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丫鬟 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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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小丫鬟 全集-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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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玉菡笑道:“我记得了。”遂换了一身衣裳,拿着扇子配着新扇套,一径出去。

到了冯紫英家门口,早有人通报了,冯紫英出来迎接进去,一路说笑。

只见屋里早有一个金袍玉带的青年久候,蒋玉菡使得他是薛蟠,还有许多唱曲儿的小斯并和自己一样唱小旦同班出来的金官,以及锦香院的?云儿。

一见到蒋玉菡,薛蟠眼珠子都黏在他身上了,再看看金官,只觉得先前的美玉竟成了枯槁,眼前才是正经的美玉良材,不觉惊叹道:“原先说金官已经极好了,谁承想,还有更好的。好人,回头赏我口酒吃罢!”

蒋玉菡冷冷一笑,朝冯紫英道:“这是怎么说?”

冯紫英哈哈大笑道:“你理他做什么?他就是个实心实意的傻子。”

一时金官上来瞅着蒋玉菡道:“一别多日,你如今越发有老板气派了,听说生意很好?前儿王爷还记挂着你呢!说我唱的曲儿不及你的清艳。”

蒋玉菡淡淡地道:“我已经不在人前唱曲了,只做些买卖生意罢了。”

薛蟠不觉凑到跟前,道:“好人,你做什么生意?想做什么,只管来找我。”

蒋玉菡没理他,又问冯紫英道:“还有人没有?”

冯紫英忙道:“有。有荣国府的宝玉,已经打发人去找他了,少不得该到了。”

蒋玉菡闻言不觉纳罕道:“不是说他病了么?如何能出门了?”倘或记得不错,他生病闹腾至今才不过半个月罢?蒋玉菡原听琳琅说起过。

冯紫英奇道:“何曾听过?倘若生病,前儿怎么在薛大兄弟宴上见他?”

薛蟠笑道:“哪里就真病了?不过就是舍不得他表妹嫁人,闹腾了一会子,过后吃两剂药也便好了。”

一语未了,便有人通报道:“宝二爷来了。”

冯紫英出去迎了宝玉进来,果然是面如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哪里有半点病态?

大家彼此见过,然后吃茶,宝玉向蒋玉菡笑道:“我好些时候没见你了,令姐可好?前儿我病了,家里还席,姐姐也不曾好生用,倒是我的不是。”

蒋玉菡淡笑道:“家姐甚好,多谢挂念。”

宝玉脸上不觉有些羞赧,道:“明儿请姐姐吃酒,须得好生赔罪才是。”

蒋玉菡不语。

冯紫英笑道:“先别说以后做什么,且顾眼下。好容易诚心请你们一回,狠狠吃一顿酒!”说毕大家一笑,然后摆上酒来,一次坐定。

得了冯紫英的命令,唱曲儿的小厮过来敬酒,云儿也过来敬。

别人犹可,唯独薛蟠几杯酒下去,便露了本色,不觉忘情,拉着云儿调笑,叫她弹琵琶唱曲儿,又涎着脸到蒋玉菡跟前,道:“好兄弟,都说你唱得绝妙的好曲子,不若也唱一支出来给我们听,酒我吃一坛子,你做什么生意只管交给我,叫下人们去办!”

蒋玉菡似笑非笑,问道:“你家有多少下人?”

薛蟠素来不大留意,不觉皱眉瞪眼,道:“记不清了。”

宝玉却道:“我知道。姨妈家只带了四五房家人来,别的也没了,想来薛大哥哥说的下人是店铺里掌柜的?终究太俗了些,那些人只知道狗苟蝇营,如何能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办?”

蒋玉菡听得扑哧一笑,四五房家人?亏得是四大家族,竟落魄如斯!蒋玉菡自己家,也有七八家十来家下人呢,琳琅虽只有三四房下人,但已决意再买两房了。

薛蟠见他这一笑,妩媚风流,不觉神魂飘荡,哪里明白蒋玉菡笑容里的含义。

蒋玉菡从前做戏子时,屈意承欢,那也是对徒垣、水溶等风雅之人,对别人终是带着十分傲气,几时见过薛蟠这般泥猪癞狗一般的人物?见他神色轻浮,目光不明,心内先焚了一簇火,恨不得立时给他几拳头,思及冯紫英的脸面,方忍住了。

宝玉看在眼里,忙扯着薛蟠道:“先前曲子太浮了些,咱们唱些新鲜的。”复岔开。

诸多新曲妙词也不必十分细述,唯独薛蟠无知无识,成了笑话。

蒋玉菡内原有些诗词,唱毕曲子,当真是歌喉清丽,婉转妩媚,拈了一朵木樨,念道:“桂花吹断月中香。”众人都说好,完令。

金官却唱得更柔媚些,亦拈了一朵香花,道:“花气袭人知昼暖。”

唯有薛蟠跳起来,又被宝玉压下,一干人等皆不知其故,还是云儿说了出来,蒋玉菡不觉看了宝玉一眼,瞧不出,房里一个侍寝丫头也是人尽皆知,连锦香院的?都知道。

少时,宝玉出席解手,伸手往金官肩头一拍,金官便随着出去了。

金官原生的不比蒋玉菡差,还要更有些女儿之态,不过是薛蟠贪新鲜,便觉得蒋玉菡胜过他许多,倒是论起气度举止,蒋玉菡非金官所能及。

久等他们不回,薛蟠道:“谁知他们做什么勾当,我去拿他们!”说毕,跑出去了。

果然,拿住他们正交换红绿汗巾子,薛蟠如何肯依?况且金官本是他处处捧场的,还是冯紫英和蒋玉菡出去解劝,方算罢了。至晚方散。

蒋玉菡归家,宝玉回园。

前者与长姐论终身大事,后者与丫头说红绿汗巾,倒也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蒋玉菡启程,宝玉却问袭人昨晚可有什么要事,袭人便回道:“二奶奶打发人叫了红玉去了。她原是要等你来的,我想什么要紧,我就作了主,打发她去了。”

宝玉犹未开口,晴雯已经冷笑一声,掀了帘子出去,谁不知道小红生得干净俏丽,前儿还在宝玉跟前出现了一回,倒被碧痕秋纹骂了个臭头,如今袭人不过是怕宝玉见到小红舍不得放她去罢了。

宝玉不知其故,只道:“我知道了,不必等我。”

袭人又回说元春赏银子打平安醮的事儿,又叫小丫头端上端午节的礼物,却是上等宫扇两柄,红麝香珠两串,凤尾罗两端,芙蓉簟一领。宝玉见了喜不自胜,便问是否都一样。

袭人眼里闪过一丝羡慕,道:“老太太多了一个香如意,一个玛瑙枕,太太、老爷、姨太太、杨大奶奶只多了一个如意。你的同宝姑娘的一样。云姑娘和三位姑娘只单有扇子同数珠儿,别人都没了。大奶奶、二奶奶没人两匹纱,两匹罗,两个香袋,两个锭子药。”

宝玉奇道:“这是什么缘故?一样的人,怎么东西不一样?只有我和宝姐姐一样?”

袭人笑而不语。

晴雯拿着一包瓜子嗑着进来,道:“哟,你能不知道?你心里明白着呢!”

宝玉听完,不觉沉了脸。

王夫人昨日见到赏赐之物,宝玉与宝钗等同,亦觉得欢喜。

唯有贾母轻轻叹息了一声,今日见到宝玉委屈地进自己屋里来,搂着他在怀里,缓缓地道:“好孩子,一切都有我呢,你别担心,我自有主意。”元春必定是得了王夫人的意愿,用赏赐端午节礼的方法告诉自己,她愿意让宝玉和宝钗结成金玉良缘。

可是贾母却不愿意,不能让王家的女人把持荣国府的天下。

因此这些话一说出口,喜得宝玉扭股儿糖似的黏在贾母怀里。

一时见宝钗左腕上笼着红麝香珠串子进来请安,宝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待得见她肌肤丰泽,皓腕如雪,衬着红麝香珠串,端的动人心魄,不由得动了羡慕之心,偏没福得摸,忽然想起金玉来,再看宝钗令具一段妩媚风流,不觉呆住了。

贾母搬过宝玉的脸,端详道:“昨儿吃了酒,可觉得头疼?”

贾宝玉摇头说不疼,贾母方放下心来。

王夫人见状,眉头轻轻一皱,抬头对贾母笑道:“昨儿娘娘赏的东西,该打发人给琳琅送去。前儿宝玉得了那样好的牡丹花,连老爷房里的清客相公都称赞,还借去赏玩数日,可见是千金难求。我想着快到端午了,可巧房里有两个赤金累丝的香囊,拿给她那小子顽!”

贾母笑道:“你做主便是。”

又叫鸳鸯道:“新叫人制的豆娘,拿一套出来,和娘娘赏赐之物一并给她。”

91玉虚观琳琅得佳谶

来送礼物的依旧是玉钏儿,一大早就过来了。

琳琅从她口中得知元春赏赐的数目,不禁莞尔一笑,低头摆弄着贾母送的豆娘。所谓豆娘,即端午节妇女所佩戴的头饰,亦名步摇,江浙一带又唤健人,或曰艾人,以金银铜丝制为诸般避邪形状,极是繁复,大户人家所制必是富丽堂皇。

又看元春赏赐之物,自己竟与王夫人薛姨妈等人无异,只比贾母少了个玛瑙枕,琳琅不觉微微一怔,随即暗叹元春心思细致,也见机得快。倘若元春还是贾家大小姐,何止于此?

只听玉钏儿忽然笑道:“想来姐姐也知道,娘娘这是愿意宝姑娘嫁给宝玉呢!”

琳琅道:“不过一点子东西,你怎么就知道?”

玉钏儿侧头看着窗台上摆着的一盆石榴花,揉着手里的帕子,道:“不光是我,是底下丫头婆子媳妇们都这么想呢!怪道宝姑娘平素不爱花儿粉儿,偏就爱两样。”

琳琅不解,问道:“哪两样?”

玉钏儿抿嘴一笑,道:“一个是藏在衣襟里却人人皆知的金锁,一个是娘娘才赏的和宝玉一样的红麝香珠串子。倘或真不爱富贵闲妆,怎么偏就戴这两样?可见都是和宝玉有关的才戴。不过说实话,我们也盼着宝姑娘嫁给宝玉呢,好歹比琏二奶奶厚道些。”凤姐为人,已是人人暗恨在心,谁不盼着宝儿奶奶将她拉下马来。

琳琅叹道:“他们爱怎么便怎么,你们何必在下头嚼舌头根子?横竖和你们无关。”

玉钏儿又是一笑,道:“自从林姑娘家去,如今又定了亲,二三年没来了,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只有宝姑娘一人了?不过吃饭时说些闲话罢了。”

一时又道:“我得赶紧回去了,怕这会子老太太奶奶姑娘们已经到玉虚观了。”

琳琅笑问道:“你见天儿地能出门,还凑这份热闹?”

玉钏儿道:“我哪里能有这份闲心?太太昨儿说身上不好,二则预备娘娘打发人来,就不去了。我们跟着太太,自然也去不得,只是那些姐妹们哪有不去的?人都走了,我好歹在家里服侍太太,说不得倒清净些。”

琳琅忽的想起金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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