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过这里?”
井木犴觉得诸葛小算靠自己靠的极尽,两人都是乘马的,他这么一侧身,两人的腿几乎都擦到一起,耳畔也是湿漉漉热乎乎的,不由地身子一僵,不露声色地稍微挺了挺身子离诸葛小算远一点点,才说:“正是,军师做何提起这个?”
诸葛小算面上露出艳羡之色,说道:“那么那拢翠袖小井你也去过了?”
井木犴嘴角一扯,回答说:“是……当时是因为主上也在,所以……”
诸葛小算仰头一笑:“哦呵呵,不用解释,解释就是辩解,可是我又不会说你什么,只要……”
井木犴心底苦笑,不知这个任性军师到底要说什么,只好问:“军师想如何?”心底却想:“当日我们是一行人来的,自然是为了君上,难道大家都拉队去那什么拢翠袖里喝花酒不成?这军师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诸葛小算却似乎不肯给他丝毫光明希望,身子歪的几乎快从马背上滑落下来了,兀自锲而不舍地说:“小井啊,既然你来过,那就是识途老马了,等会儿我们同神风国师交接完了信息,任务完成,可不能就立刻跑出去,你要带我来这拢翠袖里开开眼界,享受一下这神风花花之地的旖旎香艳风情啊。”
井木犴听的浑身汗毛都根根竖立起来了,忍无可忍叫道:“军师!”
诸葛小算半歪着,几乎快从马背上滑落下来的身子却嗖地一下又回去了,整个人在马背上挺直,望着前方,重新恢复了那种云淡风轻的高人气质,目视前方,说道:“呀,地方到了。”
井木犴随之抬头去看,风猎猎,自广场上吹过,宽阔的,干净的,巨大的仿佛能容纳千人的广场,此刻一览无余就在眼前,而广场那头,是安安稳稳呆着的一排排巍峨的气派不凡的宫室。
在宫墙之外,宫门之前,侍卫林立,此刻,宫门开处,有一队人从内而出,当前一个,白衣胜雪,风度如仙,正是神风的辅政国师金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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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小算上前几步,寒暄说道:“国师大人,风采依旧啊。”
金紫耀淡淡一笑,金眸光芒微微投落来人身上,问道:“诸葛军师不必客气,军师前来,到底是有何事?”
诸葛小算点了点头,器宇轩昂地说:“正是奉神威王爷之命,前来同国师大人商讨御公主同王爷的亲事之日期。”
金紫耀“哦”地一声,问道:“原来是这样,只不过,为何王爷没有亲身前来,这便是你们大秦的诚意吗?”此话一出,金紫耀身后的群臣也开始彼此交谈,有人说:“不错,为何不见神威王爷亲自前来?”
又有人说:“神威王爷一路都是趾高气扬,怎地到了城门外却又止步不前了?”
诸葛小算一一听着,脸上始终都是笑意不变的,只到最后,迎着无数双眼睛,才说:“各位的怨念,在下也深知,我们王爷本是要亲身前来的,怎奈,昨夜一场急雨,天气反复无常,忽冷忽热的,我们王爷又是远道而来,水土不服,又因为思慕公主,内外夹攻,竟得了重病!军医下了药,吩咐说要好生休息养着。在下来之前,王爷原是想亲自前来的,只不过他病体未愈,一来怕颠簸,害得病情更为加重,二来生怕自己容颜憔悴,惹得御公主心底不快,是以派在下前来。”
众位臣子听了,觉得这个理由倒是勉强还说得过去,那边金紫耀却哼了一声,说道:“神威王爷昨日还龙精虎猛,怎地一夜之间就一病不起了呢?”
诸葛小算听他这么问,才转过头来,目光同那双慑人金眸相对,从容笑道:“这个,国师大人聪明智慧,自然会懂得病来如山倒,天有不测风云的道理,国师大人,你说是吗?”
金紫耀听到“天有不测风云”这句,心头一动,却冷冷一哼,说道:“只望王爷的病早点康复,军师可还知道,这‘天有不测风云’下一句就是‘人有旦夕祸福’呢!”
这话摆明了是在咒步青主的,这一下子,诸葛小算身后的众人都面上生出怨怒之色。
诸葛小算笑微微地,也不生气,扇子一动,将身后的众人愤怒压下,才说:“国师大人说的很有道理,咦……”目光一转,在金紫耀颈间扫过,惊奇地眨了眨眼,忽地上前一步,扇子遮住嘴角,很私密般地说,“国师大人这颈间一抹微红,可是跟尊夫人缠绵忘情之时,佳人所留?”
他这么短短的几句话,令得金紫耀身子微震。
一瞬间,金紫耀才从头到尾都想通了,为何在宁远寺时候,步青主见到自己颈间某处,那目光竟是如许的疑惑跟愤恨,以及归途上小楼所见之时,眼眸之中的笑意盈盈,另就是方才,飞绫君见到的时候,那一声不能置信般的大声喝问。
男女之间的事情,他从未沾手,除了小楼,也没有允许过第二人如此亲昵无间的接近自己的身体,小楼的确是曾经在他身上亲了几下,可……怎地竟会留下印记?是何样子,可很明显?这些经验,他一概都不知,这走了一路,竟只有他一个懵懂。
此刻被诸葛小算这么一说,即刻心头通明,又是恨又是怜,恨是被这人看到,绝对不是好事……怜的话,却是想到小楼当时模样,明明是偷笑,那眼底眉间的甜意……唉。
而诸葛小算这么一说,靠近金紫耀身
位大臣顿时听到,有人不屑一顾笑道:“我说这位使T+先来也不做足功课,我们国师大人尚未娶亲!请不要乱讲!”
诸葛小算转头,笑得跟猫一样,问:“啊?原来国师大人尚未娶亲啊?”拉长声音,眼珠儿滴溜溜地转动着。
另一位靠近金紫耀身边的却是丞相大人,他已经是长了胡子的老男人,孙子都快要出生,自然知道诸葛小算说的是什么……当下目光在金紫耀颈间掠过,望见那片暧昧桃花轻红色,心底却是一震,他城府比先前那位大人要深厚点,顿时想到昨晚上国师大人未归的事情,传说是在阵前,国师大人就带了御公主离去了的,而且这么多年国师大人都是洁身自好的,连个绯闻都没有传过,怎会跟任何人有什么亲昵的行为?若说是有,那也是以前御公主在宫内的时候,大家曾经有过类似传言……
天,大事不好,莫非……
丞相大人心思转动,突突乱跳,急忙伸手,挡住先前那位大人,笑着又摆摆手,说道:“使者请不要取笑了,我们国师的确是没有娶亲的,这个么,我看是现在天气反复,雨水又刚降落,蚊虫滋生,大概是被蚊虫叮咬过的痕迹。请不要胡乱联想,免得坏了我们国师大人的清誉。”
诸葛小算嘿嘿一笑:“蚊虫么,这倒是有可能地……不知国师大人怎看?”说着,那眼睛又瞟向金紫耀。
金紫耀冷冷地看着诸葛小算,他们都是聪明人,说的每句话也不是废话,自然知道诸葛小算的话中之意是什么……他在威胁,以小楼做威胁。金紫耀自然是心知肚明,知道步青主为何不来的原因,步青主在宁远寺先是受了清远所伤,后来又被武僧困住,这一场自然是元气大伤,若说是得了重病,也不为过,算起来,这其中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但当晚上,金紫耀又的确是跟小楼在宁远寺的,若是他抓住步青主不亲自前来之事大做文章,那么,诸葛小算或者会将他跟小楼在宁远寺歇下的事情给抖出来,威胁到小楼的清白,或者让神风在大秦跟前理屈三分……这腹黑军师,他是有这个可能做出的。
冷冷一笑,金紫耀淡淡地说:“诸葛军师果然是好眼力,好了,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军师既然来了,想必是神威王爷已经将全盘事务都托付给军师了,那大家就坐下来,好好地商议一番,再做决定吧。”说罢,不再计较步青主不到之事,也不提自己为何颈上桃花生,转过身入了宫门,其他大臣自然是以金紫耀马首是瞻的,见他如此,便也跟着入内。
身后,诸葛小算双眸微微眯起,凝视着那人的皎然背影,这才松了口气,挥了挥扇子,心头暗暗想道:“幸亏他的心头还因为那个人的缘故而有所忌惮,若不是因为如此,我们也不能一步一步,走到这神风宫殿门前来,再想,若他的心底没了这么点儿弱点的话……胜负,真正未可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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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沉酣睡了半晌,一直到日头快要夕落的时候才醒过来,昏黄的光芒透过幔帐射了进来,一时之间,满室声响,又透出一股子别有洞天般的寂静,小楼睁开眼睛,也不起身,静静地望着是阔别数年,却又丝毫微变的宫室,睫毛脆弱地抖动,眼睛里浮出薄薄的泪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泪逼回去,小楼按着床沿,准备起身来,立刻有奉珠明盏听了动静,匆匆进来,满面惊喜地施礼过后,才走到床边,将小楼搀扶起来。
奉珠说道:“殿下,这一睡好长时间,我们来看了许多次,殿下都没有醒,也不敢打扰。幸而现在起身了。”
明盏说道:“是啊殿下,还累么?饿不饿?对了,国师有交代,说殿下有伤在身,御医女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要不要即刻宣召?”
奉珠却又抢着说:“我看殿下的脸色好了许多,殿下,还是先用膳如何?”
小楼见两个宫女如此殷勤情意,心头感动,伸手拉了两人的手,慢慢地说:“本宫无事,你们两个也不用这么担心,但凡有那么脆弱,本宫也早就死在外头了,怎还会有回来重见你们的机会?”
两个宫女听了小楼这么说,两人眼圈即刻红了,双双跪倒下去,奉珠带着哭腔说道:“殿下怎么这么说?殿下你是天神保佑之体,千万不要再说那个字了!”
明盏伸手擦泪,一边哭一边说:“奴婢们见了殿下回来,已经是感谢上天都来不及,若不是这两年国师大人常来,奴婢们心底才也多存着个殿下