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惜吗?”
好不容易才回到家,又要离开。
“没关系。……在我心里,故乡早就是……”
抿起的唇轻扬。
“好运。”
时空之门开启,旅者踏上归途。
“真想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事情。”久保宣章有些可惜地叹息。
不过当事人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我这个旁观者就别瞎操心了。
多亏玄藏,在消失前把目标锁定好,这次直接就能回家。
光亮出现,失重感消失,忍受完进入空间的冲击,眼前诺大的房间内,只有一个球体,看着那里面的义骸,织姬有点惊讶。
“还以为坏掉了。”
伸手触摸底下的球面,与指尖接触的部分出现鬼裂,裂纹延伸开,失去支撑的义骸掉下来,化成光点,留下的是一对亮晶晶的花形发卡。
【欢迎回家,织姬。】
六花们雀跃着飞回少女的两鬓,触摸着熟悉的饰品,织姬抬起头,面对乌尔奇奥拉,深吸一口气。
“……我回来了。”
“先吃饭,还是先洗澡。”某人很“贤妻良母”的回答她。
“乌尔……”
女孩半害羞半抱怨的表情让乌尔奇奥拉弯了弯眼睛。
“走吧。”
只走了几步,立刻被她拽了回来。
“那个……”
大概是所谓的近乡情怯,织姬的神情明显带着瑟缩;,难得的怯懦惹得乌尔奇奥拉好笑连连。
“要不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得到是连连点头同意,揉了揉织姬的头发,前十刃出门报讯,留下少女酝酿感情。
虚皇这个位子,坐得实在太轻松,能来虚圈的魂魄,一种是很快被净化怨念转世,另外一种就是像十刃那类,而掌控他们对于自己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记得上次见到龙弦,那副被尸魂界翻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样子,真是……呵呵呵……还好我不是灵王。
想到这里,蓝染惣右介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陛下。”身边的副手满头黑线。
“嘛,嘛,没关系,时间很充足。”
既然被发现,蓝染干脆把工作扔到一边,翻开小说光明正大的偷懒,稀少的工作量使某人从勤奋工作型终于进化成放任自流型。
下属的表情更加阴风惨惨,蓝染把脸藏在书后面偷笑,欺负手下也是很有乐趣的事情,不过最近趣味性明显降低了。
因为银……也转世了。
熟悉的人一个个消失,不变的只有自己。
蓝染有些寂寥的合上书,何时学会了伤感,果然心这种东西,还是会变的,哪怕是自己。轻嘲过后,抚摸着书脊出神,直到两道灵压的突然而至。
自哀自怨的部下立刻起身,弯下腰。“容臣下告退,迎敌。”
“慢着!”抓住书页的手泛白,蓝染的脸色一变再变。
“传令下去,所有人原地待命。”
“陛下?”
愕然,很快地把这丝情绪藏好。
“是。”
那人躬身退下,依照命令行事。办公室内只剩下蓝染,身体摇动了几下,然后就如同凝固般一动不动。
“回……来了。”
撑在桌面上的手掌,一寸寸收拢,攥握成拳。遥遥望去,男人周身弥漫着晦涩难辨的气息,压抑低沉。
突然,蓝染如若无其事般直起身子,轻轻地把书放下,挥去侍从的跟随,前往的灵压的出现地。
留下的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有些不确定的问:“那个方向不就是……”
“闭嘴!”
虚夜宫中最为禁忌之处,那位公主的沉睡地。
“井上织姬”,在亡灵大战之后,形同龙之逆鳞的名号。
无论是尸魂界的真央学院,还是虚圈的藏书阁,虽对这场决定存亡的大战描述甚细,但唯独她,撰写人仿佛约定好了一般,除了生平以外,其他均为不详。
除了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没有她,那场战役绝不会成功。
这位人类少女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可惜当代或后来的史学家,无人能得知答案,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所有当事人提及此事,除了脸上的苍白色,均不发一言。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泄露出只言片语非但没让事情明朗化,反而使得整个事件盖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自古以来,人类对于神秘的好奇心永远不能止息,因此正史言之不详,市面上流传的野史倒真是不少,最有趣的是,灵王和虚皇两位陛下对此竟采取完全放任的态度,这更让一些人蠢蠢欲动,尤其是在某些秘辛上。
言归正传,眼看虚皇蓝染惣右介就要到达那个房间,却意外地遇上了乌尔奇奥拉,只是“意外”这个词还有待商榷。
男式和服,普通款,还有重新挂在鼻梁上的眼镜,不仅是这身装扮,还有与王者风度有着天壤之别的气质,都让乌尔奇奥拉迟疑片刻。
“蓝染……大人。”
对于这位前十刃,蓝染似是没看见一样,直到两人擦肩而过,他才停下脚步。
“大人么,现在已经没有人这样称呼我了。”
乌尔奇奥拉转过身来,诧异地盯住蓝染的后背。
“她……回来了?”
“是。”乌尔奇奥拉直觉上感到哪里有问题,但总是抓不住根源。
“呵呵。”
轻笑几声,蓝染回过头。“辛苦了。”
杀意让乌尔奇奥拉瞬间后退出数十米,并发觉自己体内的灵子无法自控的向外溃散。
“呜!这是?”
没有任何攻击,为什么体内的灵子无法控制,不断向外溃散!!
“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你。”站在走廊那端的蓝染,眼中一片冷然。
此时前任虚皇曾说过的话闯入乌尔奇奥拉的脑海。
——世界诞生初始,两位“守护者”分工明确,灵王的能力是净化灵魂的怨念,虚皇的能力是让灵魂转生。——
“只是送你去转世而已。”
轻飘飘的言语,似是安慰一样,乌尔奇奥拉生平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感到恐惧。光晕中,他看到蓝染转过身去,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住。
“织……”
身后传来的字音没能让蓝染停顿半下,顺利将阻碍者排除的他没有丝毫欣喜,只是踩着太过轻快的步子前进。
我,已经多久没到那个房间去了。
当初井上织姬离开以后,石田龙弦毫不犹豫地将保存义骸的权利让给了我,不敢看心口最痛,而我刚好相反,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时时刻刻提醒着,并在临近疯狂的边缘压抑自己。
只是后来,也渐渐无法再见她一面。
华丽的大门前,蓝染垂目看着门把手,五根手指轮番在金属上叩击,现在只需要轻轻一转,手指一根跟握紧,手腕却如千斤重,嘴角慢慢地扬起。
“呵呵。”
门,开了。
“这么快?你……”
熟悉的声音,此刻蓝染才明白,原来自己被她占据思绪,直到今日。
和死霸装,破面装完全不同的打扮,以及镜片下纯良的神情,冲进织姬的眼球。
“惣……右介?”
蓝染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在这个过程中,织姬的眼睛没有离开他片刻。
“很久不见。”蓝染弯下腰,轻触织姬一下,却立刻收回手,拢在袖中。
“大概有一千五百二十七年了。”
数量如此精确,偏偏在句子之前加上“大概”二字。
视线顺着蓝染的脸,落到地面上,织姬感觉喉咙干涩。
“原来……过了……这么久。”
自己只是一年的想念,而这里是等量的一千多份。
不是没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只是回来的愿望掩盖了一切,现在已经回来,该怎么做摆在眼前,然后不知所措。
绕到织姬的身后,蓝染把两手放在她的肩头,牢牢压住。
“为什么?”
逐渐用力,掌下的身体一阵颤抖,出乎织姬意外之外,力量很快就收了回去,背对男人的她无法看到,身后的手臂上,那些被指尖掐出的血痕,蓝染毫不在意地手臂上的痕迹,反而轻轻抚触着她的肩膀,如同制陶师傅对待柔软的胚泥。
“为什么?”
“对、不起。”
原本在肩膀上的手臂闪电般袭上织姬的脖颈,托住下巴猛地抬起的吻上。
为什么要道歉,我最不想听的就是道歉。
不顾少女的哀鸣,一味地粗暴侵略,铁质腥味在口腔中蔓延,理智敲响警钟,身体无法控制。
“蓝染!!!!”
一拳狠狠地轰上蓝染的脸,黑框眼镜“叮叮担当”落地。
“你想杀了她吗!!!!”
龙弦杀意蒸腾的脸,还有他怀中已经晕厥的织姬,破裂的唇角看起来非常凄惨。
“一个吻,杀不了人。”蓝染似是失神般固执地回答。
“你——”
苦涩使眼眶热辣,龙弦皱眉闭目,好半响才睁开,用灵力把织姬的伤口治疗好。
“你要怎么办?”
一千多年,自己不想、不看、不听,完全拒绝关于织姬的一切。而蓝染,用句不客气的话,纯粹是自虐,只是如果不这样,又能如何。
“还能怎么样,恢复原状。”
“怎么……可能。”
抱着织姬走近,龙弦坐在蓝染身边。“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恢复原状的。”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的时间很长,而她也是。”
看着蓝染无力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龙弦和他一起静静地注视着怀中的少女
“只有她一个人回来?”
“妨碍者已经消失了。”
听蓝染这么说,龙弦露出同样的笑容,阴暗、晦涩。
“这么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两人浅浅的、低哑的笑回荡在房间内。
预感到争执下去,谁也无法得到,所以默契的约定,对方是容忍自己的极限。
“一、三、五,二、四、六?”一只狼用爪子指指自己,再指向对方。
“星期天呢?”另外一只狼很无耻地指出无法分配的地方。
“唔……一起?”
“…………貌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