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白哉定定的看着我，良久叹了口气：“拜托你自己好好想想，全校人都知道他今天晚上要挑战五番队的三席，他现在用转神体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我一愣。挑战五番队三席？这孩子疯了吗？三席，那是仅次于队长的存在，是席官中最强的人啊！他让我实体化，不就意味着要用浅打对付一个三席？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让我待在斩魄刀里，不是反而对他有利吗？就算他敌的过那个三席，蓝染也绝不可能轻易认同他的。他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
——我不可能把阿神只当成斩魄刀。我认识的阿神，有血有肉、会哭会笑，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而不是冰凉的刀刃。
所以他这是在求我的认同？
我几乎来不及思考，窒息的痛意在胸中弥漫。
朽木白哉一眼瞥过来：“你要去哪儿？”
我抓起刀：“教训某个不听话的小孩！”
……
黑色的夜，半轮银月高悬天空。五番队的树林，烟幕缭绕。
银低头看着死在他刀下的死神，注意力却在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上。深红色的血顺着银刃光滑的纹理，一滴一滴坠落在地。配合着那个脚步声，给这个午夜带来致命的危机。
“不错呢，比传闻中还要厉害，”脚步声慢慢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润的声音，“就让我再问一次你的名字吧。”
“银，”银缓缓开口，转过身面对蓝染，笑容中没有一丝恐惧，“市丸银呀……”
蓝染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我们队的三席，身手如何呢？”
银勾起一抹天真的微笑，用类似抱怨的语调淡淡道：“完全不行啊，太不像话了。”
“这样啊，”蓝染沉默了一会儿，“那真是太好了。”
银睁开眼：“不知道这样，我有没有资格追随蓝染副队长了呢？”
蓝染走近他：“嗯，这样的话……”
他突然伸出手，掐住银的脖子，将他缓缓拎起。蓝染说：“这样的话，似乎还不行呢。”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射杀他！”
银刃袭来，蓝染用另一只手拔出腰间斩魄刀，挡住我的攻击。我握着刀，顺势横劈，蓝染不得不放开银。我抱起银，瞬步退开。
“真不巧呢，居然被你看到了。”蓝染露出一副很抱歉的表情。
我低头检查银的伤势，蓝染看起来真的下了狠手，银的脖子上有一圈的痕迹。他捂着脖子，一边呼吸一边咳嗽。
我让刀尖对准蓝染。
蓝染无奈：“怎么说他也是杀了我们队三席的人，身为副队长这么放任他的话，我也会很苦恼的。”
我瞪他。
蓝染说：“好吧，这件事由我来解决。”
他看了眼银：“市丸银是吧，真央毕业后直接来五番队，我会把三席的位置留给你的。”
蓝染走后，我才敢放松下来。他全身的灵压掩藏的非常好，但是刚才对战的瞬间，我也多少窥探到了一点。
“赢不了……”我缓缓道。
那样的强者，无论如何也不是我能赢得了的。第一次，我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银猛咳了一阵，我回过神，轻拍他的背。
银笑了：“你怎么来了？”
“我……”我发现事先准备好的骂词，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如果你死了，我不就又要新找主人了吗，很麻烦的。”
银轻轻扬起唇角：“所以……阿神，你现在可以听我说完我想说的话了吗？”
我茫然的看着他。
银把手放在我的胸口上：“我们来做一个约定，我，市丸银绝对不会比神枪先死掉的。”
——讨厌，这么不煽情的讲法，我居然也能被感动……
我拍开他的手：“混蛋！谁准你袭胸了啊喂！”
——眼泪止不住的流。啊咧，最近氯化钠吃多了吧，怎么老是动不动流泪呢？
Chapter 25
人在过度紧张过后，通常都会很想睡觉。
我和银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宿舍，朽木家那位少爷已经保持着非常贵族的姿势睡着了。我两只眼皮直打架，恨不得贴在一起，永永远远不分开。
我说：“好困，我先去睡了。”
银没有搭理我，整个人陷在软乎乎的床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我抱怨，好歹也应该说声“晚安”之类的话吧，我可是辛辛苦苦把他从蓝染的魔爪里救出来了耶……我调整了一个姿势，闭上眼睛，三秒之后再次睁开……啊咧，为什么还在宿舍，我不是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享受着阳光清风，做着美梦来着吗？
“糟了！我三天之内都回不去！”我惊叫了一声，才想起银对我用了转神体的事。
银翻了个身，抱着枕头抱怨：“阿神，安静点。”
我伸出魔爪，按住他的胳膊，死命戳他的脸。银张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把枕头塞到我的手里：“不用谢了。”
我彻底怒了，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拎起来，疯狂的前后推搡。
银总算恢复了一些神志：“怎么了？”
我欲哭无泪：“我回不了刀里去了啊，混蛋！”
银露出理解无能的表情。
我激动的提醒他：“转神体啊转神体喂！”
银点了点头：“就这个事啊，阿神，你真的好麻烦啊……”
到底谁麻烦啊，混蛋！要不是你用什么破转神体，我至于这样吗，你以为我很乐意嘛，我现在应该舒舒服服躺在我世界里睡觉啊喂！
银动了动，反抓住我的肩，趁我没有防备轻轻松松把我按倒在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下来，银色的脑袋就枕在我的胸前。
我有一瞬间的脑袋空白，等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银的呼吸已经慢慢趋于平静。这下子我睡意完全醒了，甚至能听到自己快的厉害的心跳声。混蛋，哪有这样把女孩子当抱枕的。我绝对不要承认自己因为这个毫无美感的姿势脸红了。
我低下头，看着那日渐发紫的银发，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伸出手去摸的冲动——我真的动手摸了。其实这个根本没事么大不了，我是出了名的喜欢摸比我矮的人的头，银都习惯了。但是……很奇怪，今天有一种不同的感觉，比如我，刚刚摸到那银色的发丝，居然又把手收了回来。
脸烫的难受。
我咬咬唇，试着动了一下身体，银立刻又压住我……我以为他醒了，立刻闭上眼睛装睡，结果这货根本是下意识动作。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攀着我的脖子，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了。稚嫩的面孔，狐狸一样的微笑，还有属于少年的气味……
喂，少年，你不要再对着我的耳垂吹热气了好不好！！！
……
“早上好……啊咧，阿神你有黑眼圈！”银端着早餐进门，我顶着鸡窝头，从床上坐起来，由于这小子把我当枕头了整整一夜，我现在全身上下到处都疼。最重要的事，他对我喷了半夜的热气，害我就算数银子数到五千六百八十一只都没睡着。
我随手抄起一只枕头，向银扔了出去。银歪过头，枕头正好砸到刚进门的朽木少年。
我光着脚下床，抢过早餐。嗯，很好，鱼子酱口味的饭团。
银敲了敲我的头：“去洗漱。”
我揉着乱无可乱的头发，被银推进卫生间，打理好自己出来的时候，朽木白哉和银又在进行每日打招呼。我叼着饭团，能离他们多远就多远。他们两个都擅长以极其优雅的姿态，骂人不吐脏字，鉴于吐槽点太多，我自认功力不足决定自行退散。
朽木白哉说：“你们毕业手续办了吗？”
银愣了愣。我恍然想起朽木白哉前天的时候说过“明天是办毕业手续最后一天”这类的话，这么说……
我和银赶去办手续，结果被告知手续办理已经截至。
“喂喂喂，不是还要在真央再读一年吧……”银垮下脸。
我以拍散桌子的力道拍了下桌子，问那些正在收东西的死神：“毕业手续是谁办的？”
死神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颤颤巍巍道：“是十二番队队长。”
曳舟桐生？她不是忙着升职来着嘛，哪来的时间管这些事情？我拉着银，出了真央，在静灵庭里一路瞬步。
银问我去哪。
我从容以对：“那还要说嘛，当然直接去……”
高耸的白色墙体，金色盖瓦，庄严大门。菱形的标志里面从上到下分别写着“十”和“二”两个数字。
“当然是直接来十二番队最快啦。”
……
我们推开大门进去，沿着石子铺成的路一路走一路停。
“根本没有人嘛……”银把手背在脑后，撇着嘴看我。
我摸摸下巴：“的确很奇怪，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们来到正屋的门前，敲了敲门可惜没有人应答。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口，也没有丝毫反应。
银指了指旁边的铁栏杆：“把那个弄断了进去吧……”
我将双手在胸前画叉：“桐生是很喜欢礼貌的人，而且虽然她总是一副温柔的样子，发起火来却和卯之花队长一样可怕。”
银耸耸肩。
最终我们决定等一下，看有没有十二番队的队员从外面回来。其实我们运气还算不错，只等了几分钟，就有几个人拉着一个牌匾一样的东西，在大门那边敲敲打打。
我和银折回大门附近。
“技术开发局？”我念出那牌匾上的字。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阿神？”
我转过头，居然是穿着木屐，手往袖子里一戳的浦原喜助。还是那副邋遢大叔的形象……但是那件羽织是怎么回事啊喂！
“唉？是秃子的旧识吗，”一个扎着双马尾的萝莉把脑袋从浦原喜助身后伸出来，目光从我身上溜过最后停在银身上，“什么嘛，是真央的学生啊。”
浦原喜助立刻哈哈傻笑：“在下想起来了，阿神来是办毕业手续的？”
我点点头。
浦原喜助拎着我们朝队里走：“在下昨天还在想，你们为什么不来，看来帮你们保留着这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