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蛊毒。”不知是何时,立在一旁的夜影开口,吐出了冰冷的两个字。
下意识地,伊沫整个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全身瘫软。随之,那绝美却又惨白的脸上绽放出一丝无奈的冷笑。呵!又是蛊毒?这古代人倒是狠毒的很啊!都习惯于用蛊毒控制别人。她无奈地闭上了双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想到,那种虫子在云祈的身体里四处窜涌。全身就像是被置身于万丈深渊一般,她无法想象云祈被蛊毒折磨的样子。
伊沫颤了颤唇,开口问:“什么蛊?”
她看着夜影,他的眼睛不再看向她。瞥了过去。另一端,犹如泉水般带着磁性的嗓音响起:“是情蛊。”伊沫望着被黑发遮挡住的那布满氤氲面孔,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质问:何为情蛊?
仿佛是云祈已然理解了她的意思。整张脸没有一丝血色地望着少女,开口道:“情蛊,一种植入人体的虫卵,它会慢慢地长大,到时候就会漫步在身体内,四处乱穿。发作时,痛不欲生。被植入蛊毒的人不可以动情。否则情蛊就会反噬,它会慢慢地吸走所有的内力,它像是吸血鬼一样,一次次地耗干所有血······”云祈的脸一片的镇定,仿佛这个身中情蛊的并不是他,而他只是一个看病的大夫一样。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伊沫狠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无法相信云祈会被植入这样可怕的蛊毒。更无法相信云祈那个变态是如何承受这般的痛苦。
云祈也闭了闭眼,忍住内心的疼痛,吐出最后一句话:“只有依靠白泽的鲜血来维持生命。”这话也是无可奈何说出的。他真想一辈子都不要让伊沫了解真相。
伊沫带着一丝无奈和一丝的妥协,曼声道:“所以,夜影才不顾一切的危险而为了你去取白泽的鲜血。而夜影所面临的不止是白泽的危险性,还有官府的追查。因为白泽是神兽。对吗?”
云祈的眼里充满了无奈望着她,她簌簌地流下了泪水,又继续道:“你为了我,动用了内力。所以才会吐血。所以,夜影才会又一次地去为你取白泽的鲜血!那天的论剑会上,夜影的斩殊剑让所有的人都认出了他。他们想要杀他。因为他是一个杀手,曾经有过很多的生命在他的手上流逝!”
夜影只感觉自己的背上一紧,他怔了怔,复杂诧异的目光看向少女。云祈也是略微一震,磁性的声音带着沙哑:“你,都知道了。”
“我不是傻子,我都知道!这么多的端倪,我真的看不出什么吗?”带着哭腔,带着悲伤,带着痛苦,带着无奈,带着心疼,带着难以置信和愤愤不平。
“伊沫——”云祈一把搂住她,将她埋入怀里,任由少女的泪水恣意蔓延在他的身上,浸湿了他雪白的袍子。他紧紧拥着少女:“对不起,我不想瞒着你。可是,我也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你知道吗?”
“若是要与我生死与共,你就不应该瞒着我。不应该一个人背负着这么大的痛苦。让我替你分担一点!”
“我是永夜城的少主,永夜是一个地下王城,它的崛起就是抑制所有王朝的利器。它的存在像是挟制住敌人的软肋。它的统治者需要冷血,需要无情。我一出生就注定了要继承这座城池。我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才被我父亲······种下情蛊。”云祈的声音像是彻底粉碎了伊沫的心,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哪个父亲会这般的狠心伤害自己的孩子。
伊沫嗅着云祈身上特有的甘草气息,声音有些低沉:“云祈——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才可以解除你的痛苦。我不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不想······”她的声音从最开始的低沉变得沙哑,最后带着哭腔溢出喉咙。她已经无法再抑制自己的痛苦,她无法再让自己去面对现实!
一个冷冷地声音再度响起,像是往她的身上浇了一盆冷水:“你既然知道云祈不可以爱人。那么,就请你离云祈远一点。”夜影瞟了伊沫一眼。
不知怎的,这句话像是要生生地将她凌迟!云祈中的是情蛊,他不可以爱上任何人。否则······她说不出话来。难道这样便是结果?难道这样便要结束一切吗?她爱的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吗?
“夜——”伊沫隐隐地听见了云祈的声音带了些暴怒。心中咯吱一声。云祈似乎是在隐藏着自己内心的冲动,强压制着内心的痛楚,开口道:“这一生,我希望可以为自己活一次。即使,爱很疼,我也要!”他满目神情地看着她,她的心却像是被鞭笞一般的难过。
“你——”夜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默默地垂下了眼睑,一股冷然的气息缭绕在整间石室内。他默然了良久,立即冲出了石室。
伊沫目瞪口呆地望着夜影离开的背影。
四处的金碧堂皇,偌大的宫殿内堆砌满了宝物。到处都是珐琅器和珠宝。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倦倚在软榻上。全身都是珠光宝气,她安详地闭着美目。直到一个长相清秀,衣着简单的小婢女通报:“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那雍容的女人只是略微地挥了挥手。示意婢女离开。那女子离开后。一名全身气宇轩昂的少年走了进来。一身暗紫色镶着金边的龙袍,玉冠将墨黑的发丝树立在头上。一双剑眉直插云霄,一股王者霸气与生俱来。
他上前礼貌性地向自己的母亲请安。还未等待他开口。那雍容的女子开口道:“宇儿,听说你要娶谨月国公主为妃?”
那男子怔了怔,母亲是如何知道的?良久,他开口:“谨月国的实力不容小觑。儿臣刚登基不久,还没有精力去对付谨月国,暂时只能用权宜之计来稳住谨月国!”
那雍容的女人拂了拂衣袖,悠悠地开口:“我儿的确做的没错。只是那谨月国公主半途被劫。现在依旧生死不明。倘若,谨月国知道此事······”说道这里,她瞥了眼殿下那个气宇轩昂的男子。
他倒是笃定地开了口:“谨月国公主还没有死,而且,现在已经有了下落。”
“既然有了下落,为何不接回宫中?早日完婚早日了事,免得日常梦多!”
“哼。”男子不屑地哼了声。眼中流露出莫名的玩味和奇怪的神色:“接了公主,如果可能,何不顺便除去永夜?”
那雍容的女人大惊,手中的茶盏瞬间掉落在地上。茶水四溅,她有些愤愤道:“历代以来,谁又敢擅自除去永夜?宇儿还是早日接回谨月国公主早日完婚。免得谨月国犯我国边境才是正事!”
那男子依旧是诡异的笑了笑,拱手一辑:“儿臣遵命!那么,如果母后无事了,儿臣告退!”
男子离开了偌大的宫殿。在御花园他蓦然瞥见了一身黑色铁甲的将军,冷傲,孤寂的气质,真的是没话说!
“玄诺”紫袍男子露出了孩子气,他向远处的黑色军装的男人招了招手。
那男子的脸似乎冷了不少,这快入夏的天气了,为何感觉这般的冷呢?紫袍男子不仅得瑟。
“皇上!”那黑衣将军冷着脸很是礼貌地做了一辑。那紫袍男子倒是怪嗤了他一声,忙扶起他,笑嘻嘻地说:“现在又不是在朝堂之上,我们俩儿谁和谁啊?”他拍了拍冷峻的男人的肩,笑道:“嘿,这么热的天,用你来当冰镇还真不错啊!”
他也没有看见冷峻的男人脸上已经刷下了三条黑线!那紫袍男子笑意未退,表情却故作镇定:“看来又要麻烦你喽?”
那黑衣男子脸色一凛,紧锁起了眉头:“皇上,是哪边又要打仗了吗?”
紫袍男子挑了挑眉,脸色已然涨的通红。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哈,你真的好搞笑啊!怎么一镇定地跟你说事,你都想着打仗啊?你打仗打疯了吧你?”
“我——”玄诺敛了敛神色。他被他气地个半死,却又奈何他是皇帝,他不好以下犯上。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咳咳——不逗你了。这次呢,不是叫你去打仗。而是去帮我迎接公主回来。”
玄诺冷然一愣:“迎接公主?那个······皇上,你叫我去迎接公主?”他露出从所未有的诧异之色,很是无奈。
“呵呵,玄诺啊,我知道,叫你一个护国大将军去迎接一个公主有点大材小用了!只是,你也知道,这个公主走丢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谨月国的耳朵里了。若是,让他们知道公主走丢以后,大朔的皇帝急的寝食难安。而且还派出了护国将军去亲自迎接的话······”说着,他用眼神瞄了眼玄诺。玄诺会意地点了点头。只是,那眉头仿佛没有松下来一刻!
浩浩荡荡的一席军队出发了。从京都喻叶城赶往涉剑山庄。其实皇上早就知道了谨月国公主在涉剑山庄的事情。玄诺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得知这个情报的,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他的任务就是接回公主,让她顺利成为皇妃。
路过风光无限好的青山,他带领的一百铁骑全部都是最英勇的战士,看着这天气越发的闷热。他骑在马上向身后的兵马吼了一声:“大家加把劲赶路!快到涉剑山庄了。”一边赶路,一边思绪不断。他看着一群精锐的士兵。心中了然,皇上弄了个这么浩荡的阵势,无非就是想让谨月国知道他们没有亏待公主。不由得冷笑,想着,娶一个自己根本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人,倒时候,深宫里恐怕又要多出一个怨女罢了!
玄诺想着,叹了口气。
“将军,再走过一条街就到涉剑山庄了!”
“嗯!好,我们继续赶路!”
一身白衣的少女肩上背着蓝印花布色的包袱,久久的凝视着山庄里的一切。以及那块涉剑山庄的牌匾。这个时间离开时最好了。云祈依旧在忙着为她煎药。夜影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不过,就算他在的话,也不会阻止她离开的吧!因为他希望她离开!
“涉剑山庄,我想我以后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