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菡吃了一惊,手臂一缩,待要把手收回去,却被陵尹晏大力握住了。
“你们回来了,没有受伤吧?”他大大方方地揽着她,问道。
方若和云展见状对视一眼,眼中均有了欣慰的笑意,“没有,皇上,皇后,我们可以启程了!”
“皇后”的称呼,让杜雨菡再次红了脸,却又满心喜悦……
第18卷 第1290节:番外:二后相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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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皇上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女人?”岳晴心听了宫人的禀报,掩饰不住惊讶的神色。
“是……”宫女小心翼翼地瞄了瞄她的脸色,“而且奴婢还听说,皇上已经吩咐礼部着手准备立后大典了……”
“你是说……他准备立那个女人为皇后?”岳晴心脸色苍白着,贝齿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半晌才幽幽地问道,“是什么人?”
宫女知道她问的是“那个女人”,面带惶恐地道:“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不过名字好像叫杜雨菡……”
“杜雨菡?”岳晴心蹙起眉头。
陵尹晏和灵冰、陵尹白一道从苍岩山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入了宫,是以并不知道杜雨菡的存在,连名字也是第一次听说。
仔细想了想,他的侍妾之中好像也没有人叫这个名字,忍不住冷哼,“左不过又是什么时候在外面勾搭的野女人……”
意识到自己身为皇太后,说话太粗鲁了些,于是轻咳了两声,把话题转开去,“在哪里?”
“啊?”宫女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愣了一下。
“本宫问你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岳晴心提高声调,带出了丝丝缕缕的怒气。
宫人吓得哆嗦了一下,赶忙答道:“已经被皇上安排住进凤禧宫了!”
岳晴心眼神闪烁了片刻,径直往镜前一坐,“给本宫梳妆!”
不是刚刚才梳妆过吗?怎么又要梳妆?宫女心里嘀咕着,面上却分毫不敢违逆。这一阵子,太后娘娘的脾气不太好,万一触怒了她,轻则耳光,重则就是拖出去乱棍责罚。赶忙出门去唤了梳头太监和负责更衣、洗漱的宫人来。
岳晴心让梳头太监梳了一个比较花俏的百花髻,又特地挑了一件颜色鲜艳的衣裙,用了进贡的胭脂水粉,打扮得光彩照人,才满意地站起身来,“本宫就去看看,那女人是何方神圣?”
也不乘坐辇驾,带着六路宫人,一路招摇过市地往凤禧宫而来。
方若得到消息匆匆来到大殿之上,附在还在上朝的陵尹晏耳边低语了几句。
陵尹晏淡淡地勾了一下唇角,“随她去!”
第18卷 第1291节:番外:二后相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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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点小事,他相信杜雨菡还是能应付的,可是他这边正戏还没开锣呢!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朝臣一本正经地上过折子,议论一些国计民生的大事之后,便将话题拐到了立后的事上。
“皇上,听说您此次出巡带回一个女子。而且昨天夜里就拟旨,让礼部着手准备立后大典,请问皇上是否想立此女子为后?”资格最老的韩长年出列问询。
陵尹晏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不答反问:“怎么,韩大人有异议?”
韩长年花白的胡子抖了抖,“立后乃大事,老臣只是代满朝同僚,请皇上明确示下!”
“既然你们好奇,那朕不妨就趁此机会把话都说明白了!”陵尹晏往后一倚,身形倾斜地靠在龙椅上,模样甚是慵懒,“朕这次出巡,就是去找皇后的!”
韩长年神色一敛,“皇上,当初您出宫,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要去南方粮区巡查。君臣之间,贵在坦诚,您身为一国之君,怎可欺瞒臣等?这让臣等情何以堪?”
“贵在坦诚?”陵尹晏轻笑出声,带着明显的嘲讽,“韩大人,你真的对朕坦诚过吗?”
韩长年神色微变,却不露声色,“皇上,老臣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吗?”陵尹晏勾起唇角,“朕去没去南方粮区,韩大人不是最清楚吗?所以才会呈上这种天下太平的折子,不是吗?”他从龙案中取过一个折子,随手扔了下来。
那折子呼呼生风,不偏不倚,啪地一声落在韩长年的脚尖处。韩长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神色僵硬地道:“皇上此话是何意?老臣实在不明白!”
“据韩大人所说,南方粮区连续三年丰收,纳粮满额,任职官员各个勤恳,值得嘉奖。可是据朕所知,南方粮区水渠失修,年年欠收,百姓掘井种粮,却颗粒不留,尽数被征缴,饿死无数。
地方官员拼命敛财,再将敛来的部分钱财拿去别国够买粮食,充作税粮上交朝廷,伪造政绩……”
语气略顿,眼波不兴地盯着韩长年,“韩大人,你以为朕没去巡查,就可以粉饰太平,替你的门生邀功请赏了吗?”
第18卷 第1292节:番外:二后相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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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长年额上已经见了汗,刚想为自己辩解几句,陵尹晏却不给他机会,摸起龙案上的奏折接连扔下去,每扔一个都问两句:“军饷按时发放,分毫不欠?为何有京畿营士兵无钱给年迈的老母医病?”
“皇陵修缮缩减了预算?为何同样的石料,皇陵买来的就比别人买的要贵两倍?”
“公平择选官吏?为何各位大人的门生都占据京畿要职,而那些无权无势的科举选出来的,却只能从偏远之地的七品县令做起?”
……
每一个折子都精准地扔到了上呈之人的脚边,每一声质问都让一批官员冷汗直流。
龙案的折子扔了近一半,陵尹晏才停了手,冷冷地勾起唇角,“朕欺瞒你们一次你们就受不了了,你们哪一日没有欺瞒朕?你们想过朕情何以堪了吗?”
朝臣齐齐垂下头去,不敢言语。韩长年眼神晃了晃,欲言又止。
陵尹晏眼波一转,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韩大人,你想说朕这是借题发挥,对不对?”
韩长年吓了一跳,赶忙跪下来,“老臣不敢!”心里却直发毛,这个皇上是怎么回事?连他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真是见鬼了!
“没错,朕就是在借题发挥!”陵尹晏却一口承认下来,“朕就是想告诉你们,你们该做的事是有很多。立后是朕的家务事,轮不到你们来置喙。
朕只立后,绝不纳妃。朕的皇后只会是菡儿,不会是你们任何一人的家眷。那些想把女儿侄女干女儿孙女外孙女之类送入宫来巩固势力的,趁早给朕死了这条心!”
听了这番话,朝臣们无一不惊愕得张大了口眼。只立后,不纳妃,这样的皇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陵尹晏目光在众臣身上逐一扫过,“这话朕只说一遍,今后若谁再把朕的家务事拿上朝堂,休怪朕问他渎职之罪,新账旧账一起清算。天穆国人杰地灵,朕不怕没人来做官!”
后面这句话威胁十足,朝臣各自捏了一把冷汗,他们在朝中侵淫已久,哪个没有点纰漏和把柄?齐声应道:“是,臣谨遵皇上教诲!”
陵尹晏对这回答甚是满意,挑起眉眼,“明白就好,重新拟了折子来奏,退朝!”
也不等朝臣恭送,便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朝臣们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半晌没能回神。惊愕之余,对那个要成为皇后的“菡儿”也越发好奇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让皇上神魂颠倒至此?
第18卷 第1293节:番外:二后相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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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菡没想到岳晴心会来,有些惊讶,赶忙整理仪容,出门来接驾。
“见过太后娘娘!”她屈膝见礼,虽不太熟练,却还算是标准。她知道宫中的规矩多,是以一早起来便和贴身侍奉她的宫女喜乐学习礼仪,以防万一。短短一个时辰,倒也学了个大略。
半晌没有听到回音,她忍不住抬眼望去,就撞上一双眼神不善的眸子。
“怎么,立后大典还没举行,就以皇后自居了?”岳晴心冷冷地盯着她,心中好生不是个滋味。
虽然早就料到陵尹晏看上的女人不会是普通姿色,却也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绝色。布衣荆钗,脂粉不施,却难掩天生丽质。反倒衬得她像一只哗众取宠的花孔雀!
一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杜雨菡的心往下沉了沉,眼神一晃,便屈膝跪了下来,“民女初来乍到,不懂宫中规矩,还望太后见谅!”
回宫的路上,陵尹晏曾经跟她提起过这位身份尴尬的太后娘娘,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她感觉得出来,他对这位表妹心存愧疚。
她杜雨菡的膝盖并不软,只不过刚入宫门,不想惹出什么麻烦事来。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尽量息事宁人的好。
岳晴心冷冷地哼了一声,径直走到上首去落了座,却并不叫杜雨菡起身,接过宫女端上的茶水,小口小口地啜着。
她不说话,杜雨菡不说话,宫人们更不敢说话。一时间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僵滞之中孕育着一触即发的势头。
宫人们大气不敢出一下,手心都捏着冷汗。他们都知道,太后娘娘对当今皇上根本没有死心,此来摆明了是要给这位准皇后好看的。一个搞不好,他们这些下人也要受到牵连。
时间缓缓地流淌着,岳晴心手中的茶水已经换了三茬,却依然没有要让杜雨菡起来的意思。
这不是赤果果的体罚吗?喜乐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了口,“太后娘娘,杜姑娘远道而来,尚未歇过气儿来,奴婢替她跟您求个恩典,就让她起来回话吧?”
第18卷 第1294节:番外:二后相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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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晴心脸色倏忽沉了下去,眼带怒色地扫向喜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宫面前随便开口?”
喜乐听了这呵斥屈膝跪下来,表情却不亢不卑,“奴婢奉了皇上的旨意侍奉杜姑娘,倘若杜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还请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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