,半晌开口:“不自量力。”
说罢,又是一记掌风,白衣男子睁眼看着,竟还是不疾不徐,又受了一掌,嘴角有鲜血缓缓流出,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在下求见魅翎初。”
黑衣男子扬手,唤出暗卫,沉声开口:“将这个人扔出去。”
白衣男子抬眸,还未出手,听得一女声娇喝“且慢”,紧接着破空声传来,一袭青色衣衫女子翩然落地,衣袂翻转,摆了摆手命黑衣男子等人退下,走到白衣男子面前,拱手道:“我家小姐有请,清影特地前来请公子移步!”
白衣男子掸了掸衣衫上又飘下的几片雪花,抬步向前,清影默了默,紧随其后。
入了谷,眼前不再是大雪纷飞银装素裹白得纤尘不染,而是一片春季盎然绿意丛生百花齐放,男子依旧前行,脚步未停,轻车熟路让跟随其后的清影颤了颤睫毛,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想,此人定是他无疑。
到得山洞前,白衣男子顿了顿,抬脚欲进,清影伸手拦了他,道:“公子且慢,容清影前去禀告。”
白衣男子未曾说话,只是依然站住了,片刻后,清影走出,拱手道:“公子请。”言罢,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侧身而立,未曾跟着白衣男子进去。
白衣男子入内,便见魅翎初倚在榻上假寐,旁边是陌十七轻揉着腿,嘴里还道:“娘子,这样的力道可行?”
魅翎初声若蚊蝇的“嗯”了一声,陌十七欢喜起来更加卖力,两人好似未见对面挡了光线进来的男子。
半晌,魅翎初被对面那道强烈的视线盯得无法淡定,才无奈得睁开眼眸,缓缓开口,却是对着揉腿揉得正卖力的陌十七,“十七,我饿了,你去摘点果子。”
陌十七停手,抬眸,笑颜如花,“好,十七这就去,娘子等我哦。”
子虞使诈
陌十七起身,转身时好像才看见白衣男子一般,傻傻的问:“你是谁啊?”
说着,就去揭那人的面巾,白衣男子身形一闪,陌十七扑了个空,怯怯的看向魅翎初,晶亮的双眸满是控诉,魅翎初扯了扯嘴角,又闭上眼,陌十七一愣,忿忿的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孩子气的冷哼一声出去了,把清奴的模样学了个十足十,闭着眼的魅翎初抖了抖眼角,还未及腹诽,就察觉周身的空气逐渐变冷,无奈的坐起,纤手掸了掸衣衫的褶皱,淡淡开口:“宫主贵脚踏贱地,是为何事?”
半晌,白衣男子未曾答话,只有魅翎初周身的冷空气提醒着她此人还在,皱了皱眉。
“翎初身子不适,故而不能起身给宫主请安,宫主竟如此计较?”
语罢,空气骤然冷到最低,魅翎初不禁颤了颤身子,还未开口,又突然察觉空气骤然回暖,一个旋身,就察觉自己到了某人的怀里,看了看两人暧昧的姿势,额上隐有一条黑线,还没开口,铺天盖地得吻袭来,魅翎初的心颤了一下,她察觉到男子唇上的冰冷,本欲推开的双手缩了回去,任他为所欲为,心下不禁心疼。
听清影来报,说有人求见,她自是不允,又见清影欲言又止,几次追问,清影只留下一句让她亲自前去看罢再决定见与不见隐身退了,她疑惑前去,看到这人愣了半晌,才知晓该来的终是躲不掉,又见他腰间香囊,更确定了他的身份。
但自己终于离了六宫,再不愿与六宫、与他有任何牵扯,决绝离开,她想着她不见,他终会离去,哪知清影又来说是他站了四个时辰,忐忑不安的心更是心急火燎,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他体内毒虽解,就算是练了武功也才三月有余,身子依旧羸弱,如何能在冰天雪地继续站下去,又猛地想起他素来是个倔强的人,只是在内宫十余年一直演戏,让她差点以为他还是那个不会忤逆她的魅子虞,这才让清影请了他来。
魅子虞此刻已经气急,在她唇上乱吻一通,心中怒火难平,三月前他清了毒素醒来,便得知她早已有计,将他的身份昭告天下,留下一众掌宫与宫御卫销声匿迹。他气急吐血,不管不顾要出宫寻她,被冥凌浩等人拉到魅氏祠堂,在魅氏百年来列祖列宗与魅袭花的牌位前,逼他做出选择,他几番挣扎,最终依旧选择魅翎初,冥凌浩气急打了他,还欲再打被人拦住,水无痕告诉他,只要他能把魅翎初留下的一番杂事处理好,他们自会放他前去寻魅翎初回来,他犹豫了好一会儿,在他印象里,水无痕是不屑骗人的,才信了他。
哪知道,当他日夜不休将一切都打点妥当,水无痕却以天下第一庄选拔在即,六宫之主不得缺席必定让他前去,他只得应允。好不容易处理完,水无痕又推三阻四得找理由,他才知道水无痕竟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他,气急失手,竟伤了水无痕,尤记得当初水无痕愣了半晌大笑:“你竟也是个练武奇才,罢了罢了,你要去找她便去吧,怕是我也拦不住你的。”
他听了这话狂喜,一个人都未带便寻了来,他猜想她就算是不愿在六宫,也是想着他的,可她却不愿相见,又见陌十七也在此处,竟还叫她娘子,心下更为恼怒,不觉用了些力道,将魅翎初的唇硬是咬破了,血腥味充斥着口腔,他才放开她,抬手慢慢磨擦着被他咬破了的唇,双眸看向她的,许久,忽而笑了,“你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这话一出,魅翎初愣了半晌,实在无法相信清纯如他竟也说得出这般撩人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