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啊~你都几岁了，还不注意卫生，看你的脸脏的。”小花拉着小虎，走到房子里，根据模模糊糊的印象拿起墙角的盆子，从水壶里倒了一些水在里面，又从瓮里舀了一点凉水，试试水温，拿起架子上的不怎么干净的毛巾在盆子里投了投，用毛巾先擦干净小虎的脸，在开始给他洗脸。
“姐姐，你的病好了？”小虎仰着问道。
小花点点头，将盆子里的脏水倒在院子里的水槽里，看着跟着自己的小虎，笑道：“恩，姐好了，你说你，还男子汉呢？姐病了，你就不洗脸了？真是个脏孩子。”
“嘿嘿~~我看不见，洗不干净。”小虎理直气壮的说。
小花用手指戳戳他的额头：“你呀~就是懒，姐要是不在了，你还能一辈子都不洗脸？”
“姐姐，你不在了？你要去哪儿？是不是跟妈一样？”小虎听到小花的话，吓得眼圈就红了。
小花一愣，放下盆子，抱着小虎，安慰他说：“姐跟你玩儿呢？姐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
“拉钩！”小虎伸出小手指。
小花也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摇摇头，多久没有跟人拉过勾了？两个手指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乌……龟。”
姐弟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江爸爸走到自家屋前，听着屋里传出的笑声愣了，多久没有在自家听到孩子们的笑声了。走进院子，就看到两个孩子朝自己飞奔而来，弯腰拥住两个孩子，这个七尺男儿也忍不住的辛酸。
“爸，爸，姐病好了，还给我洗脸了。”小虎高兴的给江爸爸说着。
“爸，你不知道小虎有多脏，都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了……”小花也嘟着嘴抱着江爸爸撒着娇，能见到爸爸……真好，跟爸爸撒娇……真好……
江爸爸一手拉一个孩子，听着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心里暖暖的。
不一会儿江爸爸做好饭，招呼两个孩子吃饭，小花喝着稀饭，吃着眼前没有多少油水菜，听着爸爸和小虎“呼噜呼噜”喝稀饭的声音，虽然粗鲁，但是小花却感到满足极了，这……就是记忆力的味道和声音呢~
吃完饭，江爸爸就打发小花和小虎出去，小花想帮忙洗碗都不让。在江爸爸的坚持下小花又吃了一顿药。
晚上和小虎打闹着督促他洗脚洗脸，还逼着他刷了牙，两个人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因为喝水太多，小花半夜被尿意憋醒，下了床找到尿壶解决了身体的需求，刚准备上床的小花，突然看见爸妈的房间还亮着灯，好奇的小花打算去看看爸爸在忙什么？悄悄地走出房门来到爸爸的窗下，刚想问爸爸怎么还不睡觉，就听到了爸爸的声音。
“他妈，小花病好了，你看见了吗？他妈，你放心，我已经跟那个人打过电话了，他愿意养小花。小花以后啊~跟着人家能学很多东西，没准儿，还能上大学，咱家小花聪明，一定会过得很好的……还有一件事，你呀~别怨我，我不打算治病了，这癌也治不好，就不花那冤枉钱了，我想卖了房子，把钱给小虎存着，放到信用社里，我都问过了，能半年取一次，应该能够他上学用的。把小虎放到她姑家，是没办法的事，她姑虽然有点毛病，但是对小虎还是不错的。他妈，你不会怪我对不对……”
小花在窗外捂住嘴，努力地压抑自己的声音，再次悄悄的回到自己房里，，在微弱的光线下，看着床上的小虎，小花再也控制不住了，原来……爸爸……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原来……爸爸……只想让自己过得更好……脑子里思索着爸爸的打算，想到小虎在自己被送走以后，连小学都没有读完，他的钱都到哪里去了？自己找到小虎以后，从没有听到小虎提起姑姑……
自己该怎么做？老天爷，自己现在该怎么做……不对？小虎明明说过，村东头的老中医给爸爸扎了针，硬是把爸爸原本不到一年的命延长了三年，而扎针的时候自己已经走了大半年了，那是不是就表示，爸爸的病早点治，也能活得久一点……
刚刚从小虎口中套出，他现在5岁了，自己今天就是9岁，还有4天妈妈七七，妈妈是五月二十一号去世的，现在就是一九九一年七月五号，记得那年父亲是还差一周暑假结束的时候来接的自己，九月一号开学，也就是离父亲来接自己还有五十几天，自己一定要在这一个多月里打消爸爸把自己交给父亲的念头，让那个老中医开始给爸爸治病，一定要爸爸能活的更久一点……
父亲虽然除了最后站在苏天哲那边，一定要自己跟他结婚之外，那么多年，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虽然那个继母比较疼她的儿子，但是因为父亲和爷爷压着，对自己也只是无视而已。
妈妈虽然是父亲的原配，但是在李家没有人承认妈妈的身份，只是因为妈妈是爸爸当知青返乡带回去的乡下女人，听说也只是和父亲领了结婚证却没有摆酒席，搞得大家都以为自己是私生女，是爸爸婚前不检点的产物。幸好妈妈是离开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的，父亲在跟妈妈离婚后马上就结婚，让自己极度怀疑父亲的人品，也是一直跟父亲有隔阂的原因。
算了，算了，自己都已经重生，就没有必要再纠结这些往事了，这辈子，照顾好爸爸，养好小虎，再找个真心疼爱自己的人过一辈子就好了。妈妈、爸爸、父亲和继母他们之前的爱恨情仇都与自己无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足够了。
想了很久，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小花才再次躺在床上睡了起来，也幸好她最近生病，江爸爸也没叫她。等小花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爬起来洗完脸，就看到小虎哀怨的眼神。
3。无法改变的事实
“姐，你真能睡，爸还不让叫你！”小虎嘟着嘴巴抱怨着。
小花用手揉着他的脸，好笑的说：“再嘟着你的小嘴，嘴巴都能挂油壶了！”嘻嘻，小孩子的皮肤就是好，手感真好。
小虎好不容易挣脱掉小花的魔掌，喊道：“爸给你留了饭喝牛奶！”
小花昨天没用在意，今天听到小虎说起想到自己小时候每天都有牛奶喝，弟弟却没有，记得她问爸爸为什么？爸爸说弟弟不上学，等他上学的时候再给他定。
小花拉过小虎，说：“昨天睡了一天，就吃了一顿饭，今天想吃饭了，你把牛奶一喝吧！”
“等我上学了，我也天天喝，真好喝，甜甜的。”小虎听到姐姐的话拿起缸子就喝了起来，
小花心疼的看着他，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可是爸爸对自己比小虎好多了。记得这个时候，牛奶是工人们才喝的，那个农村人给自家定啊~~
小花看着外头日头不错，夏天也没有必要热饭，从锅里舀了一碗还不凉的烩面片吃了起来，边吃边套小虎的话，不一会就把左邻右舍，还有老中医的事情都套了出来，许是脑子里还有记忆，往往小虎一说人名，小花脑子里就能模模糊糊出现这个人的样子。
吃晚饭，收拾了锅碗，打发小虎去跟隔壁的小美玩，小花就走到父母的房间，她想找出爸爸的病例，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在规定的铁盒里翻出爸爸的病例，擅抖着打开一看，小花脑子里‘轰——’一声，之后只有那五个字“胃癌中晚期”。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只是早期的愿望破灭了。
定下神，将病例放好，铁盒放回原处。一定要尽快给爸爸治疗，没准儿会有奇迹出现。
从隔壁叫回小虎，嘱咐他呆在院子里不要跑，看好门，小花就疾步往老中医家里走。
“赵奶奶，赵爷爷在不？”在老中医家门口不远处，就看见老中医的老妻跟着几个老太太坐在石头聊天，小花笑着问。
赵奶奶点点头，说道：“在，在，在院子里倒腾他的宝贝草药呢！”
小花礼貌的说：“谢谢赵奶奶，嘛姆、婶婶、李奶奶我去找找爷爷了，你们聊。”
说完小花就往老中医赵爷爷家走去，远远的还能听见几个老太太说话的声音。
“看看这小花，真懂事，唉……可怜的娃，现在也是没娘的孩子了，还有那个小虎，也是个乖孩子，啧啧……真可怜……”
“可不是呢？前两天还病了，看样子才好……”
……
走进赵爷爷家的院子，就看见赵爷爷带着一个石头镜蹲在地上仔细地看框里的草药，小花没有打扰他，一直在一边等着，在赵爷爷准备起身的时候，才赶紧上前扶住他。
“小花啊！病好了？”赵爷爷看见小花，先拉起她的手，把起脉来。“嗯~~好了，西药就是好得快，不过只是治标，小花啊~以后要多吃饭，多运动，知道了吗？”
“恩，我知道了！”小花点点头。
赵爷爷坐到一旁的摇椅上，赵家屋外有棵大树，阳光透着树叶照下来，不会很热，反而很舒服，赵爷爷边摇便拿着蒲扇扇着。看到小花没有走，赵爷爷好奇的问：“小花，有事找爷爷？”
小花咬咬唇，说道：“爷爷，靠中药能治好中晚期的胃癌么？”
赵爷爷一顿，看着小花，缓缓的摇摇头，自己前段时间看到江子，就发现他脸色不对，要给他把脉，他还不要，没想到已经这么严重了。
看到对方摇头，小花的泪珠滚了下来，赵爷爷在一旁心疼的帮她擦着眼泪，可怜的孩子，娘刚走，爹就……
“爷爷，您说，那现在开始治疗，还有多久？”小花闭着眼睛问道。
赵爷爷无奈的说：“爷爷也说不清，只是到了中晚期，西药已经不起作用，只能化疗，中药加上针灸治疗治疗得当的话，有能活很久的。”
“那爷爷帮我爸治病好不好？”小花拉着赵爷爷的袖子乞求道。
赵爷爷点点头，说：“你只要把你爸拉过来，我就尽量给他治。”
小花对着赵爷爷深深地鞠了一躬，哽咽地说：“谢谢爷爷。我会尽快说服爸爸的。爷爷你能给我说说这个病的忌讳么？”
……
从赵爷爷家出来，小花的心情很沉重，回到家里甚至没有心情跟小虎打闹。
小虎看着姐姐心情不好，也没敢闹腾，小小的年纪已经会看人的脸色了。看着姐姐拿起扫把在扫地，乖乖的就跑到一旁拿起簸箕递给她，姐弟俩把三间房全部扫完，又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