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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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第1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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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最根本的:德川庆喜接任将军,她们的影响力会迅速降低,包括对政治的影响力和对“大奥”的影响力。

    “大奥”——将军的后宫。

    传统上,“大奥”对将军的继承人选,是有相当的发言权的。而天璋院、和宫两位,都希望选择一个更加年幼的将军继承人。

    两个寡妇的意愿,并不能真正阻止德川庆喜接任十五代将军,但却大大拉长了这个过程。最大的副作用,是使幕府错过了对付京都变局的最佳时机。

    如何对待新帝,这是最高层才能决定的事情,可现在,“最高层”在哪儿,还不知道呢。于是,内部的乱局,使幕府干看着倒幕派的一系列施为而无法采取相应的动作。

    当时朝廷中主事的两位,一个是中川宫朝彦亲王,一位是关白二条齐敬。这两位都是佐幕派,二条齐敬是德川庆喜的从兄弟,同时,他还是中川宫朝彦亲王的妹夫。按照这两位的意思,应该等到将军的继任人选定下来了,再举行新帝的践祚典礼。不然,典礼上没有征夷大将军,像个什么样子?

    但是倒幕派根本不听他们的。中御门经之急召中山忠能入宫,在他们两个的主持下,储君睦仁急吼吼地“柩前即位”。新帝年号定为“明治”,大行皇帝的谥号定为“孝明”,随即敕告天下。

    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践祚典礼”,不但没有“征夷大将军”出席,连一根幕府的毛都见不着。

    负责守卫皇宫的是会津藩,可没有上头的指示,会津藩藩主、京都守护职松平容保,眼睁睁看着人家行礼如仪,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松平容保向德川庆喜请示该如何应对,但庆喜大人阴沉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呃,我总不好自居“征夷大将军”,跑过去参加典礼吧。这种敏感时期,庆喜大人正在努力“避嫌”呢。

    新帝即位后,一连发出了几道敕命。

    第一道敕命,是任命中山忠能为“太傅”。这是一个新职位,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设立这个职位后,朝廷名义上的最高职位——“关白”,就被架空了。

    这个任命,正常情况下,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因为根据德川家康制定的《禁中并公家诸法度》,朝廷对公卿的委任,必须事先征得征夷大将军的同意。在幕府势力强大的时候,朝廷的大多数职位,不论高低,都只具象征意义,因此幕府也很少驳回朝廷的任命。但无论如何,任命如此高级别的职位而不事先征得幕府的同意,这是德川幕府建立两百六十三年来,从未有过之事。

    说得通俗一点,这形同“皇室造幕府的反”。

    但处于混乱状态之中的幕府,居然对此一声未吭。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乾门之变
    第二道敕命,是解除岩仓具视的“蛰居”——完全在关卓凡料中。

    上述两道敕命尚属于“皇室内部事务”,虽然“违规”,但幕府勉强还能忍受;可第三道敕命出来,却真正是踩到了尾巴,不跳起来都不行了。

    这道敕命是:松平容保升任权大纳言,不再兼任京都守护职,“麾下会津壮士皆赐金返乡”,皇宫守卫之责移交给驻扎在京都的萨摩藩兵。

    “权”是“权且”之意,就是代理的意思。不过,署理也好,真除也好,这都是再明显不过的“明升暗降”。

    最关键的是,倒幕派意图从幕府手里夺取皇宫的控制权——也即天皇的控制权,这是继去年“禁门之变”后,倒幕派又一次向幕府发难。

    只不过,萨摩藩在其中的角色完全翻转了过来。昔日之敌成为今日之友,昔日之友成为今日之敌。

    一直态度**的萨摩人终于露出了利齿,准备咬向一直努力向他们示好的幕府。

    幕府方面大哗。

    德川庆喜不能再装傻了。他指示松平容保,“此乃伪敕,不能奉命”,然后命令会津、桑名二藩的兵马,以及在京都的新选组、见回组,提高警惕,全神戒备。

    萨摩藩方面开始动作了。

    作为“驻京机构”,各藩在京都都设有藩府,大藩的藩府还不止一处。新选组早就注意到,萨摩藩府近来人员进出频繁,其中颇有几个是有倒幕的嫌疑的。但萨摩藩是幕府着力笼络的对象。同时萨藩在京都驻有很强的兵力。因此。怀疑归怀疑,新选组只能在相关人员后面跟踪一番,并不敢直接上前讯问或干涉。

    萨摩藩府前面的道路禁绝交通,路两头都筑起了街垒,守卫藩府的藩兵穿着西式军装,荷枪实弹,在街垒后严阵以待。

    驻屯在京都郊外的萨摩藩兵大队,离开驻地。向皇宫进发。

    幕府一直以来的情报,是萨摩藩驻京的兵力为一千人,然而,这批正向皇宫挺近的萨摩藩兵,却至少有一千五百人——另外五百人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德川庆喜接报大吃一惊。

    他紧张地计算着敌我力量对比:

    会津、桑名二藩,加上幕府亲军,还有新选组、见回组,幕府在京都的总兵力为三千五百人左右,数量上远远超过萨摩人。但萨摩藩军素以凶悍闻名,且全以西法训练——德川庆喜明白。人家是真正的“西法训练”,不是幕府挂羊头卖狗肉的“西法训练”。而幕府这边。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会津藩和新选组,桑名藩、幕府亲军以及由旗本子弟组成的见回组,都不足为恃。

    如果萨摩兵只有一千人,还有取胜把握;但对方现在多出来五百人,胜负之机,就难说的很了!

    如果一战而败,后果不堪设想——特别是在自己正准备接任将军的紧要关头,绝不可以承担败弃皇宫甚至京都的责任!

    本来,萨摩藩是守卫京都的得力帮手,一旦翻脸,却立即成为最可怕的敌人。

    德川庆喜的额头上冒出汗来。

    最后,他决定,不能开战。

    那么咋办?

    谈判。

    萨摩藩的代表是大久保利通——幕府不晓得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到京都的;皇室方面的代表是岩仓具视;幕府方面的代表是胜海舟。

    对于幕府方来说,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谈判,因为对方握有“圣旨”,而谈判的时候,你不能梗着脖子硬说这是“伪敕”——那样还谈个屁,打就是了。

    德川庆喜找来找去,找不出一位合适的使者出来——他的手下,实在是废物比较多,能用的比较少。最后,没有法子,只好启用已经被免了职的胜海舟。

    胜海舟是幕末的一朵奇葩。他不但是幕府内部、也是全日本范围内,最早认识到“幕藩体制”将无以为继的人。他并没有走上倒幕的道路,却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挖幕府的墙角。比如,他开办的神户军舰操练所和海军塾——这两者是“一套班子,两块牌子”的关系,基本就是一个倒幕人才的培训学校,最著名的学生,就是坂本龙马。

    用现在的话来说,他是“幕藩体制”中最大的一个“公知”。

    相对德川家茂,德川庆喜对胜海舟的“底子”摸得更清,因此一掌权就免了胜海舟的军舰奉行的职务,替之以小栗忠顺。但德川庆喜也承认,胜海舟才华出众,加上他特殊的政治取向,倒幕派多少要给他些面子。在目前这种情形下,幕府方面,找不出比胜海舟更合适的谈判代表了。

    谈判的结果是,双方各退一步,幕府让出皇宫的乾门给萨摩藩,皇宫由会津、萨摩二藩“共同警戒”。

    这个方案,德川庆喜虽然不满意,但勉强能够接受:可是松平容保不干,他破口大骂胜海舟“卖国”,声称“要打便打,寸土不让”。

    德川庆喜不好劝松平容保“委曲求全”,更不能直接下令会津藩“撤防”——那样的话,“卖国”的帽子随时会飞到他自己的头上。再说,下令了松平容保也不见得会听。

    萨摩藩和皇室对会津藩的“毁约”颇为意外,不过,二者的反应并不一样。

    倒幕派公卿大为兴奋,认为可算找到了开战的理由,撺掇大久保利通立即向皇宫发起进攻,“讨逆除恶”。

    但是大久保利通可没那么高兴。他其实并不想和幕府在京都大打出手,不是怕打不过幕府这班虾兵蟹将,而是怕事情闹大了,引起山口城的中国人的干涉。

    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轩军“东进支队”已经上路了。

    怎么办呢?

    双方在乾门前对峙了一段时间,萨摩藩军一部前队做后队,悄悄地撤退了。

    这部分五百人左右,说是“悄悄地”,但并没有瞒住会津藩和新选组的耳目。松平容保得报,大为得意:看吧,我的强硬对策生效了,贼子顶不住了!

    继续坚持,再接再厉,以期全胜。

    没过多久,部下来报,气急败坏:“萨摩人攻入了金戒光明寺!”

    松平容保大吃一惊。

    金戒光明寺是日本佛教净土宗的“大本山”,因为位于京都黑谷町,因此又叫“黑谷堂”——这都罢了,问题是金戒光明寺同时还是京都守护职的“本阵”,即大本营,会津藩在京都的器械钱粮都存在那儿!

    被人端了老巢了!

    本来,金戒光明寺位处紫云山上,颇具地利;另高墙深垒,守卫森严,设防之固,不在皇宫之下。但是,因为预备着和萨摩藩在皇宫这儿大打出手,松平容保把绝大部分的兵力都调到了乾门附近,金戒光明寺的守备就变得非常空虚。再说,也实在是没想到萨摩人会出此损招!

    不提防挨了这一闷棍,松平容保的冷汗流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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